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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刀与小树

作者:苟天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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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朱天璇又大叫了起来。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乔枫抬起头,只见宝刀旋转着呼啸着朝他们劈来。乔枫连忙压住白杨和朱天璇,自己也缩住和身子和脖子,宝刀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

宝刀刮过的风也像刀锋一样锋利!乔枫感到头皮火辣辣地疼。刀风也刮得他们站立不稳,他们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小树。

啊,这小树虽然看起来还很小,但抓住后才知道它大得足够他们仨人抓持和依靠!它虽然小,却是那样的坚固,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温暖,他们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宝刀再次朝他们飞劈而来。他们紧紧的抓住着小树,就像抓着一个保护伞一样。啊,它果然是一把保护伞,因为这次宝刀距他们已在一尺之外了。

白先生惊奇不已。宝刀出炉后如此生龙活虎,矫矢灵动,他竟一时无法拿到。但事情却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转化,他拿不到它,却能驱使它!他高声念道:

“我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左有青龙,右有白虎,上有华盖,下蹑魁星……”同时他大袖飘飘,双手挥洒,驱使着宝刀朝三人一次次劈来。宝刀只要杀掉这三人——只要再次见到白杨朱天璇的血,它的淬火就彻底完成;只要杀掉乔枫,他白先生就彻底成了这把宝刀的主人!

但小树保护着他们,使宝刀近不了他们,始终在一尺之外。小树温暖着他们,他们也温暖着小树。乔枫心中又充满了那种温柔、温暖和爱,但这一次它们合而为一的并不是那种疼痛,而是一种深沉的幸福。乔枫明白,这是因为这一次他不是独自一个,而是三个人在一起!

小树的温度持续升高,小树渐渐变得透明,它里面的脉络和管道变得清晰可见,一道道暖流在里面流动着,流进白杨朱天璇的手心胳膊直至心房。他俩刚刚因为失去了一些心血而变得有些苍白和萎靡,现在小树给他俩给予补充了,他俩又恢复了正常,他们将小树抓得更紧了。

白先生暗暗点了点头,他们仨人和小树紧紧的抓在一起,又心心相通,从而使他们的气场和能量大增,以至于宝刀都劈不进去。必须将他们拆开,分而斩杀。

白先生点点头,开口说:“乔枫,我现在才相信了你说的话!他俩不是你的朋友,是你的敌人,是你最大的敌人!他俩对你的伤害比谁的都深!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哀。你刚刚说的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都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想报仇吗?”白先生口里说着挑拨的话,心里却涌出了一丝苦涩——自己要不是受了重创,元气大伤,何至于要玩这套小儿科的把戏!

“不,你错了!”乔枫第二次宣布白先生错了。“他们是我心相连心相印心相融的朋友!我刚才所说的只不过是为了骗你,没想到你真上当了!”

但乔枫也明白了,刚刚他说的其实也是心里话,也是他们之间的一次交心。即使心相连心相印心相融的朋友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怨言,没有一丝介蒂,但一定要把它们讲出来,一路进行克服和清除。乔枫也意识到,朋友之间的不同与差距不仅是种互补,也是种学习和训练。比如自己在朱天璇身上看到了什么叫自信,什么叫永不言败。与朱天璇的交往使自己学会了承受嘲讽和攻击,学会了进行嘲讽和攻击,学会了辨论包括雄辨和诡辩,学会了毛遂自荐和自我包装。自己变得越来越坚韧、皮实和自信。而与白杨的交往则使自己享受到了对生命的呵护和爱,一种温柔、温暖和爱,与这株小树带来的感觉完全一样。望着眼前的这棵小树,乔枫双眼模糊,心中充满了一种深沉的幸福。这时他也发现,他们的双手与小树几乎融为一体,想分也无法分开了!

白先生见这招失灵,便不再理会他们,只是聚精会神地吐纳呼吸,聚集功力。突然他双眼圆睁——乔枫感觉到像闪电一样,声调一变,厉声喝道:

“唵!风火雷兵,赫吒大神;唵!都卢呢耶;唵!黑杀那耶……”他声音中的杀气陡增,只见宝刀方向一转,居高临下,以强劲的破空之声,再次朝乔枫等人破空劈来!

乔枫白杨朱天璇紧紧地抱着小树,他们感觉到小树使出全身之力抵抗着宝刀。这次宝刀虽然依旧没有劈到他们,但刀锋逼近了他们,离他们不到半尺了!

随着白先生越来越激烈的咒语,宝刀再次飞劈而来。这次离他们已不足三寸。宝刀第三次凌空斩来,这一次则是擦着他们的头顶堪堪而过,头皮火辣辣地疼。而小树他们感觉到已拼出了全身的力量!

“乔枫,这宝刀是在你心中炼成的,你难道没有办法吗?”朱天璇喊道。

还是朱天璇机灵!他的话提醒了乔枫,一道闪电划过了他的大脑,他想起了那首歌,那首宝刀的歌唱!他起声唱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空万里送秋雁

对此可以酣高楼

……

啊,这真是宝刀的歌唱!这歌只一唱出,宝刀就立马停止了对乔枫仨人的斩杀,它停在空中,轻轻的摇摆着,似乎踌躇不决。

泪水涌上了乔枫的眼眶!多少次他梦想着唱这只歌,像长胜那样面对着沉沉的黑夜、强大的敌人,弹刀而歌!没想到今天实现了,但却是在这种情形下……

白先生加紧念咒,他的声音更加可怕,双臂挥舞也更加剧烈。

乔枫继续唱着,他唱得是那样的投入,那样的旁若无人。现在他是圆自己的梦想,他对眼前的情势简直视而不见,或者就像忘了一般。

宝刀在空中继续摇摆着,突然它方向一转,向白先生“呼”地一刀劈去!

白先生拼命挥动双臂,才驱开宝刀。但宝刀一刀既出,再不停止,朝白先生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后一刀地劈个不歇。虽然它受到白先生的法力驱赶,准头很差,始终离白先生有三尺之远,但白先生控制不了它已是不争的事实。

“宝刀过度亢奋,必须叫它冷静下来……”白先生焦急地想,“用什么办法呢?既然朋友的血能激活它,那么仇人的血就能抑制它。”想到这里,他看见了躲在墙角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一幕的穆荣,心中一亮,大声喊道:“三宝,替我取姓穆的这小儿的血,洒向宝刀!”

“是!”三宝说,然后他左手一把揪起穆荣,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伸向穆荣的脖颈。

看见明晃晃的砍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穆荣这才清醒了过来,他用吃奶的劲喊了起来:“不——!救命啊——!”

三宝狞笑道:“别这样脓包!你是要出来混的人!出来的混的人宁可流血送命,也不能跑肚拉稀!”说完他的砍刀朝穆荣的脖子切去。

“不——!”穆荣杀猪般叫道,“三宝,我对你忠心耿耿!你想绑架的人,我不是都给你弄来了吗?”

“奶奶的!你不提这个倒也罢了,你一提这个老子的火全都上来了!我问你有这样绑架人的吗?大厅广众,明火执仗,还大声嚷嚷!你这是给我绑架人还是要绑架我?是不是想把我送到局子里去?你爹是局子里的官,你难道是局子的卧底不成?”

“不——!我不是!”穆荣的嗓子都喊哑了。

“快点吧,跟他讲这些废话干什么!宝刀还等着喝他的血呢!”白先生有些不耐烦地说。

“是!是!马上就见血!”三宝一边回答,一边将砍刀向穆荣切去。

看见这情景,白杨朱天璇都张开了嘴,却喊不出声,他俩只能闭上眼睛。但乔枫却继续唱着,他的嗓子在前面也已喊哑,他哑着嗓子唱道:

蓬莱文章建安骨

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

欲上青天览日月

……

歌声使朝白先生一刀刀劈个没完的宝刀转了方向,朝三宝闪电般地劈去。三宝见势不妙,急忙松开穆荣,一个后滚翻滚了出去。他不愧是刀尖子中滚出来的人,总算是躲开了这一刀。饶是这样,他的头皮也被宝刀削去了一块,头上冒出的血沾在了宝刀上。

宝刀一沾上血,马上又变了,它不再那样兴奋,那样颠狂,也不再找白先生的晦气了,它平稳地旋转起来,情形又朝着有利于白先生的方向转换。

“很好,很好!”白先生高兴地赞道,“三宝你的血也是仇人的血!因为你是大众仇人,群众的公敌!”说完他再次提了一口气,用高亢得变了形的声音念道:

“唵吽咭吒,披头散发,各变真形!天蓬元帅,宝印照我!天猷元帅,持戟卫我!翊圣真君,扶剑守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疾!疾!”

他一边念咒,一边用全身的力量向宝刀挥动着双臂,宝刀刀尖一转,向乔枫白杨朱天璇及小树雷霆般劈来。

乔枫明白这是最后的时刻,他也用全部的力量唱着,这时他已完全唱不出声,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用力而颤抖,他的很有些空空荡荡的胸腔也因共鸣而颤抖,他的歌声就像是一条喑哑却更加汹涌的河流: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怀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

明朝散发弄扁舟

喑哑而汹涌的河流涌向宝刀,接住了宝刀,宝刀砍在这雄浑深沉的歌声上,歌声往下沉了沉,但接着又反弹了上去,托住了宝刀。

宝刀在两股大力的夹持下停在了空中。它一动不动,却有飞动之势,寒光闪闪,灼人眼目,就看它向哪个方向劈落了!

一曲唱罢,乔枫全身的能量已消耗殆尽,他再也唱不动了。他凄凉地看了白杨朱天璇一眼,泪水再次涌上了他的眼眶。自己头顶上高悬的利刃是自己的心血,是自己的勇气——血勇、脉勇和骨勇的凝结,没想到现在却反噬到自己的头上!而且还要连累最好的朋友!

乔枫眼睁睁地等待着生命的最后一刻,但他没想到白先生也是一样的体力消耗殆尽,无法再驱使宝刀。他们俩人的两股力道同时消失,倒竖在半空的宝刀一落空,便直坠而下,只听得“嚓”地一声,宝刀直直地插入到小树之中,它的半截插在树干里,半截露在外面,“嗡嗡”地颤抖个不休。

“哈哈哈哈哈……”良久后屋子里响起了白先生的笑声,他的声音逐渐由弱变强,显然他的力量在逐渐恢复。他的声音也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分裂成一硬一软两个声部。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白先生激动而欣慰地说,“宝刀这般折腾一番,它的野性才会尽去,才会彻底驯服于我!你们瞧,现在它彻底安静了下来,在等待着我。我只须轻轻地一拔,它就落入我的手心!我用它斩去它的母体——乔枫你这傻小子,再砍掉这棵小树——应该是它的兄弟吧,我就成了它唯一的主人!它不仅是我的防身利器,更重要的是,它将成为我重塑肉身、再造人体的药引,点睛开光的法宝!从此我修建人体王国就多了一手,就不会受制于人!哈哈,哈哈,天不负我,天不灭我!”

说到这里,白先生绕着宝刀以及小树乔枫白杨朱天璇转了三圈。他只是盯着宝刀,对小树以及乔枫仨人看也不看。三圈转罢,他终于伸出双手去抓宝刀。他虽然戴着一双白手套,但乔枫却能看见他的手纯粹是森森白骨,嶙峋瘦长,令人恐怖。而且乔枫不知为什么还能看出他的左手属刚,右手属柔。他两只手一齐向刀柄抓去,饶是他这样的人,竟也因为心情激动而双手微微颤抖。

乔枫心中焦急如焚,他只想抢在前面抓住宝刀,但他的手无法脱离小树!就在他眼睁睁地看着宝刀就要落入白先生手中之际,一只响箭鸣叫着透壁而来,向白先生的双手疾射而去。它先射白先生略微在前的左手,然后没有间歇似的又射向白先生的右手。白先生的双手因吃痛而收缩。响箭随即变成一根短棍,向白先生的双手击去。乔枫不禁失声叫道:

“鞭杆!戟子的鞭杆!”

跟随着响箭,一个人也穿越墙壁进入屋子,鞭杆“嗖”地一声飞回到此人手中。他双手举起鞭杆,吐一个“野火烧天”的门户。

“戟子!戟子!”乔枫欢呼了起来。此人不是戟子又是谁呢!

看见戟子再次出现,乔枫几乎能看见白先生的面色变得铁青,他森然说:

“嘿嘿,真有你的!你这么一个小不点,居然敢跟我死缠到底!我告诉你,你这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蚍蜉撼树,谈何容易!我一直不忍心杀你,只是想着你以后有用。但撵人百步,便有杀人之心,你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留你了!”

“但每次都能遇见你我却很高兴,”戟子庄严地说,“这说明上天将消灭你的使命赋予给我,我感到很光荣!”

乔枫听得出,戟子的声音越来越自信,显然他的功力越来越强。

“你可真是啊,小子唉,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成病猫了!前两次我是因为家什不称手,才让你逃了性命!这一次,哼!”说到这里,白先生的双手突然暴长,向宝刀闪电般抓去。

戟子早有准备,鞭杆向前疾刺而去。这时鞭杆也“嗖”地变长,变得像一杆枪,刺向白先生的双手。白先生的手不得不先格开鞭杆,再去抓宝刀。但这时宝刀和小树也发生了变化,小树就像吞刀一般,宝刀又向下陷进了一些,使白先生的双手抓了个空。

“看见了没有,你不会得逞的!”戟子激动地对白先生说,“你依靠仇恨和暴力是无法得逞的,因为它无法战胜爱!”然后他转身对乔枫真挚地说:

“谁也不否认这把刀是你的勇气,小树则是你的爱。但你要知道,爱才是最大的勇气,兄弟!”

戟子的这席话就像一股暖流流入乔枫的心中,乔枫的眼眶湿润了。小树变得更大,宝刀则陷入更深。而且宝刀开始与小树融合——谁都能看见,它的刀尖刀刃开始融化在小树之中。

“看见了没有,你这一手又失败了!”戟子继续激动地喊道。

白先生明白大势已去,他仰天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苍桑与悲凉,这悲凉又因屡次失败而充满着悲愤的意味。但仅仅就这一声,这一声叹过之后,他又恢复了平日的生机与自信,至少声音是这样的,他说:

“这算什么!老子连人体王国那么大的工程都丢过,这点小插曲算个什么!至少我还三次饮用过这小子的气血津精!我的元气不是在恢复吗?一个伟大的事业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它也许得像唐僧取经,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功德圆满,终获正果!孔子说:‘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我终会实现我的目标!”

说完,他双掌一错,对戟子说:“来吧!”他神情庄严,竟然也是一决生死的样子。

乔枫不敢怠慢,凝神屏息,聚集全身之力。相比这个巨奸大魔,对方纵然元气大伤,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都要决一生死,自己就更得把命全部豁出来!

两人这次再没有转圈,都一纵而起,向对方扑去。戟子因为豁出了性命,有必死的决心,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威力自然平添数倍。白先生虽然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但他只是做做样子,他才不肯作这种无谓的拼命呢,而且他是那样的珍惜这只金鸡!——这样其实倒救了戟子的性命。话说两人一纵而起,在半空兵器相交——戟子的鞭杆与白先生的双手相交,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奔雷,只震得地动山摇。接着又是一道闪电怒劈而下,众人莫不失色。

电闪雷鸣之后,大家这才敢睁开眼睛,只见戟子与白先生互换了一个位置,

戟子单膝跪地,以鞭拄动,抬眼望着白先生,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不屈。白先生却依然傲然站立。

乔枫这是第三次目击二人大战,他已有经验,知道两人都已再次受伤,而且还都不轻。果然白先生虚张声势地说:

“这次权且饶了你的性命!下次再见到你绝不轻饶!”他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和虚弱。说完他踉跄而歪斜地向后一纵而起,消失在墙壁之外。

白先生一去,戟子再也支持不住了,他几乎仆倒在地。鞭杆再次带着他腾飞而起,消失在墙壁之外。

屋子里只剩下了宝刀小树与乔枫白杨朱天璇,三宝和穆荣也已不知去向。

白杨和朱天璇就像在做着一个连续的高逼真的长梦,现在他们自己也感觉到梦快要醒了,但他们的手依然与小树紧紧地粘在一起,无法分开。

“怎么办?”朱天璇有些害怕地说。

白杨却毫无惧色,她凝视着小树,说:“我也听明白了,这小树是你心中的爱啊!是不是乔枫?”

“是的。”乔枫心中再次涌出了温柔、温暖和爱,它们汇合成了一种深沉的幸福。

“宝刀则是你的勇气?”白杨说。

“是的。它是由我的血勇、脉勇和骨勇熔炼而成的……”说到这里,乔枫黯然神伤,声音哽咽。因为他也看出了宝刀的命运,啊,它再也不可能成为一把神勇的宝刀了!

“你不要难过,宝刀固然坚定、勇敢、犀利,但它会走向冷酷和无情,甚至会走向杀人喋血的邪恶一端……”

是的。乔枫心中默然承认道。他早已体会到了这一点。

“而且戟子不是说,爱才是最大的勇气!你拥有小树,不就拥有最大的勇气吗?还记得不,那次宝刀被小树溶化和吸收其实就是对今天的预兆呀!”

那天在杏林中的那个场面乔枫虽然再没有提过,但却一直盘桓在心中,他明白它的确就是对今天的预兆!

“是的。”乔枫说。他望着小树,心中的幸福感淹没了失去宝刀的惆怅,他感激地对白杨说:

“这棵小树还是你的幼苗和戟子的鞭杆共同种植出来的……”

“不,它是你自己的,它本身就存在在你的心中,外面的只是对它起到催生和促进的作用。”

乔枫深深地点了点头。

“但现在怎么办呢?”现在宝刀虽然残缺,便它与小树依然相持着,胶着着。

“你给小树也唱一只歌吧,就像刚才对宝刀唱的那样。”白杨说。

“对,将小树的歌唱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乔枫耳边说。

“不必!你怎么也来了?”乔枫又惊又喜地说。

“你现在到了打开死结的最后一步,我怎么能不来呢!将那只歌唱出来吧!”不必说。

一个旋律顿时涌上了乔枫的心头,它其实是一种温柔、温暖和爱,它在乔枫心中汹涌澎湃,激荡盘旋,不可遏制地冲上乔枫的喉头,乔枫起声唱道:

把芦苇还给我

我还你一村芦花般的大雪

把芦花还给我

我还你一地苇席般的月光

把苇席还给我

我还一座水一般的村庄

把水还给我

我还你一首阿娇唱的歌

把阿娇还给我

我还你一路滴血的我

深沉坚韧、温暖深情的歌声像火熔化坚冰一样熔化着宝刀,宝刀完全被包埋在小树之中,宝刀越来越小,小树则越来越大。小树的血脉流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强,也越来越灼热。宝刀的熔化加速,再加速。最后它只剩下一块残缺的刀尖。所有的热量都聚集在这个刀尖上,刀尖似乎还想负隅顽抗,但终于它跳了起来,随着一声脆响,它完全熔化了。小树也跳了起来,它先是急剧变大,接着变成了泥土,不,不是泥土,是一股浑浊的泥石流,它汹涌奔腾地流回到乔枫胸膛,然后流入乔枫的心中,接着沿血管流向全身……在这个过程中,乔枫只觉得心中气血翻腾,波涛汹涌。他感到天旋地转,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白杨朱天璇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乔枫感觉到心潮平息睁开眼睛时,白杨朱天璇也睁开了眼睛,这时他们发现自己已回到了人间世界,他们站在华灯尽放、霓虹闪烁的街头,就在那鲜花水果等店的外面,老江书摊的旁边。空气中吹拂着温馨得令人沉醉的春风,耳边响彻着嘈杂的城市街头的声音。

他们仨人尤其是白杨朱天璇二人再次面面相觑,就像刚刚大梦初醒一般。不过这一次他俩对刚刚发生过的一切宁愿相信是真的,而且要把它铭记在心。他们仨人相互望着,眼神中有了更多的默契,有了更多的共同秘密,有了更多的心心相印。

乔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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