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今非昔比

云容看向张嬷嬷，笑道：“祖母吩咐我负责今天宴上的甜点。这没什么，正好我这个没资格出去见客的庶出小姐也能尽尽孝。不过，这么多要做的甜点，就光我和喜碧两个人，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吧？是太信得过我们了，觉得我们一定能及时全部做出来吗？”云容顿了顿，看向张嬷嬷：“大家既然这么看重祖母的寿宴，应该是不会故意为了刁难我和喜碧两个人，才这么做的吧？”

听了云容的话，张嬷嬷眼睛一动，心虚地看向了别处。

刘嬷嬷奇怪道：“怎么，才两个人吗？”

“是啊。才两个人。”云容叹息了声，再次看向张嬷嬷，眼带笑意：“想来是张嬷嬷太忙了，忘了？”

虽然是笑着的，但那笑却让人看着后背发凉。

张嬷嬷忙应道：“是我疏忽了。九小姐放心，我这就拨人过去帮忙。”

云容笑着点头：“有劳了。”

这回，云容才总算走了。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还在偷偷议论着。

“这九小姐可真是厉害啊。之前总是听说的多，没亲眼见识过，还不大相信，如今才算是见识了。啧啧，比传闻中的更厉害啊。”

“可不是。虽说没有动手，但是，你们看刚才说话的那气场，那脸色，哇，完全不像是个才八九岁的小丫头啊。”

“不是还说在外面开店做生意呢嘛？看这样子，确实有那个能耐把生意做起来。”

“今非昔比了啊。以后，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没敢再轻视她了。”

刘嬷嬷扫了眼窃窃私语的众人：“说够了吗？没看着时辰吗？真不怕误了老太太的寿宴？”

众人忙应了声，这才散开，各自忙各自地去了。

“有说话的工夫，不如多干点活。”刘嬷嬷嘀咕着，转身看向张嬷嬷，见人还傻在那里，说道：“你也是。这个节骨眼上，惹她做什么？”

张嬷嬷看她一眼，无辜地说道：“我也不想的。实在是没认出来。”

“唉。这个我理解，我说的是人手的事。”刘嬷嬷看了看四周，凑近了些，低声道：“你怎么想的，竟然没给她安排人打下手。别说你是疏忽了，我可不信。别看九小姐那个样子，她其实心里也不信的。”

张嬷嬷皱了皱眉头，说道：“唉。她平日里总给七小姐心里不痛快。七小姐到我这诉说了好多回。你说，我跟七小姐的关系，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这次她落到我这边来，没道理放过这个机会。”

“你说得倒是轻巧。她现在这样子，七小姐都欺负不了，你有本事？看看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

张嬷嬷皱着眉头，无言反驳。

刘嬷嬷叹了口气，又说道：“再者说了，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就算要跟她怎么对付，也得看看今天什么日子吧？真要耽搁了什么，回头老太太不高兴，怪罪了下来，她虽然在老太太那讨不了好，你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上次钱姨娘的事……”

“嘘。”刘嬷嬷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赶紧改口吧。回头让九小姐听见了，又得跟你闹。”

张嬷嬷不认同地说道：“为什么要改口？老太太她们打心底里都不认可的身份，咱们何必……”

“刚才说了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还跟那些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似的？什么认可不认可，人已经以那个身份厚葬了，还是葬进了祖坟！老太太点头首肯的。这就等同于认可了。就算她老人家心里再不高兴，你明着也不能依旧那样称呼，否则的话，那老太太之前点头又算什么？她说的话还有什么份量？”

“……”

张嬷嬷低着头，没再说话了。

“好了。你快去安排人，过去给九小姐帮忙吧。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这会儿工夫，估计又有不少夫人小姐过来了。”

刘嬷嬷嘱咐着，便走了。

张嬷嬷站在门口，看了看云容那间小屋，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小屋里。云容也不干活了，就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喜碧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小姐，你怎么白白挨了这么一巴掌啊？”

“我也是太累了，反应有点迟钝了。不过你放心，这一巴掌我不会白白挨的。”

“刚才直接跟人算还好。这等到明天，张嬷嬷肯定会赶着把事情告诉七小姐知道，怕是没那么容易找张嬷嬷算账了吧？”喜碧说道。

云容冷笑了声：“你以为我说了明天，就真的是明天啊？”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容两手互相捏着，骨节咯咯作响：“呵。没什么。接下来，咱们可着劲偷懒就好。晚上可有得忙呢。”

喜碧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笑容，便看出了她肯定有了什么鬼主意。却是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刚点完头，喜碧又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做到一半的事情：“可是，小姐，还有这么多活呢，怎么可能偷得了懒啊？”

云容笑道：“放心。等下不是有人来帮咱们吗？”

“哦。对啊。我都忘了。”喜碧笑了笑，又严肃道：“这个张嬷嬷真是可以啊。居然故意这样刁难咱们。”

云容抬起头来，“喜碧，你不知道这张嬷嬷是云锦熙的奶妈吗？”

“知道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她跑来做管事的了。小姐，毕竟过世的夫人生前受到的待遇不好，我们的行动受到限制，消息也少，所以对很多情况也不是都能了解的很清楚。”

云容理解地点点头：“也是。”

“不过，小姐，这张嬷嬷和七小姐的感情是真的很好。若是咱们动了这张嬷嬷，回头七小姐那……”

“放心。就算云锦熙到我这闹起来了，我也不怕她。”

云容说着话，目光忽然望向门外，笑了起来：“这回倒是不耽搁。”

喜碧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去，就看到一群丫鬟婆子过来了。

“见过九小姐。”这帮人并非刚才在场的人，但是，也不知是听说了刚才的事还是怎么了，对云容恭敬非常，一进门就主动地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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