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补无石的突然沉睡，她的能量也随之而消失，原本保护着她的结界也就此消失了。不过一刹那光景，外面的魔气就朝着两人涌来，所幸他们身体周围的护盾自始至终都未曾停止工作，就像是两人从未放松过警惕一般。

补天石已经被沐棉收入怀里，方才剥离的那缕元神则被她纳入了自己的体内好好温养着。她顺便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说道：“师兄，我们走吧。”

言御书站在原地不动，两人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建起了一层结界，从结界外看去，那里已经是空无一物的一片空地。

沐棉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又并不觉得出乎意料，只是感叹这一刻来得未免有些太快了。

“师兄这是做什么？”她眼神扫过四周的结界冷静地问道。

言御书面无表情可眼神却骗不了人带着挣扎和纠结，他说：“师妹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沐棉苦笑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就在不久之前她曾问过师兄同样的话。

“师兄希望我对你说什么呢？”她问，眼神看尽他的眼底。

“师妹那剥离元神之术是从何学来的，师门未曾有过这样的法术。”言御书说。

果然如此啊。沐棉在做出决定帮助红色补天石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原以为师兄不会问，至少如果按着师兄以前的性子可能就将这件事给按在心里了，但现在他却团问出口了，看来是不打算将这个问题留到以后了。沐棉心中略有迟疑，明明做出这个举动的是自己，希望师兄能问出口的也是自己，可为什么真正面临的时候她的内心是退却的呢？竟然有一丝害怕说出口之后她和师兄之间现有的关系会被打破。

“师兄说的没错，师门确实从未教授过这样的法术，若是我说这是与生俱来就已经学会的，师兄会信吗？”她笑了笑，“当然，师兄是不会信的，毕竟师兄是看着我成仙然后一路成长到今天的模样。只是那个我啊，根本不是我。”她定睛看着言御书，神情平静，一字一句问道：“师兄想知道真正的我是谁么？”

言御书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我想知道，真正的师妹究竟是什么样子。”对他而言，不管师妹究竟是谁，即便她真的和魔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也能够坦然接受，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头许久，终究是要有个结果。

“师兄你还记得以前的事么？”沐棉问。

言御书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记得但却也记不太得，化形之前的记忆似乎在化形之后受到了影响，若不是这一次回到了昆仑山的额神宫，或许我依然不会记起自己究竟是谁。”

原来也并不是完全记起来了啊。沐棉心里暗自想，竟然隐隐觉得有些庆幸，但是既然选择要坦白她还是不打算再多做遮掩，决定托盘而出。

“非要说起来的话，我和师兄不光如今师承同一个师门，曾经师兄还是一块补天石的时候我们也是师承于同一个师门。”沐棉说，“虽然师兄当初还未曾化形，但也应该已经有自己的神识了，所以说我们同一师门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她又贴心地解释了一遍，尽量做到在坦白的过程中不让言御书产生任何误会。

“曾在我化形之前……”言御书的神情从面无表情变成了诧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中呼之欲出却又被什么阻碍了。“师妹曾经是女娲娘娘的徒弟？”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在他的记忆中女娲娘娘确实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女娲娘娘不知哪里捡来的仙子，一个是如今的朱雀上神，后来两位都突然不知去向，至今也没有下落。

他不由上下打量沐棉，甚至沉下心来感受沐棉所散发的气息，只有属于沐棉独有的气息，在没有其他让他觉得熟悉的气息，不是朱雀上神亦不是那位不知名的仙子。“女娲娘娘当初有两位弟子，一位是朱雀上神，一位虽然她曾经一直来看望我陪我说话，我却从不知道她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究竟叫什么名字。”

言御书隐隐觉得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此刻可能就近在眼前了，他的呼吸变得略微继续，看着沐棉目光一瞬不瞬，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沐棉心中不是不知道自己曾经在言御书心中的身份，她甚至从未想过曾经自己经常陪着还是补天石的他聊天，是她把他从神宫给夺了出来，是她靠着女娲娘娘留在他身上的那一滴泪助他化形成功。此时此刻的师兄如此紧张，甚至额头都隐隐约约有些薄汗，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手却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那个仙子就叫沐棉。”她说，“师兄，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侥幸没有死透，不知是老天眷顾亦或是为了应对如今魔神造成的局面，总之我重新投胎做人有机缘巧合成了仙。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与你之间，也是早就被安排好的，抑或只是一个意外。”

言御书许久没有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于言御书而言，他猜想过沐棉可能会有的各种身份，却从来未曾想过会是这一个。

“师兄，还记得是谁把你从昆仑山的神宫里给带出来的么？”沐棉见他久久不说话，也不急，怎么说要接受这个事实还是需要些时间的，于是自顾自继续说：“嗯，怎么说呢，那个把你带出来的也是我，助你化形的也是我……”说着说着连沐棉自己都觉得会和言御书走到一起一定是有这些渊源在其中的吧，但当初她的这些举动都并不是为了和言御书最后在一起，但是，在一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如果说方才言御书觉得诧异却也在慢慢消化这些信息的过程中，但是沐棉刚才的那些话让他彻底僵在了原地，心疯狂地猛跳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师……”他突然觉得将师妹这两个字说出口变得困难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灵山等我罢。”他说，神色疲惫闭着眼并未看向她。

沐棉点点头，虽然觉得这么做合情合理，但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丝的不满和气愤以及一点点的伤心。

一眨眼的功夫，结界里只剩下了言御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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