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凉的话并不作假，也不是存心给戚云初难堪，或许从前的戚云凉只是一味的躲藏起来想要寻求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她出现后因为种种原因跳脱了戚云初这些人对自己从前的认知才会对她从欺辱变成敌对。

当一个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突然间从头到尾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再也不受你的控制，单单是这种感觉就会让人心里紧张不安，越是觉得不可掌控便越想掌控。而一旦发现根本掌控不了的时候便会便成一种敌对的状态，甚至于想要毁掉。

戚云凉从来没有忘记过戚云初对自己做过什么事，即便是每次她都能平安应对，但还是失去了灵儿，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但对于戚云凉来说，戚云初这样的下场便是比杀了她还更能让自己痛快。戚云初并不怕死，不怕死的理由或许会有很多，但不管是那一种都逃离不开一个理由，那就是希望。

她对某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抱有着希望，比如她认为先皇既然没有直接处死她，大抵是对她还有感情，是真的喜欢她即便是只有一点点也是她的希望。

再比如那个为了自己曾出卖她的男人，那个可以让她抛弃一身荣华的男人或许对她是喜欢的，只是那个时候出于对皇上的畏惧才逼不得已说出那样伤情的话来。

更或者是还有最后一层希望，从小将她捧在手心中的父亲总不会对她见死不救，从前或许父亲不清楚她的情况，可如今戚云凉都知道了并且能进入鸾月阁那她的父亲也一定会知道她的现状，救她与水火之中。

“茵贵妃是谁？”戚云初似乎在做了很多猜测后变的更有底气起来，再看向戚云凉的时候便如同从前那般……端庄持重。

“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您为谨太妃更合适一些，茵贵妃自然是新帝的妃子。”

“什么？”戚云初的声音有些尖锐，先帝两个字如同一张网兜头兜尾的将她罩住，缩紧桎梏着她的故意。

“先帝……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先帝下了懿旨么？既然先帝薨世那是谁继承了皇位？”

想到这个可能戚云初便有些激动，见戚云凉用一种十分可悲的眼神看自己便觉得从心里到身体都承受不住。

挣扎着想要起身往戚云凉的方向去，可是站了起来几次都跌坐回去，力气耗尽后也只得做罢。只是那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被子在戚云初的手中微微攥成一团显示出她的不甘心。

“继承皇位的自然不会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位。如果是他继承皇位只怕第一个赐死的便是你，因为你……是他的耻辱！”

是啊，会是耻辱的吧，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能容易别人在私下里诟病他与自己父皇的宠妃有染。戚云初并不是不知道君乾的为人，只是她总在心里告诉自己或许是不一样的，是他真心所喜欢的那个。可是说到底醉梦一场，到底是自己痴心妄想。

“不管是谁做了皇帝，只要不是誉亲王就好，不管是谁，你戚云凉都没有本宫的身份尊贵，即便是如今先皇已经去了，可本宫也会被人尊称一声谨太妃，你见了本宫依旧要行礼。”

听到她这些话戚云凉却并不想说什么，不管戚叶秦会不会做什么，她是不会对戚云初的事情费一丝一毫的心力。可是如今瞧她这幅样子只怕戚叶秦也会放弃她，戚云凉扯了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了笑，眼里依旧是以一种可悲的神色看着戚云初。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宫，本宫根本就不可悲，不可悲！我要见父亲，父亲一定会救我出去的。我要见父亲。”

“你的事情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至于父亲如何选择……”

戚云凉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并不需要她说出来戚云初自然明白后面的意思。只是这种等待是煎熬的，越是渴望被救助却又怕对方早已经放弃了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新皇的后宫都会重新整理，从前的妃嫔昭仪如今都住在一处，先帝封了鸾月阁虽然未定你的罪，但想来你死后也失去了葬入妃陵的资格。”

这会不管戚云凉再说什么戚云初都像没听到一般，安静的很，只时手指不自觉的抖动让戚云凉确信她都在听。

“那个凌辱主子的宫女我已经让轻风发落了，并不是因为你，而是你如今还活着便要顾及着首辅家的颜面。”

说完这些戚云凉又在她面前站定片刻后才准备转身离开，刚刚迈出一步便听到戚云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说谎，说谎，你从来不会顾及什么家族荣耀，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插手，你不过是在向我证明，证明我如今需要靠你的救助才能苟活对不对？”

戚云初这次说话的声音很小，语气里充满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像是在问询一句“你今天吃的是糯米粥么？”一般。

在听到戚云初的声音时戚云凉迈开的脚步略微停顿一下，但随着戚云初的声音慢慢的传过来，脚下的的步子便将她的话都抛在了这间让人憋闷逼仄的屋子里。

“王妃你怎么了？”

戚云凉一脸苍白的走出鸾月阁后便快步走到转角一处墙边上干呕了起来。

听到轻风的话，刚想说一句我没事，可刚一开口发出来的声音便又是“呕～”的一声。

干呕了一阵胃里却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吸了两口气站稳了身子向前走了两步。

轻风担心戚云凉的身子出现什么情况想要搀扶着她走，却被戚云凉拒绝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它此时的不舒服，但却不知道为何，只是在心里觉得她不能在宫里露出一丝破绽。

“我无事不必担心，那个宫女如何处置的？”

“那个宫女毕竟是宫里的人，咱们不好私下处置了，所以属下便将她送到了茵贵妃那里。茵贵妃听说此事后，二话没说当场便处置了那名宫女只不过是悄悄处置的。”

“嗯，知道了，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毕竟不是在咱们府里，这些事都还是得看他们的意思。”

“属下有一事不明，从前属下也在首辅府里待过的，知道戚云初是如何对王妃的，王妃实在不必为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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