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月虽然痴傻但辨别好坏的能力却是不弱的，毕竟是人的本能，是否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心中还是有感觉的。见戚云凉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是做虚的样子，便也大着胆子接过她递过来的吃食，安静的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被她这样的搅戚叶秦与楚云机之间的交谈便不得已告一段落。在戚云凉身边安静的坐了一会，便有些坐不住的样子，现在戚云月的样子倒与不懂事的孩子有几分相像。许是察觉到手中的糕点十分好吃，吃完手中这一块后看着戚云凉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又拿起一块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却不着急吃，而是一转身便递给了坐在不远处的戚叶秦。

“好吃，父亲，吃。”

戚叶秦看着一张如花似的笑脸对着自己伸出手来递出那块从戚云凉那处拿来的糕点，心中一时动容，嘴唇抖动几次后才说道：“月儿自己吃吧，为父不饿。”说罢又夸奖似的在戚云月的头上摸了摸。

戚云凉瞧着这一父一女的样子倒是真心多过虚假心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从前只一味的告诉自己，虽然自己在礼仪上都对戚叶秦做到无可挑剔，可在自己心中却也从来并把他当作父亲一般来对待。本是因为自己醒来时戚叶秦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都是那般疏离淡漠，再也就后来发生这许多事情的原因，原本以为自己这心在父女情份这一块早已经如一潭死水一般，没想到今日却还是忍不住波动起来。

如是诸多想法也不过转念之间的事情，看着戚云月似乎有些吃饱的意思便拉着她的手，为她擦拭了嘴角上的残渣。

“月儿瞧着那位哥哥好看不好看？”

戚云凉玉手一指，便指向坐在她们对面的楚云机身上，戚云月早就偷偷瞧了他好几眼，如今被问到却像是闺阁女子那般娇羞起来，不过瞬间便又点点头。

“那你跟着哥哥出去玩一会好不好？”戚云凉这般逗哄小孩子一般的诱哄方式对于戚云月十分有效。

楚云机心中有些不愿，虽然他对这个痴傻的女子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明显这小傻子对他到时有些想法的。但戚云凉如今叫他带着个她玩，想来是故意为之。如此作想心中也不再计较什么，大步向厅外走去，坐在不远处的廊下。

戚云月见楚云机走了出去，也未带着自己有些着急，想要小跑两步跟上，却又有些害怕停下脚步又瞧了瞧戚云凉与自己个的父亲。

“去吧，你们也跟着三小姐，别叫她乱跑。”

这回是戚叶秦发了话，下人们便带着三小姐也退出正厅外，如今这正厅便只留下他与戚云凉两个人。

戚云凉盯着戚云凉雀跃离开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收回目光，轻启朱唇说道：“三妹妹虽然落下这么个病，但终归是我们姐妹三人当中最幸福的。”

听着她的话，戚叶秦心中明白她为何如此之说，脸上略显尴尬，但很快便收起来。

“如今这大厅里，就你与为父两人， 有什么问题直说吧。”

“既然如此，女儿便也不同父亲绕弯子了，女儿想问问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戚叶秦自是有些惊讶，好端端的戚云凉无缘无故提她母亲做什么。这么多年府中没人提起，而戚云凉从前更是胆子甚小，知道府中忌讳着什么也从来不问，后来就算胆子大了起来也表现的对母家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如今却故意支开旁人就只为问她母亲的事情。

有些干涩的喉咙想张口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转问戚云凉“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母亲当真是难产而死么？”

见她如此之问不知怎的，戚叶秦心中似乎松了一下，便点头说道：“你母亲是个心思细密的女子，许多事情都容易多想，在怀你的时候更是发生一些事情所以导致生你的时候难产，虽然生下了你，但没多久因为她身子弱又血崩不止便撒手人寰了。”

戚叶秦回答时，戚云凉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从他的反应看出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想来不会在这个事情上说谎。况且戚叶秦的说法与府里旧时打听到的也并不什么不同，想来她母亲的确是因为难产而死。

“从前听太师府的丁夫人说与我母亲是从小玩到大的，女儿有些不解，若是母亲能同丁夫人小时候玩在一处，想来母亲的娘家也应该是个官宦之家，可女儿却从来没有见过外祖家的人。”

“这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原本不欲提起，不过今日你既然提起，那为父便为你解答一二，只是你知道以后莫要在人前轻易提起。”

戚云凉不知道戚叶秦为何如此谨慎，但还是依他所说的点头承应着。

得到她的保证之后，戚叶秦却未急着说过去的事情，却一副不得不回忆起旧事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就在戚云凉以为戚叶秦反悔了不想说的时候才听到戚叶秦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外祖父原本也是在朝为官之人，虽然不过三品之官但你外祖父为人和善人缘倒也是不错。与先李附马家，就是丁夫人家的宅院比邻，虽然在身份上有些差距，但年幼稚子总是会呼朋引伴，这也是你母亲为何与那李家子女小时候玩在一处的原因。直到那年我娶了你母亲过门，一切原本也和和美美，岂料你外祖家.……”

二十年前先皇还是皇帝的时候，因为战事告捷大获全胜，文武百官都上表凑词以示祝贺，这事原也没有什么出漏之处，只是这上表之事当时朝中却有一武将迟迟没有递上请表，不免引来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不满，便将此事禀明皇上。

皇上虽然生气，但也不会滥杀无辜，派人问询了此事才得知原来那武将家中男儿均战死杀场，大获全胜后见皇上不以慰亡灵反而要求朝廷上下为他做表，便忍不住犯了那牛脾气。

这事原本也是先皇的失察，凡有战争必定死伤无数，只是赫元早年这战事一直没有平定，如今能得胜归来心中自然是欢喜过了头，一时便忘了这些死在杀场上的人。这时的做法不免叫人有些心寒。

若是皇上当时以抚慰为主，或许此事便也可了，可谁成想太子一时气盛竟将那人杀了，以他辱骂皇上、蛊惑军心为由枭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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