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馊主意

“……”

看来那两人暂时还没被怒火冲晕头脑，对于自家首领的命令还是有所反应，听见身后传来的大声喝止，他们当即停止了暴行，然后站在原地抹汗大喘气。

那个叫做赤明的小伙子，此刻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看见他那起伏的胸口，韩冰默默松了一口气。

真是年轻人，这两个小伙子的脾气也实在是太暴躁了一些，一言不合就上手，不过幸好没有弄出人命。

余风见他二人停手，缓缓站起身，轻轻扬了扬下巴，说道：“既然是我让你们想办法，那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两个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首领，赤明这家伙……”

“闭嘴！这事和赤明有什么关系？”余风转头冲那个小伙怒目而视。

“不……不是，是赤明太坏了！”

“对，他简直就是一个叛徒！”

听他二人还在争辩，余风嘴角微微抽动，突然爆喝而出：“他的品性如何，还轮不到你们两个来评价！”

韩冰从他额头上凸起的青筋留能看出来，余风这下是动了真怒，不过他始终没有搞明白，那两个家伙为什么要动手打人，而且那两人还说那个挨揍的小子太坏，仿佛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蹊跷……

他心里像是猫爪一样，痒的难受，也不顾当下的尴尬的气氛，忍不住站起身，脱口问道：“不好意思，我能不能稍微打断一下?”

余风瞧着是韩冰，忽然又换了一副表情，笑道：“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们石墙部落对朋友没有秘密。”

“好吧！”

见对方如此和善的态度，韩冰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面向那两个打人的男子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两个刚才为什么要打他么？”

“啊？”

那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语噎，不知该如何作答。

余风心有所悟，韩冰既然宣称自己来自于大山之外，那么不了解山中的规矩也是十分正常，他拍了拍韩冰的肩膀，替那两人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有一种规矩，当某一个部落因为种种原因已经无法再延续下去之时，保住族人的性命，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那就是赤明说的那样，全体投降某一个强大的部落来寻求庇佑。”

韩冰点点头，不经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家伙……

他觉得这个办法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问题，眼下的石墙部落，虽然不能说是毫无救药，但也确实是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能让族人们活下去，就算放弃一些东西，那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事情，毕竟只有活下去的人才只有资格谈尊严，而尸体只有腐烂。

韩冰想了想，不解地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这个法子还不错啊！”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不会揍他……”

“那还有什么原因吗？”

刚才最先动手打人的那个小伙子接下了话头，听见韩冰的询问，他脸上顿时又生起了几分怒火，抬头看了一眼余风，低头怯生生地说道：“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如果某个部落想要全体投靠另一个部落，那么首先就……就必须杀死自己的首领和祭祀，将脑袋割下来当做礼物。”

“什么？”

韩冰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震惊，不过只在瞬息之后，他便想通了其中的因果缘由。

想来也是，一个部落整体投靠另一个部落，这看似是后者占到了大便宜，但这其中的风险也不容小觑，如果那个前来投靠的部落仅以投靠为名，等对方接纳了他们以后，再反客为主，从内部突然发难，说不定还真的能鸠占鹊巢！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接受投靠的一方提出了那样看似欺人太甚的要求，其实也是显得合乎常理，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部落的首领和祭祀对其族人而言，具有的意义那是非同小可，他们不仅是带着族人求生的领头羊，同时更是族人们之所以能够凝聚在一起精神核心。

只要逼迫那些人亲手杀了自己的首领，那么这就等同于断掉了他们的一切后路，就算这场投靠原本是假的，那也会变成真的。

而那些没有了领导者的人族部落，和一群山间的野兽没有区别，在面对一个拥有完整建制的部落之时，根本不可能造成根本性的威胁。

想通了其中关节，韩冰再扭头看着余风，心里想着刚才那个小伙子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提出这种建议，那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要鼓动族人杀掉余风吗？

也不管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那顿揍还挨的是真不冤枉。

“这……这还真是个馊主意，打得好，打得好！”

韩冰悻悻地说了一句话后，接着又坐了回去。

“哈哈哈！”

这时，余风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爽朗，仿佛是被刺激到了，众人都被他搞得有些糊涂，在这种情况之下首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哈哈哈！”

余风的笑声持续了一分多钟，最后渐渐停了下来，他双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抬起头不停地环视着周围。

“我非常了解赤明，他是个诚实的小伙子，肚子里永远藏不住话，想到了什么就会说什么，虽然有些时候说话不经过脑子，不过他的本性并不坏，我相信刚才当他说出那个办法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到那个规矩……”

听见首领这番话，还躺在地上呻吟的赤明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双膝跪在地上对着余风不停地磕头，肿着腮帮子大声喊道：“对对对，我糊涂了，首领，我刚才是糊涂了，根本没有想到那一点。”

余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空中虚扶了一把，赤明揉着脸站了起来。

“我甚至敢担保，就算我石墙部落真到了灭亡的那一天，在那些能够跟在我身边的族人里面，肯定就有他一个。”

听见首领居然给赤明如此高的评价，众人不经有些皱眉，眼色显得很是不服气，不过也没有人敢反驳，只是听着他道：“不过，我更想知道是的，刚才赤明说的那个办法，难道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想到了吗？”

说完这句话，这石屋内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

余风看着众人的眼神瞬间逐渐严肃了起来，当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后排有几那么个不显眼的男子忽然低下了头，仿佛是内心有愧。

“我敢说，在你们这些人之中，刚才想到了这个办法的人不下五个。”

余风冷笑着摊开了手掌：“只不过你们都不像赤明，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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