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姑娘说得是，奴婢马上就去。&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她把扇子留给绿柳。于是绿柳一人举着两把扇子，尽责地为容沅遮蔽阳光。

归锦堂偏西，傍晚时候的日照分外强烈。绿柳忍住涔涔的热汗，向容沅提议：“姑娘，看样子老夫人是有心要晾你一会了，不如咱们先避一下，到那边树荫下候着。后日便要去吕府作客，可不能晒坏了。”

侯府后院都是些老树了，不远处就有一株高大的女贞。绿树荫浓，是烈日下最清凉的所在。

容沅不为所动，淡然道：“若是去避一避，又怎能体会到祖母的心意呢。”

绿柳热，容沅也热。

容沅夏日里不爱施脂抹粉，那张素着的小脸上爬满汗粒。白玉般的肌肤上，密密的都是水滴子。阳光透过绢扇的孔隙，在容沅脸上留下细密的光影，眼睫上俱是点点金光。

她昂着头，挺直腰背，藕色的衣衫一丝不乱。似乎面对的不是紧闭的院门，而是一群臣服于她的属下。

见她坚持，绿柳也不再多言，只是用心举着自己的扇子，尽力用身躯为容沅遮挡一些。

三个月以来，姑娘是变了许多。

每日晚膳吃得少，早起和傍晚都会打一套太平拳。就这样，还抽出工夫，坚持练字。今日可在家学里出了好大的风头。二小姐三小姐再羡慕，也学不来姑娘这样绝大的毅力。

况且，姑娘的心性改了不少。从前遭到这般冷遇，只得告诉侯爷或是生闷气，暗自吃亏。这次姑娘就聪明多了。老夫人想暗中搓摩她，她却会去找人证。老夫人这事本就不占理，只怕姑娘再告知侯爷，侯爷也没法为老夫人开脱了。

只是…大梁崇尚孝道，姑娘这般行为，侯爷会帮助姑娘吗？

瞥见远处有几个身影晃动，绿柳忙收敛起心思，作出种种担忧委屈之色。容沅体会到她的心思，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约莫过了半顿饭的工夫，归锦堂的大门依然闭着。容沅忽然动了，冲大门福了一福，轻声吩咐：“绿柳，咱们回去。”

回去？

绿柳愕然。

“姑娘，不用再等等吗？老夫人总不会一直不开门的，一会发现姑娘不在了，又是一场风波呀。”

容沅冷然道：“回去。她要是想闹，只管去闹。我看能闹出什么样子来。”

她的决定，绿柳自然不敢反驳，打叠起精神，又随着容沅从归锦堂走回宝德院。

一来一去的工夫，已经误了晚膳。回到宝德院，几个大丫鬟都翘首焦急等着，一俟容沅进门，忙接过绿柳的东西，服侍容沅梳洗。

待容沅散开发髻，梳起辫子。又就着一盆温水洗净头脸，换上家居穿的杏黄小衫，归燕才捧出一杯冰镇过的蔗浆，伺候容沅用晚饭。

许是心里有事，容沅略喝了一碗粥，吃了几筷小菜，便没了胃口。

等堂屋收拾清爽，几个大丫鬟也吃了饭进来。容沅还是淡淡的，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翻书。

绿柳忍不住问：“姑娘，今天晒也晒了，为何不等归锦堂开门进去，偏生在老夫人意有回转的时候离开呢？”

容沅合上了书页，先问道：“琼珠，你打听到容瑜今天几时去请安的呢？”

“回姑娘，三小姐只比姑娘早不了多少，应当是家学刚下学不久就过去了。”琼珠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便是了。”容沅懒散的说，“容瑜定是恨我上午抢了她的风头，告了一状。老夫人这是为她的孙女出气呢，”

“可是……姑娘也是老夫人的孙女，老夫人竟一点不心疼？”绿柳十分诧异。偏心偏到这个程度，老夫人可算是闻所未闻了。

容沅却不介意：“老夫人自然不会心疼我。芳夫人是她的外甥女，府里只有容瑄和容瑜和她有血脉传承。无论我怎样服软，老夫人都不可能看我顺眼的。索性不做戏了，大家落个清净自在。”

她看来没有半分不高兴，琼珠打量许久，才放下心来，又为姑娘担心：“可是老夫人终究是府里的老夫人，若要故意为难姑娘，姑娘可怎么办。”

容沅嗤的一声轻笑：“老夫人？”

她环顾一周，将各人表情尽收眼底，方笑着摇摇头，沉声道：“你们要清楚，老夫人虽然被尊一声老夫人，其实她从未当过夫人。从前不过是祖父的妾室，又不是明媒正娶的继室。是我亲祖母过身了，父亲又尊重她，叫她一声母亲，府里才叫她老夫人。”

容沅傲然道：“侯府的正经夫人，都是超品诰命。你看老夫人可曾进过宫，有品级穿戴？分明只是一个妾室，现在摆起了老夫人的谱，我岂会害怕。”

“所以，一个庶姨奶奶，她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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