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谨慎，她若说有几句话，必是她观察许久的问题，不会是小事。&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容沅皱眉道：“可是前院传来什么消息了？”

那几个通房丫头至今还没露面，加上云居寺一行耿光对容麒的影响，容沅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来。再加上那个非比寻常的城门吏……

归燕摇头：“姑娘放心，这几日前院老爷公子忙得人仰马翻，没什么别的大事。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是关于咱们院子的事情。”

原来是宝德院的事情。提到秦妈妈，容沅粗略知道她想说什么了，笑道：“既是咱们院子的事情，你尽管说。”

“回姑娘的话，奴婢想说的，是咱们院子的银钱问题。”

银钱之事关众人生活，连晴暄也尖起了耳朵，停住针线仔细听。

一屋子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归燕不慌不忙，掰着手指慢慢算。

容沅的月例是府里小姐中最高的，每个月足有五十两银子。芙蕖院和叙芳园那两位，每月只有二十两。但是世家大族讲究宽厚待下，当差的奴婢除了自己月钱，很大一部分收入全靠主子赏赐，这已成定例。手头不宽绰的小姐太太，还会有被奴仆苛待的时候。容沅的月例，除了自己花，赏出去的也不少。

宝德院没有小厨房，给大厨房的赏钱，有添菜就要给。遇到大厨房献上时鲜异果，赏钱还得加倍，不然下次就不会送来了。在府里下人中，也会失了面子。每次的赏钱，几百文也有，一钱银子也有，每个月总要赏个六七次。

云居寺回来以后，府里新添了许多护卫，后院巡夜的护院加了一倍。这么热的天气，总要给人家送点冰饮点心，夜里还有添些宵夜灯油，也是一笔开销。

院子里的小丫头子，月钱不多，都指着容沅赏赐衣料或是赏旧衣裳自己改改，做点衣裳，跑腿的有个力钱。

粗使嬷嬷们也要打点到。还有花房、冰库，二门的门房，专给她们和小侯爷传递消息，自然也少不了。现在出门不多，门房的赏钱还是要给。

府里的奴仆从前只知道有芳夫人不知道有大小姐，都是因为芳夫人的赏赐最多。这个月以来，容沅与宋明芳暗中别苗头，银子流水一样赏出去，虽然博了一声好，付出的也都是真金白银。

更别提还要买胭脂香粉、头油绢花、新鲜香料……这些东西，宋明芳哪会那么体贴为容沅准备好。从前还会买双份，一份送容菀月。一个月下来，月例其实剩不下多少。虽有赏赐，可小库房里拿出来的，都是衣料器物，没有现银。

加上给秋露婶婶的三十两，赏归燕兄嫂的五十两，暗地里塞给蒋盛和其他护卫的一百五十两……容沅从小到大攒下来的四百两，现在只剩下六锭细丝白银，每锭二十两，加上一些散碎银子，拢共还有不到一百三十两的数。

归燕这笔账算出来，几个大丫鬟都怔住了。只听归燕略带忧愁的声音响起：“姑娘，银子可不剩多少了。还好老爷此前吩咐了天工局来做衣裳，吕侍郎的寿宴，能省下一笔衣裳钱，可出门处处都要打点，跟车的嬷嬷、赶车的小厮儿、吕家的门房……算下来也要好几两。”

晴暄瞪大了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担忧的。“三姑娘怎么给，咱们姑娘也怎么给就是，这有什么犯愁的。”

“不成，”琼珠断然拒绝，“三姑娘自有芳夫人安排。二姑娘反正是庶女，不讲这些面子情也是可以的。姑娘是大小姐，这点礼数做不到，总会被人家说。”

她转过头，望着容沅恳切地说：“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提出厚赏下人的事。如今银钱不凑手，奴婢愿尽出积蓄，为姑娘分忧。”

容沅摆摆手：“用不上。即便你不提，芳夫人就没有为难我的法子了吗。你以为秦妈妈这么殷勤，只是出于小侯爷的关照？”

多半是芳夫人顺水推舟，令秦妈妈好好“伺候”宝德院，想拿银钱迫她。她虽尊贵，到底还是需要吃公中钱粮的大小姐，远不及宋明芳掌握后院中馈手里宽裕。

琼珠一愣。容沅接着说：“放心吧。我是主子，但凡我还有一点办法，绝不可能需要你们的接济。”她笑得十分自信：“我自有法子，天长，你们还不休息一会。下午还得去见见吴绣娘呢。”

漫长的午后，离女工课还有一个时辰，容沅腹中还有些饱，索性不睡了，开了书房的门练字。

她今天临的九成宫碑帖，圆润雅致，字迹秀挺。若是教容瑜看见，又该气到说不出话了。

耿光当初身为越王卧底，身边打交道的，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容沅入主将军府，跟着他学了不少本事。

下笔写字，不留自己的字迹是最最基础的训练。无论是他，还是容沅，都会写好几种字体。中间差距之大，普通的书法名家，也辨认不出是同一人所写。

耿光有时候离京执行任务，容沅还得模仿他的笔迹给人回信，假装他还在府里，没有外出。对她而言，每天六十页的临字真不算什么，只是她习惯在练字的时候思索事情罢了。笔走龙蛇，放飞思绪。

银两不够使吗？

还是要主动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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