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平躺在地后，死亡的特征就越来越明显。&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楚玉就看了一眼。

“死者黄二爷，死亡时间在一个时辰到半个时辰之间，身上表面没有明显伤口，致命伤是臀部……也就是肛门处，出血过多死亡。”

“从死亡状态所看，凶手性情阴戾。不知是用武器还是用手，从肛门掏出肠子，死状惨烈，身手狠辣。”

沐雪阳看了眼黄二爷，这方才不久还活生生的人，却突然死了，还死的如此……变态！他真的有些心惊！

“玉姐姐，我觉得两个案子的凶手，应当是同一人。”

楚玉颔首。

“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从目前看来，凶手有一个特点。生性变态，从小应当是在阴暗的地方长大，造成了精神上的变态。且此人很大可能是黄家自己人！”

沐雪阳却皱眉！

“只是，之前我们看，黄家中，除了黄夫人，黄二爷，黄老夫人外，就只有两个黄家质子。分别是死者，和几个老弱妇孺，这样看来，他们像没有杀人的可能。”

楚玉起身，拍去身上的一些脏污。

“要么黄家还另有其人，要么就是那些个老弱妇孺没有表面的那般的羸弱。”

赫连欢道。

“那我立即去把黄家人控制住！”

楚玉摇头。

“不用了，北离渊早已经率领府衙众人去了黄家。”

“赫连欢，你去审问府中的下人，特别是那种原本是黄家的人，家中穷困的下人尤其要看好，我们绝不能放过一点的蛛丝马迹！”

赫连欢立即道。

“是！”

“雪阳，和我一起用白布把尸体抬去大堂，那里亮堂，人又少，可是个验尸的好地方。”

沐雪阳就知道自己留着没有好下场。

“什么？还要验？”

楚玉笑看他，“怎么，等于你今日吃了饭，明日就不吃了？”

沐雪阳耷拉着脑袋。

“是是是……！”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楚玉除了只让沐雪阳和赫连欢进大堂，其余人皆不能去。等到北离渊从山上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北离渊风尘仆仆赶回来，见到赫连欢就问。

“楚姑娘在哪儿？”

赫连欢道。

“她应该还在大堂。”

北离渊点头，也不管一身的风尘，直接就朝着大堂而去。

此时楚玉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衫，正在和沐雪阳躲在地上画着什么。见北离渊赶来，两人旋即起身。

楚玉道。

“累了一夜，喝点粥吧。”

她下巴扬了扬，朝着桌上摆着的粥扬去。

北离渊摇头，“淮河一个月内发现了两件命案，我如今是吃不下东西了。倒是玉儿，辛苦了一夜，你也没吃东西吧。”

吃着“狗粮”的沐雪阳表示心情很不好，抱胸道！

“北离渊，你现在还真是见色忘友啊！你不看谁救了你……！”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北离渊一把拉开。

男子言笑晏晏，盯着楚玉。

“辛苦一夜，发现了什么？”

楚玉蹲下身，给北离渊指着地上她画的简图。

“若凶手真是黄家的人，他必须要下一座山，淌过一条大河，才到处在淮河城内的府衙地牢。要进地牢，还得避开府中眼线，暗卫。这杀人之路，可真是不简单！”

北离渊撑下下巴，沉思。

“我觉得，无论是不是黄家人，凶手从何处来府衙地牢，都不简单。能避开府衙衙役，还能避开我的人，又能堂而皇之的在我们都在府中时，而去行凶，此人的胆量，不简单啊。”

楚玉道。

“岂止是不简单，我可觉得，凶手或者就一直在府中！”

北离渊一惊！

“你的意思是……！”

楚玉冷笑。

“没有一个人，能避开那么多的眼线，轻而易举的去地牢杀人。我观察过，黄二爷所在的牢房门锁没有损坏的痕迹，证明当日凶手是拿着钥匙开了牢房。”

北离渊眸光一闪，立即道！

“风清！”

一抹身影立即从屋顶落下，恭敬对着北离渊。

“侯爷！”

在北离渊要下令之际，楚玉道！

“不急。风清大哥，过来一下。”

楚玉说着，拿出早已经印在纸上的脚印。

“这可能是凶手的脚印，你按着这个脚印的大小去府中寻人，记住，别打草惊蛇。”

风清领命，立即退下。

北离渊先拿过了那张印了脚印的纸。

“这脚印，我看着怎么有点奇怪……”

楚玉挑了挑眉。

“何解？”

北离渊用手比了比脚印的长短，凝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解。

“这脚印，和我们平常踩出来的印记似乎有些不同。”

说着，他朝着风清招了招手。

“风清，去拿一盆墨水来。”

风清领命，立即下去准备。

——

知道事情紧急，风清准备的很快，不出一炷香功夫，就端来了一盆用墨晕开的水。

北离渊什么话也没说，抬起脚就朝着水中踩去。

沐雪阳和风清皆很惊讶，可终究没说什么。唯独楚玉，一副早已看穿的模样。

北离渊一踩完后，将那只脚，朝着一旁地上的白纸上踩去。他使劲一踩，旋即一收，拿起印上自己脚印的纸。

盯着自己的脚印，北离渊是一脸满意的神色。

“瞧瞧，印的多好啊。”

沐雪阳叹息一声。

“我说离渊，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快说啊！”

北离渊一笑，将两张印好脚印的纸，放在一起，供人“观赏”！

“看看，凶手的脚印好看，还是我的脚印好看！”

沐雪阳知道北离渊在开玩笑，可真是急的不行。

可是楚玉却看出了个所以然，“他已经告诉我们了。”

北离渊欣慰一笑，“还是玉儿懂我。”

楚玉给了他一个白眼，就听风清站了出来，拿着两张纸，皱眉开了口。

“凶手的这个脚印，边上明显又空缺，而侯爷的这个，墨水饱满，印的很完整。”

楚玉颔首，北离渊的疑问，的确是给她提了一个醒。

“我记得见到尸体的那日，那脚印在凶手的这个位置。”

说着，楚玉直接掰过北离渊的肩膀，指着他的背部。

“按照人体结构，要把脚踢到这个位置，加上地牢狭窄，这样算来，凶手和黄二爷的身高差应该得有这么长。”

沐雪阳看着楚玉用手比出来的长度，很是震惊！

“这么长，得有五六尺吧！我的天，十几尺！黄二爷身高也得有个六七尺，这比他还高个五六尺的人。哪里有这样的人，那简直是怪物！”

楚玉一笑。

“只能说，这是凶手故意的。”

沐雪阳痴痴的问。

“啥？”

北离渊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蠢的师弟！

“还不简单吗？凶手是用手按上去的！”

沐雪阳抠抠脑袋。

“啊？那这脚印不就是没用了吗！”

楚玉摇头。

“非也！”

沐雪阳像看神人一样盯着楚玉。

“玉姐姐，怎么每次你总是比我想的透彻……”

楚玉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儿。

“你的脑袋，可都是用在医术上的，学我这行，要的就是心思细致，和你的学医之道可是不一样的。”

北离渊将这印有凶手脚印的纸甩给风清。

“这鞋底印有某个鞋装的标志，藏的很仔细，我也差点没发现。按着这个标志去查吧，限你明日天亮之前把这鞋的主人找出来！”

风清心中惊讶，原来侯爷早已经发现了端倪。

“属下遵命！”

——

吩咐过后，大家都各做其责，留得了楚玉和北离渊两人在大堂。

虽然命案接连发生，楚玉的心绪也一点一点的被牵扯，以至于忘了自己手臂的伤。

彼时，寻去府衙中的后花园，楚玉坐在凉亭中，安安静静的为自己上药。

正欲撒药时，一双骨节分明的五指伸开，接过药瓶。

“我来吧。”

男子的声音如桃李蜜酱，顺着初夏的清风，微微吹入耳中。蜜酱不仅仅是甜，还带了点李子的微酸。

楚玉抬头，看着男子安静的侧容，没有拒绝。

“好。”

凉亭上是浓浓绿荫，茂盛如伞盖下，两人的身旁是欲绽还未全绽的玉兰花。玉兰花，有淡白，有紫红，混着香气。两人若到了无人桃源。

玉兰的花蕊轻轻颤颤冒出花尖，惹人爱怜。楚玉平日里虽然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可是她的心也是温软绵绵。在这般安静时刻，看着如此美的玉兰，不禁凑上前，想细嗅。

却不知自己的动作，牵扯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这样轻轻一扯，她嘶的一疼。

北离渊抬起眸子，声音略沉。

“别动，怎么还和小孩儿一样，不爱喝药就算了，上药竟然还要动。”

楚玉这是第一次被北离渊呵斥，脸上忽地一红，却不知红由何起。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时，楚玉的胆子，却小了。为了避免自己和北离渊对视尴尬，她转开头，似乎还在赏花。

“没想到，这‘阴云密布’的淮河府衙，竟然还有如此美，开放的如此灿烂的玉兰。”

身后男子包扎的动作很轻柔，似乎很怕再把女子弄疼。他抬头，盯着楚玉飘荡在耳边的发丝。

“我心中的玉兰，只有那一朵。”

楚玉就像没听懂，眸子一闪，只道。

“哦，是吗。”

似在问话，可是却漫不经心。

北离渊却也不恼，嘴角勾起。

“玉儿，你左手手臂上的蝴蝶胎记，还在吗。”

听到这一句，楚玉眸子骤缩，收回手，盯着北离渊，脸色暗沉！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左手手臂上有胎记！”

她受伤的是右手！北离渊怎会知道她身上的胎记！

北离渊凑上前，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

可是四目相对，北离渊却极为失望。

“玉儿，你终究忘了我。”

楚玉皱眉，歪着头思索。

“小侯爷，你在说什么？”

北离渊神情有些恍惚，“哎，是啊，那时你才六岁，我也才七八岁，你不记得，也是自然。”

说着，北离渊站起身，看着远方。

“老侯爷刚刚过世，师爷怕皇城的戾气太盛，带我和当时才三岁的雪阳，去了边境。”

“我记得，我小时候太过贪玩，有一次师父出去采药。我带雪阳偷溜出去，去到了边境的战场周边玩儿，雪阳当时太小，那时候又缝西凉北燕两国战乱之际。虽然边境还未兴起战乱，可是也处处都藏着西凉的暗线。”

“西凉暗线为了捕捉更多关于北燕朝廷的消息，在边境各处挖了许多陷阱，可是我和雪阳却不知道。雪阳贪玩，我一时不察，和他一同掉进了十尺深的地洞中。”

楚玉的眸色，随着北离渊的话，一点一点的提亮。

“小时候我和师父并未住在灵水县，而是毗邻边境的一个小村落。我那时已六岁，已经学会独自出去狩猎。的确有一日，我去了边境前线……”

那日风轻云淡，她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她记得，她的确随手救了两个落进地洞的小孩。因为她留着前世的记忆，当时虽只有六岁，可心智却早已成熟。

除了救她命的师父，她对任何人无心。再者她小时候救过林中飞鸟，救过山林受伤猛兽，救过路上不认识的陌路人。

对当时无心记挂的两人，楚玉还真没有一直放在心上。可能要不然北离渊今日提起，她可能这辈子也想不起来。

楚玉抬眸，盯着北离渊的眼。

“那个小胖子……是你？”

方才才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却被楚玉的这一句“小胖子”，给消的一干二净。

北离渊叹了口气，“哎，玉儿，我为什么只记得这个……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楚玉眸子微弯，心情忽地变好。

“原来那个小胖子，就是你啊，那雪阳就是那个长相如善财童子般可爱的小孩儿？”

北离渊撅起嘴。

“原来你只记得沐雪阳那家伙！却唯独忘了我！我承认，小时候我的确长的大个儿了点，可你也不能因为我胖了点就歧视人啊！”

北离渊像真的生气了，直接转过身，留得自个儿生闷气！

楚玉勾唇。

她一直以为北离渊对自己的好，是因为她是北燕唯一的女仵作而刮目相看，毕竟那些京城的贵公子，见的要么都是多才多艺的富家千金，要么就是温温柔柔的青楼女子。而北离渊一直对她不一样，难道是那一次莲花村的初见。

他就认出来自己……

“哎呀呀，小侯爷这般小气？那我可走了！”

北离渊以为楚玉真的要走，立即转身。

“别！”

话一落，两人的目光就相对视。

男子突然低下头，盯着女子的脸。

楚玉只觉面前之人的脸忽地放大，男子俊颜此时与她不差毫厘。

万物在此时就像失去了生息般，独留了屋顶上的二人。

阳光肆意撒在在二人身上，散发出温和的芬芳，他低下头浅吻着她柔嫩的唇瓣，蜻蜓点水般掠过，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安静。

“玉姐姐！玉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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