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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汴河之畔

作者:雨竹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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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太师府被封,蔡家及其党羽全部被定罪,皇后也被打入冷宫,这一连串的事件为这不凡的崇德十六年又增加了浓墨一笔。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太师被遣还原籍,接到圣旨当日就带着管家离开了京城,来到京郊的一座小庙。而晋王,在接到太师的信之后,在一片夜色笼罩之下来到庙里见了太师。

天下人不会预料到,昔日那么庞大的蔡氏一族,竟然被这样连根拔起!世人都传说是皇上不满太师,才会有了如今这一幕。蔡氏集团的瓦解,对一些人是个警示,如果把皇上逼急了,那就只有等死了。连太师这样的老臣都能落到这步田地,何况是别人?一直忍让着,直到忍无可忍之时,他会找到一大堆理由置你于死地,这些理由,你还没法狡辩!所以才说,皇权的力量太强大了!

可是,世人可知,拥有如此强大的皇权,身为天子却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蔡家倒台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国,可是,语诗并不知道,等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了。十月中旬时,她和陆啸峰、喜珠三人到达了开封府。

在语诗的印象中,开封府就应该是像《清明上河图》中画的那样,繁华鼎盛。初次在皇上那里看到《清明上河图》时,她着实惊呆了!如此繁华的城市,就是现在的京城怕是也比不上吧!当年那么繁荣的汴梁,那么富庶的大宋朝,竟然会被一个北方游牧民族打败?她还问他“为什么那样”,他说“宋朝是民间最富有的一个朝代,财富都在百姓手中,可以说是国贫民富、藏富于民。再加上宋朝的皇帝忽视军备,没有建设强大的国防,这才使得靖康之变发生!对于一个朝廷来说,国家强盛,强指的就是国力的强大,要有强大的军队,有了强大的军队,国家才能安定;盛呢,就是要富有,国家财政充盈,就有能力做很多事,比方说修水利呀、修路呀、赈灾呀,还有抵抗外敌呀,不单国家要富有,百姓也要富有,至少,应该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为了能让国家强盛,开放贸易、鼓励经商,这是必须要走的路……”

她站在一间酒肆的二楼窗口,望着窗外汴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想象着当年的繁华,回忆着他所说的那些话。是呀,如果没有强大的军队保护,怎样的繁华,一夜之间都可以被敌人摧毁!只是,他治理的天下真的会有实现国强民富的那一天吗?

那两人望着她,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就在三人吃饭的时候,有个男人进来找陆啸峰,他就跟着出去了。喜珠跟了出去,那男人给陆啸峰一封信,又在耳边说了几句,陆啸峰点点头,那人就走了。喜珠赶快回到位子上坐好,陆啸峰走过来,语诗问道:“陆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他微笑道,“等会儿你跟喜珠先回客栈,我出去找个人!”

“你忙吧!我们没关系的!”语诗含笑道。

从酒家出来,陆啸峰就和她们分开了,为了追查陆啸峰的身份,喜珠就一路跟踪而去,语诗一人慢悠悠地往客栈走去。

开封府,远没有她想象的繁华,或许是随着岁月的推移,一切都变了吧!曾经的汴京城,一夜之间竟在北方民族的铁蹄之下化为灰烬,多少的宫墙城阙早已没了踪迹。而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女子,竟被当做和谈的礼物送给了强敌。走在喧闹的城中,她不可想象那国破家亡的情形,城破之时,哪管什么王侯贵戚、皇妃公主,都和百姓一样被敌人蹂躏!正如古人所讲“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幸好,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和平的时代,幸好,如今的百姓遇上的是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只是,他会把国家带向何方?会实现他自己的梦想吗?然而,她深知,不论前途怎样坎坷,他会一直向前。纵使不能见到他,她的心时刻都在和他一起跳动!她总会想着他,想着此刻他在做什么,有没有笑容?

原以为,离开了京城,离开了他和晋王,自己的心能够平静些,会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可是,出来快两个月了,除了想他,她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她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接自己入宫,可是,入宫之后呢?她如何面对晋王,面对太后,面对那么多人?他又如何面对天下人?

他有太多事要做,还有太长的路要走,怎么忍心让他为自己分心?

至于晋王,曾经的种种,两个人已经说不清楚谁负了谁,谁亏欠谁。她情愿晋王还是像那两年一样对自己不闻不问,那样的话,至少会让自己少些愧疚。虽说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这个身份是丢不掉的。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唯一的身份就是晋王妃?

如果,如果那日在乾清宫看到自己的画像后就答应他,不和晋王成亲的话,该有多好啊!那样,就不会再和他分开了,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如果,没有办法抉择的话,还有必要回去吗?

语诗满怀愁绪,沿着汴河岸边走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栈。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她挤了进去,看见店老板和几个伙计正在把一个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子往门外赶,那两个人恳求着,可是伙计还是不停地驱赶他们,还说“没钱?没钱就想住店呐!”

语诗问旁边的客人,才知这母女二人是因为付不出店钱被老板驱赶的。

母女俩没有办法,只好捡起包袱往外走,边走边哭。当她们从语诗身边走过时,只听见女儿说“娘啊,大哥可怎么办呢?关在牢里,怎么办呀?”

看着她们走了出去,语诗天生就是个爱管闲事的性格,在济南府为救那个卖唱的姑娘而打了知府儿子,还被人家抓进大牢打了一顿。虽说如此,她总是见不得别人受苦,她追了上去,问道:“大娘,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妇人擦去眼泪,说道:“公子,我儿子被抓进大牢,判了斩刑,我们母女二人来到巡抚衙门告状,半年了,还是判定我儿子有罪。前些日子,说是大理寺的判决来了,明年秋后问斩!我们变卖了所有家当来的,现在,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还要留一点给牢里的人,要不,我儿子哪能待得下去呀!”母女俩说着,泣不成声。

“什么案子?”语诗问,“杀人了吗?”

妇人流着泪点头,可是那姑娘却说:“我哥是被冤枉的!”

“哦?”语诗好奇起来,“要不你们先跟我回客栈,咱们慢慢说!”

母女俩不敢跟她走,她却含笑道:“不用害怕,你们跟我说说,如果真是冤案,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们的忙!”

见她如此诚恳的,母女俩就又跟着她进了客栈。

“怎么又来了?”老板道。

“是本公子让她们来的!”语诗说道,直接带着母女二人进了后院她的房间。

她倒上了茶,请她们坐下:“大娘,你们坐下慢慢说!”

仔细听来,这是一件通奸谋杀案,县里、府里都审了,定了死罪,她们就到巡抚衙门来告,还是维持原判。判了死刑的,都要呈交大理寺审阅,大理寺也是维持原判。

正说着呢,喜珠就进来了,语诗让她不要说话,自己就听着这母女讲述。

“那,你们为什么认为是冤案呢?”语诗问道,喜珠抓起桌上放着的果子吃着。

“那个男人本来就有重病,官府说是我哥给下药毒死的,可是,我哥胆子小,哪里敢做那种事的?在家里他连鸡都不敢杀,哪有胆子杀人?”年轻姑娘道。

语诗想了想,说道:“你们这样子想,可是,官府断案也是有凭据的,杀人这么大的案子,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也不敢妄断!”

“难道,公子也认为我哥有罪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语诗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他们哪有证据?”姑娘说道,“我哥不认罪,他们就用大刑屈打成招!”

语诗心下生疑,却问道:“那你哥哥怎么说?”

“我哥说他和那死者根本没有恩怨,他没有杀人!”

“公子啊,我儿子他是个好孩子,街里街坊都知道的,他根本不会杀人的呀!”妇人掩面而泣。

语诗思考片刻,说道:“既然是冤案,你们打算怎么办?”

“公子,我听说是不是可以上京告御状啊?”姑娘问,语诗点头。

屋内沉默无声,陆啸峰敲门进来了,见有客人,问语诗,她就把事情说给他听了,陆啸峰说:“大刑之下屈打成招,多是冤案。可是,你们两个女人,此去京城又有千里,再说了,告御状也不是容易的!”

“娘,现在看来就只有这一条路了,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我就不信世上就没有一个清官!”年轻姑娘忍住哭泣,对母亲坚定地说,语诗望着她,也不禁动容了。

“你们若真要上京告御状,我帮你们!”语诗道,四个人盯着她,语诗说道:“我有个好朋友,他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我写封信给他,他一定会把你们的状纸直接呈给皇上!”

“这,这这——”母女二人不可思议的望着语诗,喜珠说道:“放心吧,我家主人答应的,绝对能办到!”

没过一会儿,语诗就写好了信,装到信封里给了妇人,说道:“大娘,你们到了京城,就按照这个地址找到太医院柳大人,把我的信给他,他就会帮你们了!”

母女二人千恩万谢,语诗说道:“不必如此,你们还是快些准备上京吧!别再耽搁了!”又从包袱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姑娘手中:“一路上要花钱的,这个你们拿上,可别出什么事!”

母女二人谢了语诗,就出门去了,喜珠跟着送了出去。

陆啸峰望着语诗,含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有那么厉害的朋友!”语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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