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娘……”嬷嬷要冲进去，却被人拦下了，她看看冰冷不说话的景帝，心里一瞬间感到寒彻骨，然后又看向柳玉嫣：“是你，是你，是你害了娘娘，是你用巫蛊害了娘娘肚子里的龙嗣！”

“巫蛊？”柳玉嫣笑了，她慢慢的站起身，竟然就坐到了景帝的身边：“陛下，臣妾没有用巫蛊害人。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朕相信你。”景帝说，没有一丝责备柳玉嫣的意思。

嬷嬷怔住了，她不相信的看着景帝：“陛下，为什么您要袒护她？”

“这是什么巫蛊？”景帝问。

“是针对所有尚未出世的子嗣的巫蛊。”一旁的大总管说。

“这就是朕为什么相信柳妃的原因。因为柳妃也有了朕的龙嗣，你说她会用巫蛊害自己吗？”

景帝的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让嬷嬷惊呆了，而从寝宫里传出一声尖叫：“不，我不相信……！”

披头散发的贵妃从寝宫里冲出来，她身上的亵衣沾满了血污，她却顾不得，推开了要搀扶她的嬷嬷，冲到景帝面前：“陛下，臣妾不信！”

“你不信？”景帝挑眉：“你不信也罢，这次的巫蛊朕也会彻查到底，看看是谁要害朕的龙嗣！”

“陛下，陛下，你骗了臣妾，你骗了我……”贵妃看到景帝冷冰冰的脸，突然就明白了，她尖叫着，不甘心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朕没有骗你，是你自己骗了自己。”景帝不再有丝毫的怜惜，嬷嬷惊慌的要搀扶贵妃：“娘娘，娘娘……”

“把贵妃宫里的人也都压上来，朕要亲自审问。”景帝命令。

贵妃宫里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景帝的面前，他们之前还在为贵妃得宠而欢呼，现在却眼看着要落到和德妃贤妃宫人一样的下场。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因为宫女的自动招供，嬷嬷扶着贵妃跪在一边，当她听到女儿的话时，惊诧、不信，愤怒，等等掺杂在一起，让她狠狠的甩了女儿一巴掌：“贱人，你竟然敢出卖贵妃娘娘！”

“我为什么不敢，是你们先出卖了我。”宫女毫不畏惧：“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要下地狱，就一起下地狱！”

她记得原本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疼爱她的爹娘，但是后来贵妃要入宫，就毁了她温暖的家，疼爱她的爹爹和一大家子都被杀了，而疼爱她的娘却抛弃了她，转而去疼爱呵护贵妃，所以她要报复。

“贵妃谋害后宫，谋害龙嗣，凌迟，至于这个奴才，也凌迟。”

贵妃看着突然间就冷酷无情的景帝，不甘心的问了一句：“陛下，你可有真心的喜欢过臣妾。”

“没有。”景帝的回答更加冷酷。

“哈哈……”贵妃狂笑着，状似疯狂：“陛下，你是为了废后，才要报复我们吗？”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苦苦爱着景帝，不但得不到回报，反而得了这样的下场，而废后，陛下竟然为了废后处心积虑的报复她们，让她尝到了最锥心的痛楚。

“不是，朕是为了大燕国，为了大燕国的将来。”只有将世家铲除了，大燕国将来的继承人，才不会为世家所钳制。

至于是不是为了废后，景帝不想去想，因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如何也找不回来了，就算是杀了所有的人，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臣妾，多谢陛下的恩典。”贵妃慢慢的扣下头去，只要不是为了废后，她还能接受现在的命运，淑妃，德妃，贤妃，我送你们下黄泉，而今也轮到我走那条路了，哈哈……多么的讽刺啊！

景帝的后宫，自从淑妃开始被凌迟，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就是贵妃，听说她被凌迟到最后一刻的时候，那个操刀的人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疯狂的向着天空尖叫着：“不，不，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清除了四妃，后宫里就只剩下了柳玉嫣，还有一些品位低的才人、美人之类的，景帝没有再册封妃嫔，而是在皇长子也是皇太子出生那一天，昭告天下，册封刚刚出生的皇长子为皇太子，册封皇长子的母妃，东华宫的柳玉嫣为后宫之主，却不是皇后。

那一天，柳玉嫣在太极殿里接受了景帝的册封，后来和景帝一起登上皇宫的最高处，接受万民的欢呼、朝拜。

天空还有星子在闪耀，东华宫里灯火通明，柳严氏被接进了后宫，她的女儿要被册封为后宫之主，从此后就是后宫的最高女主子了。

柳玉嫣沐浴过后，由着宫女为她穿上亵衣、中衣，外衣，还有一件火红色的宫装。

这是最美丽的红色，是人们从未见过的红色，好像最美丽的火焰，耀眼！

宫装上有细细的暗纹，形成一朵朵美丽的花的图案，柳玉嫣穿着火红色的宫装，头上带着凤冠，明珠在凤冠上流光溢彩，却不影响柳玉嫣的美丽。

景帝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美丽无双的柳玉嫣，一步步走进太极殿，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笑着伸手，握住柳玉嫣的纤手。

那个人，那一日，也是如此的美丽，虽然没有柳玉嫣这样美丽的面容，但是也只有那个人是最美丽的。

二人一起登上最高处，下面是欢呼的人群，他们在高叫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妃，你满意吗？”景帝回头问，柳玉嫣也扭头看向景帝：“陛下，臣妾惶恐。”

景帝我不满意，你还站在我的身边，我又如何会满意呢。

庆典过后，已经是满天繁星，景帝和柳玉嫣回到了东华宫里，皇太子被乳娘抱上来，让他们看过又抱下去了。

“你们都退下去，朕和爱妃说说话。”景帝命令，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下她和柳玉嫣面对面的坐着。

“颖然，是你回来了吗？”等了片刻，景帝突然开口说道。

柳玉嫣没有避开他的视线，点点头，承认了自己是沈颖的事实：“是，我回来了。”

她没有问，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也没有问，你要如何处置我，因为景帝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景帝看着这个即陌生又熟悉的女子，伸手轻轻的碰触了她的脸颊。

“是你的步步紧逼，是我的步步忍让。”柳玉嫣也看向景帝，这个曾经占据了她全部身心的男人。

“如果当日你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你还会忍让吗？”景帝放在柳玉嫣脸颊上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身体里涌上一股疼痛，并且迅速的向四肢百骸涌进，痛，非常的痛！

“我不知道。”柳玉嫣摇头，是的，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若是真有如果，她能在第一时间里逃离景帝吗？想了一会，柳玉嫣淡淡的笑了，她会逃开，远远的逃开。

“是的，没有如果。”景帝说，伸手抱住了柳玉嫣：“颖然……”

他在柳玉嫣耳边唤，声音温柔，是柳玉嫣从没有听过的温柔。

柳玉嫣没有动，若是景帝在她还是沈颖时，能如此温柔的呼唤，或许一切就不同了。她不会步步忍让，也不会为四妃鸩杀，更不会也让景帝尝到地狱之火。

她身上的大红宫装上有剧毒，也只有她这个尝过地狱之火的人不畏惧，而景帝是无法抵挡的，就在今夜他就会向流星陨落。

“颖然，我不后悔当日的一切。”景帝说，他的嘴里涌出了细细的血丝，滴在柳玉嫣的宫装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个小女孩也是你，对不对。”不用柳玉嫣回答，景帝就肯定了：“就让你这么恨着我，也好，你会一直在心里恨着我，就不会忘记我，而且我很开心，你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即使你恨我，但是不管你是沈颖，还是柳玉嫣，到百年后，你只能在我的皇陵里。”

是的，沈颖也好，柳玉嫣也罢，她们都是他的妃子，当日一场大火，景帝找不到沈颖，但是他已经吩咐大总管，当他百年后，要将沈颖的衣冠冢放进他的皇陵里。

一滴泪从柳玉嫣的脸颊上滚落，但是她还是说了：“不，百年后，我不会到你的皇陵里，我不会在你的身边。”

当景帝亲手斩断了这段情缘，也就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她是不会陪在景帝身边的。

景帝没有说话，他已经不能再说话了，他安静的靠在柳玉嫣的肩膀上，静静的停止了呼吸，只是有一滴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滚落，是淡淡的红色的血泪。

“颖然，一切都准备好了。”于禄和柳御风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他们的亲卫。

“嗯。”低低的嗯了一声，柳玉嫣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景帝驾崩，皇太子继位，柳玉嫣是为皇太后，尊奉皇太后为太皇太后，依旧居住在慈宁宫，而柳玉嫣还住在东华宫里，直到她从后宫离开那一天。

武帝十五年春，皇太后为他挑选了皇后，当皇后从大清门迎进来的那一日，皇太后也在东华宫崩逝，武帝和皇后匆匆赶到，看到的是紧闭的东华宫宫门，还有一身缟素的太监宫女，皇太后驾崩，东华宫所有的太监宫女自愿到皇陵守陵。

“她终究还是离开了……”武帝喃喃，看着蔚蓝色的晴朗的天空，那个淡淡的笑着的女子，他唯一肯承认的母亲，终于把他一人留在了冰冷的深宫里。

同一日，国师离宫，大将军柳御风归隐，朝堂上再一次迎来了你争我夺的拉锯战，只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离开了深深后宫，她也自由了。

“师傅，哥哥，我们走吧……”骑在火红色的骏马上，柳玉嫣没有回头，她相信武帝会是一个好皇帝，就好像景帝也是一个好皇帝，虽然他有时残暴，但是不能否认他，只是再想起来的时候，心头除了淡淡的惆怅，再没有其他的情绪，所以她能离开，离开京都，离开景帝……

“好，我们走吧……”于禄和柳御风互相看了一眼，拍马跟上去，不管颖然到什么地方，他们都会在她的身边，亦师亦友，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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