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若这样的神情，合欢从未见过他如此伤感，虽是不解但还是说道：“杜大哥没关系的，不想提及便罢了。&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杜若摆摆手道：“无碍，真正的放下便是不介意被再度提及。这只玉箫是故人相送。”

合欢轻喃道：“故人？”

“正是，说来惭愧，叶儿可知《越人歌》？”

合欢点头道：“略有耳闻，袅袅余音世间绝响。”

杜若轻叹，轻轻合起眼眸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还是情深缘浅罢了。”

合欢听闻似乎有些了然，她不动声色的轻轻拍了拍杜若的肩膀，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悲戚的神情竟然有些感同身受。

和空青不同，眼前的男子似乎不为家国烦忧，仅仅是为情所困。

杜若睁开眼，娓娓道来：“本是弱冠之年，和同龄好友一同宴饮助兴，年少无知，便唤来歌姬舞女，其中便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甚得我心。”

说到这里杜若停顿了一下，望了合欢一眼，有些笑意在眉眼处流露出，“她的模样和叶儿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不同于叶儿的疏离。初次相遇她对我弹奏《越人歌》，曲毕她离去顺带着连同我的心也一并带走了。”

“后来呢？”

杜若长叹一声，“后来我便日日去寻她，虽然爱慕却有碍于身份，那日酒过三巡一个纨绔子弟来找茬，险些被打死，却没想到是她出面救了我。”

合欢听到这里有些疑惑，“歌姬如何救你？”

杜若望着窗外，想要诉说，却又停顿良久，“那位公子也对她有意，于是作为条件她便情愿被他收为侍妾。那日最后与她相见，她便送我玉箫和挂坠让我防身，此后，我便再也不留恋于风月之地了。”

合欢看着杜若的神情有些同情，但是她又不禁嘲讽自己，真的有感情的阅历去安慰旁人么？

想着她也不再追问，继续手中的动作，小小的房间内满是悲戚沉寂的氛围，合欢的胸口有些透不过气，她直接打开窗，涌进来的凉风似乎可以让人清明些。

果真，杜若的神色有些变化，合欢见此，轻柔的说道：“曲径通幽处，两情相悦情由心生，杜大哥可以这样想，万物皆是咫尺天涯，欲语还休的爱慕让人心生欢喜，虽然无缘共结连理，但是她的容貌定然始终无法在你心中散去。”

合欢说着，将肩上的衣物拿下，轻柔的放置于杜若的身上，伴随着刺玫浓郁的花香在他耳畔轻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只有你的计划才会让她始终对所期待的爱情保留最美好的图景。”

杜若神色终于恢复平静，目光落于眼前继续忙碌的姑娘身上，凝眸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叶儿生得娟秀，也难怪这些纨绔子弟一直纠缠，你可曾想出接下来的对策了？那个宛公子好像并未善罢甘休的样子。”

合欢嘴角浅笑，似乎不以为意，石瓮中的刚用糖浸渍了刺玫一番，她用汤匙舀出一颗满面欣喜的对杜若说道。

“杜大哥，做好了，你来尝尝看。”

女子笑靥如花的样子让杜若有些微微失神，仿佛从与苏叶相识开始她便一直冷漠疏离的样子，从未见过她如今的神情。

仿佛是走得急，牵动了脚腕处的伤口，伤患处的疼痛让她不由得轻呼一声，杜若察觉她的异常，连忙来到她身旁，发现她的脚腕处竟有血迹渗出。

合欢僵着身子不敢再乱动，杜若叹了一口气，直接抱着她来到床榻上，她有些慌乱，缩写手脚任由他摆布。

“你啊，明明就疼得不行了还硬撑，早点告诉我我便早点敢走他。”杜若说些从他的行囊中拿出一瓶药膏。

用棉布帮她轻轻擦拭，言辞中的责怪竟然让合欢没来由的心绪平静起来。

合欢抬起衣袖想要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这时直接一块清凉的棉布递到她的手上，有些无措的接过，凝视着眼前为自己忙碌的男人。

杜若用手指试了试药，没有空青的那股子清雅羞涩，更多的是豁达洒脱，直接麻利的脱下她的鞋袜，看着模糊一片的伤口不由得轻叹出声。

“你瞧，还真是伤口裂开了。”轻轻的对着伤口吹气，一边又在上面抹着药膏，一片清凉的感觉，但是却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是一片慌乱。

“这是我府上最好的伤药了，叶儿千万别忘记用，你这伤口若是再裂开恐怕就会留疤了，到时你的如意郎君可就要嫌弃你了！”

说着，杜若伸出手掌在她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笑得爽朗。

这个举动倒是让合欢脸红了起来，清冷的样子顿时消失无形，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杜大哥……不不……用了，我没关系的。”

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杜若放完药瓶，径直的向着合欢走来，猛地靠近她似乎是叮嘱，又似乎是抚慰。

“叶儿，你对我有恩，杜大哥绝对不会害你，你放心便可，宛童那里我不管，但是他若一直再对你图谋不轨，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杜若神色凝重清俊，刚才还柔声浅笑的合欢已然也变了神情。

凝视他良久，缓缓开口：“杜大哥，不是我拖沓不定，只是有些人你越是理会他便越是纠缠，温柔谦倦也好，信誓旦旦也罢，我对男子从来没有抱走多大期望……”

说到这里她竟然低下了头，泪水低落在裙摆之上，杜若见此有些无措，原本凝重的眸子如今歉意一片，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让姑娘潸然泪下，愣在她的身边，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她平复情绪。

良久，合欢抬起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杜大哥你别介意，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对着你哭泣一次。”

杜若望着她如同小兽一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再声张什么，手指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珠，怜惜的说道。

“难过便哭出来，只是你成为泪人儿了，母亲看了你这般会不会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合欢低下头，肩膀仍旧微微颤动，“杜大哥，明日陪我走走吧。”

“嗯。”杜若清俊的眸子望了她一眼，柔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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