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杨玺回答，素翎抢先说道：“在你之前，陛下也曾深爱一位女子，那姑娘长相跟你差不多，可惜是个凶残成性的山贼，陛下失去她以后思念成疾，才会下令让全国的丑女入宫选秀，你们都姓白，我本以为陛下找到的是同一个人，看来是我想多了。&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素翎不但说白蔻长得丑，还暗示皇上看中她是把她当别人的替代品。

她以为这样能刺激白蔻，但白蔻才不在意什么替代品呢，她只听到“丑女”两个字！

白蔻望向杨玺，脸上保持微笑，这让她丑陋的大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我不知道陛下还有过这么一段风流往事，能给我讲讲吗？”

杨玺拂袖：“哎，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呢。”

白蔻敛起笑：“陛下经常这样吗？”

杨玺不解：“什么？”

白蔻淡淡道：“突然喜欢一个人，又突然变心。”

杨玺怕她误解，认真地解释：“朕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自从那次朕的屁股上被刺了一刀，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素翎说朕曾经喜欢过一个残暴丑陋的女山贼，朕相信素翎，但朕实在不相信自己眼光会那么差，莫非是那个丑女用巫蛊之术迷惑了朕？朕让林谦召集全国的丑女，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让朕记起些什么，结果没找到她，却遇到了白姑娘，这大概就叫做宿命吧。”

素翎脸色煞白，听着皇上对这个丑女表白。

杨玺又补了句：“啊，朕不是说你丑，在朕心里，白姑娘什么都好。”

素翎肝肠寸断。

白蔻皱了皱眉，原来杨玺并没有变心，他只是忘记了她。

白蔻望着他：“陛下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其他的姑娘吗？”

杨玺想起那日在大殿里看到的无数哭泣嘶吼的丑女，浑身发冷，肩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们怎么可能和你相比，朕对她们根本没感觉，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白蔻又问：“那些姑娘呢？”

杨玺道：“朕让林谦把她们全都赶出去了！”

白蔻留在宫中只是权宜之计，等杨玺放了所有秀女，她就要再回降龙寨。既然一切都按照白蔻的计划发展，她总算松了口气，瞄了脸色灰白的素翎一眼，白蔻翘起兰花指，细声细气地对皇上说道：“能遇到陛下，真是臣妾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杨玺走近白蔻，将她拥在怀里，柔声说：“朕能遇到爱妃，也是朕的福气。”

素翎的心又死了一次。

——

降龙寨里，齐睿突然看到几个牛高马大的女子背着包袱，边哭边走进山寨，齐睿定睛一看，走在前排的不是留书出走的春花和秀娟么，他走上前拦住她们。

“王春花，你们不是留下书信去皇宫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花抽泣着说：“俺想为大当家报仇，要么杀了那昏君，要么当他的皇后，祸害他一辈子。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有个比所有人都丑的女人出现，皇上还对她一见钟情，非要封她当皇后，把俺们全都赶了出来，这事传出去让俺怎么做人啊！”

春花越说越伤心，放声大哭。身后跟着其他几个女山贼听到也被激起内心悲痛，忍不住哭出声来，平静的山寨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嚎哭声。

齐睿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痛哭流涕，等她们筋疲力尽，他递给春花一张白帕，轻声安慰道：“是杨玺那个昏庸的人渣没眼光，不是你们的错。”

春花接过手帕，放在鼻子旁边狠狠地嗅了嗅，那帕子质地如丝绸般柔软，上面隐约带着些草药的清香。春花露出享受的表情，胖胖的脸蛋儿浮起红晕，黑里透红，与众不同，“还是齐神医善解人意，长得又俊，俺当初怎么没考虑过神医您呢。”

齐睿脸色发白，“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春花娇嗔着捶了捶齐睿，“说什么呢，小坏蛋。”

力道之大让齐睿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他暗暗后悔，不该多管闲事。

不过大家没事就好，前几天白蔻突然离开，虽然她没有说明，但齐睿知道她肯定是在担心大家的安危去救人了，可是这几个山贼都回来了，白蔻怎么还没回来呢。

齐睿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

“那女人长什么样……”

“哎呀，可别提了，实在是太丑太丑了，想起来俺就想吐。呕……”

“是不是脑袋又大又圆，脸上有红斑，眼皮浮肿，嘴唇像香肠……”

“神医你咋知道咧！”

春花用震惊的眼神望着齐睿，看到他绝望的表情。

齐睿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杨玺明明已经忘记了白蔻，怎么又会看上变丑的她？！他和秦孟良都是什么毛病！

齐睿烦躁地抓着头发，他沉浸在震惊与绝望中，三观都碎成豆腐渣了啊！

春花不敢再跟他说话，以为他疯了，她们悄悄避开齐睿，逃进山寨深处。

——

天下人都知道了皇上喜欢丑女，姑娘们开始以丑为美。

那些以前被唾弃的丑女们全都昂首挺胸，自信心爆棚，虽然皇上不打算纳妃，但还是有很多丑女日日围在宫墙外，期待能与皇上偶遇，惊艳他的人生！

文武百官对杨玺的做法很不满意，有人派刺客去暗杀白蔻，可没想到她武功高深莫测，重伤了几个刺客，这下子所有人都退缩了。既然杀不得，他们只好让林谦去劝说皇上，当然，大家不敢劝皇上放弃这女人，只得拐弯抹角暗示皇上多纳几个妃子，哪怕和这女人一样丑呢！如果这就是命，他们认命！总不能让皇上死守着一个丑女到老啊！

御书房里，杨玺低头望着桌上的画发呆。

画里是一袭红衣的白蔻，那萌萌的小圆脸笑得灿烂，脸颊上一对梨涡仿佛盛满璀璨月光。看着这幅画，一点儿都联想不到白蔻竟是个心狠手辣的山贼头子。

杨玺总觉得这画里有些意义深重的回忆，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林谦站在一旁，看着皇上纠结的模样，又不敢多说，他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为什么忘了白蔻呢。当然，忘了白蔻是件好事，可问题是，皇上又看上了与白蔻一样武艺高深莫测的女人，根本没办法得罪啊，而这个女人还比白蔻丑陋无数倍！无数倍啊！

林谦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您真的要封白姑娘为皇后吗……”

杨玺不假思索：“君无戏言。”

“她有什么好，微臣实在不懂。”

“朕也不懂，莫非这就是爱情？真让人苦恼啊。”

“陛下，您这是病，得治。”

“你有药吗？”

“没有……”

“那就好。”

“……”

林谦无言以对。

他真的不敢回想那张丑到人神共愤的脸。为何向来英明神武的皇上，在感情面前一点尊严都不要，只要他看上的，不管身份地位，不管容颜多丑，他都能如此坚定。

这一点林谦自知做不到，他竟有几分敬佩。

“微臣建议陛下还是再纳几个妃子开枝散叶。”

“可是朕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怎么会呢，陛下不是喜欢丑女么。这天下肯定有比她更丑的！”

杨玺淡淡道：“朕不是喜欢丑女，朕只喜欢她。”

林谦有些着急了，“自古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陛下为了一个女人遣散其他秀女，这也太儿戏了吧！万一她不能生呢，看她那瘦弱的小身板儿，谁知道能不能生出皇子！”

杨玺瞥了林谦一眼，声音不大却有种令人惶恐的震慑力，“你在质疑朕的决定？”

林谦身体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敢再多说。

他太了解皇上了，实在不敢激怒他。

白蔻就站在门外，穿着华丽的金丝锦衣，胳膊上挎着一个木头食盒。

她听到了杨玺和林谦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竟然有几分感动。

她推开门，慢慢走进来，给杨玺请了个安。

林谦强忍着恶心，向皇上告退，至始至终他也没敢看白蔻一眼。

而杨玺的视线一直在白蔻身上，嘴角的笑意清浅如月光。

白蔻将食盒放在桌上，对杨玺嫣然一笑，红肿的香肠嘴咧开，露出白如贝壳的整齐牙齿，声音甜美如花，“这是御厨做的点心，我特意带来和陛下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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