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入宫教琴，辗转折腾加上行礼赔笑，使我疲惫不堪。&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一进水汶阁，我便跳到浴桶里，舒展着酸疼的身子。

听到脚步声接近，我嚷道：“小淅，快给我捏捏。”

一双大手按上我赤裸的肩，一下下的力道均匀。

那掌上使剑留下的老茧分外熟悉，正是凡间红楼中为我擦去泪水的那双手。

我闭着眼睛调皮道：“你何时改了名字叫小淅了?”

“啊。”卓炀手上用力捏得我生疼，尖叫出声。

我手上兜着水就去泼他，谁知他穿得是明黄绲边的朝服，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他胸前满是水渍，衣服被晕开了一大块。

我不知死活地道：“这皇家的料子也不见得好，都不禁水的。”

卓炀剑眉弯弯，一脸好笑地看着我，突然开始解衣服的开襟。

我心中一慌，却强装镇定说：“也是，湿衣服不能穿在身上，你先脱下来，我这就去给你找件换的。”

卓炀拦腰抱起欲逃走的我，把我塞进浴桶，一扯身上的朝服扔在地上，紧跟着跳进桶里。

本来宽绰的浴桶一下子变得拥挤，我被迫紧紧贴在卓炀身上，看着他眼带笑意地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与我裸裎相对。

我脸红起来，他锋利的唇角漾着坏笑道：“来，我接着给你捏。”

我挥手打他，道：“你父皇派给我的差事累死我了，你还来欺负我。”

“我这是在犒劳你。”

……

我倚在卓炀怀里，小声道：“水凉了，我们出去吧。”

卓炀应了声，起身出去，回来时抱着一床棉被，把我包在里面直接扔到床上。

我说：“卓炀，我教的那些学生，有几位处得来的嚷着要来咱府里瞧瞧，你说，合适吗?”

卓炀在床边坐下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不过是些皇族女眷，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你看着办吧。”

“哼。我说，八成都是被你的艳名所震，借机来看你的。”

卓炀懒懒道：“今儿个你皮痒是吧。”说罢翻身上床。

此时的卓炀怎么能想到，恰是这无用的皇族女眷掀起了日后的风风雨雨。

困意阵阵袭来，卓炀的手仍旧搂着我的腰，人许久无声，怕是睡了。

我便放下心神，却听卓炀低声地问道：“你……你还有吃那种药吗?”

我直觉地想逃离，身子往墙边移去。

卓炀大概是怒了，大力地抓住我，往自己怀里送，似乎想把我揉进身子里，捏得我骨头咯咯作响。

胸口憋闷，我咳嗽起来。卓炀这才松开我，手在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我的背。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低着头小声地说：“没有。”

没有吃药不代表一定会怀孕，再用重复的方法是愚蠢的，我熟识医理，怎会不知他法避免怀孕。这个孩子不能来到人世，这是我的坚持。

卓炀绷紧的身子开始缓和，柔柔地搂过我，大手覆着我的头，低声道：“泫汶，你的苦我知道。你怕这孩子没名没分将来受委屈，众人皆说我皇家子孙无情，为了权力无视亲情，你怕将来会因争夺皇位而殃及无辜的孩子。泫汶，虽然你不和我说，但你的顾虑我都明白。

”

我无声哭泣，泪水沾在他的胸膛上。

卓炀怜惜地为我拭去泪水，在我额上印上一吻道：“可是，泫汶，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想要个孩子，我只想和你有个孩子。”

云层飘过，掩了月色，只余下闪着眼睛的星星，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风暖人静，青草崭露头角，稀松的土壤间点点绿色点缀，偶有飞虫飞过，盈盈一晃穿过。

晴朗的初春天气。

水汶阁。

我低头凝视着青花茶碗中荡着的茶叶，华顶云雾茶，色泽绿翠有神，香气清高，滋味鲜醇，产于天台山诸山峰，终年云雾缭绕，冬季经常积雪，故而茶叶带着冰雪的清甜之气。

宁清拿起茶碗轻闻了下，赞道：“好茶。”又道：“泫汶，今日不会是单单品茗吧?”

我放下茶碗，敛了神色，郑重道：“不瞒姐姐，泫汶答应了一位朋友，设法使其与姐姐一见。”

宁清眉头轻锁，收敛了唇边的一丝浅笑，道：“宁清心死已久，尘世故人无须再见。”

“姐姐，”我迟疑道，“要见你的人是叶同的凌琳公主。”

咣当一声，宁清手中的茶碗翻倒在桌上，茶水淌出，溅在她裙摆上，水青色的布料被茶渍浸湿，渐渐蔓延。

我急忙扯了丝帕去给她擦，宁清一动不动地杵在椅子上，手紧紧地拽着衣边，那清瘦的手上血管因为用力而清晰地突出着。

我柔声道：“姐姐若是不想见，泫汶这就回绝她。”

宁清不语，脸色苍白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字地道：“我见。”

“姐姐需不需要换身衣服?”

“不用，我与她……呵，何须见外呢?”

“也好。姐姐歇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泫汶，”宁清叫住我，对上我的眼睛，唇边咧开一丝笑容，道，“这几日，府内各国的皇亲女眷来往频频，都是为了她，为她来见我做准备?”

“是，”我毫不避讳地道，“实不相瞒，公主为了见姐姐一面，下了不少功夫，泫汶深感佩服，故而……”

“罢了，”宁清挥挥手道，“她的为人我自然知道。”

我刚踏出房门，便见凌琳公主一身华装走进院门。我忙迎上去，道：“公主来得好巧，我这屋里还有位擅于丝竹之技的姐姐，今日我们可以一同切磋一下。”

凌琳唇角上扬，笑得典雅端庄道：“如此甚好。看来凌琳来得真是时候。”

我道：“公主先进屋稍坐，泫汶去厨房吩咐一下，去去就回。”

“夫人先忙，凌琳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小淅，带公主进屋。公主，我那姐姐是清淡之人，言语少些，望公主不要见怪。”

“夫人多虑了。”

厨房里的管事见了我也不惊讶，这几日，但凡有贵客上门我都会亲自来厨房叮嘱下午宴的菜品。就是为了今日做准备，凌琳并非寻常女人，我不相信她不远千里等待多年就是为了交给宁清什么信物这么简单。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命丧他人箭下，我不信她会不恨。她若恨，

修涯则有难。

“夫人，今儿个为太子妃新做的玫瑰糕，要不要照样也给您那儿送去一份?”管事道。

“也好。不过要少放糖和蜂蜜，做得清淡些。”

“奴才明白。”

“雅茹见过夫人。”一俊俏的丫鬟冲我行礼。

我眉间稍动，问道：“你是太子妃房里的执事丫鬟?”

“夫人好记性，雅茹确是太子妃房里的。太子妃特命奴婢来请夫人移步颂居，太子妃有事相商。”

我点头应了，转头对管事道：“先捡几样糕点送去水汶阁，告诉小淅我去太子妃处，稍候便回，令她切不可怠慢了客人。”

“夫人放心。”

颂居。

几日不见，苏小绻似乎更有韵味了，之前只觉得这女人宛若江南烟雨一般清秀隽丽，美自然是美，却没有这番再见时的风情亮丽，月眉细长，两颊红润，那眉眼间透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我道：“太子妃何事?”

苏小绻低眉玩摆着小指长长的指甲，道：“你是聪明人，我也无须绕弯。泫汶，我今天还可以叫你一声姐姐。我想知道姐姐近日与外邦皇族走得那么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女人把玩起权势倒是得心应手，翻起脸来也毫不留情，比起前几日苦求我的苏小绻简直判若两人。

我漾起一个懒懒的笑容道：“女人到底是女人，一旦跳进去就没有绝对的清醒了。”

“你说什么?”苏小绻抬眉盯着我，凤目微凛。

“太子妃是不是觉得近日来卓炀与你伉俪情深，在外宾面前琴瑟和谐，便是得了势了?”

“怎么，姐姐嫉妒了?”

“呵呵，”我笑道，“你若真是这般肤浅倒是要让我失望了。”

苏小绻道：“我知道殿下的心都在你身上，但你不要忘了，宗庙之内永远不会有你的位置。”

“这不就是了，太子妃既然已经明白这一点，何须在意我与外邦皇族接近呢?只要没有危及你的利益，你何苦蹚这浑水呢?”

苏小绻坦然一笑道：“泫汶，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欣赏你。”

“你已经告诉我了。”

“我很想知道能被你欣赏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我眸间颜色暗了几分，淡淡地道：“我情愿你永远也不要知道。”

苏小绻审视了我一番，道：“那我就不耽误姐姐了。”

水汶阁。

远远便见小淅和凌琳公主的婢女守在门外，堂屋的门虽没有关，却是虚掩大半。

我走上去对小淅皱眉道：“怎么能这么大意，守在门外成什么样子?”

“夫人，宁妃她……”小淅道。

“住口!”我冷声打断她道，“还不都给我进去伺候着。”

屋内，凌琳与宁清相对而坐，显然是都哭过，眼睛泛着红，微微肿着。桌子上摆着几盘精致的糕点，一动未动，就连杯中的茶水也是未动分毫。

我对小淅道：“去拿清醇酒花露来。”

我走上前去，抓起盘中的糕点塞进嘴里，拿了不知是谁的茶碗喝了下去，茶水早已冰凉，冷冷地沿着喉间蔓延到胃里，一阵抽搐。

凌琳起初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突然醒悟一般，也拿起糕点往嘴里送。

我见这娇生惯养的公主被糕点噎得呼吸困难，怒气减了几分。按住了她去拿糕点的手，道：“都糊涂了，为难自己做什么。”一指凌琳的两名婢女道：“赏你们了。”

“谢夫人。”两人行礼后端起盘子吃起糕点。

“夫人，清醇酒花露。”小淅递给我一个扁圆状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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