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空在大笑之后，像是看出了小鱼的心思。

“小友，手珠切记不能送人”

大师怎么知道？

“小友，你想送的人，我另有一份给他了”

小鱼是彻底不敢想了。而且有点惴惴不安。万一她乱想到其他不可言喻的场面，被静空知道了，她不是丢脸丢大？

“爹，大师，我第一次来相国寺，想去看看”，不能再留了。不然静空大师会把她的想法全摸透了。

“好，去吧。小心些，爹等下就去接你们回去”

“嗯”

“小友”，静空大师叫住她，“近些时日，万事小心”

“嗯。爹。大师，告辞”

小鱼走后，上官寰不解地问静空，“可是她有事？”

“说不上来。她身上有黑气，恐怕不妙……”

“可有法子解？”

“随波逐流”，他已经把手珠给她了。只能看老天爷安排了。他偶尔能看到天机，却参不透天机。常理是由老天爷来安排，他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他差点忘了，十几年前，文德皇后来找过他。他做了一件逆天理的事。楚建帝的寿命会比很多人长，这得归于文德皇后。他入佛门很久，自打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在相国寺。他不理解情爱，却也知道情爱是解药也是毒药。

文德皇后会做出那样的事，是她看透了。她对楚建帝情深至根底，又得不到楚建帝的回忆。活着痛苦，不如早去。

多年来，每当楚建帝召他进宫，他从不多说一句关于文德皇后的事。若将来，陛下知道一切前因后果，会不会后悔？人已驾鹤西去，独留在世人执酒千觞，苦酒穿肠。

“静空，我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世人太多阻拦，我和她娘已经不可能了。若她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能白发送黑发？”

“她命中有一劫，老衲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若我去帮她挡呢？”，上官寰一激动，桌上的茶杯差点倒了。

“不可能”

“静空，你不是为文德皇后引渡了？”

“那是老衲此生做过的一件错事。老衲以后不会再犯了”

“静空……”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无需焦躁。时间是让我们来想办法”

上官寰只能泄气。小鱼的劫……她不会有事的。

“楚王来找过你？”，楚王找过他一次。他想知道所有关于楚建帝和文德皇后的事，他隐晦提了几件事。他不能说太多，就算要说，也要等到合适的那一天。

“未曾。楚王在你哪里得不到有用消息，他不会来老纳这。老衲不知道，也不会说”

“我们已是置身之外的人，根本不明白，陛下和文德皇后会成为仇人”，上官寰道。很多时候，他是跟在楚建帝身后。发生的事，他都瞧得清楚。他们会走到那一步，他实在想不明白。

“问题出现在德王身上”，静空闭上眼睛。他们所坐的地方，正对窗外，满眼的青竹。

“德王已经过世，难道他死了，能让陛下恨到如今？”

“对。德王曾经心悦文德皇后。不过后来，我们就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发生的事。德王被挫骨扬灰的事，你知道？德王是以一位爱民的好王爷。他当时的存在对身为太子的陛下心悸，甚至可能会危及他的太子之位，又有文德皇后一事，所以……”，德王与陛下年龄相仿。能力比陛下出色。

“德王是先高帝的小儿，是陛下的王叔，而且陛下当时已经是太子，先帝还在谁能震撼他的地位。陛下身在太子，为民做的事，同样不少”

“你说得没错。陛下是做了不少事，可那都是小事。相比于德王，那是小巫见大巫。德王修水，建慈安堂，为那些孤老的父母，孩子提供住处。别的不说，就这两件事，惠国惠民，百姓记住的是德王”，陛下做的范围狭窄。他可能是帮了某户人家解决了某一件事，不为人知。

“可我记得，德王做的几件事都是文德皇后首先提出来”，当时候，陛下，皇后，德王，还有他都在。文德皇后的本意是想让陛下来做。让百姓记住他，让他顺利登上皇位。可后来不知为何，这件事就由德王来牵头了。

“老衲也在纳闷。这件事应该是陛下和文德皇后的矛盾的根源”，就是说，陛下怀疑，是文德皇后之后又提前把修水，还有慈安堂的详细计划告诉德王，德王先陛下做好。陛下便怀恨在心……

“德王为什么要做这些？难道他有谋反之心？”，德王从未表现出来过。

“老衲不知。不过曾听闻，先高帝觉得小儿子特别聪慧，有栋梁之才。有意传位给德王。不过后来先高帝去了，这件事也就不得了之。先帝肯定会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不会给德王。他知道，皇位一旦给德王，他这一系可能就断了。德王或许知道先高帝的想法，但是他是否想拿回皇位，不知道。这都是传言……”，静空拿起茶具，重心煮茶。说多了，茶凉了。

“就算德王无意皇位，可他做的那些事，触犯还在事的先帝”，先帝去之前，一定跟陛下说了什么。德王剩下的几年，一直在躲陛下，最后还是困得如此下场。

“德王可有后人在世？”，德王当年身边没有女人。他只知道，德王去了海晏苏家接陛下回京后，就对文德皇后一眼清新。最终，他和文德皇后在陛下的摧残下，眼里黯淡无光。两人都不被挫骨扬灰。……应该说，只有德王而已。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若德王没有谋反之心，老衲倒是希望他有后人在世。如果他真想得到文德皇后而有那不轨之心，老衲宁愿他不要有后人”，他的后人若被人知道，照样被楚建帝给杀了。楚建帝已经不同当年了。他容易猜疑，愤怒。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手。

真是苦了楚王……楚王替他们三人所做的事背下了负担。短短半年时间，整个京城人都知道楚王没戏了，而且还可能被贬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