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寰，文德被人行刺了”，他以为陛下一句会承认。别当他看不出，“行刺”只不过是楚建帝唯一想出来的借口，掩盖自己的失手。

他只能当做不知道。

“皇上，臣立刻去抓刺客”

“上官寰，他们早就跑了”，刚才还有些难过的楚建帝，脸上突然变阴了。

“上官寰，今天你亲眼看到文德皇后被人杀了？”

“是”，他太了解楚建帝了。他是从何时变成了一个过河拆桥的人。他有国公府，有自己的老父还有儿子，最重要是当时他不能相信玉溪死了。他要留自己这条命，为了家人，也为了找到玉溪。他装聋作哑，做楚建帝交代的一切事。

他甚至不明白，楚建帝为何变得狠毒，不近人情。是德王吗。可德王什么都没错，如将来有一天楚建帝知道了真相，他是否会愧疚，跪在德王坟墓前。对了，他差点忘了，德王哪里还有什么墓，他生不能入皇家陵墓，死也不能坐皇家的鬼。他被楚建帝挫骨扬灰，骨灰撒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头上。前几年，他回到京城，专门去了不知名的小山头。原本是光秃秃的前头，自从撒了德王的骨灰后，下了一场大雨，竟然长出了嫩芽。再后来他去看的时候，山上苍翠欲滴。

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块石头。上面写了“德山”二字。

他想可能是德王的故人给他立，没有这块石头，以后谁还会记得这里曾撒满了德王的骨灰。可惜那一位雅致的，受百姓拥护王爷就这样去了。他甚至来不及交代一切，走得很匆然。走时，还带了罪。

德王应该有家人。到时德王确实跟文德皇后走得很近。很多人在背后议论，传满整个京城。楚建帝又开始的不相信，变成怀疑，最后他或许真的信了。因为他看见了。由此，楚建帝和文德皇后的矛盾就打开了。不然也不会出现文德皇后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那红通通的血，让他心慌。让他看见了玉溪被叛贼所杀，血溅了一地。

德王死了，文德皇后也死了。可楚建帝让他对外宣称文德皇后被行刺，文德皇后有罪。之后，文德皇后的下场跟德王一样。民间有了微言，楚建帝铁血镇压，那阵子死了不少人。人人虽有怨言，个个开始当缩头乌龟。他们不想死，那个美丽，曾上过战场的，惠民的文德皇后好像跟他们五官了。

楚建帝满意了，他在地下挖了一座宫殿，还派人远去千里，把水晶棺带回来。文德皇后的尸体就被他藏在地地宫里。那么多年，所有人真的以为文德皇后的骨灰已不在。

他尤记得，他们还是十几岁的少年的时候，他们去了海晏苏家。在那里，楚建帝第一次见到苏凝的时候，是她被仆人追，从狗洞穿出来，被拉住了。那时候他们两人刚好经过，苏凝一手抓住了楚建帝也就是楚夕年的裤子。当时的苏凝化花了一张脸，好像是她那么大了，还起痘。那脸不认直视。比那些丑女还要……反正他们去吃饭的时候，夕年是吃不下去。

楚夕年被苏凝抓了裤子，吓了一跳。立刻像甩狗皮膏子一样，把他甩开。可苏凝死气不放手。楚夕年也不愿意把她拉出来，他一脸嫌弃挣脱，一个用力，反而被苏凝拉下裤子。那时刚好有几个人经过，楚夕年脸红得熟虾子一样。

“你……丑女人，你……”

苏凝慢慢把身子缩回去，“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穿红裤衩。不过，真配你那张小白脸”

“你……”

苏凝把身体缩回去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身后楚夕年的贴身侍卫，只能向来双臂护着。用凶狠的眼神吓退路人。

“上官寰，回去你可不许跟别人说，不然本太子要了你的命”

他忍住笑，回答“是”。

吃饭的时候，楚夕年吃不下去了。一想到刚才被别人说自己是小白脸，他气，还有那一张满是痘的花脸。他把碗推开了。

“上官寰，本太子真的很像小白脸？”，回到客栈，楚夕年对着铜镜来回照了十几遍。

“太子，你长得很男子。只不过太子长得俊美，那丑女一定是没见过如此俊朗的太子，所以才出口不逊，要不属下立刻去把她的舌头拔了”

“不……不用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再次她再来，我们就……”，就什么，楚建帝最终没说。

半夜，楚夕年睡床，他睡榻上。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来海晏，又都刚十七岁。这也算是他们的历练，经历得太少。半夜隐约闻到一股烟味，接着他动不了。眼睛是睁着，好像话也不能讲了。完了，他们中毒了。此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到底是谁把他们的行踪泄露了。太子若在此出事了，海晏也完蛋了。

“唔唔……”，他只能以这种方式与楚夕年对话。

“唔唔……”，楚夕年回应。

看来两个人是一样了。看来他们要在这里等死了。也不是，给他们下毒的人

肯定回来，现在他们只是试探他们到底有没有中毒。

真是人心险恶。太子不让带多人。现在他们成了板上的鲶鱼，只能任人宰割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门外有响声。外面故意敲门了几次，发现里面没有动静，这才推开门大摇大摆。

是那个丑女。又来恶心他们。不过他放心了，他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为何会对苏凝那么放心。感觉她就是来戏弄他们，而不是来杀他们。

“嘿嘿……”

苏凝把他当成透明人一样，走到床边，神情猥琐，手也不老实，覆上楚夕年的脸上。

“小白脸。哇，你的脸好嫩啊，像鸡蛋一样。要不我咬一口试试”，说完张开大口，慢慢移向出楚夕年。

“唔唔……”

可苏凝又把自己的“丑”脸移开了。

“不行，大哥说了。痘是会传染的，算了，我再捏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