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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作者: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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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朋友梳理完家族里的陈年旧事,裴峥感觉到心里松快了不少,每天跟裴让聊会儿天,有益于身心健康。www.bangyanewy.me

他正想语气轻快地安慰裴让,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谁知裴让比他翻篇还要快,立马话锋一转:“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你早上为什么跟林守一在一块?”

“只是一块吃早饭,天地良心。”裴峥有意拖长声调,腻腻歪歪的像是撒娇,“我一个人吃早饭多可怜,你又不陪我。”

他也不要这脸皮,一天天的都见不着自家男朋友,他撒会儿娇怎么了。

“怎么还泼脏水到我身上了?”裴让被气笑,“而且之前你一个人吃早饭不也好好的。”

“那不是出了点事儿。”裴峥含糊道,他不能这么快把林家搞事给小朋友抖落了,毕竟事情没有完全解决,告诉裴让也只是让人平白担心,“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学会哼《贝加尔湖畔》的?”

转移话题,祸水东引,他最拿手了。

裴让一下子就咬了钩:“这什么跟什么?我听别人吹了遍调子就会哼了,还有这事儿跟你也……”

“跟我有关系。”裴峥眯了眯眼,“这个别人是谁?”

“我室友。”裴让理直气壮,“等等,裴峥,你不会连这种小事都调查到了?”

“不要低估我的情报水平。”裴峥笑容危险,“我这边还有你和那钟家小子一块合作吹口琴的录像。”

裴让好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太无聊了。”

“是,嗑了好几天你和那小子的cp,什么合作《贝加尔湖畔》啊,什么同款玩偶猫猫头啊,无聊死了。”裴峥酸溜溜地咋舌,“我这两天没去扒帖子,估计又有所谓的新粮了。”

“那你嗑去吧,我和他天天一块上下学,上专业课位置都挨着坐。”裴让察觉出来他语气里的酸味,反守为攻道,“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是室友,天天住一个屋,他就睡我对面床。”

“裴让,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裴峥咬牙切齿。

“兄长大人,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裴让嘚嘚瑟瑟地反将一军。

裴峥祸水东引没讨着好,反而把自己扔醋缸里泡着了。

“如果宿舍住得挤,以后你搬到外边的房子住吧。”裴峥灰溜溜地采取迂回战术。

“我们宿舍还挺宽敞的,而且天天早八,住学校比外边方便。”裴让故意不接他茬。

裴峥弱弱地服软:“我以后不跟林守一吃早饭了。”

裴让这回倒端着了:“可别这么说,该吃吃该聚聚,不要因为我耽误你们这么多年的友情。”

“倒霉孩子,得亏你眼下不在我跟前。www.wxxiaozhan.com”裴峥嘀嘀咕咕。

“在你跟前你就要收拾我?”裴让故意逗他。

“不敢不敢。”裴峥忍气吞声,“这我怎么敢?”

*

裴峥敢得很,但裴让不说,给他留点儿面子。

他们聊了很久,也该挂断各自洗漱睡觉。

末了这段插科打诨,令裴让确信裴峥的心情没有被往事过多影响,他稍稍地放了心。

“行吧,今天就聊到这儿。”裴让轻声哄道,“你想听《贝加尔湖畔》我也可以哼。”

“我不想。”裴峥拒绝,“你继续瞎哼哼。”

这醋味够腌多少斤猪脚姜了,裴让忍笑,也没有继续调侃自家男朋友,瞎哼哼就瞎哼哼吧,这要求并不过分。

“裴峥,有时候你可以选择依赖我。”裴让把昨天裴峥没有听到的话再说了一遍,还额外做了补充,“就像我有时候依赖你那样。”

“嗯嗯,知道。”裴峥难得没跟他犟,估计是困极。

裴让起身,轻快地哼自创的曲,轻快地往宿舍的方向去。

“晚安。”裴峥冷不丁地说,他似乎方才睡着又惊醒,“昨天忘记说晚安了。”

“我昨天说了。”裴让得意地哼哼,“晚安,好好睡。”

*

裴让继续过着忙碌且平静的生活,知道家族的陈年旧事后,他心里踏实了许多,至少知道并不是他一个人拥有那些可怕的记忆,裴峥也在和他一同承担。

另外饶是裴峥乱吃钟屿的飞醋,也有好好地告诉裴让钟屿的真实身份,“跟那小子打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坏事。”裴峥不情不愿地说。

“我奔着交朋友去的,又不是奔着人家家世。”裴让觉得自己分外高风亮节。

裴峥怼他:“放心,我们家也没有业务开展到帝都,用不着你朋友的家世。”

裴让嘎嘎一顿乐,他找到了逗裴峥的乐趣。

裴峥额外问了问他每天的日程安排,特地为他没有过多的娱乐活动而幸灾乐祸,对此裴让的反驳是没有爱好的人没资格嘲笑我。

“我现在有爱好了。”裴峥说,“我爱好养小孩儿。”

裴让“啧”了声,“幸亏小孩儿福大命大。”

“那是,要换一般小孩儿,得被我养死。”裴峥也没否认,“我以前养过猫狗,养一阵子,就亲手把它们杀死了。”

裴让一愣:“你应该也不是……”

“就是故意的。”裴峥打断道,“我养了一阵,看不惯它们死气沉沉的样子,就按照书上教的方法,把它们解剖,血肉埋进地里做花肥,骨架处理干净做标本。www.caiqing.me”

“如果虐杀动物犯法,我得被判无期徒刑甚至死刑。但如果我虐杀的对象不是动物,你可能就见不到我,要么我死掉了,要么我进去了。”

裴让想了想,说:“你不会。”

他有些笃定,“你不会杀人,你连囚.禁我的招数都漏洞百出。”

“杀人又不需要太精密的计划,奔着报复社会的念头,或者完全发疯不受控制。”裴峥笑笑,轻声说。

“你就是不会。”裴让愈发笃定,“你会的话,现在我们不能这样自在地谈恋爱。”

他本来想说通话,但通话没有很特殊。

谈恋爱才特殊。

裴峥笑得更厉害了:“你这典型地拿着结果反推原因。”

“可结果才是更重要的。”裴让说。

裴峥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回答:“我现在讲不过你。”

“因为我说的都很有道理。”裴让理所应当说。

没有太多课余爱好的裴让会抽.出时间去裴峥出租的房子整理打扫,没办法,裴峥买的不三不四的物件太多,他们都不太好意思请人过来清理。

裴让在打扫的同时,偶尔也会好奇地按照产品说明书,去摆弄调整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但当小玩意儿嗡嗡地振动起来,他又胆小如鼠地将其关掉,烫手似的将其扔回箱底。

这东西一定要放裴峥身体里试试,裴让边给自己手打泡沫边恨恨地想,谁让他成堆成堆地买这些玩意儿回来。

谁买的谁负责。

又以及,裴让打开了之前上锁的房门,发现了曾经没有见过的大铁笼子,他吓得连忙拍照发过去问裴峥:“你之前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裴峥无辜地回答:“囚.禁嘛,当然需要些专业的道具。”

“我建议你自己可以试试。”

“好啊,你在里面试,我在外边试。”

裴让恨得牙痒痒,“你等着吧,裴峥。”

他的社会经验还是太过贫瘠,放狠话都只会说你等着,而且等着的内容也不过是捏捏抱抱,很有必要去了解一些歪路子学问了。

裴峥直接拍胸脯,不用跟别人学,直接跟你哥我学就行。

“你就不能当一回我的榜样吗?”裴让哭笑不得。

“我也期待你能考到我母校。”裴峥煞有介事道。

拿高考分数说事就不讲道理了啊,裴让嘀嘀咕咕:“不跟你说了,我要继续打扫卫生。”

“哦,对了。”裴峥乐了好一会儿,想起来正事,“我把伯伯之前送你的银行卡补办了,当时候带过来给你,你不是再尝试着开发游戏嘛,可以把这笔钱投进去玩玩。”

“其实就是个练手的小游戏……”裴让打推辞,他都忘记这张卡的存在,“不过等等,为啥要补办?我留给你的不是完整的卡吗?”

“这期间出了点小意外。”裴峥含含糊糊,“过两天我来看你,把卡带过来。”

*

裴峥胃病刚好一些,可能这与他不用被迫回忆和老东西“祖孙情深”有关,但出发去帝都那天,他又发了烧。

这一天天的,真不消停。

他随身带了两盒感冒药,寻思着捱过一天就能退烧。

伯父破天荒地送他去机场,实际上是为了顺路去他住处取那幅画,严叔担忧地劝说裴峥要不改天再出远门。

都跟小朋友约好日子了,裴峥肯定不会失约,他之前失约过,可不想再体验被小朋友冷落的感觉。

“他愿意遭这个罪你就让他去呗。”伯父开车,大大咧咧道,“奔三的人了,好不容易谈回恋爱,发发神经很正常。”

“你又在那儿张嘴瞎说。”严叔坐副驾驶,嗔怪地打断道。

裴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虽然挺好奇伯父怎么又知道,但他这会儿是真难受,脑子不想转。

到机场了裴峥向两位长辈鞠躬表感谢,并特意嘱咐伯父,不用把拆开画的过程发给他看。

“你最后发我个结果就行,有没有隐藏遗嘱或秘密什么的,以及把画里外检查完了,记得再找个好的框给装上。”

“我还以为过去这么久,你又经过最近这么一遭,早就看开了些。”伯父说。

“我已经看开了,如果不发生这一遭。”裴峥说,“另外林家那边不用多搭理,他们发阵疯就过去了,反正林守一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你当是让让他们。”

“你伯伯我又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伯父冷笑,“快进去过安检吧,在路上烧坏脑子可不关我们的事儿。”

“行。”裴峥放松地笑笑,“再见了二位,回来约饭。”

随即他跌跌撞撞地拖着行李箱,快步地往安检口走去。

自然没有看到伯父卸力地往严叔身上一倒。

*

严拾棋还记着他车上说的那茬:“小峥和小让他们真的拍拖了?”

“我随口胡说的。”裴桾半真不假道。

“你这么说多半是真的。”严拾棋道。

“走吧走吧,管他们这么多做甚。”裴桾全然无所谓,“我还得找人拆画呢,费了这么多工夫。”

“比起年轻的时候,你算是进步了。”严拾棋挽了他胳膊,他们一道缓步往外走。

“只是因为我这次没有强取豪夺?”裴桾笑,眼睛都眯起来。

“还因为你勉强有了点儿长辈的样子。”严拾棋一本正经。

“说实话,拾棋,我一度觉得我能当一个好舅舅。”裴桾说,“如果你和宁椿能成而且有孩子的话。我并不觉得我能当一个好伯伯,从小我就觉得裴榆不好管,更别提裴榆的小孩。”

这次严拾棋没有打断他,似乎感知到他这次是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完的。

说吧说吧,再憋着别把人给憋坏了。

“谁知道你和宁椿没成,而裴榆也没有小孩。”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不也曾经打算过结婚?”严拾棋问,这些话他也憋了很久。

“我又没打算要小孩,以我们家的这个基因,指不定生出些什么怪物。”裴桾回答,话语里丝毫不客气,“到我们这一代结束就可以了,不会再有新的受害者,也不会再有新的施暴者。”

“现在这样就很好?”严拾棋试探地说。

“现在这样就很好。”裴桾重复了一遍,“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

严拾棋心里的大石松松落定,他想强调说不要再把他和宁椿绑在一起,但事实上裴桾也没有,只是偶尔会感慨如果他们俩在一起会更好。

这样的偶尔让严拾棋感受到不安,关于他自己,也关于裴桾。

但事实上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二十五年,人漫长一生的很大部分——他没必要感觉到不安。

何况这是他和裴桾共同需要面对的,关于他们二人的结合,是退而求其次的其次。

哪怕过去了大半生,仍然无法完全释怀。

他自己也就罢了,拖着残躯苟活而已,只是裴桾本应有更美满的家庭,他也期待着裴桾的小孩诞生,不知会遗产到裴桾怎样的性格。

“想什么呢?”裴桾问。

“想中午去哪家馆子。”严拾棋心里拐了个弯。

“这有什么好想的,陪我去吃手撕鸡。”裴桾兴致勃勃。

“你这周已经吃了四天手撕鸡。”严拾棋无奈。

“那还有三天才满一周,医生又没禁止我吃手撕鸡。”

“但医生限制你油和盐的摄入,换言之,比起手撕鸡,你更应该吃水煮鸡胸肉。”

“拾棋,我已经不能吃螃蟹和虾了……”

“没事,鸡肉能吃,少油少盐就行。”

严拾棋想,反正他已经被裴桾从鬼门关里拉扯回来,拖着残躯苟活,那他何不多管束裴桾一些,让裴桾陪着他在这世间多流连些时日。

他很少强求什么,对待他人尽可能的宽容,毕竟很多时候他充当是管家的角色,需要足够的善解人意。

但对待裴桾,他绝对的吝啬绝对的自私,绝对的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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