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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桐影》全本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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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王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武陵地偏,但此间的殊方异类却是颇为精妙。www.duyixs.com
因着午后才去拜谒韩夫子,薛姝清晨便来了小弄堂,打算寻些甜适的津果、凑趣儿的玩器带回去。
这厢,薛姝正拣着个新奇玩意,一辆青玉质地的沁色小车。
说是小车,其样式却是斑鸠鸟,大鸠尾羽四下散开,像极了合欢花的花瓣。
然而这小车最灵俏的地方,当属它自然而然的架构。大斑鸠背部似乎伏着只小雏,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薛姝看着心生欢喜,正要结账,然她手还未触上小车,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秦章拿走小车后,也不急着付钱,就那么凝瞩不转地盯着薛姝,双目如电。
薛姝被他看得发毛,决定行礼告退,然莲步堪堪迈出,又被他叫住。
见秦章神色复杂,似有话说,薛姝便候在一旁。可他吞吞吐吐半天,却是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是以有了薛姝先前那极不耐烦的一问。
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秦章道,“我是想问,恩人你是不是很讨厌士人编撰的话本?”
闹半天,居然是问这个,害她方才白担心受怕一场。
从前在扬州当那不谙世事的沈氏女君时,她颇爱看些‘侠士骑马仗剑走天涯’的话本,还会令荀稹搜罗最新的话本。只是那段时日,逝去已久。
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薛姝开口,“其实我还挺……”
她话音未落,头顶适时传来一道低沉有力的声线。www.fangzexs.com
“四娘子,皇兄。”
薛姝凝眉望去,只见秦檀和流云已不知何时伫立在她身旁。
凤眸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惊异,她躬身行礼。
愣怔片刻,秦章反应过来,开口问起秦檀怎么会在此。
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寒暄,悄悄向后退了一步,薛姝正欲开溜。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秦檀瞥向流云。
后者蓦地和声道,“薛姑娘,这次多亏了你绘制的伞,我们才能从周源手中买下柳木。”
“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大人言重了。”
“哎,薛姑娘你不必谦虚,你确是功不可没。此事若不言谢,流云实在寝食难安。这样,我送姑娘些胭脂水粉吧,或者你挑着喜欢的首饰、头饰?”
薛姝还来不及拒绝,秦章先她一步斥道,“胡闹。”
遽尔之间,三道齐刷刷的目光自面前投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激了些,不自然地别过脸。
秦章开口解释,“恩人毕竟是未出阁的女眷,而流云你是外男。你送她这些女儿家的贴身之物,若传扬出去,被有心之人做了文章,谣言你们私相授受,届时你让恩人如何自处?”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依渝王殿下看,应该送些什么好?”
流云苦恼地望向秦章,却见他同样拧眉深思着。
玉扳指微旋,秦檀意兴阑珊道,“你不是今晨刚得了两张‘鹤汀凫渚’戏团的票根吗?听说他们午后要演的还是时下最新的剧目,《长歌楚天碧》。”
“戏目看完便没,合乎礼制,所演内容又是上京贵女最爱看的,薛姑娘也不会觉得无趣。www.fengguangzj.me此举甚妙啊。”
流云说着,瞥了眼秦章,瞧他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后,他适才从怀里掏出票根,递了过去。
望着面前方方正正的票根,薛姝思忖起来。
这部《长歌楚天碧》她有印象,戏目未演前,便大肆宣传,号称是‘鹤汀凫渚’剧团历时五年倾魂注心之作。只前世这部戏仅在京中最有名的酒家浮珂楼演绎,因着地势要素,她迟迟未看上。
后来等她来了上京,入了宫闱,早就失了看戏的雅兴。
不过绿萝倒是看过,薛姝听她讲起过,此戏目其实讲得是一对斗智斗勇的青梅竹马历经艰险,终成眷属的故事。
平心而论,她很想去看,可这戏目上演的时间同她拜谒韩夫子的时间重了,她没空去。
思及此,薛姝莞尔一笑,“不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大人你同殿下去看吧。谢礼就算了,一来我没什么缺的,二来真的就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但是我家殿下对这些戏曲不感兴趣。”流云眉毛微皱,为难道。
“嘶,可我午后的确有事。”
恩人待字闺中,此次来武陵又是省亲的,哪可能真有什么事忙。想来只可能是如七弟所说,她对话本、剧本创作这些不感兴趣罢了。
压下即将溢出于心的郁闷,秦章道,“既然恩人不想去,流云你就不要勉强她了。‘鹤汀凫渚’的票根向来千金难求,不能白白糟蹋,还是我同你去吧。”
瞥向秦章渐渐黯淡的眼眸,秦檀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勾了下。
朝阳高高地在悬于天际,四周的烟云却是飘忽不定,每晃眼间,便有不少光晕被其遮住。
平素不显,然今白日缺了几角,倒像极了新剥出来的莲子。
远处流云和秦章已渐行渐远,秦檀收回目光,看向薛姝。
“等会要去拜谒韩为彬老夫子?”
微微颔首,薛姝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秦檀神色一如往昔地寡淡,微垂着眼睑,似乎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估计又是吃闭门羹,算上今日,我已是四顾茅庐。这韩夫子,倒是比孔明先生还难请。”薛姝收回视线,轻声道。
秦檀闻言轻笑出声,“求人办事,讲究投其所好,平日里瞧你通透得很,怎么如今反倒糊涂了?”
“我有想过啊,可是这文房四宝送过,史书孤本也送过,每次都是败兴而归。”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秦檀撂下一句“跟我来”,而后便径自朝前走去。
薛姝不明所以地跟上他的步伐,须臾的功夫,两人行至他的白璧马车前。
“本来是打算解决完柳木的事后,给你送去卫府的,没曾想刚好在这碰上了。”
言罢,秦檀将抽奁里的信函递给她。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薛姝接过打开,只见韩为彬的生平纪事跃然而出。
纸上所述,除却韩为彬自垂髫年岁至今的所有大事,还有其任四门博士时的政见主张,甚至末页中还记载了他家有几口人。
事无巨细,怕是韩老夫子自己都未必能记得这般清楚。如此行事,倒是符合秦檀的性格。
将信函小心收好,薛姝微微咂舌,“韩夫子不过一介文儒,对你构不成丝毫威胁,殿下缘何查他?”还是这般就差扒底裤的查法。
“为了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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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会稽郡,舟桥巷口,沈家。
问了声“女君如今在何处后”,沈君文大踏步朝后苑而去。
沈府后苑内,沈沅正晒着日头吃莓果,面前是开得恰如其分的姣姣绣球花,柚绿斑斓的,朵朵似盘大。
风情日暖,美景在前,鲜果在手,她心情大好。
懒散地歪过脑袋,沈沅眼角余光忽地扫到一双玄黑色的男子鞋履,还镶着金边。
这鞋很眼熟,却不是荀稹的。
视线慢慢上移,猝不及防间,沈沅对上沈君文那双威严显重的凤眸。
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下,她腾地起身,“父亲。”
数月前,沈沅还是当牛做马的苦命打工人。
为赶制医院的年终总结,她一连熬了四个通宵,正欲泡杯咖啡,熬第五个通宵时,心脏骤然加速,咚咚咚地打鼓声止息不下,而后沈沅便没了意识。
待她再次睁眼时,便来到了这个史书中未曾记载的朝代,成了沈氏家主的嫡长女。
有一说一,她穿越后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沈府上上下下都待她极好,只是在现代时,她是自幼长在福利院的孤儿。连一家三口的亲情熏陶都不曾受过,更遑论这几代同堂的世家大族。
是以虽然沈君文从未同她说过重话,沈沅还是很怕他。
温柔地点了点头,沈君文招手,示意她过来。
“出什么事了,父亲?”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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