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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0.一夜醉酒

作者:柊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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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高悬,群星辉映。www.baihuayd.com

美酒佳肴已上桌,众人提灯往膳厅而去。乐辞稍稍落后几步,用手肘捅了捅顾笒煊,悄声问他:“你是叫我师伯还是伯父?”

顾笒煊提灯照路,假装耳聋。

见对方不应,乐辞继续揶揄:“那,我是叫你师侄还是侄子?”

顾笒煊:“呵呵。”

“叫祖宗。”

乐辞忍着笑戳他:“你这辈分不对啊,小仙长。”

顾笒煊不理他,抬头扫一眼前方人高马大一身影,又一瞧被他搭着肩往前走的师尊,气得磨后槽牙:“堂堂一将军,怎的是个眼瞎的,什么人都敢乱认。”

乐辞捂着肚子闷笑,笑出了泪。

乐桓听到动静回头,稍稍放慢脚步,拉着乐辞离面色难看的顾笒煊远了些。

*

入了厅,众人依次落座。乐昭瞧见侍立一旁的乐桓,道:“我今日认了一子,甚为高兴,便不必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军师也一同坐下,同我吃上一杯。”

“军师酒量不佳,父亲莫要把人灌醉了去。”乐辞命人去提茶,拍了拍左侧空出来的位子,示意道,“军师坐这来,我替你挡酒。”

乐桓便将酒壶交予下人,坐至凳上。

乐昭左边亲儿右边义子,一左一右将他围住,甚为欣悦,当即举杯与众人畅饮。

顾笒煊坐于一旁,安静剥虾。剥一个往容尘碟中放一个。正剥得认真,抬头却见一只大虾被从眼前夹走。顺着筷子向上而望,便看见一脸得意的乐辞。

这家伙,挡酒的功夫还不忘时不时给他哥剥个虾。这便罢了,分明眼前有一盘虾,却当没看见般将筷子伸到他面前,存心膈应他。

乐辞见他看来,挑衅一笑,道:“小兄弟,虾与酒只可适量,不可多吃。你给你恩人剥这么一碟,是想做甚?”

顾笒煊自不信。他师尊修仙,怎会怕区区小虾?

想归想,看着师尊酒一杯接一杯入肚,犹豫一番,还是依言住手,眼睁睁看着对方将剩下的虾一个个剥壳,放进乐桓碗里。

容尘喝酒的空档瞧见徒弟盯着对面吃虾不移眼,以为他馋了,便将碟中没吃几个的虾推给他:“吃罢。”

顾笒煊抬头,容尘已转头继续接酒去了。

*

酒过三巡,喝酒三人唯有容尘借着修仙体质毫无醉意。那与他对饮的父子俩,俨然成了醉鬼,趴在桌上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乐桓见众人吃毕,抬手招人撤碟碗。

乐昭听到耳边碗筷碰撞声,迷迷糊糊抬眼而望,就看到对面坐于一处的奚梧与乐桓。

时逢夜风送花香,冷月当窗入。

花前月下,佳人才子,当真绝配。

乐昭当即兴起,指着二人撮合道:“这位姑娘,你与军师坐在一处甚是般配。”

乐辞已经醉迷糊了,耳朵却灵光的很,听此立马反驳:“不行,军师是……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乐昭虽醉得不轻,但还认得这是自己儿子,当即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只是娶个妻,又不会离开。军营之中自是能常常相见。”

“难不成你是希望军师孤独终老?”

乐辞捂着脑袋低头,不答乐昭的话,只喃喃重复着:“军师是我的,谁都不能抢……媳妇儿也不行……”

乐昭:“你怎的如幼鸟恋母般,那般依赖军师?往后军师告老还乡,你还要追去他家里不成?”

乐辞:“那又如何,军师总不会将我赶出去。随军师一同隐匿山林,也没什么不好。”

“我,我不与你争辩。”乐昭扶着下人回房,不欲与他争论,“你看待到那日,军师准不准你进门。肯定嫌你粘人命人将你乱棍轰出。”

乐辞骤地抱住来扶他的乐桓,趴在他肩头嘟囔:“军师……才不会……赶我走。”

乐桓偏头,看着怀中小将军。

他倒当真如他所言般,乐昭几次递酒都被他挡了回去。此刻瞧他一副醉态,也狠不下心斥责。

与容尘奚梧点头示意,便扶着人往院中去。

只是醉鬼走路难免东摇西晃,时不时还要阻挠前来帮忙搀扶的下人,以至于一身重量全靠弱不禁风的乐桓撑着。

“我不要他们碰我。”乐辞再一次推开下人,仗着酒疯开始耍无赖。

“那你这般重,我如何背得动?”乐桓气喘吁吁地同他讲道理,“你安分些,我们也好早些回房。www.lequyd.com”

“我不要他们,我就要军师背。”醉鬼显然不能正常思考,只会顺着自己意愿无理取闹,“你背我,让他们走。”

“我背不动你。”乐桓退一步道,“你乖乖的,自己走,我便让他们离开好不好?”

乐辞盯着他,用混沌的脑子思索一番,勉强点头:“好。”

乐桓于是让下人们退远些,自己慢慢松开手。果见乐辞摇摇晃晃着站稳,脚步踉跄地往前而去。

乐桓松了口气,对站于一侧的一众下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各忙各事。自己则赶上那醉鬼,将晃晃悠悠的人扶住,道:“好了,这下没人了。我扶你回去歇下。”

乐辞抬眼,睁着醉意朦胧的眼四下一扫,确认过后便满意地朝一侧倒去。

还来?

乐桓心中一惊,堪堪扶住,正欲唤人,便听乐辞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军师别喊,我不捣蛋。”

乐桓半信半疑,便见乐辞动了动,朝他贴近几分,带着酒意的话随风入耳:“军师会赶我吗?”

这是听了父亲酒后胡言,来找他求证?方才那般斩钉截铁,怎的这会儿泄了气?乐桓轻笑摇头:“不会。”

乐辞:“军师会轰我走吗?”

乐桓:“不会。”

“军师会娶媳妇儿吗?”

“……不会。”

“军师准我进门吗?”

“……”

“军师会像今日这般,背我进门吗?”

“……”

“军师……”

乐辞喋喋不休,脑子里好像有一百多个问题。乐桓忍无可忍,将他脸往外扒拉:“将军,你醉了。”

“我没醉!”乐辞含糊不清地反驳。

他言语有些激动,一时不慎踩到了道边石头,险些摔倒。乐桓废了好大劲儿扶稳,这才阻止了一场以头抢地的惨状发生。

他一手拉人胳膊,一手抓他脸颊两侧,颇气愤地晃了晃,道:“你安分些行吗?”

乐辞半死不活般垂着头,全身重量全靠乐桓苦苦支撑。但他好像不知自己处境,这等时候还有心思半眯眼缝,偷看他家军师。

适逢云过月出,银光铺洒。一如少时某日他偷爬屋顶对月饮酒,遇兄长爬梯来寻,站于一旁低头看他,眸含无奈。

彼时少年身形清瘦单薄,眉目青涩满是书卷气。与月光同入他眸,只一眼,再难忘却。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对虎牙,笑得灿烂愉悦:“军师容貌当真好看,如天上星辰,璀璨夺目,入眼难忘。”

乐桓闻此一愣,手下一松,乐辞便顺着坐下,曲起一膝,支着脑袋看他。

他低头一瞧,竟觉得此番醉酒赞美有几分似曾相识。

似乎在年少某日,他寻着酒香爬梯上屋顶,劝他莫要小小年纪偷酒喝时,他也是这般夸他。

彼时月色皎皎,星光杳杳。少年抱酒坐屋檐,酒香环绕中,仰头对他粲然一笑,带着少年特有的张狂肆意与玩世不恭:

“兄长学富五车才名远扬,一言一行自是被世家公子夸赞效仿。”

“只是不知这诸多赞语中,是否有人夸兄长如月色星辰,见之难忘?”

*

乐桓恍惚着,周遭全是对方身上酒香,一时间竟是不知醉的是他还是自己。以至于迷糊不清中,都记不清他是如何将人带回屋。

将人扶上床,手指却在欲解衣扣时踌躇不前。

从前极为正常之事,此刻手指却像灌铅般难以支配靠近。

深呼吸几口气,平稳心绪欲再解,却在手指碰到衣料的瞬间被人蓦地攥住。惊慌抬眼,便见那人抓着他手,眼睛于黑夜中熠熠生辉直盯着他:

“解个外袍而已,军师在怕什么?”

“我……将军看错了。”乐桓忽的笨嘴拙舌起来,满腹经纶此刻皆无用武之地,窘迫地欲抽手。

乐辞握的愈发紧,看他无力挣扎,看着看着,手下忽地一使劲儿,将人拉入自己怀中。

垂眸盯着怀中人通红的耳尖,乐辞忽道:“在军师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乐桓急于摆脱桎梏,闻此自然顺着夸赞:“将军自然是我心中的,常胜将军。”

乐辞一笑:“军师也自然是我心里的,皎皎明月。”

*

月渐西斜,夜已深沉。外头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就连下人也各自回屋,卧床而睡。

整个将军府唯有乐桓这个倒霉蛋,被抓着手无法回屋入眠。

乐桓自幼体弱未曾如何习武,那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上不得台面,自然不是乐辞的对手。打不过挣不脱,只得就着这个难堪的姿势,等人入睡。

等到手脚发酸,听得呼吸渐稳,乐桓慢慢支起脑袋,小声试探:“将军,你睡了吗?”

没有反应。乐桓不放心,再试一次:“将军?将军?”

见人当真睡得深沉,遂放下心来,小心抽出手,动着发麻四肢慢腾腾爬起。

为他盖上薄被,欲离去之时忽而想起先前在路上对方反复询问他是否会背他进门。

他还是同小时候那般,满脑子问题,围着他问个不停。

乐桓轻叹口气,俯下身来,轻声回答:“我会……”

“只要你想,我都会去做。”

床上人忽而有了动静,乐桓吓了一跳。却见他只是翻了个身,将他又揽了回去。

乐桓欲挣脱,便听那人在梦中呢喃:“兄长,陪我睡……冷,要兄长暖暖。”

乐桓叹了口气,拖了鞋袜缩进被里,一如幼时那般抱他入睡。

“好……”

——————————

容尘瞧着乐辞被兄长扶着,一路甚为不安分,撒泼难哄的紧,不由暗自摇头。

没想到堂堂少将军,耍起酒疯来却是那般令人难以招架。

容尘牵起顾笒煊,跟着下人去往客房。方走两步,忽而低头对顾笒煊道:“你往后饮酒,切不可贪杯。”

顾笒煊应着,虽不知师尊为何对一小孩说这些,却还是在心中暗自保证往后滴酒不沾。

容尘走着走着,忽觉少了个人。回头一瞧,见奚梧还站在原处。

“奚梧姑娘,不同行吗?”

奚梧提刀往反方向而去,隔着老远回他:“我有事出去一趟,不回客房。”

“二位好梦。”

————————

是夜,冷风扫街,行人寥寥。

更夫拿着竹梆子沿街而敲,提醒各家各户小心烛火。

喝多了的醉汉踉踉跄跄,提着酒壶边走边饮。忽而头顶黑影一闪,脸上一凉。抬头而望,却只有零散几星于天上明明灭灭,再不见其他。

“眼花了?”

他嘟囔着,抬手一抹,却见血色染红指尖。酒登时醒了一半。

“杀……杀人了!”

哆哆嗦嗦喊着,腿脚却不听使唤般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酒壶也应声而碎。顾不得去心疼半壶好酒喂了土地爷,他手脚并用爬起,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杀人了!杀人了!”

与此同时,距此甚远的丞相府早已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奚梧一个借力跳上另一处屋檐,脚步轻盈如同猫儿,未曾惊动任何人。

背风而立,她举目远眺,见着那灯火通明混乱不堪的丞相府,轻蔑一笑。转身融入夜色,直奔下个府邸。

这一夜,血染贪官府,京城之内人人自危。

*

直到黎明时分,奚梧方才带着满身疲惫翻入将军府,直奔书房。

那里,乐桓已等候多时。

奚梧翻窗而入,那人回身望来,笑道:“姑娘好身手。”

奚梧瞧着那笑颜,被夜风吹了一宿的脸已僵硬非常,实在无法勾唇回笑。

犹记昨日这人邀他入府,屏退左右同她道:

“姑娘可知,追杀你的黑心典当行幕后东家是谁?”

未等她猜出,他便以扇指向墙上地形图,示意她看:“姑娘请看。”

“图上所圈的田宅地铺,皆属丞相及其爪牙。那些以谋财害命赚取暴利的黑心商铺,大多混杂于内。”

“丞相门生众多,关系网遍布皇城。朝堂之上更是盘根错节暗潮汹涌。九渊之内,一如昨夜夺财取命之事数见不鲜。”

“百姓饱受摧残,无奈官官相护,无处申冤。”

他望了眼奚梧腰间宝刀,转身行至窗边:“姑娘尚且好运,得以凭着一身本领脱身。只是旁人却是没有姑娘那般本事。”

推窗支杆,他遥望三人先前关押之地,叹声道:“官商勾结,那牢中,又不知关着多少无辜之人。”

风自窗而入,抚鼻过耳,似带来金银堆砌之下的血腥脏臭,又似携裹着来自远方的无尽哀嚎。入鼻进耳,摧残理智,质问良心。

她闭了闭眼,挥散纷乱思绪。再睁眼,仍是那个天地之大任我逍遥的江湖侠客。

奚梧:“军师怎断定我愿插手朝堂之事?要知道江湖与朝廷向来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我赌姑娘,看不得他人受难。”乐桓道,“城门虽有官兵把守,但以姑娘武功只身逃脱不是问题,又怎会逃不掉?”

奚梧冷哼:“你怎知我逃不掉?”

乐桓:“那姑娘为何会被抓入大牢?”

不待奚梧开口,乐桓替她答了:“姑娘是不愿抛下那两个孩子,这才束手就擒。”

“姑娘本可以逃脱,之后再折返回来偷偷将二人带走。”

“但你怕遇上没良心的狗官,怕此去再见便是阴阳两隔,所以犹豫了。那短暂的犹豫,也让你错失了逃跑良机。”

“姑娘危急关头都会因担心两个孩子而犹豫。那天下万民生机摆在姑娘面前,姑娘当真能做到心如磐石,视若无睹?”

乐辞带着副将自拱门往这边行来,似要来这间书房商量什么。不经意一抬头,与乐桓隔空而望。

下一秒,乐桓拿下竿子,窗户随之而关。乐辞远远瞧着关上的窗子,脚步一拐,折道去了父亲书房。

乐桓靠着窗沿,在副将那句“将军为何突然改道”的疑惑中,慢慢将注意力移到面前之人身上,等待她的答案。

他方才既费尽唇舌同她说上这些,便是在道出之前便已断定她不会拒绝。

眼前这姑娘虽带着两个拖油瓶,但瞧着年纪轻轻,自生不出那般大的孩子。特别是那小少年,衣着华贵谈吐不凡,显然不像江湖中人。

乐桓猜测此二人只是她顺路所救,并无什么深厚感情。

既然随手所救的孩童她都放心不下一路护送,那将天下万民水深火热的处境摆在她面前,他不信她能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奚梧静静站着,面上不曾有任何表情。可握刀之手却是用力得指节喀嚓作响。

乐桓猜的不错,但有一点,他却是说错了。

她不是错失良机,而是压根就没想过要丢下两个孩子独自逃跑。

乐桓以为她同那些百姓一样,也是去典卖贵重东西被盯上,从而不得不抢车躲藏。

虽猜错了,但他却是赌对了。

奚梧自幼学的便是行侠仗义,平生所愿也不过游历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自亲眼见证乃至亲身经历过百姓变卖家财换取米粮只为维持生活,而高官贪吏却可以利用职责之便中饱私囊,肆意挥霍赈灾银两之时,她的满腔侠义仁德早已被气愤怒意堵满,无处发泄。

如今这般解救苦难的机会摆于眼前,满腔气愤的她自无法当作不曾知晓。

奚梧:“你待如何?”

乐桓像是早有预谋般道:“不知姑娘可听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这些贪官污吏之所以敢这般猖狂目中无人,所倚仗的也无非是那文官之首。”

“与其敲打镇压,不如源头断截。”

他以扇轻敲刀柄,暗示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姑娘若当真想为名造福,不若将这蠹国残民之人解决了。倚仗一死,剩下的小兵小将也不足为惧。”

奚梧盯着他,缓而慢地点了点头。虽未言,所表达之意却比言语来得更为坚定。

乐桓满意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珍而重之地双手递去。

“有劳姑娘。”

乐桓运筹帷幄善用能人,奚梧也同他猜测那般武功盖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一夜时间,奚梧奔波于京城各处。手起刀落间,人头落地。

乐桓信任她,将这一窝蛀虫中最为重要的几个幕后之人的相关信息双手呈上,奚梧亦不负所望,于今晨递上了一份足以将那窝蛇鼠一网打尽的铁证。

“这是什么?”乐桓望着对方递来的诸多东西,不解道。

“那些贪官蛀虫来往的书信及……贪污证据。”

“你……”乐桓不敢相信,“此等机密之物,你竟……”

“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奚梧笑着,笑容中满是虚弱疲惫,却又带着一丝释然的放松,“公子,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康吧。莫让我父辈悲剧,于九渊重演。”

“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乐桓喃喃重复着这句,“姑娘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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