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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坠落

作者:熹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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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有觉得过正在发生的一幕似曾相识,你甚至可以说出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你是否有听见楼上弹珠落地的声响,即使你住在顶楼,房屋还是纯木制结构?

我们如星星般坠落到这颗星球,忘记了自己是繁星的存在,我们为何出现,又为何存在?

如果你有这些疑问,看完这个故事或许就有了答案。www.reqingwx.com

坠落,坠落,又坠落。午夜时分,一个西南部小县城的县医院接生了一个一出生就不哭的平平无奇的孩子,“这孩子没事吧,怎么出生都不哭!”,一个护士说道。

“据说一出生就不哭的孩子很聪明,我看孩子啊是文曲星降世。”

“我的孩子怎么样,让我看看我的孩子!”,躺在床上的女人说道。

护士将孩子交还给他的母亲抱着,“哇,我居然生出个这么好看的孩子!好可爱。他好像千灵啊。”

“大明星千灵啊,让我看看。”,两个护士激动地看向孩子的脸部,仔细观摩,“确实很像,你这孩子,男生女相,以后肯定是有福气的!恭喜你了啊!”

“我的孩子出生了?”,一个男人冲进产房。

“是的是的,你来看看吧,是个男孩儿,长得可好看了!恭喜啊!”,一个护士说道。

“哈哈,我汤家竟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孩子的爷爷奶奶一定会很高兴!”,男人将孩子抱在怀中,高兴的在医院四处走,“儿子你看,这个叫医院是人生病会来的地方,你看看这个树,这个树叫铁树,铁树开花象征着不容易,我拥有你这个宝贝孩子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啊!”

“等到天一亮,你爸就将你抱在头上,看见太阳的那一刻,你突然哭了出来的。直接屎呀尿啊一起撒,撒在你爸头上,但他都开心得不得了!”,十几年过去,那曾躺在床上的产妇已变得肥胖了不少,她皱着眉头说道, “你爸这么爱你,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对呀,从小起,无论谁看见我,就会说我有多疼你,我的决定都是为你好!读文科是没有出路的!你看你老爸我,读理科,出来那是别人抢着要。自己再努力去多考几个证,那有谁能替代你啊,你文科出来能干什么?而且你文科出来写个文章那也是要看字的,你以为你写文章就能比别人好多少吗,天下文章一大家,你抄我来我抄他,你会干的事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取代你。”,男人青筋凸起,面红耳赤。

“我以前就是字写的不好,有本事又怎么样,领导一看见那字啊,就不想再理我了,我学理科的不靠字吃饭尚且如此,你文科就更不消说了。我老早就知道这些情况,叫你从小时候练字。花着大把的钱把你送去练字,看你得了三次全国青少年的银奖,我还以为你能写好字呢。现在上了高中,你的字又写成那个烂样子了,就你这烂字,读出来又有什么用?”,男人继续说道。

“但是理科我学不好!文理预分科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语数外全级三十多,语数外加文三科全级前十!语数外加理科全级两百八十九!九科通排一百二十三。我地理和历史都是满分,地理更是因为题太难拉下第二名十分,虽然哲学我只有八十九,但这门我一定会努力的!连隔壁文科重点班的老师都亲自来跟我说,要我去他班上,说我是个好苗子,一定会好好培养我的,还说地理和数学都是文科里拉分最厉害的科目,而这两门我都学的很好!绝对会脱颖而出的!”

“你放屁,文科学的再好有什么用,出来给我们学理科的提鞋都要抢着来!你字写的那么差提鞋都轮不着你!”,男人气愤的说道。www.randianyd.com

“但是我们海云国下届的领导人都是学文科的!事实证明学文科也能当上国家领导能比学理科的强,学文科也能大获成功,为什么就我学文科不能当个有用的人?”

“别人家里是什么背景,我们家是什么背景?你爷爷奶奶就是个农民,书都没读过!你什么背景你就能成功。你这种背景读文科出来给别人舔屁股都没有人要你!就算你能舔,能舔的人还多着呢,凭什么轮到你?老子吃的没背景的亏就够多了,你还要吃吗?”

“但是我就想读文科,我喜欢文科,我想干我喜欢干的事儿,我理科本来就不太好,我不觉得我继续去读理科能学的很好,而且用我自己的弱项去跟别人竞争,我不觉得会有好结果。相反,我读文科无论怎么着我的热情都在,一定比读理科好得多!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我的成就一定比不喜欢的事高得多!”

“你还敢谈成就?你初中毕业考的是个什么成绩?语文数学倒是考的还行A1等,外语你直接不及格!语数外三科直接拉成A13,你理科里面生物化学都是A1但物理也是A5,三科综合排名是A3,文科全科A1又如何?别人录取看的是主三科,你主三科考的什么烂样子?不是你老爸我找的关系,你能跑到国家级重点高中的理科重点班上课?你什么东西,你A13,人家重点班收的最差的都要A8!”

“反正我现在要读文科去!”,那孩子痛哭着大声地呼喊。

“读文科,读文科你这一辈子就毁了!你爸在社会上这么多年,见过多少人,吃过多少苦?当爹的能为儿子坏吗?哪个父母不为孩子好?你都要上高中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怎么还这么任性?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为什么你就不能听话呢?你这孩子真是让人着急啊!”

“汤灵犀,你听你爸的,你爸比我们都懂,你看他那一大家子亲戚,个个都是农民,就他有本事,混出了个名堂。那整个大家族里无论谁有什么事情,都要找你爸帮忙。你以后要见识的东西还多,现在你都不懂,以后你就懂了,我们肯定都是为你好嘛!”

“为什么妈妈你也不支持我啊!”,汤灵犀差点呼吸中断。

“快出门吧,你该上学了,外边下雨了,我们开车送你去。好好读书,把你那理科成绩考好一点,争点气。”,汤妈妈说道,然后便和汤爸爸送汤灵犀去了学校。

汤灵犀的学校在高一期末考试之后也还有两周的补课周,今天第一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老师在讲台上卖力的讲课,汤灵犀无精打采的坐着。

“所以说我们啊,是为了谁而读书啊?”老师的话语让汤灵犀精神一振。汤灵犀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老师接下来要说,“是为了自己而读,考个好大学,是为了父母而读,让父母开心,是为了国家而读,建设好祖国。”。

汤灵犀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鬼使神差的写下老师将要说……。刚刚写完,台上的老师便说道,“是为了自己而读,考个好大学,是为了父母而读,让父母开心,是为了国家而读,建设好祖国。”。汤灵犀惊恐的看着老师,老师也觉察到了汤灵犀的异样,“汤灵犀,下课来我办公室我有事找你谈谈。”。

下课后老师招招手,把汤灵犀带到了办公室,“汤灵犀,我看你今天上课的状态不太对哟。你爸爸也跟我说了你文理分科选文科的事情,你听老师一句劝。这历年来啊,都只有文科班的挤破头皮往我们理科班来,没有理科班往文科班去的。那隔壁文科班的陶醒不过是想把你拉到他班上去多点业绩,现在只是文理预分科,你看看到时候正式分科结果出来,只有他班上的人转过来的,绝对不会有我们理科重点转出去的。你要清楚我们理科重点班有两个班,文科重点班只有一个,到底谁好谁差看选择人数的多少你还不清楚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说到这儿,下一节课就要开始了,好好回去上课吧。”

汤灵犀的心中并不这样认为,他不觉得随大流就是好的选择,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和短板所在,于是他在下课的时间继续拿出历史书和哲学书背诵。总是在课间巡查的班主任走了过来,汤灵犀看见了她也没有选择换一本书看,他有着自己的执着。班主任看见大家课间时间都没有出去休息,都在看书,满意地点点头,站在窗外说道,“你们这些孩子总算知道了高考多重要,下课去玩那就是浪费生命啊,你的对手可不会等你,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学习!”

“哟,这个班的人下课又不出来啊,死气沉沉的!”,一名路过的学生说道。

“我听说他们班要求上洗手间都要跑过去跑回来呢!”,另一名同行的学生说。

“谁进这种班真是倒霉!”

“你们俩哪个班的?”,班主任厉声道。

“快跑,是那个变态班主任!”,两个孩子拔腿就跑。

班主任跟着追了上去,但没有追到那俩个学生,满脸都是怒气。她在门口整理了一下仪容,但怒气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脸上就进入教室巡查。一扫而过大家都在认真学习,但她仔细一看,汤灵犀拿着的书怎么好像和大家的颜色不一样。班主任走到了汤灵犀面前,“哟,一点都不听劝,油盐不进,跟你家长说的一样。你还真是喜欢自己害自己哦,自取灭亡果然是拦都拦不住。”,她歪起了嘴角,摆着一副嘲讽的样子走远。

下一节课下课后,班主任依旧来巡查,“你怎么还在看这些没用的东西?”,班主任的一声大喊引来全班的目光。

汤灵犀头也不抬地回答到,“我想去文科重点班!”

班主任没有回话,发出嗤笑的声音便走开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钟声响起,上课的老师还没有进入教室,汤灵犀便望向窗外。那荒败的没有修建好的操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些杂草是那么的统一,就像这片土地上固有的生物,他们铺的满地都是,占据了跑道,占据了球场,如果没有人去翻修,他们是不是会占据整个城市。

“汤灵犀,你在干嘛!好好听课!看看你外语考的那个成绩!我听说你想去文科重点班,我可以告诉你隔壁文科重点班外语考最差的都比你高二十分,你要是真想去就给我好好学外语!”

汤灵犀回过神来,认真听起课来,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走进来的,自己可能看着窗外入迷了吧。

中午回到寝室,这是连墙面都还是水泥没有刷任何漆的寝室。一个寝室有十个人,其他室友有说有笑,只有汤灵犀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等到大家都睡着了,他坐在床上观看睡着的众人,各有各的睡姿,各有各的样子。汤灵犀拿出历史书背了起来,刚背没多久,查房的班主任就来了。

咚咚咚,敲完门的班主任直接从窗口中窥视寝室内,她看见汤灵犀在看书,而其他同学都在睡觉。

班主任直接推开了房门,睡在墙角的那男孩儿有所警觉,裹着被子就去了阳台,迅速的穿上了内裤、裤子和衣服才又出来。

“张勋你干什么呢?”,班主任大喝道。

“桃老师,我刚才什么都没穿。”

“我什么没见过?如果不是你成绩好,你这样的行为我都要搜查你的柜子和床了,希望你下不为例!”

班主任转向了汤灵犀,“你又在看文科书啊,就是喜欢这么没用的学科是吗?我虽然是教语文的,我都后悔我当年学了文科,否则怎么会遇到你这样不听话不懂事的学生!难道你是想以后当老师吗?我跟你说读理科出来,当老师会更吃香。不会像我这样,能教哪些学生都没办法选择。”

“我不当老师,我……”

“你不当老师你还要读文科?你是不是到了叛逆期了逆反心理严重啊!我劝你长大点,成熟点!你爸爸那是我们县有头有脸的人,眼界比你看得远多了,能帮你少走多少弯路!希望你知趣点,成熟点,听话点,我已经说了你多少次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浪费大好前程!”,班主任打断汤灵犀的话急促地说道。

班主任见汤灵犀没有反应,一把拿走汤灵犀的书,关上门走掉了。

在下午上历史课之前,汤灵犀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反复询问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让汤灵犀离开,直到汤灵犀说知错了,才把历史书还给他。在承认自己错了的那一刻,汤灵犀感觉到左胸口好像裂开了一个口子,走出办公室的门时,他感觉走廊好长好长,仿佛一眼望不到头,三楼的高度仿佛万丈,一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而四周的墙壁如同花朵般凋零,脱落、甚至变的腐朽。汤灵犀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于是深吸一口气,走向教室。

“汤灵犀,你什么情况?不要以为你历史考满分就能随意对待我这堂课,一堂课就四十五分钟,你迟到半小时,你什么意思?”,老师歪着头问道。

汤灵犀十分惊讶,自己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了下表,不是才上课五分钟吗?怎么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再次看了看手表,确实已经上课半小时了,汤灵犀不知所措。他忽然记起自己读初中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走在街上看了下表,抬头走路,然后就被自行车撞倒了,他的手表在那个时候碎裂。他再看手表定格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骑车的人也说根本没看见他,不知怎么就撞了个人。

他当时跟父亲说了这个事情,父亲带他去看县医院的专家。他详细描述了情况之后,专家拿着听诊器听了听,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说是得了心脏早搏。这个病会错误地以为自己的心脏没有跳动了,时间停止了,实际是头晕了。医生让不用担心,应该是生长期生长过快导致的,平时不要锻炼太多就没事了。

但是心脏早搏会让人出现五分钟的停滞吗?汤灵犀在网上搜了很多人,发的话都说是生命相当于拉长了,什么《圣斗士星矢》里的童虎就是心脏跳得很慢,因此很多年相当于过了一天之类的话。汤灵犀当时觉得这个病还挺好,自己也能当童虎那样的厉害角色。

如今,汤灵犀认为自己应该是心脏早搏又犯病了,虽然自上一次之后再也没犯过了,久到他都快忘记这个事情。他跟老师道歉说了很多声对不起,然后被老师允许回到了座位上。

下了课之后,班主任再次走进教室巡查,这一回汤灵犀没有拿出文科的书籍,而是拿出外语书背起了单词。他选择了折衷的法子,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抽多的时间学文科那就学外语,自己的外语差,学好外语转去了文科也有用。班主任见此情况满意地对他说,“你终于知道不浪费生命,干点正事儿了!”

日子匆忙离走,高一上学期终于结束,这两周汤灵犀再也没有在课间拿出过文科书来看。他隐隐觉得要是拿出来看的话会被老师一直叫去办公室,自己也根本不会有时间去学习。而文科重点班就只有五十个名额,不努力的话很可能就轮不到自己了。他决定在寒假要再重点学习一下文科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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