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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作者: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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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霄站在门边,看着谢致投来的怨恨目光,忽然觉得他今天做的事情简直无聊透顶。m.chuangshige.com他用这出闹剧证明了什么呢?证明了谢致爱得比他想象的深?证明了方灼比他想象中有种?

郑霄有些颓丧地靠在布满灰尘的墙壁上,对旁边的男人说:“陈哥,今天谢谢你了。”

陈出项一个小班长,被顶头大上司的公子挑中来出这种“秘密任务”,都说不上是自己走运还是自己倒霉。他心有余悸地望着方灼的后背,再迟一步,郑霄要是从二楼掉下去,那他这辈子的前途就完了。

“我们现在回去吗?”陈出项现在只想把这三个烫手山芋赶紧出手。

郑霄抹着流进脖子里的血,往屋子里最后看了一眼,说:“你把他俩送回去吧,不用管我。”说完他便直起身,单手插着裤兜往楼梯口走,背影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陈出项说:“要不我先送你。你的伤口要消毒。”

郑霄头都不回地摆了摆手。陈出项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小孔嘉,去喝酒吗?”

陈出项抹一把自己的寸头,在心里盘算着能让方灼和谢致愿意上车的办法。很明显,靠嘴皮子请起来有点费劲,毕竟他今天的身份是绑架了他俩的坏绑匪。陈出项摸到还在口袋里的小瓶子,心想,他帮郑霄把屎盆子倒了就完事了,擦屁股这种事还是留给他自己吧。

陈出项在谢致软绵无力的瞪视下,拿着小喷瓶冲方灼的脸喷了两下。

“这药不伤害身体,两个小时内就能代谢干净。”陈出项扶着失去意识的方灼靠到一边的墙上,对谢致说:“我现在送你们回去。”

陈出项把车开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谢致已经找回了力气,他自己推开车门走出车厢,脚一触地的瞬间差点跪倒。谢致扒着车门才稳住了两条软腿。凌晨两点多的住宅区里静悄悄的,只有流浪狗连绵不绝地吠。

背着完全失去意识的方灼上楼回家累得谢致满头大汗直不起腰,两条胳膊像是废了。他把方灼往床上放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抓牢,方灼咚得一声倒在床上,谢致单腿跪在床上,很紧张地摸了下方灼的后脑勺。

方灼颧骨青紫,嘴角有干涸的血迹,眼圈红着,睫毛不安地动。谢致抽了枕头垫在方灼脑袋下面,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说:“没事了,我们到家了。”

谢致其实特别想躺在床上,可他浑身都是红色颜料,他给方灼盖了被子,拧了毛巾给方灼擦了脸和手,给他的伤口上抹了药,才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进了浴室。www.sxtiantang.com

方灼睁开眼睛的第二秒就要起身,晕圈的细胞跟不上他迫切的心,他栽倒在地板上,撞翻了谢致养在木凳上的一盆小绿萝。

谢致听见声响从浴室跑出来,留下一路湿脚印。

方灼在一片天旋地转中看着穿着柔软睡衣的谢致来到自己面前,熟悉的柚子香带着热熏熏的暖意裹住了他。方灼的眼睛里泛着水润的亮,他直勾勾地望着谢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梦醒了还是在做梦。

“我就在浴室呢,怕你听不到我都没有关门。”谢致看方灼毫无反应,伸着手掌在方灼眼前晃了晃,说:“你到底醒了没有?别吓我。”

方灼抓住谢致干净白皙没有任何伤口的手指,怔怔地说:“我刚刚做了个梦。”

谢致反手握住方灼的手,遮住方灼手背上的鲜红擦伤,说:“梦见了我吗?

谢致浑身是血的样子是那样真实,方灼心里的痛和恨也是那样真实。真实的不像梦的产物。可现在谢致就在他眼前,穿着干净整洁的睡衣,脸上带着热气蒸出的粉红,他完好无缺,洁白无瑕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方灼的目光一层一层罩着谢致,谢致嘴角故作轻松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被迷晕带上车的那一瞬有几十个念头涌进了谢致的脑袋。

贺有瑾消瘦单薄的侧影,丁锦遥泪涟涟的眼睛,孔嘉锲而不舍的留言,做了一半的生日礼物,遗憾和愧疚包裹着过去的吵闹和欢乐,像一个个气泡一样迅速膨胀、破裂,最后只剩下傍晚分别时,方灼想要挽留又不张口的别扭模样。

谢致被蒙着眼睛,看不破郑霄的这场恶作剧。他在死亡的威胁中怕得发颤,怕得发慌,他渴望方灼从天而降,又生出无限勇气要把方灼挡在一切可能的伤害之外。郑霄伪装成邪恶的死神擅自考验了他的爱情,他在方灼死和自己生之间心甘情愿选了自己去死。

谢致细细地用目光描摹着灯下的方灼,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带着明显的、被上天偏爱的痕迹,让谢致怀疑过,自己其实本性肤浅,招架不住漂亮皮囊。

方灼总是沉静的眼睛很像是神秘的琥珀,谢致最招架不住的就是这双眼睛,只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里面,谢致就知道自己将要头脑发昏,将要任凭摆布。

谢致多想通过方灼的眼睛进入他的心里,偷偷看一眼方灼愿意这样望着他的最后期限。

谢致深似悲伤的目光搅动了方灼的心,方灼刚说了个你,谢致却欺身压了过去。他已经不知如何是好,有没有办法能让他长长久久地拥有方灼的全部?他多希望那个最后期限和他的死亡时刻同时到来,但他的愿望没有神力,有一百万种失去方灼的可能悬在他的头顶。

谢致掌着方灼的后脖颈,用力咬着他带着血痂的嘴唇,生出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癫狂。

方灼胸腔里成分复杂的郁气瞬间被点燃,他急促地迎上去,想反转战场,但没想到,他居然轻易地被谢致按倒了。看着方灼脸上的呆愣,谢致红着脸颊说:“你别动。”

使不出力气的身体,喷向自己的刺鼻气体,满身是血的谢致,被自己推下楼的郑霄,方灼唰得白了脸,看着怀里活色生香的谢致紧紧闭上眼睛。谢致听见他念着:“快醒来!你他妈快点醒!”

方灼陷入梦魇一样的抖,谢致看着方灼鬼上身一样的表现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方灼以为自己被困在梦里,急着醒来去找受伤的他。

谢致不管不顾地去亲方灼,方灼紧紧抿着嘴不张开,谢致细细地舔,方灼绷着肩膀抵抗,没一会儿谢致听见他隐忍而颤抖的哀求:“你......让我出去,他还在......等我。”

谢致叫着方灼的名字,一颗心绷得发颤,“方灼,你睁开眼,你看看我。我好好的,我没受伤。”

方灼的胳膊搭在眼睛上不肯拿下来,谢致掰他的手,说:“是郑霄在恶作剧,都是骗你的,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信,我什么事都没有。我身上都是颜料,脏衣服在垃圾桶你可以去检查。我根本没受伤,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口。”

谢致说了一堆方灼还是不肯放弃抵抗,谢致张嘴咬在方灼裸露的手腕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说“你痛不痛?”方灼执拗地挡着眼睛不回应,谢致吻着方灼的小臂,用柔软的舌尖描摹那个泛红的牙印,“你痛不痛?”

方灼终于在发烫的牙印中分清了梦与现实,他红着眼睛问:“你们骗我?\"

“是。”骗他的只有郑霄,但谢致不想方灼知道,那会让方灼觉得他能让人轻易绑走。

“你!”方灼气结。想起身却没能起来,因为谢致还坐在他腰间。

“生气了?”像诱惑又像挑衅,谢致问:“那你要惩罚我吗。”他绷着手臂按着方灼的胸膛,垂着头,脖子弯成一个诱人的弧度,问方灼说:“你会不会?”

方灼全身的血液都鼓噪着兴奋起来,鼓动着他做个狂徒。

方灼的力气一波一波回到他的身体,谢致身上的印子一道一道叠加,地板是凉的,方灼是热的,谢致在凉与热的夹缝里难耐地喘。

谢致受着方灼的烫,光着的脚忽然碰到一个冰凉光滑的的东西,他突得一下缩起脚,带着满面潮红往后看去,翻倒的小绿萝可怜兮兮地伸着绿汪汪的叶片滚在他脚边。

方灼不满谢致的分心,掐着他汗涔涔的腰把他摔进床铺里,谢致只得了一秒的喘息,方灼就密不透风压过来,他推着方灼的胸膛往后退着想把硌在床边的腿放到床上,方灼却步步紧逼,折着他的小腿亲他光裸的膝盖。

挂在身上的睡衣虚掩着最后的防线,谢致缩腿,想要方灼别这样敞着他,结果他念头刚起,方灼就把着他的腿弯把他拖到身前,猛然变化的视角,让他越过方灼的肩膀,看清了留在地板上的狼藉。

谢致找不出一寸可以安放视线的区域,他和方灼乱糟糟缠在一起的影子颠覆了克制,青色的血管顶着薄薄的皮肉,压不住的渴望附在方灼突起的手筋和起伏的胸膛下,他箍着谢致的腰,声音暗哑,“我还会别的,试试吗?”

黏腻的潮热从相贴的皮肤一直烫进骨头里,催发着心里的燥,纯真的葡萄熟成了醉人的甜酒,捱着将要煮沸他的灼热,谢致觉得自己要被熬干了,他用发烫的手勾着方灼的肩,用渴望的热列的带着索取意味的吻回应了方灼。

谢致承认自己是个虚伪的胆小鬼,走在偏路上的他一直在害怕,他用自欺欺人给自己锻了一把刀,把对方灼的渴望从灵魂上生生剥离,好像只要没有欲望的沉沦和□□的欢愉,他和方灼的感情就干净无瑕,流光溢彩,他们才好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群里。

可在这个真实模拟了死别的夜晚,谢致放弃了对光明的追求,坠入了月亮的阴影里。盛大光明里的顺流而上,不如狭窄暗隙里的互相占有。

方灼捞着能拧出水的谢致问,“你怎么这么爱哭。”

谢致没有在哭,是眼泪不受控制。

“你......我要死了,”谢致被从没经过的疼折磨得倒不过气,“你根本......就不会。”

方灼其实也不舒服,他把着谢致汗津津的背把他捞进怀里,大幅度的起落下谢致仰着脖子,掐着方灼的手臂溢出了几声痛苦的哼。方灼抹了一把谢致汗湿的额头,极力忍耐着没多动作。他在梦里见过这样的谢致,他也哭,哭着逃开,说:“方灼,你滚开。”

方灼眷恋地吻着怀里乖顺的谢致,问昏昏夜色,“我到底是不是在梦里?“

“你是在做梦,”谢致环住方灼覆了薄汗的肩背,夜色把他们融成一体,他和方灼脖颈交缠,梦呓一般说:“梦里谢致说,他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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