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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唐氏之言犹在耳畔, 那等场面仿佛历历在目,更何况她乃是亲临者,煎熬与痛苦, 无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www.meihaowx.com
李鹤珣不由得将人揽得紧了些, 横抱起身,“娓娓, 我带你回家。”
雪松凌冽的气息让沈观衣恢复了一瞬,可脑袋仍旧很疼,她埋首在李鹤珣怀中,向来?待人竖起尖刺的女子头一次脆弱的仿佛快要化掉。
乐安被这一幕刺的眼睛生疼,“澜之哥哥。”
李鹤珣没有看她一眼, 甚至脚步未停的抱着沈观衣离开?了屋子。
归言将乐安拦下, 也免不得?生了几分火气。
他何曾见过?少夫人那般可怜的模样。
“郡主, 好?自为之。”她与叛臣赵永华勾结的把柄吗, 还握在公?子手上呢!
寻风院外?乌泱泱的来?了诸多人,探春走在岳安怡身侧,神情焦急,“夫人,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就算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上也要救救少夫人啊……”
话音刚落,岳安怡便?脚步一顿, 面色震惊的望着不远处从寻风院内走出来?的两人。
为首的男子不是李鹤珣还能是谁!
他为何满身血污出现在这儿?可是受了伤?
岳安怡面目苍白的快步上前,“澜之,澜之……”
“归言。”李鹤珣听见声音, 却不曾回头?。
归言明白李鹤珣之意, 上前将岳安怡拦下,替他解释如今的情形。
从刺杀到方才屋内一事, 岳安怡听的心惊胆战,虽对乐安有所不满,但更令她在意的是,李鹤珣不顾伤势也要来?张府护着她,只因她会害怕。
那他的伤呢?他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身子!为了区区一个沈观衣!
岳安怡又气又恨,“他便?如此喜欢,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
归言虽也心疼公?子,但公?子的伤口并不致命,他已简单为其处理过?,远远不到要命的地步。
同?时他也知?晓公?子在夫人心中的分量,夫人面上不显,可内里?却太?过?在意公?子的一切,掌控欲强烈,于公?子于夫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若夫人无事,属下便?先告退了。”
岳安怡不曾回话,因她在想,她先前所做种种,到底是对是错,若如今收手,可还来?得?及。
他们成亲不过?短短几月,他对沈观衣竟有这般重的感情,她不曾预料,所以如今也惶恐不安,“去告诉张老夫人一声,就说家中出了些事,我需得?先走一步,改日再来?看她老人家。”
“夫人,咱们去哪儿?”
“入宫,见贵妃娘娘。”
火星子劈里?啪啦的从炭盆中蹦起又落下,暖如春日的广明院中,唐大夫坐在纱帐外?,将东西一一放回自己的箱中,“公?子放心,少夫人身子无碍,之所以会头?疼欲裂,乃是心魔作祟,与少时受过?刺激有关。”
“你的意思是,治不了?”
唐大夫瞧了李鹤珣一眼,为难道:“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少夫人的病与公?子身上的伤口不同?,仅凭草药,无法医治。”
半晌后,李鹤珣拧眉挥手,让他下去。
正好?归言从外?回来?,与唐大夫在门?前擦肩而过?,他步履匆匆,前来?复命,“公?子,郡主之事,属下已经处理好?了。”
见李鹤珣看向他,连忙继续道:“属下将今日之事告知?了静王,以静王品性,必不会姑息。”
“你便?是这样处理的?”
归言听出公?子语气之中的冷意,垂首不语。
他眼下愈加猜不透公?子心中所想,那人好?歹是郡主,皇家血脉,便?是公?子要为少夫人出气,应当也不会……
突然,归言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抬头?看向李鹤珣,“公?子的意思是……”
“静王虽不是宵小鼠辈,可到底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无论如何罚,总归不会要了她的命。”
归言呼吸一滞,垂眼看着那盏被李鹤珣把玩的茶杯,如冷刃一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从前她之爱慕与我无关痛痒,便?是疯闹,也只是丢她静王府的脸,可如今——”
细长白皙的手指猛地握紧茶杯,“拿纸笔来?。”
归言咽了口唾沫,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公?子想做什么?……
如今赵永华在沽城虎视眈眈,圣上又是个不顶事儿的,皇位坐不坐得?稳都还两说,公?子若行事不慎,只会让仇者快,引来?更多的麻烦。
一刻钟后,李鹤珣停笔,纸上墨迹未干,他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冷嘲,“她既这般痴狂,不若本官成全她一回,如何?”
什、什么?意思?
他不太?明白公?子在说什么?,成全一回,成全谁?
待他看见信封上郡主安启四字时,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片空白,他一定是还未睡醒,才能看见公?子给郡主写信!
“送去静王府。”
夹杂着寒霜的声音不带半点温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问好?之意。
还不等他离开?,李鹤珣又扔来?一方印信,“亥时三刻之前,埋伏在城外?三里?的望月亭边,待三方到齐,一网打尽。”
凛凛月色下,男子眉眼如画,过?分清隽的脸上窥不见一丝神情,却令人觉似寒冬腊月,惊颤不止。
归言出府时,仍觉着公?子方才的神情有些骇人,眉眼分明温和如初,可隐藏在表皮之下的疯狂,却莫名叫人害怕。
他竟是连一刻都等不得?,今夜便?要让乐安郡主不得?安宁。
郡主也是,惹谁不好?,非得?惹少夫人。
人还没醒呢,他家公?子就巴巴的要将人处置了。
乐安收到李鹤珣送来?的书信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将其拆开?瞧了一遍又一遍,待看清上面所写的地点之时,总有种镜花水月,眨眼便?醒来?的做梦感。
隐秘的欢欣在心中叫嚣,可欢欣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与猜忌。
李鹤珣向来?对她不假辞色,今日在张府也不曾多看她一眼,如今才不过?几个时辰,竟会约她夜里?相见,赏月饮酒?
不是她看轻自己,而是以她今日所见,这封信来?的十分蹊跷。
她压下雀跃,唤来?下人去李府打探一二。
下人从外?回来?时,她仍旧坐在琴边低头?看着手中书信,“打听的如何?”
“小姐,奴婢听李府的门?房说李大人回府后便?叫了大夫过?去看伤,因刀上有毒,需无名花可解,那无名花乃是西域圣药,先皇曾赐给王爷,如今上京就只一朵,恐怕李大人是为了治好?身上的伤才——”
婢女犹豫的看了一眼乐安,怕她听见这样的原由生怒。
谁料乐安只怔愣片刻,突然笑?了出来?,“原是因着那无名花啊,本郡主还以为……”
她眼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那股被李鹤珣压制多年的情怨总算松快了一些,他竟然也有求到她头?上的一天。
再无担忧的乐安唤来?下人为自己梳妆,到了时辰后,不顾门?房阻拦,上了马车,朝着城外?的望月亭而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消息便?传入了宫中。
金碧辉煌的寝殿内,上好?的熏香都盖不住常年熏制的药气,乌色纱帐内传来?阵阵咳嗽,“你说乐安去了哪儿?”
跪在床榻不远处的婢女正是方才帮乐安前去李府打探的人,她虽是孟央送给乐安的,但从始至终都是孟央的人,不过?是去静王府替他看着乐安罢了。
一旦乐安郡主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宫里?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回殿下,郡主去了望月亭,乃是李大人相邀。郡主不听劝阻,执意要去。”
药碗被人从纱帐内猛地掷出,棕黑的药汁洒了满地,迸溅在婢女的衣裙上,留下浅浅污渍。
她连忙磕头?求饶,“殿下息怒,求殿下开?恩啊。”
“要你何用!咳……咳咳……”
纱帐猛地从内掀开?,只着中衣的孟央赤脚下地,闵公?公?瞧见顿时迎了上来?,“殿下,鞋,将鞋穿上。”
孟央阴沉着脸将闵公?公?推开?,“备马车,本殿要出宫。”
“殿——”
“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闵公?公?话音未落,便?被坐在一旁独自下棋的男人打断。
男人布衣白身,无官无爵,瞧着四十上下的模样,左边的耳朵不知?被何人削去,没了耳垂,疤痕可怖,瞧着令人生畏。
孟央眯着眼看向他,“林先生,本殿下只是与你家主子合作,不是替你家主子办事,本殿要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话落,他抬脚踹了一下闵公?公?,“听不见吗?备马车!”
“殿下可别忘了,如今你与在下乃是一条船上的人,所行之事危险万分,应当事事有商量,才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好?啊。”孟央瞳仁微凝,阴骘的眼眸如蛛网般裹的人密不透风,似乎稍有不慎,便?会窒息而死,“本殿下先前已经依你们所言做出了那般大不韪之事,眼下我要你们的人去将乐安救出来?,可能做到?”
男人张了张口,还想劝诫,孟央知?他要说什么?,却懒得?再听,“本殿不蠢,但乐安是个蠢的,一心只扑在那李鹤珣身上,他若喜欢乐安,为何从前不与她亲近,偏偏在今日,乐安动了他夫人之时,约她相见?什么?无名花,本殿一个字都不信!”
许是方才说了太?多话,孟央又咳嗽起来?,面目通红,唇瓣都染上漂亮的血色。
“殿下平日里?只知?享乐,郡主便?是有危险又如何?仅凭殿下的人马,能从李鹤珣手中将人救出来??”
林先生也冷了脸,“在下奉劝殿下,莫要做那等无用之事,眼下让殿下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才是要事。”
“若乐安出事,本殿就是当了皇帝又如何?!”
孟央冷冷的看着他,“林先生,你说的不错,所以本殿如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将乐安平安带回来?,要么?,本殿与你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人,本殿自己去救!”
第82章
殿中剑拔弩张, 咳嗽声接连响起。
孟央见他阴沉着脸半晌不语,唇畔溢出一丝冷嘲,转身欲走, 却被养心殿前来的公公阻拦, “二殿下,陛下身子有恙, 昏睡不醒,长公主殿下唤您前去侍疾。”
父皇身子为何抱恙他比谁都清楚。
“让开。”
公公错愕的看向闵公公,见他同样一脸为难,犹豫道?:“二殿下,圣上他——”
话音未落, 可?孟央已然越过他朝外走去, “闵公公, 备马车。”
与此同时, 从殿中走出一人,他瞧着孟央消瘦的背影,脸色漆黑。这些年皇嗣虽多,可?能平安长成的没有几个, 除太子外,只有二皇子常年在京,若不是?眼下他们处境艰难, 只有二皇子可?选,谁愿意扶持这么一个眼里只有女子的草包!
“公公不必麻烦,由在下护送殿下便是?。”
养心殿内, 孟清然知晓孟央离宫后, 一掌拍在桌上,气?的头疼欲裂。
父皇眼下生死难料, 若当真?出了什么事,上京必定大乱,他这个时候出什么宫!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魏莲,如何了?”
屋内门窗大开,微风徐来,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跪在龙床边许久,听见公主问?话,这才缓慢收回手,起身走来。
太医院首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想知晓这位被长公主亲自带来给陛下瞧病的大夫到底有几分本?事。
他模样清秀,身上带有几分书生气?,长发?挽成道?髻,以一根木棍固定,身上的灰布衣洗的有几分干燥泛白,与寻常百姓一般无二。
“殿下,圣上乃是?——”
“等?等?。”
孟清然瞧了一眼站在旁边不停拿余光打量魏莲的太医,“你先出去。”
待人走后,孟清然才捏着眉心道?:“说吧。”
“圣上乃是?中毒,此毒名为红首,乃是?从蛮州一带流传而来,此毒世间少有,万金难求,中毒者会在瞬间进入沉睡,不出一日便会在噩梦中死去,与美人关并称为两大奇毒。”
孟清然指尖一顿,瞳仁轻颤,“可?有解药?”
魏莲神?色淡淡,“殿下觉着,红首与美人关,为何会被称为奇毒?”
奇之一字,便是?因世间医者并未寻到其解药,才会称之为奇,若解药那般好研制出来,这毒也就?平平无奇了。
孟清然半眯着眼,“连你都解不了?”
“魏莲只是?寻常大夫,自是?解不了。”
“自漳州到上京,这一路上你所过之处皆能留下神?医之名,若你都只是?寻常大夫,旁人该如何自处?”
魏莲依旧是?那副淡漠神?情,仿佛无论孟清然说什么,都勾不起一点波澜。
“魏大夫,这是?当今圣上,是?天?下之主,便是?本?公主先前待你有所不妥,你也不能任性妄为。”孟清然知晓他说的多半是?事实,可?她?还是?想再探探。
“还请殿下另请高明,魏莲医术不精,或有误诊之处,但若当真?是?红首,便是?殿下杀了魏莲,此毒也是?无解。”
孟清然狠狠阖眼,半晌后才起身靠近魏莲,哑着嗓子道?:“此事先莫要声张,本?宫自有裁决。”
“来人,陛下病重需精心修养,吩咐下去,不得任何人打扰,若有面圣者,让他们来寻本?宫。”
将养心殿的事情安顿好后,孟清然眼皮子仍旧跳个不停,心神?不宁道?:“魏莲,回府。”
她?行了两步却发?觉身后之人并未跟上,回头望去,男子腰背挺直,气?宇轩昂,只是?脸上的神?情太过苍白死寂。
他道?:“在下答应驸马之事已经做到,还望殿下信守承诺,放在下离开公主府。”
孟清然寻了魏莲很久,不因情爱,也无利益,只是?驸马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人,便是?魏莲。她?寻他,只是?想知道?驸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死于他乡。
可?魏莲似乎答应了他什么,对当年之事闭口不谈。
“你若将本?宫想知道?的尽数告诉本?宫,今日你便能离开公主府,但在此之前,想走?你大可?以试试。”
夜里静悄悄的,广明院中药味经久不散,归言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时,发?现李鹤珣正坐在床榻边握着沈观衣的手不放,与他离开时的姿势一般无二。
这都后半夜了,公子身上的伤……
“公……”
嘘——
食指竖在唇上,李鹤珣略含警告的看向?他,示意他安静。
归言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劝诫,跟着李鹤珣去往了旁边的小书房,这才将今晚发?生之事一一禀明。
“如公子所料,二殿下带了一方?人马赶往望月亭,那些人中大多都是?赵永华身边的,其中一人应当是?赵永华放在二殿下身边的谋士,乐安郡主瞧见去的是?二殿下,与二殿下争执起来,然后……”
李鹤珣看他一眼,“继续。”
“然后属下带人围剿,可?还不曾动手,赵永华的人便与郡主起了内讧,以为郡主与咱们是?一道?的,故意引诱二皇子与他们前去,好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归言也有些无语,甚至觉得好笑,不过好在他稳住了,“然后属下将计就?计,借他们之手,除掉了乐安郡主,二皇子与判臣勾结被众多人瞧见已成事实,乱战之中他掉落山崖,九死一生,其余仅剩的活口皆被禁卫军带回了刑部。”
“不过公子,静王府收到消息时,据说静王悲伤过去,晕了过去,王府本?就?人丁萧条,郡主乃是?静王独女,若来日静王查出是?您所为,到时候……”
“静王虽不擅于权势,可?论其才智,也不输旁人,不用等?来日,他便会知晓今日这一遭,是?我所为。”李鹤珣轻声道?:“乐安郡主勾结判臣是?事实,他若是?铁了心要报仇,那我与赵永华对他而言应当都是?仇人,亦都该不死不休。”
归言问?:“那公子可?有对策?”
“眼下二殿下九死一生,据宫中消息,圣上病重卧榻不起,恐时日无多,上京能争那位置的人不多,眼下只要有人能分去赵永华的视线,不突生变故,以小十五的身份坐上那个位置,不难。”
这句话中所蕴涵的信息令归言不敢深想。
他以为公子做这一遭只是?为了替少夫人出气?,可?没承想,竟还将静王与十五殿下算计了进去,公子他要想做什么,将十五殿下推上那个位置吗?
“还有一件事,公子,庄子那边传来消息,说唐氏与沈观月双双溺死于水中,需要属下前去探查一番吗?”
李鹤珣动了动唇,忽然,旁边的卧房中传来一声嘤咛,先前还运筹帷幄,从容冷静的人顿时变了脸色,从归言身边走过时,带起一阵轻风。
沈观衣醒来时眼前一片迷蒙,觉着身子发?软,还不等?她?撑床起身,便听见一道?声音,“身子可?好些了?”
李鹤珣掀开纱帐从外走来,瞧见她?衣着单薄,眉宇间顿起一片沟壑,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紧张,“方?才开过门窗,带了些冷气?进来,可?会冷?”
从未见过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沈观衣眼下清明了些,回想起张府所发?生之事,顿觉手臂处有些清凉,想必已经是?上过药了。
她?没想到李鹤珣出现在那儿,所以,她?很好奇。
任由李鹤珣替她?掖好被子,这才问?:“你不是?走了吗?为何会来?”
“我让归言救沈观韵的时候,从沈府带走了唐氏与沈观月。”
沈观衣微微怔住,虽很是?错愕,可?眼中却并未有怀疑。
李鹤珣见她?并未生气?,这才缓下心绪,垂眼道?:“你去张府赴宴时,我去了一趟庄子,见了唐氏,问?了一些……关于你从前的事。”
“所以,你才会来。”沈观衣着实有些错愕,因前世她?无所不用其极之时,曾想利用身世换取李鹤珣的怜悯之心,可?那时他对她?从前之事毫无反应,她?以为,他这人对旁人是?没有同情心的。
“那她?们现在何处?”
今日雪中发?病,虽是?意料之外,却阴差阳错勾起了她?对唐氏与沈观月的憎恶。
那颗枯寂已久的心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原以为不会再被灼烧的地方?,竟冒出了火光。
“死了。”
李鹤珣对上她?漆黑的瞳仁,想到她?从前受的那些委屈,便心口生疼,“除了她?们,可?还有人欺负过你?”
沈观衣总觉着今夜的李鹤珣有些不对劲,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语,都明晃晃的在告诉她?,他想护着她?,替她?做主。
她?慢悠悠的将脸凑到李鹤珣跟前,纤细卷翘的长睫如同一把小扇子打在他的心上,让他不由得垂眸看她?。
沈观衣一如既往的直白:“你在心疼我?”
但李鹤珣,却不同往日那般克制,他伸出手,替她?挽起耳发?,喉口轻动,丝毫不曾掩饰,“是?。”
“欺负你的,我都会帮你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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