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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在北宋当陪房 > 42.第 42 章 一更半

42.第 42 章 一更半

作者:金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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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刚到沂州, 沂州的大小官宦人家,自是晓得她来了。www.shuhaizhichao.com

今个这家来请,明个那家来邀, 可比在青州的时候风光。

在青州,冯氏只是同知娘子, 如今成了知州娘子,出门赴席, 坐的都是上首。

李知州的娘子早逝, 同知的地位排在通判之上, 知州之下, 按理说, 她在那群女眷中, 也算是地位最高的。

可张通判的娘子郑氏, 娘家地位比冯氏的娘家高, 故而次次赴席, 只要郑氏在,冯氏都是不坐上首的。

冯氏坐在铜镜前, 让梳头娘子给她梳头发。

梳头娘子夫家姓王,人都喊她王娘子,梳的一手的好头发。

冯氏前个去赵判官家里吃酒,见他家的大娘子, 梳的发髻很是精巧别致,就赞了她的梳头娘子梳的好。

赵家娘子说,是从外面请来的。

冯氏留了心,吃酒回来后,便让人去外面寻了这位王娘子。

“娘子脸庞长得好,衬梳高髻。”

王娘子一面说, 一面用木梳沾了梅子油给冯氏梳髻。

这木梳和梅子油,都是她带过来的。

箱子里,带的还有各种假髻,头油,梳篦等物件。

她擅长给人梳头发,自个却用一块青色的细布包了头发,连钗都省得插了。

身上穿的很是朴素。

进了屋,先给冯氏磕了个头,冯氏赏了她半吊子钱。

王娘子见这位新来的知州娘子头发多,便没有给她用假髻,而是往里面塞了一窝丝,垫的高高的,这样梳出来的发髻,才高耸饱满。

她与人梳的头发多,官宦人家没少去。

官宦人家的娘子,并不是人人都有一头好头发。

年轻些的娘子,有的头发少,有的头发细黄,若杂草。

她给人梳头发,就不得不用假髻,并且还要多使头油,使得对方的头发乌黑发亮。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去薛司户家里给他们家的老太太梳头发。

那老太太久病卧床,头发掉的稀疏的不行,挽起来就一撮,枯涩难梳又灰白。

后面她愣是给人老太太梳成了一个福寿髻,把老太太高兴的赏了她一匹好料子。

“娘子瞧,这般可使得?”

冯氏看着铜镜里梳好的髻,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王娘子的手艺确实好。

这样的高髻,她还没梳过,听她说,这是扬州那边的样式。

王娘子又问她用什么头面。

冯氏的妆台上,摆着一排的头钗,有旧式的,新式的。

两个首饰匣盒里,堆的都是金银珠翠,宝石白玉,琳琅满目。

冯氏也不知用什么好,让她去匣中挑。

王娘子挑了根两指宽的嵌宝花钿,压在髻下,又捡了四根一模一样的扁金钗,各分两根插在髻上……

冯氏是官眷,首饰挑的不能太富贵,只捡富贵的来用,岂不是成了商户人家。www.fengjingcz.me

王娘子并不像旁的梳头娘子,一味的在发髻上堆砌珠翠,她反而用的首饰很少。

像这般,用了金钗后,便不再用其他,只添一根点翠花簪,插在鬓角。

那点翠上的蓝,格外的典雅。

插在鸦黑的发上,显得内敛又贵气。

冯氏见她有这般好手艺,想赁下她,留在家里给她梳头。

等日后元娘出嫁,让她当元娘的梳头娘子,一起去那伯府里,也不晓得她愿不愿意。

王娘子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自是应下。

与谁梳头不是梳头,这可是知州家里——沂州官最大的人家。

王娘子喜的又给冯氏磕了三个头。

冯氏让崔儿带她去写租赁文书,按手印。

正巧,卢婆子捧着三个匣儿进来了,看到王娘子给冯氏梳的发髻,也忍不住赞了几句。

冯氏是有梳头娘子的,还是她带过来的陪嫁,去年给了元娘。

之后,就是崔儿帮她梳。

崔儿又不是正经的梳头娘子,哪里比得上王娘子。

就连冯氏前头的,也比不上她。

“娘子,这是鲍通判家送与娘子的。”

卢婆子这些天,没少收礼,怪不得人人都想升官。

郎君只是升了知州,和当同知那会,真是差了一大截。

当同知,下面也有人送礼,但哪比得上这些。

冯氏屋里近日添了些东西,都是旁人送的。

“这匣儿乳香,倒也罢了,这沉水香……”

冯氏不爱用香,但也晓得这两味香料,都是那上等香料。

尤其是沉水香,更是上等中的上等。

瞧这颜色,还有气味,是沉水香中的佳品。

这一匣子,怕是有四五两之多,实在是太贵重了些。

另外一个匣子,是六个茶饼,冯氏不是那没见识的,但也认不出这是什么茶。

她只留下了乳香,其余两个匣子,让卢婆子给收了起来,等什么时候,再还与鲍家。

吴老太她们是在冯氏到后的第四日到的。

冯氏把最大的院子留给了她们,吴老太即使想挑刺也挑不出什么。

这里不比青州,赁宅子,她们也没使银钱。

吴老太的女儿芳姐,还有她的外孙,外孙女,只能和她住在一个院里。

好在院子的屋有四五间,也够住。

“那流水一样的好东西,都送到了她那。”

吴老太在屋里,和女儿抱怨。

“我和你爹都还没死,这个家还没让她当,送来的东西,说什麽也要送到我屋里才是。”

“娘,此事一弟妹做的是不妥。”

吴芳姐是前两年从扬州过来的,吴老太可怜她,一直没让她回婆家。

“外面那些人与咱家送礼,全是因着我那个兄弟是这的知州相公,不是看她娘家那边的关系。www.redianxiaoshuo.com

她怎麽把礼全留在自己屋子里了。”

如今是四月,芳姐上面穿的是提花软缎做的衫,下面是娇绿罗裙,坐在炕边上,露出一对鸳鸯凤嘴尖鞋。

当初她刚从扬州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一件很多年前样式的绸子衣裳。

那样的料子早就过时了,就连冯氏赏给陪房的,都能比了她去。

冯氏还与她两匹好衣料,让她做衣裳穿。

“她这样的,还高门子出来的,我见她最是个贪财的。

咱吴家的好处都被她给占了去,也不给咱吴家留些家用,你说说,哪有这样的人。

还贤惠,贤惠个屁。

早知道,就不让一郎娶她。”

吴老太恨的不行。

芳姐端过盏子吃茶,又让丫头把铜镜拿来,她坐在那,用银红的手绢掩着,剔起了牙来。

吴老太见女儿不接她的话,忍不住催促道,

“别剔牙了,快帮娘想个法子来,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咱吴家的东西,都被她给霸了。”

“等什麽时候,我与一郎说说,一郎向来听我这个姐姐的话。

我也不是那等占人便宜的人,不是咱吴家的,咱不要,是咱吴家的,一弟妹占着,情理不合。”

芳姐嫁人的时候,冯氏还没进吴家,所以姑嫂俩人,没怎麽相处过。

柳氏是知晓的,芳姐在吴家当姑娘的时候,连她都要让着,性子要强的很。

她在婆家过得日子再难,也没朝娘家要过银钱。

刚回来那阵,整个人沉默的很,说话都要先看一眼对方的脸色。

冯氏来看她,她对冯氏很是谦恭。

从腕子上褪下来唯一的首饰,与了冯氏,还怕冯氏嫌弃。

问起她婆家的日子,只说过的好,有多少人伺候。

在吴家待了两年,她慢慢的变回了在家当姑娘时候的样子。

话也敢说了,人也放的开了。

“可怜我是个没本事的,镇不住她。

要是搁到厉害的人家,早就一巴掌打的她知道,在家里,谁是天,谁是地。”

青州一个灾年,把她压箱底的钱,用的所剩无几。

后面又时常贴补芳姐娘仨,吴老太穷的很,正急需好东西填箱笼。

芳姐平时爱打双陆,在吴老太屋里又坐了一会,听闻冯氏前些天得了一个手艺好的梳头娘子。

便使赵婆子与她借来,下晌她还等着去宋娘子家。

她刚到沂州不假,可外面的人见她是知州相公的姐姐,都邀她一块顽。

其中有个小吏家的娘子,常拉着她去宋娘子家打双陆。

这宋娘子,是个寡妇,丈夫还当过官,给她留下了不薄的家私。

沂州有头有脸的人,都爱去她那。

赵婆子来到了一房,把芳姐想借梳头娘子的事与冯氏说了一遍。

借她也不妨碍什么,只是冯氏并不愿借。

她这个姑姐,远比不上两年前刚归家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可怜她。

现在也不知怎麽了,爱插手她一房的事。

一郎是她兄弟不假,可俩人都已成家,这一房有她这个大娘子就够了。

不过,她当着赵婆子的面,也没说不借,

“不凑巧,王娘子今日不得闲,我刚刚让她来给我梳头,她都不肯来。

她是我请来的,不是咱家的下人,我也不好说什么。

你回去和姐姐说说,不是我不肯借与她。”

赵婆子回去学了冯氏的原话,芳姐心里有些恼,她又不是要她的人,只是把人借来,与她梳个头发。

“她就是这样的人,占咱吴家的便宜,咱吴家想从她那借点什么难的很。

前几年,我见她屋里的瓶好,借过来摆几天,后面她让她的那些子陪房,来我屋里又抢又砸的。

你说,她要是想要瓶,和我说一声不就成了,非要让人来抢,弄得家里乱糟糟的。

旁人还以为是我拿了她的,不肯给,把我的名声都给弄臭了。”

吴老太说的芳姐,对冯氏的不满多了起来。

“人家给咱一郎送的礼,值几百贯银钱也是有的。

这些钱,都进了一房娘子的箱笼。

赁梳头娘子的银钱,八成用的都是咱家的,还不让咱家的姑奶奶用,真是欺负人。”

赵婆子在旁边,不忿的说道。

挑拨怂恿着芳姐,去一房讨要东西,到时候她也跟着沾便宜。

芳姐和吴老太不同,看出了赵婆子的心思。

与了她几个钱,打发她去外面给她找个梳头娘子来。

……

“三丫,你去灶房寻我妹妹,让她忙完灶房的事,早归家,我有事问她。”

桂姐儿被梁父送去私学识了些字,让她再学个手艺好傍身。

刁妈妈一向听梁父的话,就使卢婆子的关系,把她塞到了四姑娘金哥的院里,跟着苗奶妈学梳头。

金哥屋里没有单独的梳头娘子,她的奶妈梳的不差。

原本是想送她去元娘那的,她那的梳头娘子,还是冯氏的陪房。

可她身边,已有三个学梳头的丫头,其中两个,一个是她亲女,一个是她外甥女,桂姐儿如何挤得进去。

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金哥这。

金哥这也是有好处的,她得冯氏的宠,又不像元娘有一门显贵的亲事。

所以她的院里,既没有元娘那争斗厉害,又不像三姑娘那冷清。

私学,梁堇也是去了的。

私学也分三六九等,梁父手里没有那么多银钱,只能把两个姐儿送到了一个老童生家里。

梁堇趁下晌不做活的时候,就过去。

“姐姐可还有旁的要交代的?”

三丫是金哥院里的小丫头,从外面买来的。

桂姐儿仗着进院比她早,又是家生子,没少使唤她跑腿。

“没了。”

桂姐儿身上穿着个无袖的长褙子,水红色,下穿白布细折裙,一根豆绿色的汗巾,系在了腰上。

额上还留了发,留到眉上高些,她见院里的丫头留了,便回家让一姐儿也给她剪个。

丫髻上还攒了两朵头花,学着大丫头的做派,手中不离手绢。

在金哥院里,除了跟着苗奶妈学梳头外,还另做些杂活,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寻个地方躲懒。

三丫来到灶房,寻到了正在切菜的梁堇,把桂姐儿交代她的话,与梁堇说了。

“累你跑一趟,这是胡娘子与我的糕,我没碰过,还干净着。”

梁堇给了她两块蒸的栗子糕。

“多谢姐姐。”

三丫喜滋滋的接了过来,她就爱被桂姐儿使唤来灶房寻她妹妹,她妹妹一姐儿每次都会与她些吃食。

有的时候是糕,有的时候是果子,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得块香肉。

“一姐儿,你的羊舌一直片不好,姑母都说了你好几次了。

这片羊舌有什么难的,听说再过一阵,冯娘子就要让咱们做菜了。”

做菜是考验,听她姑母胡娘子说,冯娘子要给元娘定下未来的灶房娘子。

到时候不仅在她和一姐儿之间挑,还有其他人,一共是七个。

她姑母这些天,晚上不放她走,留她在灶房,不惜拿出自己的银钱,买来生肉,让她练大菜。

她的厨艺,姑母是夸过的,这三年来,红果没少下苦功夫,胡娘子又逼着,硬生生的练了出来。

做的大菜,不仅像模像样,味道也不错。

红果晓得她不会和自个争元娘的灶房娘子,这是一早就说好的。

一姐儿是个厚道的人,不是那种坏心眼的。

再说了,她的手艺比不上自个,争也没用。

她说这些话是为她好,盼着一姐儿能做三姑娘的灶房娘子。

她和她在一块这几年,一姐儿与她是同年生人,比她还要小两个月,可每次都是一姐儿让着她。

她念她的好,俩人又有情分在,心里为她急。

“我生的笨,只能多费些功夫。”

梁堇笑着说道,晓得红果是为她好。

她不仅羊舌片的不好,就连学做大菜,也学的慢。

每次都是红果学会了,她迟上好些日子才做出来,味道也比不上红果的味儿好。

拿大菜中的清蒸羊肉来说,红果蒸出来的是嫩的,梁堇蒸出来的又老又柴。

偏偏炒个猪下水,炖个血脏羹,这些登不上台盘的菜,味道好的很。

梁堇何尝想这样,她要是学的比红果快,胡娘子定会不高兴。

她把切好的豆腐放进了炖汤的瓦罐里,只见豆腐纷纷散开,好似一朵菊花。

只是刀工不好,有的细的能穿针眼,有的则粗的断掉了。

张雁姐也听到红果说的话了,她在灶房这几年没学到什么厨艺。

可她志不在此,也不在意胡娘子不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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