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垚说：“这些小鬼显然并不喜欢女主人。【天涯小说】”

“谁会喜欢把他们拿去献祭的人呢，能不回来报仇就已经很厚道了。”尸解猫嘟囔了一句，她显然并不喜欢眼前的族谱，把眼神从上面移开。

“你说什么？”徐垚忽的心灵福至。

“什么？”尸解猫一脸懵逼，“我说……谁会喜欢把他们拿去献祭的人……”

徐垚道：“不，是后一句。”

尸解猫：“能不回来报仇……等等，你的意思是？”她也领悟了徐垚话语中的含义。

徐垚的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道：“你忘记了河神祭祀是怎么开始的了么？”

爱丽丝眼神一亮：“是被扔到河里的小孩化为小鬼回来复仇！”

徐垚：“没错，复仇，就是复仇——”他站起来，“女主人的孩子是在复仇，女主人也是在复仇，他们的仇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些小鬼呢，这些小鬼的仇却还没有报！”

他们并不是主动的施害人，而是无辜的受害者。

被女主人挑选的他们被强行从父母身边带离，以祭品的姿态扔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怨念由此经久不散。

但因为女主人熬制的人油灯，他们却没有办法复仇，徐垚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最关键的线索。

爱丽丝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干掉女主人？可是我们不是知道她不是人了么？”能活几百年的东西，不可能还是人类。

“没错，她不是人了。”徐垚声音轻轻的，“我们可以不杀她，但那些东西却可以。”

爱丽丝明白了徐垚的意思：“你要使用小鬼？但这样会不会太过危险了！”那些小鬼显然不是什么好操控的对象，双刃剑使用的不好，也是会伤到自己的。

徐垚道：“河神祭祀就要到了，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他合上了面前的族谱，“到了那天，我们或许都活不下去，运气好可能只活了一个——但七分之一的概率，你敢赌？”

爱丽丝的确是不敢赌的。他看着徐垚苦笑了起来：“好吧，都听你的，毕竟你的经验比我丰富多了。”

徐垚点点头，回到床上，躺下，道：“睡吧，不然晚上油灯又可能会亮起来。”

爱丽丝哦了声，熄灭了油灯后在徐垚身边躺了下来。

尸解猫也乖乖在两人中间躺下。

徐垚睡在外面，正好可以看到旁边的窗户，此时窗户纸上影影绰绰，上面的剪影看起来有些像是被风吹动的树影，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树影之中立了一个高大消瘦的人影。这人影徐垚很熟悉，正是院子里的女主人。徐垚闭上眼，便能想起她穿着那身红裙站在院子中央静静的看着他们所在房间的模样。

风吹的越来越大，呼呼的风声如同人的哀嚎，夜已经深了，徐垚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陷入沉沉的深眠之中。

这一夜徐垚终于是没有半途醒来，一觉睡到第二天，被爱丽丝起床的声音吵醒了。

尸解猫也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眼窗外的景色，这才缓缓地坐起。

徐垚揉揉眼睛，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之后，便去了匆匆去了吃早饭的地方。其实他也没有太饿，只是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出事。

到了餐厅，数了人数之后，徐垚确定了昨天没有意外发生。

不过他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面前的粥，爱丽丝则是宛如淑女般，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食物，尸解猫和他们的模样完全相反，幸福的捧着面前的碗，就差把自己那张脸给埋进去了。

吃完饭后，徐垚便打算去女人住所一趟，虽然那地方特别的危险，但他心中却有了详细的计划。

爱丽丝和尸解猫跟在徐垚后面，问他打算去那里干点什么。

“找个大袋子。”徐垚说，“把她的灯全部偷出来。”

爱丽丝惊了：“偷灯？为什么要偷灯啊？”

徐垚说：“你忘了灯有什么作用了？”

尸解猫恍然：“你的意思是那女人没有死，都是靠的灯的功劳？可是我们这么进去偷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当场砍死啊。”

徐垚：“……存在这种可能性。”他扭头看了眼爱丽丝，“所以这是个选择题，是选择被小鬼啃死，还是选择被女主人砍死。”

尸解猫想了想，妥协了：“还是砍死吧，至少能留个尸体。”啃死就啥都没有了。

徐垚：“不一定会留啊，说不定被她炼成灯油了呢。”

尸解猫道：“那我愿意给你照明，化作春泥更护花……”

徐垚心想朋友这句诗真不是这么用的。

他们两人悄悄的到了女主人的院子外面，爱丽丝支着脑袋往里面望：“她好像不在。”

门还是和之前一样开着。

里面的确没有声音，徐垚道：“你在外面给我放风，我先进去。”

爱丽丝道：“别了吧，我们一起——”

“不。”徐垚说，“至少真的出了什么事，外面也有个照应。”

爱丽丝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徐垚态度坚决，于是只好作罢，站在院子外面眼巴巴的看着徐垚进去了。

徐垚一到院子里，便迅速的将目标锁定在了之前进去的屋子里，他不敢耽误时间，进去之后便把油灯往自己的背包里塞。直到把背包塞的鼓鼓的，又将剩下的放在架子上的油灯，全部直接扔到了不远处烧着热锅的火堆里面。

油灯和火焰接触，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油脂气息。这种气味如果不知道或许还会觉得没什么，但一旦知晓这是人体油脂的味道，就难免会觉得格外的恶心。

徐垚也是如此，他强忍住了想要反胃的感觉，把所有的油灯都扔到了火堆里面。就在徐垚扔掉了最后一盏灯的时候，里屋却是传来属于孩子的哭啼声，这哭啼声尖锐极了，刺的徐垚甚至觉得耳朵发疼。他正欲去里屋看一看那个哭泣的东西，却又听到了爱丽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