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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泽主君有话尽可直说。”封玉直截了当道。
他还急着回去给清清整理屋子呢。
胡一骞双手交握,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是有个忙请求小公子帮一下。”
封玉一怔,问:“帮什么?”
他现在几乎失去一切,还能帮上忙?
胡一骞沉吟了下,道:“祖父早年间征战魔界,那时的秩序还不像现在这么完备,魔族和仙界天天都会爆发战斗,在和当时魔君的一次交锋中,虽然祖父重伤魔君,但自己也受了重伤,那伤受到诅咒,一直未能解开,而今终于爆发。”
封玉不自觉端正了态度,腰背挺得笔直。
这绝对算得上青丘辛密了,封玉大概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胡一骞继续道:“这件事现在瞒的很紧,知道的人不过五人。”
他直视封玉的眼睛,诚恳道:“能解开这毒的药方近几年才配好,其余药材均已找齐,独独缺了最关键的一味药。”
封玉了然:“你们还缺什么?”
胡一骞:“青龙心头血。”
封玉被这直白的话语砸的一怔。
他绷直唇角,语气冷淡下来:“我也没有,主君要失望了。”
胡一骞却仍然直视他的眼睛,道:“请听我说完。”
他放缓语气,继续道:“祖父的毒伤需要服用四十九天汤药才能痊愈,也就是说需要四十九碗青龙心头血。”
封玉不再出声,只是呼吸声粗.重了些。
胡一骞深吸一口气,道:“你是青龙前辈之子,你的血也是管用的,只是需要八十一天。”
封玉反问:“你确定么?”
这回轮到胡一骞一怔。
封玉淡淡道:“虽然我有爹的血脉,但不能保证我的血也有治疗功效。”
他今年三百一十岁,若以凡人年纪来比,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来到青丘后,伙食住宿等条件变好,让他在这十年间个头又往上窜了些,只比胡一骞低半个头,坐着时很难看出差别。
刚来时的婴儿肥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棱角分明的脸庞,既有少年的稚气与意气,也有幼年失怙所带来的的早熟。
晃神时,胡一骞会觉得坐在他对面的是同辈,而不是小了他几轮的晚辈。
胡一骞沉默了片刻,道:“可以先试试吗?”
封玉和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但我可以帮你取到青龙心头血。”
不等胡一骞开口,他继续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胡一骞肃穆神色,道:“请说。”
封玉:“第一,我需要你护送陪同。”
胡一骞毫不犹豫道:“没问题。”
封玉:“第二——”
这次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久到让胡一骞以为他没想好。
胡一骞体贴道:“可以先欠着,等未来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凡是合理且我能满足的,你都可以提。”
封玉缓慢地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想好了。”
他抬起眼,一字一句道:“第二,清清未来的婚事安排,必须要经过我同意。”
胡一骞瞬间就变了脸色,想都不想道:“不可能!”
他眼中染上愠怒神色,斩钉截铁道:“小九的婚事只遵循她自己意愿,谁都没权利干预她!”
封玉做出沉思姿态,十秒后,他重新开口:“那换个条件,她的婚事,我必须要知情,你们不能瞒着我。”
胡一骞仍旧拒绝:“我们谈论的是你可以向‘我’提什么条件,小九的任何事情都不在这个范围里面。”
封玉幽深的双眸凝望着他:“那如果我非要提呢?”
胡一骞明明记得上次见他时,他还不是现在这样。
现在的封玉让胡一骞感到有些陌生,胡一骞没回答,而是认真地打量着他。
封玉短暂地勾了下唇角,淡淡道:“我就是封玉,没换芯子。”
胡一骞:“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便算了,但还请封公子保密,不然青丘不会善罢甘休。”
说罢,胡一骞起身,意欲离开。
“等等。”封玉忽然道。
胡一骞侧头看他。
封玉露出微笑,平和道:“你通过考核了,坐下谈谈吧。”
胡一骞:“???”
他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封玉收起微笑,正经道:“我确认你是真心对待清清了,所以我会帮你,不用酬劳,也不用其他条件筹码。”
确认过态度,是友方。既然是友方,那帮上一把也无妨。
胡一骞:“………………”
胡一骞咬牙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胡一骞没想到封玉说的“方法”是去秘境取血。
他严肃道:“我知道你与他们有密切关系,但秘境的凶险程度不是开玩笑的,迄今为止,所有进了秘境的,没有一个出来,没人知道那些人到底还是不是活着的状态……抑或是,生不如死。”
封玉说:“我有办法全身而退。”
胡一骞打量着他,想要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封玉从容地和他对视,看不出一点心虚模样。
胡一骞妥协了:“好吧,那我送你到秘境入口。”
封玉颔首:“有劳。”
前往云山的路上,胡一骞简要地说了下云山的情况:“两年前,在第七百六十三支小队也整整断联一个月后,天族终于也放弃了对秘境的探索,目前只偶尔有几个走投无路的魔修会进去撞运气,其余再无人进秘境。”
他顿了下,道:“……但,虽然天族已经放弃,他们仍派了一支小队驻守在秘境附近,我猜可能是在蹲你。”
封玉听不出情绪地应:“嗯。”
胡一骞:“你若不想暴露,我带你避开他们。”
封玉:“有劳。”
他的态度一直较为冷淡,让胡一骞不由得怀念起十年前还会害羞脸红不好意思的他。
岁月真是把磨人剑,把那么可爱的一条小黑蛇磨成了如今冷冰冰的样子。
他还不知道副人格的事,也不知两个人格现在几乎完全融合,还在回忆当年的小封玉。
两人到达秘境附近,胡一骞手一挥,不知放出了什么气体,那些天族士兵纷纷倒下,不省人事。
胡一骞道:“抓紧时间,这些都是天族精锐,一刻钟就会醒来。”
封玉颔首,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墨蓝的入口旋涡时,一根树枝斜着伸出,阻拦了他的进入。
封玉折断树枝,往树枝伸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竟想闯入秘境。”
胡一骞皱眉,上前一步,盯着出声的人看。
这人穿着一身灰黑色的道士长袍,一头半黑半白的长发用一根乌木簪挽起来,只落了几缕垂在发边,脸庞俊朗,看起来二十多岁,气质洒脱落拓。
他手里还捏着半截树枝,刚刚就是他拦住了封玉。
胡一骞盯着他,直觉眼熟,他肯定见过,或者是听说过面前的人。
封玉没理他,直接就想进去,结果衣袖被拉住。
那人认真道:“里面不能进的,进了会死人。”
封玉嗤笑一声,道:“与你何干。”
说完便想甩开他,没想到那人缠的更紧。
“当然有关!你进去了会死,还会打扰到我朋友,我怎能坐视不管!”那人义正词严道。
朋友?
封玉终于舍得睁眼看他,认真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谪仙而已。
他道:“你是谁的朋友?”
如今这仙界里,那些神仙巴不得撇清与他爹娘的关系,况且他爹娘如今都已经过世,再没有可利用的地方,竟还有傻子呆呆凑上来拉关系?
“傻子”一本正经道:“是啊,我和颂直、阿秋都是好友。”
胡一骞盯着他的脸,忽然灵光一闪,惊呼道:“你是同悲道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笑得很开怀:“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记得我,小娃娃,你是哪儿的?”
他打量了下胡一骞,了然道:“是青丘的小娃娃?”
胡一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同悲道人。
实在是他与祖父祖母说的形象相差甚远。
祖父说,同悲道人出现的时候,手里总喜欢拿着一枝开着花的树枝,可能是梅花、可能是桃花、也可能是桂花;
祖母说,同悲道人最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裳,总是笑容满面,从来不会悲伤。
可面前的男人明明穿着一身最不鲜艳的衣裳,手里拿着的也是衰败的枯枝。
只有头上的乌木簪依旧。
封玉的记忆很好,记得爹娘说过的话,此时此刻,娘说过的话已在脑海中响起。
娘说,她最好的朋友是仙界的司药仙君,有许多次,封颂直和她受伤,都是这位热心肠的仙君不眠不休为他们配药熬药的。
娘说,可惜了司药仙君,因为青龙叛出天界一事与天帝据理力争,说青龙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一定有什么误会,因为强行保不该保的人而被贬谪,从人人尊重的司药仙君、济世神医被谪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褫夺仙号、仙位,只留了无法被褫夺的仙根。
娘说,司药仙君是他们最亏欠的人,因为他们,他才被施于惩罚,被诅咒,必须承担世间的一切悲苦情绪。
所以他被称作“同悲道人”,因为他与万物同悲。
胡一骞知道的比封玉还要多些。
狐帝曾经叹息着和他说,晋瞻,也就是同悲道人,是个非常乐观、非常热心的仙君,他不在乎自己遭受到的一切不好的事情,只要看到别人是幸福的,他就会觉得很幸福,他非常容易满足,也非常容易快乐。
但被下了诅咒后,他就被剥夺了满足和快乐的能力,时时刻刻饱受悲苦情绪的困扰,又因为过强的同理心而更加悲苦。
“同悲”诅咒,明明兵不血刃,对他来说却比任何刑罚都残忍。
然而即使背负着这样巨大的负面情绪,他仍旧是乐呵呵的。
胡一骞在很小的时候,在人间,曾偶遇过这位仙君几次。
第一次是在宽阔的草地上,有一群小孩儿在放风筝玩,玩累了后,这群小孩坐在地上歇息,其中一个胆大的注意到了一直在看他们玩、还一直笑着的同悲道人,就问他:“你是谁啊啊?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笑?”
同悲道人说:“我是同悲道人,很喜欢你们。”
小孩没听懂,就问:“同杯?是必须要和别人用一个杯子吗?”
同悲道人并不反驳,乐呵呵道:“是呀。”
第二次是在街道上,他帮了一个有听障的青年,青年感激不尽,请问他的名号。
同悲道人告诉他了。
青年有听障,怀疑自己没听清,便问:“同背?是以背人为生的人吗?”
同悲道人并不反驳,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错听,乐呵呵应:“是呀。”
最后一次就是现在。
不知这些年,这位仙君经历了什么,原本乌黑柔亮的长发变得半黑半白,鲜亮的蓝衣裳变成了暗沉的灰□□袍,生机勃勃的花朵树枝也换成了衰败的枯枝败叶。
胡一骞心情复杂,低声道:“我不小了。”
封玉同样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同悲道人先一步开口了。
他绕着封玉转了几圈,视线最后停在他的脸上,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惊喜道:“你是不是就是小玉儿?颂直和我说过好多次,说阿秋给他生了一颗龙蛋,但总是不破壳。”
“他说他偷偷抱着蛋听过很多次,但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他都怕你先天不足死在里面,差点暴力破壳,还好被我拦住了。哈哈,他都不敢告诉阿秋。”
同悲道人回忆着往昔,唇角上扬,眼眸仍然是亮的,轻快地说:“他可期盼你出生了,天天抱着你不撒手呢,一直捂着你,说要把你孵出来,把阿秋都弄无语了哈哈哈。”
封玉心乱如麻,打断他:“不可能,他并不喜欢我。”
如果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会在他破壳后冷冷淡淡?
如果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会在数百年间对他不闻不问?
如果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会放弃他,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选择他?
背叛就是背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封玉眸色冷厉,心想,不喜欢他的人,他也不会去喜欢对方。
同悲道人惊奇道:“怎么可能,除了阿秋,他最爱的就是你了,他还跟我讨论过,刚出生的小龙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呢。”
同悲道人努力回想了下,道:“他是不是给你做过一锅漆黑的汤?特别难喝那种?那是他学了三个月的成果,虽然难喝,但营养很足,不枉我教了他那么久。”
封玉轻飘飘道:“也许吧。”
也许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曾经喜欢过他,在秋杀失踪以前。
但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现在有了需要的人,和被需要的感觉,他现在的生活很完整,不再需要虚无缥缈的父爱,也不再追忆并不是那么美好的过去。
同悲道人还在絮絮叨叨回忆往昔,但封玉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他往前一跨,步入秘境中。
作者有话说:
发上来啦,是二合一嗷!下章九与玉秘境相逢~
第33章 坚果
入眼是幽深不见尽头的墨蓝, 层层的水波一圈圈荡开,在封玉身边漾起叠叠涟漪, 光怪陆离的水纹模糊了封玉的面容, 使他半边脸都隐在了阴影之下。
脚下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小路,入目所及,有且只有这一条路, 在道路两旁, 散落着一些七零八碎的骨渣,像是还没来得及完全腐化消失的人骨。
封玉随意一瞥, 看到了一柄还剩一小半的熟悉长剑,那是天界将领的制式长剑, 人手标配。
想来是殒命在秘境中的天界将领留下的。
封玉眸色毫无波动, 冷静地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安静无人声, 只偶尔在缥缈不知处的地方响起几声悠远的鲸鸣和辽远的龙吟。
危险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安静地蛰伏起来, 静静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以便进行驱逐攻击。
有毒的海草把带刺的草须收起来,乖巧趴伏在路边;会喷涂有毒墨水的乌鱼收敛了触须,安静地浮空着;会迷惑心智的水母撤掉了彩色光晕, 温柔地摆动光带……
秘境里的一切事物都带有秘境主人的意志,它们在欢迎封玉的到来。
头顶和周围的墨蓝在渐渐淡去,变成了包容一切的温柔浅蓝。
封玉脊背挺得笔直, 一刻也不停地往前走——
胡九清在军营里等了一天。
她把自己的宿舍整理完了, 等了一会儿, 封玉和胡一骞还是没回来。
于是她又去把封玉的宿舍也整理了遍。
两边都打扫完后, 出去的两人竟然还是没回来。
胡九清品出点不对劲了。
她随便找了一个路过士兵, 问他有没有见过两个容貌出众的男人和少年。
士兵回忆了下, 道:“有,他们往西南方向去了。”
他感慨道:“这两个人的气质和容貌在咱们西北大营里实在是太突出了,看一眼就忘不掉了。”
胡九清谢过他,匆匆往他指的方向而去,结果到那儿才发现人去屋空,那两人已经不在了。
胡九清气的牙痒痒,心道说好一会儿就回来,现在都一天多了,怎么还是杳无音信?都不晓得给她带个话的。
虽然知道以他们的实力,不会出意外,但胡九清心里还是突突跳,实在放不下,只好绷着一口气继续追寻两人踪迹。
而另一边,胡一骞终于注意到天色的变化,给胡九清去了封纸仙鹤,然而刚发出去,他就先收到了来自气冲冲的胡小九的纸仙鹤。
“大哥,你把阿玉拐哪儿去了?”
同悲道人手里拿着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闻言笑了下,道:“这是青丘的小帝姬吧,竟这么关心小玉儿。”
胡一骞下意识解释道:“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同悲道人不知听没听进去,乐呵呵点头,然后又饮了一口酒。
胡一骞给胡九清回了消息,犹豫了下,没有在纸鹤里说出祖父病重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且事发突然,他需要找个无人之地与胡九清当面说。
胡九清没多久就赶到了。
她微微喘着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赶来的,见面后却只看到胡一骞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由得一愣,问道:“阿玉呢?”
胡一骞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他在秘境里。”
胡九清愣住:“他进秘境做什么?”
胡一骞含糊带过:“取样东西。”
同悲道人被忽视也不恼,仍旧在美滋滋喝酒,直到见到这位小帝姬脸上出现焦急和担忧,才安慰道:“小帝姬莫慌乱,小玉儿未必有事,颂直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胡九清这才注意到他,狐疑道:“您是……?”
同悲道人自我介绍:“世人皆称我为同悲道人。”
胡九清小声嘀咕道:“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太吉利啊。”
同悲道人笑了。
胡九清问:“那您原本的名字呢?”
她觉得这样的人看起来不该是籍籍无名之人。
同悲道人笑着道:“太久没人喊了,我已经忘了。”
胡一骞深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胡九清:“好吧。”
她往旋涡口走了一步,手臂立刻被胡一骞抓住。
胡一骞紧拧眉头看向她:“这里面非常危险,你和青龙前辈没有任何关系,贸然进去就是在送死!”
胡九清纠结了下,传音入密道:“大哥,我有阿玉的信物,进去后可以安然无恙出来。”
胡一骞还是否决:“不行,太危险了,封玉的信物不一定能对青龙秘境生效。”
胡九清向他保证:“他和我说过,有了信物就可以自由进出,阿玉不会骗我的。”
胡一骞这次异常坚决,不可能在情况未知的条件下让胡九清去冒险,无论胡九清怎么劝说,他都不同意。
胡九清往地上一坐,化成原型,抱着胡一骞的小腿开始耍赖:“阿玉的家人就剩我了,现在他一个人情况未知地一个人待在里面,我不放心嘛!”
同悲道人小声咳了一下,小声说:“那什么……其实我也能算他的半个家人,毕竟他还是颗蛋的时候,我经常帮着看他。”
胡九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低调的仙君竟然还有这么一段高调的过往。
不过惊讶完了以后,她四只爪子都挂在胡一骞小腿上,九条大尾巴齐上阵,把他小腿肚也给缠了个结结实实,装哭道:“呜呜呜我可不能不管阿玉的啊大哥,我只是进去看一眼,确认他还醒着我就出来!”
在一旁看戏的同悲道人:……哇,长见识了,原来还能这么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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