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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已经修到了金山村所在的山脚下,只是要想进村,还要爬几里山路。【精彩阅读】
林从书和肖宇男每人背着一个大旅行包,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浓浓的悲伤使得两人心情沉重,一路无语前行。
村口的一小块豆子地里,一个老农妇正在挥汗如雨的割黄豆。她直起腰来用头上裹着的毛巾擦了擦汗,看到了路过地旁边的两人。
:“二姥姥,割黄豆呢!”林从书低声喊道。
:“滚!害人的小杂种!”老妇恶毒的骂道。
:“你怎么骂人?……哦!上次也是你这个老太婆,告诉我书宝病死了,你怎么这么恶毒?”肖宇男愤愤的说道。
:“这个野种害死了我的儿子,我每天都诅咒她早点儿死!”老妇眼里闪着仇恨的凶光。
肖宇男终于认出了这个老太婆,原来就是自己十年前被卖入的那个农户家里的主妇,那个双手捧着一沓子钞票,满脸喜色的交给两个人贩子的农妇,已经苍老的不像样子了。
:“你们当初买卖妇女是违法行为,书宝把我救走时,也没有想过会害死你儿子,你该恨得是那两个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是他们把我迷晕后拐卖到这里,才造成这悲惨的结局。这件事,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道理上,书宝都没错!”肖宇男耐心的和这个既可怜又可恨的老太婆讲着道理。
:“原来是你!你这个害人的狐狸精,要不是我家柱儿一眼相中了你,我花了半辈子的积蓄又借了债把你买下来,我儿子怎么会死?你还不知道被卖到哪个旮旯里去了呢?你自己不小心才被人贩子拐卖的,我是花了大钱买的你,你们都活的好好的,可我儿子死了!……他死了!”老太婆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姐,走吧!”林从书拉了一把肖宇男,两人继续低头向村里走,后面传来老太婆撕心裂肺的哭骂声。
村头一个正在晒谷子的农妇,抬头看了看两人,继续低头干活。
:“二妗子!”林从书闷声打了个招呼,农妇头都没抬,嘴里却骂道,:“你这个害人精年年回来干嘛?二婶子又想起死去的儿子来了!”
林从书默默的低头赶路,肖宇男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又像有把刀扎入心脏翻搅着,沉重的喘不过气来,疼得要窒息般的感觉。
书宝救走自己后,这些年承受的都是些多么沉重,痛苦的压力啊!尤其她这个重情重义,看重亲情的性情,才八岁大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两人默默不语,低着头穿过了村庄,来到村后的山坡上,一处坟茔前,还残留着前些天书宝烧过的纸灰痕迹。
林从书:“扑通”一声跪下,泪水涌出,从大旅行包里往外掏着供品,:“姥姥!书宝又来看您了,我还带来了当年被我救走的那个姐。姥姥,书宝没做错!书宝从来没后悔过!”
肖宇男也泪流满面的跪在坟前,:“姥姥,我就是当年书宝救走的那个女大学生。谢谢您!谢谢您养育教导出这样正直,侠义,勇敢的书宝。姥姥,您在九泉之下请放心,我这条命是书宝的,我会把她照顾好,让她过的幸福,活的快乐!……”
两人跪在坟前,把背来的纸钱全部烧完后,给姥姥磕了三个头,默默的起身向回走。
路过一个农家小院时,:“姐,你稍等一下。”林从书说完,从篱笆墙上跳过去,掏出一叠钱压在了院里的石凳下。
肖宇男认出了这个让她差点儿陷入地狱生活中的小院,正是那个当初贴满喜字的婚房。
:“走吧!”跳出来的林从书低声说道。
一路默默无语的走回到停在公路边上的汽车里,肖宇男刚想发动汽车,林从书忽然沉声说道,:“姐!抱抱我!”
肖宇男赶紧松开安全带,侧过身将她搂在怀里。林从书把头埋在她怀里,身体微微颤抖,无声的流着泪。
:“书宝,太难过了就哭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坏的!”肖宇男轻揉着她的头,哽咽着说道。
:“姐!我们没错!……”林从书呐喊了一声后,终于放声痛哭。
:“对!书宝,我们没错!……是那些愚昧无知,自私自利的人做错了事,却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书宝,错的是他们,我们没错!”
:“可是!她们偏偏都是曾经疼爱过我的人……”林从书泣不成声的说道。
肖宇男心像被利刃一刀刀的割过,却找不到安慰书宝的话语,只能流着泪默默的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无声的抚慰。
在姐温暖的怀抱里哭过一场后,把压在心里的悲伤和抑郁都发泄了出来,林从书恢复了平静。
:“姐,走吧!”抬起头的林从书擦着鼻涕眼泪说道。
:“好!走,我们回家。”肖宇男又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顶,启动了汽车。
傍晚时分,车路过沧市地界,:“书宝,后天才上班,还回林家庄吗?”肖宇男问道。
:“不回去了,直接回廊市,回你家。”林从书果断的说道。
:“书宝,那是我们的家,回家!”肖宇男纠正道。
:“姐,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我要赖在你家里吃住享受一辈子,不许赶我走!”林从书又趁机敲起了竹杠。
:“好!你嫁人前我养着你,你嫁人后那是你的娘家,想啥时候回来就回来。”肖宇男宠溺的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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