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飞刀（二）（万字长章求订阅，求月票）

龚旭和颜晨薇顶着风雪，火急火燎来到竹海县第一人民医院，进入急诊科，龚旭就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妹妹、姑姑等人，正在急诊科的大厅内走来走去，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书声如雨】

而大厅再往里一点，就是抢救室，此刻，大门紧闭，从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许许多多医生正在紧张地进行忙碌。

“爸妈，爷爷情况怎么样？”龚旭立马上前，询问父母。由于病起仓促，还有一些亲戚暂时没有赶到，龚旭算是到得比较早的。

他父亲焦头烂额，当即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龚旭的爷爷，今年足足七十大寿了，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老人家平时身体一向棒棒哒，能吃能睡，每天还来几两小酒，家里又有钱，这晚年生活，不知道多么舒适。

每年的三四月，都参加社区安排的老年人免费体检，也没查出什么大的毛病。哪里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喝了二两酒，突然就中风了。

以前，大家也劝老人家，不要天天都喝，偶尔喝一两次就行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但老人家反驳，我一大把年纪了，不喝点酒，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我身体棒着呢，公园里锻炼，没一个老大爷比得过我。

老人就这一点爱好，大家也就不劝了，因为人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比较固执，不听劝。而且开心最重要。

年轻人戒酒都比较困难呢，比如令狐冲，何况岁月无多的老年人。

“汪主任，我爷爷情况怎么样？”龚旭在竹海县做生意风生水起，以前也是和人民医院的这位汪主任打过交道的，也算吃过一两次饭，有点儿交情，当即率先问道。

有同学忍不住叫道：“一百万？你抢钱啊？”心道，龚旭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被你讹啊。这还是老同学吗？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狮子大开口！

做什么手术要一百万啊！

杨雪俊无法忍受了，她掏出手机晃了晃，说道：“周乔出手，当然要这么多！我刚才上网搜过了，周乔他是全美心脏手术大赛的冠军，击败了许多知名医院，如麻省总院、梅奥诊所、克利夫兰诊所的名家，而且，他给加州州长的女儿做手术，手术费用更是高达惊人的1200多万美金。现在人民币100万，哪里高了？这不是看在老同学份上打折扣，又是什么？”

龚旭的爷爷被送来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但中风的偏瘫症状很明显，口眼歪斜，双脚疼痛，麻木，半身不遂，无法正常行走。

至于周乔最后那句，什么不能打包票，这不就是非常非常正常的话吗？哪个医生会傻傻地给患者家属打包票？肯定是留条后路，不能将话说死啊。

他们也知道，天气太恶劣，天寒地冻的，让别人出来飞刀，又是这么严重的病情，费用会比较高。

然后，就和颜晨薇立马跑了出去。

龚旭说道：“外面风雪大，我马上去接你。等我，很快就到！”

现在，周乔“狮子大开口”，龚旭反而安心。因为，周乔既然敢开这个价，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

颜晨薇轻叹一声，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同学聚会群里，进行着实时直播，向大家汇报着医院这边的情况。

大家就望向周乔。

周乔其实也想过，要不要过来看看，但是他在国内名不见经传，人又这么年轻，即便过来，人家也不会让他参与。

“谢谢。”周乔就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小酌一口。

言下之意，周乔估计是买的高仿手表。

所以，张伟东很快就查到了，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果然如此，目瞪口呆。

她一脸爱慕和钦佩地看了周乔一眼，又冲大家朗声道：“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搜啊，而且周乔他还是美国顶尖大学加州大学两个校区的客座教授。”

患者的这个心脏粘液瘤，体积很大，已经长到鸡蛋大小，形状就像一串葡萄，漂浮在心房的血液里面。”

那不是龚旭所希望的。

龚旭的爸爸沉默不语，显然一时半会还没接受。

帝都太遥远了，即便坐飞机，机场又这么远，又是雪天，等张主任的这位老师赶到，龚旭家后事都开始操办了。

我去，这哪里是二十四五岁，分明是十八九岁的高中生啊！这，这真能行吗？

张主任沉吟道：“既然是院士和我老师推荐的，那应该是可以的。”于是，上前跟周乔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他去看病人，并详细介绍。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包厢里嘶嘶的声音。

“我去，好漂亮的洋妞！”颜晨薇自诩校花，但是见到艾琳娜和艾娃这两朵娇艳的异域奇花，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心说，要是喝交杯酒该多好，只是人太多，她做不来那种事。

而且，大医院病人多，去了说不定还得排队，又不是一定能马上做。报销比例也比当地医院要低一些。

之前鄙夷周乔骑电瓶车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不是买不起车，而是在美国定居，回国就这么几天，没必要买。

周乔就心中有数了，只是，沉吟不语。

“是周乔？”颜晨薇问道。

正在这时，抢救大厅的门打开了，龚旭父子顿时眼睛一亮。

意思是，在这里躺在病床上不动，还能拖延一阵，一旦上车，转来运去，可能路上就嘎了。虽然竹海县离省城并不远，但对这个病来说，就是路途遥远。99%生与死的距离。

……

龚旭连忙说道：“情况挺复杂的，竹海县医院搞不定，他们摇人，后来不知怎么，有个院士就推荐了你，我还怀疑来着，没想到真的是你，简直太好了。周乔，好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爷爷！”

他爷爷从小就宠爱他，他无法接受这么快失去一位亲人。

汪主任摘下帽子，掏出纸巾擦了一把锃亮光头上细密的汗珠，沉声说道：“你爷爷的病情，不容乐观啊！”

“那就是没有血缘关系了，唉……”颜晨薇轻语嘀咕，心里头莫名地酸酸的。

不久之前，杨雪俊向服务员要了一坛女儿红，倒在透明的玻璃茶壶里，放在炉子上煮，又扔了几颗话梅进去，这时候，酒边微沸，看起来澄清透亮，酒液呈好看的琥珀色，香气四溢，杨雪俊就给周乔和自己一人斟了一杯。

龚旭十分兴奋地来到周乔面前，再次确认道：“老同学，那位专家真的是你吗？”

龚旭沉吟道：“要不，这个电话由我来打吧。万一是我认识的人，那……”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和周乔面对面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任何地方得罪过他。

既然有院士推荐，而且就在竹海县，想必对方应该愿意的。就算不愿意，求也要把他求过来啊。

值得一提的是，张主任的那位老师，以及远在帝都的徐院士，都要求连线，在线观看。

张主任点点头，神色颇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老师不是在帝都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吗，会上有个徐院士，是帝都协和医院的院长，她帮忙推荐了一个人，说是心脏外科领域顶尖的高手，而且就在我们竹海县。”

龚旭的家人，以及竹海县人民医院的那几位主任，见到周乔，虽然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由于龚旭的爷爷住院，大家的兴致便没有那么高了。毕竟，人家请客的人家里出了事，在场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嘻嘻哈哈呢？

在路上，颜晨薇就用蹩脚的英语，和艾琳娜艾娃搭讪几句，旁敲侧击，总算弄清楚了，原来是周乔姑姑的养女。

周乔点点头，当即将自家的地址和艾琳娜的联系方式发在了群里。

杨雪俊目光不由露出鄙夷，愈发看不惯这小子了。她相信，以周乔的为人，肯定不会买高仿啊，而且，人家周乔也是完全有实力的啊。

大家都望向张主任。

很快，龚旭和颜晨薇就冲了进来。

说话之间，那两位主任就联袂而来，他们几乎同时接到电话，在路上就碰到了。

龚旭的父亲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抢救大厅，说道：“现在，急诊科的汪主任，神经外科的刘主任，神经内科的黄医生等，都在里面抢救。”

什么？一百万？还不能打包票？天呐！

“兄弟，多少钱？虽然我知道问这个有些不礼貌，但既然是请你飞刀，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放心，我不会还价的。无论花多少我都愿意，只希望老同学你能看在我们关系的份上，尽心竭力救救我爷爷！谢谢了！”龚旭躬身一拜。

最后这句，自然是冲周乔说的。

只是，不是说刷盘子的吗？

张主任好奇地道：“你们认识那位周乔专家？我老师说，他确实是从美国回来的，这几天应该在竹海县老家。”

杨雪俊略略后悔，自己喝酒了，不能载周乔了。不过，即便她不喝酒，也轮不到她来载。龚旭一定会抢在她的前面。

如果再加上一些交通意外，那变数就更多了。

龚旭和父亲商量，花再多的钱也要救爷爷，一家人也都赞同。只是，很遗憾，张主任、汪主任都分别联系了好几位专家，不是走不开，就是说没有把握，让他们另请高明。

张主任就道：“患者的这个病，应该是心脏粘液瘤，好消息是，这个肿瘤一般是良性，但坏消息……”

颜晨薇想了想，轻轻走过来，拍了拍龚旭的肩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老同学了。

汪主任道：“就让张主任给伱们讲一下病情。”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增添了三处梗阻。可谓旧疾未治，又添新症。

但不管如何，好歹有了希望。现在，只有希望那位年轻的心脏外科专家能力挽狂澜了！还不知道答不答应呢？

……

周乔做手术都要带上她们俩，这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不，十死无生，还不如不做，让病人走得安稳一些。

汪主任重新戴上帽子，轻叹一声，说道：“老人家的病情不仅中风，他的情况远比预料的要复杂得多。”

杨雪俊更加酸，原本应该我去的，可惜我喝酒了，该死的，干嘛喝酒啊！虽然我喝酒之后比较好看，胆子也略大。

“我没听错吧？旭儿说那位专家是他同学？那岂不是只有二十四五岁？”龚旭的母亲揉了揉耳朵。

只是，真的是吗？周乔大学毕业才一年，就这么厉害，在美国和中国都混得这么好了？能得到院士推荐？

于是，龚旭就抱着极为忐忑和复杂的心情，拨打了出去。

周乔伸手去抓一串葡萄，不小心就露出了袖口的手表。

龚旭一家人就期盼地望过去。

而其他人，也都搜到了那些咨询，个个满脸震撼。

“是周乔吗？我是老同学龚旭啊！”电话那头，传来了龚旭微微激荡的声音。

见到众人面面相觑，龚旭就道：“院士推荐的那个专家，是我的同学啊，我们今天正在聚会啊，我马上去请他来！”

一旁，龚旭听见，立刻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去接。”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急诊科的汪主任和心脏外科的张主任同时出来。

“呃，要不我先去看看病情如何。”周乔沉吟道。他两眼一抹黑内，哪能轻易答应？

龚旭一家人急了，龚旭的父亲叫道：“那赶紧用救护车往省城送啊！”

龚旭不由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是同名同姓吧。”心说周乔那么年轻，怎么可能？

张主任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说道：“坏消息就是，患者的情况很凶险，因为心肌细胞是我们人体内非常稳定的细胞，很少会发生突变，心脏与外界接触少，不像胃、肺，时刻与外界的食物空气等接触，受到的污染机会多。

张伟东叫道：“什么一个月啊，人家美国人都是周薪，一周多少钱。”

“坏消息是什么？”大家都急死了，龚旭心道，您说话别喘大气啊，搞得我们这心都到嗓子眼了。

颜晨薇便驾车出发了，而竹海县第一人民医院的几位主任，在和周乔简单沟通过手术方案后，都很佩服，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没有。周乔的水平绝对是高的。

“感觉挺贵的。是在美国买的吗？”那名同学就问。

但是，她不想让周乔知道她知道。

心道，这两个洋妞，我看着都喜欢，想要去摸一把，就不用说周乔了。

周乔点头道：“是我，怎么了？你爷爷情况如何？”

“啊？”众人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看着老父亲已经花白的头发，龚旭不由安慰：“爷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熬过这一劫的。而且，只是中风啊，很多人中风都能抢救回来的。”

张主任就点点头，掏出手机，说道：“我给我以前的老师打个电话吧。他是省一院心脏大血管外科主任，又是浙大医学院的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这样凶险的病情，只有他老人家才能胜任。”

有些专家是爱惜羽毛的，这么老远的，屁颠屁颠赶过去做手术，结果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那算什么事？还不如不接。

护士长喝斥一声：“少废话，赶紧干活。到时候大家一起参观一下，学习学习院士推荐的专家团队的手术水平和经验。”

颜晨薇心中一酸，原来，她和周乔还没有加过私人的微信号。

黄酒的度数本来就低，又被煮了一回，酒精含量已经不高，这么冷的天，喝上一杯温温的话梅黄酒，通体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