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歹人一贯是居无定所，但既然文龙是在霍山遇到小可的，那么霍山或许可以查到些什么。”

沈明华觉得有道理，这些红点标示出来的地方，都是出现过病患的地方。

由此推理可知，那些歹人一定在这些地方活动过，不然，不会有人接触到那些被制成“活体容器”的孩子。

也就是说，这些被标记出来的地方，应该都有那些歹人活动的迹象，保不齐有他们的线人在。

“你再让人去查查近期失踪人口的分布，警方那里应该也会有一定的线索。”

沈明华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动力，“既然如此，那我让他们再去查一下，等实时反馈出来之后，姐夫你再去联系警察局那边。我们多管齐下，总会有线索的。”

周鹤默许，又派其他人再次前往霍山查看情况，而后，周鹤才想起再询问沈明华一句，“那对夫妻有没有和你再说些其他的情况？”

沈明华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表达感谢的话，其他的他们什么也没说，想来他们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鹤点了点头。

罢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晃又过了两天的时间。

小可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便是周鹤每三个小时就为他针灸一次，也不能缓解他的多少疼痛了。

见小可这副模样，周鹤心里对这个目无王法的组织更加痛恨了几分，只希望希望联合整个江海全部的警力，赶紧消灭这个组织。

周边的人也一直悉心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小朋友，沈明华一直在忙着调查中毒事件，但查来查去，一直都没有什么更有用的线索。

这一天，沈明华前去找周鹤汇报近期的调查情况，便又一次看到了这个叫小可的男孩，见到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孩子，内心深处不禁揪了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周鹤给这个孩子铺的是价值上万元的最是柔软的床垫，可是这个八九岁的小孩子躺上去，床垫竟然都没有陷下去多少，怕是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孩子，都要比这个叫小可的小男孩要重上一些，压得床垫也能陷下去的更深一些。

这孩子被折磨的，根本不像个样子。

沈明华虽然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一天天等死，特别是这孩子一天比一天瘦，像是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似的。

他去找来周鹤，“姐夫，这个小孩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看起来比龙哥刚将他带回来的时候，还要憔悴许多，你不是每天都在给他针灸吗？怎么还会是这个样子？”

聊起现在昏睡时间远超清醒时间的小可，周鹤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周鹤压抑着内心的波动，平静地讲述了小可的经历，“明华，小可是文龙从霍山带回来的，是被犯罪团伙处理过的小孩，带回来的时候体内脏器几乎全被掏空了，整个身体就像一个空壳似的，除非是给他装上新的没有排斥反应的器官，否则，就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或者换句话说，小可现在受到的是纯粹的物理伤害，这不像是骨头碎了，可以靠着我的针灸给他修复，慢慢养好，这说白了是骨头没了，神仙来了也难救，即便是我的针灸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也实在是无能为力，根本没有办法救好他。”

顿了顿，周鹤又补充了几句，“最开始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已经联系了各大医院，但是每次我刚一说明情况，医院那边就用各种理由搪塞，说做不了这样的手术。”

沈明华眸光闪烁，倒是没有反驳什么，“这种大型手术动辄几个小时，小可体内的脏器又是一下子失去了好些个，即便是医院能做，只怕也一时间找不齐可以配型成功的所有器官。”

周鹤沉默着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了。

沈明华抿唇，他刚才说得那些，其实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姐夫周鹤，还是姐姐沈曦，都不是小可名正言顺的监护人，小可要做手术的话，势必要有监护人的签字，越是大型的医院，越是会考虑这些。

没有监护人的签字，小可根本就做不了手术。

但是姐夫周鹤的中医治疗术，也只不过是能够帮小可减轻疼痛，根本就救不了小可的性命！

“所以姐夫，小可就只能这样等死了是吗？”

周鹤倒是没有让沈明华在说这话的时候避开小可，因为小可现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便是说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嗯。”

沈明华听到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那些人真够狠的，这么点的孩子竟然就这么给糟蹋了，真是可惜！可憎！可恨！”

沈明华感慨完，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所以姐夫，上次你会让我从霍山开始调查，原因就在于这里了，是吗？”

周鹤沉默不语，霍山是最先发现的地方，一定是有线索的。

他知道小可并没有父母，所以才会落到歹人手中，饱受折磨。

他也同样知道，像小可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

“明华，你那最近有什么线索？还有那对中毒的夫妻，有没有说出些什么？”

沈明华汇报最近的线索，并告知周鹤已经将所得信息尽数告诉了李文虎，之后的事情，他们只负责辅助。

“不过，那对夫妻倒是记起来一点儿，他们说之前遇到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女娃娃，他们好心想要将人送到医院，后来他们再返回霍山的时候，就出现皮肤溃烂的情况。”

周鹤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最近你也辛苦了。”

沈明华憨笑起来，“你现在先好好照顾小可，不要放过一丝的希望。”

周鹤没说话，眼睛看向床上还在睡着的小可，“也让警方加快时间，需要任何帮助，我们倾力相助。”

沈明华“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周鹤心里清楚，想救回小可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还是想用针灸帮小可吊住了一口气，尽管，这口气可能撑不了太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