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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倾盆阵雨

作者:一寻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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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雨天。www.sxtiantang.com

夏绮雪一早换上新服,丰霄的新婚不是大红大绿,而是黑色,与今日乌云相比深了一层。

她看向窗外的阴雨,叹道:“今天真的是吉日?”

在一旁侍候的宫女回道:“是,女王亲自算过。”

夏绮雪忍不住暗想,亲自算?怕不是算今日是否适合成亲,是算血光之灾能有多大。

夏绮雪是丰霄女王不知第几任丈夫,在丰霄内应该除了女王自身或者是史官之外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算出来。传闻中有二十多,有三十多,甚至有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

今日的大婚,宫人已经见惯不怪,起初还是会郑重其事,毕竟是女王的大婚,后来丰霄全国上下开始觉得女王荒唐,不过即使荒唐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如今的婚宴更像是接尘宴,就是走一个过场替新王夫接风洗尘。

夏绮雪拿出这两天做好的绣着“福”字的垫子绑在背上,宫女好奇地看了又看,许是怕惹新王夫不高兴,没敢开口问。

此时,外面有人朗声道:“请新王夫移驾到大殿。”

夏绮雪在宫女的引领下走到檐廊,廊下有四人身着军服,手按刀柄,分别头戴虎头和狼头,头套之下的四张脸不如为何能做到统一的有神的双目带煞,嘴上不说任何话仍能感受到他们无声的不屑鄙夷。

四人向夏绮雪围拢,虎头在前狼头在后将人围住。她在这身高体壮的四人中间简直是一个小孩子,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是豆腐遇上四块铁板,往哪撞到会粉身碎骨。

四人站定,后面宫人陆续依礼归位,随后礼官唱道:“起。”

夏绮雪感觉自己如今的模样更像是被人押向刑场,而不是前往大殿成婚。

到了大殿,脚刚踏过门槛,殿内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到夏绮雪身上,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实是不好受,就像是被人绑在火上烤一般。更重要的是那两对虎头狼头领着她到门前就自行退去,连个能挡的人都没有。

夏绮雪还不了解让她如此受瞩目的原因是她背上的那个垫子。

她暂时没心思留意众人视线的去向,眼睛四处搜寻着丰时年的影子,人的影子没找到,反而先撞上阮武晖的视线,他微微一笑,似是在说你背上的东西是用来增加好日子的喜感?

夏绮雪无视他的嘲笑,将眼睛摆正回到今日的主角之一——假女王。

这是两人三次相碰,两次四目相对,其中一次是夏绮雪躲在床底,那时未曾听过替身女王的声音,不过,和阮武晖混到一起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大概就是面前之人。

对方嫣然一笑,夏绮雪却觉假女王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是一把明亮的弯刀,既明亮又寒气侵人。

通往女王前铺着锦毯,每一块锦毯周边绣着一圈“万”的符号“卍”,只要走过这一段小路,便顺礼成,并不用拜天地高堂对拜。

夏绮雪怀疑是简化了礼序,毕竟这婚,女王已经不下十回。

正当她踏上第一块锦毯时,突然天降大雨,而且这雨很别致,就只落在她头顶,这就是所谓人一晦气,任何奇事都可能发生。www.reaiwx.com

众人抬头望去,发现一只猴子露出它整齐白亮的牙齿,圆溜的眼睛微眯,手里拿着方才表演倾盆“阵雨”的盆子,完美地现出“我是来捣乱”的表情。

霄安安登时跳出,拿出挂在腰间的弹弓,取出石子,拉紧皮筋,瞄准梁上的猴头菇就要动手。

猴头菇瞟了他一眼,仿佛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一动作被正在瞄准它的霄安安看在眼里,后者愈发沉着脸,憋着一道气松手。

石子向着横梁疾飞出去,同时一道清亮的“惨叫”响起,众人又把视线往回收,见夏绮雪和霄安安两人跌倒在地。

夏绮雪忙道:“抱歉,被雨迷了眼,路没走稳。”

信你个鬼。霄安安怒瞪这原本是一伙的人。

这小闹之下,猴头菇已经消失无踪。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私语与骚动同起,礼官忙张开口,女王倒是先行开口把他的话截在半路:“先带王夫去换身衣裳。”

两名宫女上前领着人从侧门离去,另一边霄安安被蚊子扶起时顺脚踹了过去发泄,蚊子不敢在这时候再添乱声,于是抿紧嘴,把一道将要破口而出的惨叫咽进肚子里。

女王瞥了两人一眼,转向那个半张着嘴的礼官,说:“入席。”

礼官把卡在喉咙里的话转化为女王的命令,一声过后,众人鱼贯着回到各自的座位,等着那位王夫回来。

另一边,夏绮雪到了新房门前,负责寝殿的宫女要求她把后背上的“福”垫解下,然后拿在手中揉搓卷捏,确认里面没有塞其它奇怪的东西。

宫女像解压一般揉搓后还给夏绮雪,眼神中明晃晃地露出真是一个怪人的评价。

夏绮雪为了自己的名誉,有必要解释一番:“这是我家乡的习俗。我那里有句话叫‘很背’,意思是倒霉,在大日子背一个福字能避晦气。”

宫女:“被一只猴子当头淋了水能算是福气?”

夏绮雪一本正经道:“有句话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

“意思是福祸相依。”夏绮雪补充道。

“福也好,祸也好,王夫还是快些去换衣服,女王等着。”宫女催道。

夏绮雪抱回福垫。进了卧室内,一名宫女从柜中找出新衣,另一人上前想替她宽衣,手仅离她腰间半个小拳头,就见她猛然旋了两圈,退出至少五步远的距离。

见对方的手定在半空,夏绮雪虚咳一声:“我不习惯别人侍候,你们退下吧,我自己换。”

原是寝殿的那名宫女应道:“王夫,从今以后您是要习惯了,还是让我们来侍候。”

夏绮雪坚决不能让今日变成笑话之余还要送上断头台。她坚决又悲壮道:“不,请让我在剩下的日子里过得自在舒坦些。”

宫女:“……”

她们没料到王夫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把死这事挂到嘴边。死,连上了年纪接近天命之年的老人也常避讳。

夏绮雪为了增强“我命由天不由己”的悲慨感,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哀怨之色。

两名宫女再次哑然无声,踌躇一会,两人福身退出门外。

夏绮雪把福垫上留有的一个小口扯开,里面露出一套宫人衣服,一面暗道猴头菇倒水的时候不能看着点,如果连这套衣服都湿了,我扒了你的毛来御寒。

自从进了宫中,夏绮雪通过猴头菇传了两次信,不过,宫外的消息一个都没传进。她打算为了今日趁着宫里人进出之时混出宫,最大的希望自然寄托在丰时年身上,只是刚刚没见着他的影子。如今只好先换上衣服,见一步行一步。

换上衣服后,夏绮雪掀起床帷爬了进去,摸索了一会,居然没有入口。女王的寝殿会没有暗道入口?

夏绮雪从床底爬出,暗想一定在别的地方,实在找不到再换上新衣出去。

“王夫,好了吗?”

“没好。”夏绮雪方转身,一条猴尾巴在梁上惬意地晃悠着,她兴奋得恨不得长出翅膀,将它抱下来狠狠地撸它的猴头。

她压低声音道:“暗道入口。”

猴头菇灵活地飞到柱上,借力往下跃,跳到她面前伸出猴尾,绑在尾巴上的小纸条随着它的动作左摇右晃。

夏绮雪伸出食中两指夹住它乱晃的尾巴,另一手取下纸条,纸上就两字“保命”。

意思是让她只管保命,会有人来救?

夏绮雪盯着纸条的眼睛快要冒出火,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她深吸一口气,把纸条折起收入怀中,蹲下摸了摸猴头,说:“知道暗道入口在哪?”

猴头菇一蹦一跳领着她到进入到一间置放古筝的内室。这间内室颇是别致,除了进门之处,三面皆是绘了壁画的墙,而光线来源是屋顶,屋顶有着与冰窟里同样的透明玻璃。

恰好是雨天,雨水滴落在玻璃上没有响起啪嗒啪嗒的声响,反而能看到荡开的一层层涟漪。/p>

大概是积水了。夏绮收回视线,借着阴天里微弱的光瞧向壁画,画中皆是些奏乐者,或吹大横笛,或吹笙,或奏琴,或击鼓……当中一女子身着长袖随乐起舞,长袖轻扬的曲线既如弯月一般清冷。

夏绮雪一边走一边看,拐了个角的一面是一场觥筹交错、酒胾雾霈的宴会,她只大略扫了一眼来到猴头菇所蹲地方。

这一堵墙倒是出乎意料,宴会上常会有乐舞相伴,前两面壁画多少有些联系,而这面是一列古色古香的门,门上雕花细节讲究,清晰可见,让她不由得走近多看几眼。

这时,猴头菇在门上敲了敲,沉重呜呜声忽然响起,恰好就在夏绮雪所站的位置一道暗门旋开。转开的墙壁差点拍上夏绮雪的脸面,她瞪了猴头菇一眼,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夏绮雪感慨设计这间琴室的人的心思。另外两面人物精细,乐、舞、宴的热闹比起这绘得精致却普通的门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即使一时好奇多看两眼也不可能看出门上契合的缝隙。

果真是女王走的暗道,不用与常人一样爬床底。

夏绮雪直接从那对龙凤烛里拿了一支进入暗道,她倒不怕迷路,猴头菇连女王寝殿的暗道门都摸熟,认路对它来说只是小事。

大殿里。

霄安安的眼睛不停地往侧门瞄,他留意到丰时珞自从那里离去后已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没回来。他见众人都在观赏歌舞,没人注意到此处,于是悄悄起身碰上一张脸。

霄安安低声怒道:“蚊子,你为何在这里挡我的路。”

蚊子:“小的一直在旁侍候。”

霄安安白了他一眼,径自前往侧门,他走了几步见蚊子跟着,不耐烦道:“别跟着。”

宫门处。

丰时年带着几个头戴竹笠身空蓑衣之人,向守门的人打了声招呼便往里走,只半步就被拦住。

“阿空,你不认识我?”

“当然认识,正因为认识才要拦你。”阿空无奈笑道,“女王传了命令,除了大将军与您的兄长,您在下圈执行军务,如果您突然出现……”

丰时年重复道:“如果我突然出现?”

“如果您突然出现即是违反命令,要先把人拿下,宴后由女王亲审。”阿空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侍卫上前将丰时年团团围住,他们身上衣服湿透便知早已经在此处候着。

丰时年微笑地看向阿空,说:“难道就不准我有紧急情报。”

阿空:“有传令兵。”

丰时年:“我怕他说不清楚。”

阿空:“你可以写信。”

丰时年本想说考虑女王要问详情,但这样胡扯下去不是办法,而且能够明显看出阿空无论是什么理由,他的主要目的都是要把人拿下。

恢宏的宫门前,大雨如注,丰时年几人虽被利刃冷锋围在中心,气势却不低半分,两方一触即发的对峙使得雨声变得沉重,雨水顺着刀刃滑落,那曲折的纹理就像是人的血管,连接着握着它的人的命。

丰时年忽道:“阿空,我们坐下来谈谈。”说着,他所带的一群人随着他一起盘腿而坐。

阿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是有紧急情况?”

丰时年:“你都不让我进去,我急有什么用。我也不想跟你打。”

阿空:“束手就擒。”

“也不想。”丰时年仰视着阿空,后者却有种被俯视的感觉,不舒服地坐下,其他拿刀的仍然保持警惕。

一条石阶上,凌妍瑾抬头看了下至少有两米高的石顶粗糙不平,仿佛是天然形成,不过脚下长度不一却平滑的石阶表明此处是人工开凿。在她前方带路的霄雀儿手中拿着烛火,是这条路唯一的亮光。

烛火形成的一小圈光仅能照亮几步的范围。她们向前走着,浓黑就像是害怕火光的活物一样退去,随后又从后方包围上来。

通往不可视的下方的长石阶透着阴凉,凌妍瑾盯久了,忍不住问道:“雀儿,这条路是通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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