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转眼间，苏半夏的肚子已经大的像个面盆扣在肚子上一样，她每每出门散步程延都担心孩子给苏半夏给坠倒了。<\/p>“小心点，别着急。”程延搀扶着苏半夏的胳膊，让她脚步再慢一点。<\/p>苏半夏翻了个白眼，“再慢我一上午都出不去这个门。”<\/p>散完每天要散的步，苏半夏催促着程延去火车站接程妈，快生产了，程妈也终于做完了家里的活儿，要来伺候儿媳妇的月子了。<\/p>“放心吧，吴姐在呢！”<\/p>现在吴双每天把该送的汤送到医院去之后，就拿着每天买的食材来苏半夏家里处理。<\/p>一是她能稍微照看一下，再一个是她也能有个说话的。<\/p>“你们医院啊，你是不知道，昨天闹得那叫一个离谱。”吴双切着平菇啧啧感叹。<\/p>“怎么了？”苏半夏缝着孩子的小衣服，有些好奇地问。<\/p>“争一个去京城医院学习的名额，吵架吵得满楼道都能听见。”<\/p>“不是我们中医部吧？”<\/p>“你们中医部哪有这种好事？都是西医的。不过，最近你们中医部也不太平，那个跟你一起进医院的小阮，最近正跟高副主任的徒弟别苗头呢！”<\/p>苏半夏不解，“啊？杨大夫平时话都很少，阮菲也很好说话，怎么会啊？”<\/p>“还不是转正名额闹的，高副主任说他徒弟进医院的时间比阮菲长，阮菲说杨大夫拿的投诉也多，反正吵吵嚷嚷好几天了。”<\/p>苏半夏笑着说：“那乔大夫估计头疼坏了。”<\/p>“可不是嘛，现在天天憋在那个药房里，吃饭都不出来，让小陈大夫打了饭给他呢！”<\/p>吴双算上在医院当保洁的时间，也算待了半年多了，说起这些事情头头是道。<\/p>“不过，也有说乔大夫这么不发表意见，是想把名额留给你，他对你的看重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吴双把切碎的平菇放进盆里，“不过我觉得啊，你的医术就是比他们强，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p>苏半夏面色有些不对。<\/p>吴双瞥见苏半夏的脸色，“我……我就是随便说，你别往心里去啊！”<\/p>苏半夏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她坐在沙发上，单手朝向吴双，“吴、吴姐，我好像要生了。”<\/p>“咣当”一声，吴双的菜刀脱手掉在了案板了，“啊？那那那怎么办啊？我去给程团长打电话。”<\/p>“他去火车站了，你去，去给我们医院打电话，然后给后勤打个电话，派个车送我去医院。”<\/p>吴双慌里慌张去打电话了。<\/p>没一会儿，吴双回来了，“妹子，你破水了吗？后勤说一会儿就到。”<\/p>苏半夏艰难点头，“离生还且得一会儿呢，吴姐你别担心。”<\/p>吴双苦笑，“你一个没生过的，还安慰我这个生过的，你咋这么心大？他们说一会儿就来，你别害怕啊！”<\/p>所有的医学理论苏半夏都知道，但是苏半夏还是忍不住害怕，太疼了，比痛经疼一百倍。<\/p>程延还不在，面前只有一个乱了方寸的吴双，苏半夏只能打起精神调节呼吸。<\/p>“吴姐，我房间里柜子里的包袱你帮我拿出来。”<\/p>包袱是苏半夏准备的待产包，幸好在七八个月的时候就提前准备好了，<\/p>没一会儿新政委宋长青带着媳妇晁丽珍来了。<\/p>“慢慢走，等不怎么疼了再上车。”晁丽珍搀着苏半夏的另一边胳膊，“车就在外面，弟妹你别害怕啊！”<\/p>倒春寒还没过去，宋长青倒是跑得满头大汗的，“弟妹，老程干嘛去了？”<\/p>苏半夏抽着气，“接……接他妈去了。”<\/p>“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就今儿。老太太倒是好命，一到刚好就能抱大孙子。”晁丽珍嘟囔着。<\/p>宋长青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p>“我说的是实话啊！”晁丽珍无辜极了。<\/p>不说之前苏半夏劝晁解放跟她回家的事儿，就是两人真就闹掰了结仇了，她也不能看着不管啊！<\/p>待到阵痛缓过去一阵后，苏半夏被扶着艰难上了吉普车的后座儿。<\/p>军区医院离驻地近，也就一脚油的事儿。<\/p>门口妇产科的医生已经在等着了，苏半夏一下车就被扶上了担架。<\/p>乔浮白面色紧张，平时都背着的手，今天攥得紧紧的。<\/p>“我还行，你别担心。”苏半夏抽空跟乔浮白交代了一句，主要是乔浮白那个紧张的样子，看上去比她这个产妇还要难看。<\/p>才开了三指，还不能进产房。<\/p>苏半夏由吴双搀着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产房里有正在生的，家属在门口等着焦躁不安。<\/p>里面的惨叫声，一声一声敲在了苏半夏的心上。<\/p>“你会没事的，女人生孩子都要过这一关的。”吴双干巴巴地说着，她生过孩子，她知道多疼，实在是没办法骗苏半夏不是很疼。<\/p>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里衣潮湿地黏在身上，苏半夏扶着墙坐在了椅子上。<\/p>“我，我歇会儿。”<\/p>吴双给苏半夏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p>晁丽珍说她去，便风风火火出门了。<\/p>“夏夏，喝点儿水吧。”<\/p>苏半夏抬头，是阮菲，她还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搪瓷缸。<\/p>“谢谢。”苏半夏接过她手里的杯子。<\/p>“他们都想来看你呢，可是现在病人很多，他们都抽不开身，就派我这个水平最差的来慰问你来了。”<\/p>苏半夏抓住阮菲的手，“你很好，别妄自菲薄，你记忆力好，我们办公室记病人的病例没人比你更厉害。”<\/p>“好啦，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安慰我啊。”阮菲摸了摸苏半夏的肚子，“你想吃点什么？一会儿生孩子没有体力可不行。”<\/p>吴双一拍大腿，“对啊，我没准备吃的！哎哟，这可怎么办！”<\/p>乔浮白拎着不锈钢饭盒走进了病房，“吃点东西，保存体力。”<\/p>“还是乔大夫厉害，要不人家是主任呢！”吴双夸赞着，接过饭盒给苏半夏抠开盖子等她一会儿不疼了吃。<\/p>“我……”乔浮白神色复杂，“前面儿有个病人，挺紧急的……”<\/p>“你去吧！”苏半夏干脆出口，“我没事儿，病人重要。”<\/p>乔浮白心里很纠结，程延不在，他再不在，苏半夏心里会慌的。<\/p>“你去吧，我知道你就在楼下。”苏半夏努力扯出一个微笑。<\/p>乔浮白点点头，果断下去了，头也没回。<\/p>“哎哟，什么病人啊，乔大夫也真是的，亲疏都分不出来。”吴双有些埋怨。<\/p>吴双不知道苏半夏和乔浮白的关系，只觉得他们是师徒，但旧时候师徒如父子，怎么也比一个不认识的病人亲近吧！<\/p>“他是个大夫，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是大夫。”<\/p>说完一阵疼劲儿下去，苏半夏招呼着要筷子，“快快快，我吃两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