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这一日皇上下朝早，就和贤妃带着六公主去看九皇子骑射练习，竟然把赵云娇和谢姝也给叫上了。m.bokuwenxue.com

皇上对谢姝道:“你不是喜欢射箭吗？教小九骑射的是军中高手，你去看看，也开开眼界。”谢姝笑着应是。

谢姝上一世虽然是皇家儿媳，和皇上的接触却不多，和皇上说的话可能还没有这次在宫里说的话多，上一世皇上和她最多的对话就是问:“老五最近身子如何？”或者关心:“府中可有短缺？”对她本人是没什么关注的，更别提这样长者般的关心，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到了跑马场，九皇子正骑在温驯的棕色小马上，一个身姿挺拔的人骑在一匹神骏的枣红马上陪着他，两匹马慢慢走着。九皇子仰头说着话，很开心的样子。

听见众人拜见的呼声，两人拨转马头，谢姝发现这个陪九皇子骑马的人竟然是孙恺。

九皇子兴奋地大叫:“父皇！”就要让马跑起来，被孙恺一把拉住了缰绳。九皇子讨好地对孙恺笑了笑。

两匹马慢慢走过来。孙恺先跳下马来，然后一把将九皇子从马上抱下来，放到地上，这才施礼道:“臣拜见皇上，娘娘，公主。”

九皇子也施礼。

皇上摸着九皇子的脑袋，对孙恺笑道:“怎么样？小九这个学生你小子还满意不？”

孙恺低头看了九皇子一眼，见九皇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冲到嘴边的话就卡住了，没精打采地道:“皇上说好自然就好。”

九皇子高兴地笑了，拉着皇上道:“父皇，我已经能自己骑马了。我还能射箭呢，不信你问孙大人。”又一脸求夸奖的样子望着孙恺问:“是不是？”

孙恺心中百般不愿，又不忍伤了小孩子的心，无力地道:“你说是就是吧。”

谢姝好奇地看着孙恺。上一世，她认识孙恺的时候，孙恺已经手握重权，行事果决，见到的都是他气势逼人的模样，哪怕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也是成竹在胸气势如虹据理力争，从没见他低过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吃瘪的样子，竟然莫名的有点儿好笑，心想:“该，你也有今天。”

孙恺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眼就看见跟在贤妃身后的两个少女，一个正在好奇地四处观望，一个则是看着自己，大大的杏眼中闪着明亮的笑意，见自己看她，不但不害羞，还对自己笑了一下。孙恺被人看见窘态，有些羞恼，给了谢姝一个白眼。

皇上看着一向肆意的孙恺被自己和九皇子联手弄得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心中好笑，口中道:“既然你们两个相处得不错，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做小九的骑射师傅。”

孙恺努力为自己争取道:“皇上，九皇子的学业事关重大，臣还年轻，威望不足以服众，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找个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更合适。”

皇上笑道:“哦？什么时候你小子知道谦虚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孙恺自小跟着齐王长大，经常出入贵妃宫里，见皇上的时间比九皇子都多，并不怕皇上，嬉笑道:“看您说的，夫子都夸我谦逊。”

皇上道:“哪个夫子，他不亏心吗？”

孙恺犹不死心道:“皇上，臣粗手粗脚，胡打海摔惯了的，九皇子千金之体，不能有闪失，这真不太合适。”

皇上摆手道:“朕看小九很喜欢你嘛。本朝以武立国，先帝打下来的江山，朕年轻时也曾领军出征，老二更是弱冠就开始带兵打仗，差一点儿就马革裹尸，到小九这里，怎么就矜贵了。”弯身问九皇子:“小九，你怕不怕吃苦？”

九皇子一挺小胸脯，大声道:“不怕，我要当大将军！”

皇上喝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朕的儿子。”对孙恺道:“你听见了？当初老二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教他。朕可告诉你，拿出本事来好好教，老二是你祖父教的，你是老二教的，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拿出本事来，要是教不好小九，可是给你祖父和老二丢脸。”

提到永安候和齐王，孙恺再无推脱的余地，收起嬉笑之色，单膝跪地行军礼，慨然道:“臣谨遵陛下之命。”在这一刻，谢姝终于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上一世孙恺的影子。鲜衣怒马少年郎终成锦裘重甲将军王。

皇上很满意，这个刺头可不好忽悠，拍拍孙恺的肩膀，把他拉起来，笑道:“走，陪朕跑两圈。”命人立好箭靶。有太监牵了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来，皇上翻身上马，弯腰接过太监奉上的长弓，笑道:“让朕看看，你小子现在功夫如何。”

孙恺手拿长弓翻身上马，神采飞扬，笑道:“请皇上拭目以待。”皇上哈哈一笑，一抖缰绳，大黑马当先冲了出去。孙恺打马跟随。两人绕着校场跑了十来圈，孙恺始终落后皇上半个马头。

皇上跑了几圈，豪兴大发，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在马上直起身子，挽弓搭箭，瞄准箭靶射去。有太监小跑过去，举着靶子跑过来，给众人看靶子上插着的箭矢，喊道:“皇上射中了！”皇上哈哈大笑，十分满意。打马回到贤妃身边，翻身下马。

贤妃已经斟了茶，奉给皇上道:“皇上英勇不减当年，臣妾以茶代酒，恭贺皇上。”

皇上大笑接过一饮而尽。

九皇子兴奋得直跳，叫道:“父皇好厉害！”

六公主明显就比他沉得住气，只是双眼放光地看着皇上，拍手叫道:“父皇，神射手！”

皇上享受着贤妃和一双小儿女的崇拜，非常得意，抚须笑对孙恺道:“小子，看你的了，好好露一手，让大家看看我大周的大好儿郎！”

孙恺马上抱拳道:“臣领命。”一抖缰绳，纵马飞驰中，直接抽出三支羽箭，挽弓搭箭，三只羽箭连珠激射而出，射在百步之外的靶子上，羽箭劲急，靶子应声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