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内侍示意郑宁重新再泡上一壶新茶。www.czyefang.com

郑宁也照做无误。

“这主子娘娘不是你想不当就不当的。人能胜天，但不能由命，懂吗？”当饮尽一盏茶后，老内侍才斩钉截铁地说话。

“不懂！”郑宁更是想都不想地给予了回复。

“本朝太祖太宗两位皇帝，”老内侍也不生气。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朝天地揖了揖。“为了避免外戚擅权，故迫使宫妃俱出身于平民之家。然平民之女的教养远逊于大家闺秀，故宫妃大都自幼入宫，受后庭教养。”

“能成宫妃者，除才智与相貌优异外，还得骨姿呈凤驾之态。”老内侍说得很是耐心。

“不懂！”郑宁也是很老实地直摇头。

“我才刚摸你的肉骨，”老内侍只得耐着性子往下说。“除凤骨之势外，竟还带有龙骨之铿锵。这种凤龙骨合一的态势，我幼年曾听老师祖说过，拥有这种骨势的主子娘娘，只有仁宗皇帝的诚孝皇后张氏……”

“停，打住！”郑宁有些接受无能。这话也太能扯了。那明仁宗离现今也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而她郑宁只是千年后的一缕穿越的冤魂，绝不会是一百多年前的什么皇后张氏的转世轮回。

“老爷爷，”她想了想，觉得话还得这么说才妥当。“你这话太重了，会拆我的寿。你看我这身子板，能否活到及笄都要成问题。骨势再好，活不长，一切也是白搭。”

“啊！”这下，老内侍也傻眼了。他平生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小丫头:竟如此诅咒自己命短，随时夭折。

不过，这也让他不敢再往下说了。万一这小丫头真的拆寿了，那他可就追悔莫及，还罪孽深重。泄露天机，折损寿命可不是什么诳语。

大明皇宫自那位张氏皇后逝世后的一百年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强硬而学识渊博的主子娘娘来掌舵全局了。弄得宫廷大内是正宫不像正宫，嫔妃不像嫔妃，还把国本给害了不少。把一大堆的笑料留给了史家去后世评说。

唉，说起来，这也都是他这一派的识人无能！思及此，老内侍的负疚感再次加深。也让他更不好再跟小丫头说些什么了。

就这样，大宅院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渐渐地，这安静中被蒙上了一片温馨。

郑宁喝着茶，坐在椅子上，摇晃着两条小腿，时不时瞄瞄那杂乱无章的棋盘。刹那，她感受到了一种心灵的祥和。其实，皇宫内斗再如何不休，人心再如何难测，终归还是会落进一片祥和之中。

目睹着老内侍那么安祥地陪着她喝茶，促使她开始反省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就应该随着命运的小船随波逐流。想要置身之外，那只能是纸上谈兵。

不过，要拿起一根杠杆，想把这座巍峨的宫殿群进行稍微地变动，她还是有办法的。但不会是现在。因为她还小。只能说是未来可期。

“老爷爷，”于是，郑宁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流露出坦然的心态，在对老内侍说。“让一切都随缘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老内侍看了她几眼，没有点头，是在继续喝着茶，不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