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之事我们各取所需，都是为了活命。m.zhongyuege.com等价交换而已，不需要你上门提亲。”

意识的逐渐模糊已经让姜鹤念想不起，陆淮是怎么回答的了。

恍惚间，姜鹤念根本就不想去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陆淮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偏殿，又是如何和他抵死缠绵的，还有陆淮在她耳边不断轻哄的声音......

清醒之后的她，扶着自己的腰，朝着陆淮的背影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起来。

王八蛋！小命都差点给他折腾没了！

明明一次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还要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陆淮忽然转身，姜鹤念立刻将眼神落到了别的地方。

“你确定，不想让本王上门提亲？哪怕许你王妃之位？”

姜鹤念因为腿软，扶到墙壁站稳后才摇头:“王爷放心，今天的事情，只要你不说出去，我一定守口如瓶！”

没有人比她更想守住这个秘密了。

“姜姑娘不必着急决定，本王给你足够的时间来做选择。”

陆淮穿戴整齐地来到了姜鹤念的面前，一双眼睛就这样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

哪怕刚刚两人明明才坦诚相见过，姜鹤念也受不了这样毫不避讳的打量。

“今日的事情，你想报仇吗？”

姜鹤念的心里登时一凉。

她是想要找太子陆桓报仇，但是这件事情必须悄悄来，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否则一个小小的祭酒府，何来的能力和东宫、和中宫抗衡？

“王爷说笑了，臣女人微言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陆淮深深地看着她:“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都没有刚才坦诚。”

姜鹤念死死地忍住心里想要骂人的冲动，维持了脸上的笑容。

“王爷权势滔天，想要寻个仇，自然比民女要简单许多。”

陆淮却好像没有听明白姜鹤念的话一样，拦腰就把人抱了起来。

“你如果把眼睛里的恨意稍微减两分，或许本王会相信你说的话。”

姜鹤念没有防备，轻呼一声后下意识就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柔软的手指触碰到脖子上的皮肤时，两个人都忽然僵住了。

姜鹤念的脸蛋更是唰一下就红透了。

陆淮轻咳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披风将她遮挡了个严实。

“本王送你到宫门口，否则以你现在的情况，不等你走出这个宫殿，就得被抓回去。出宫后，本王会安排人送你顺利回府。”

“你无所求，本王却不能无义。”

姜鹤念暗骂，我会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错？

到了宫门口的拐角处后，陆淮才把人轻轻地放了下来。

姜鹤念头也不回地往宫门口走，但是手里和怀里一下子少了温软的陆淮，望着那纤细的背影，居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自嘲了一下后，他和姜妤背道而行。

出了宫门口姜鹤念才知道，陆淮口中的‘安排’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在姜家马车旁边，姜妤见到了康乐公主的贴身宫女。

有了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康乐公主做掩护，姜鹤念回到家里的时候，的确没有引起家人的担心和怀疑。

只是姜凌云的话，还是让她心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听说，太子在东宫发了好大的火。我还担心念儿会因此受到牵连，好在你平安回来。”

姜鹤念下意识地看向了姜凌云:“大哥，东宫出什么事了？”

姜凌云摇头:“听说是有宫人手脚不干净，趁着太后的寿宴，盗走了先皇赐给他的一块玉佩。”

“为此，一向仁厚的太子，竟然下令丈杀了好几个宫女太监。”

仁厚？

姜鹤念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一个人是否仁厚，岂能从表面看出来？”

这下不仅姜凌云奇怪，就连年过花甲的姜白，都多看了姜鹤念两眼。

“念儿，你从前不是最欣赏太子殿下的品性吗？今日怎么忽然这样说了？”

在这两道眼神的夹击下，姜鹤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笑盈盈地看向了他们。

“祖父，大哥，在你们的眼中何为仁厚？”

不等姜白和姜凌云回答，姜鹤念又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因为一块玉佩，从而杖杀了那么多的人，实在是算不上仁厚。”

而事实根本就是，陆桓一定是怕今天发生在东宫的事情东窗事发，这才用玉佩作为掩盖，杀了那些人灭口。

“从前，是我看得太浅显了。”

姜白很是欣慰地点头，虽然满头的华发，但是眼神一如往日那样清明。

“鹤念，你这孩子向来聪慧。你能明白这个道理，祖父心中甚慰。”

听着姜白中气十足的声音，姜鹤念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发酸，心中更是犹如千刀万剐般痛苦。

上一世，她没能逃脱陆桓的算计，使得姜家被污蔑是乱臣贼子，于是她最敬爱的两个哥哥受尽酷刑后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两个嫂嫂被羞辱致死...三姐和四姐更是因为没有了娘家的支撑，被婆家各种磋磨，甚至被休弃......

而最让她痛心的，是她年迈的祖父。

这个老人付出一辈子的心血，为大梁哺育了成百上千的栋梁之才。可最终为了以示自己的清白和忠心，自尽在了天牢里。

即便如此，也没有换回姜家的清白！

至于她自己，她一向知书达理，承袭了姜家人的与人为善的品行，更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姜家的羁绊，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即便被陆桓和苏若折磨到体无完肤，也从未敢想过要反抗。

但是最后，换来的是葬身火海的结局。

那场大火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烧干净了，却依旧没有办法烧尽那些人肮脏的心！

既然退让之后得到的结果如此悲惨，那么这一世，任谁也别想再让她退让半步了！

只要她在，谁也别想打姜家的主意！

她的人生，姜家的未来，绝对不能因为她的选择再出现任何的偏差了！

“念儿，你怎么了？”

姜凌云的声音把姜鹤念从回忆中拉拽了出来。

姜鹤念抬手触摸，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此刻眼前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都无比担心地看着她。

姜鹤念笑了。

好在，这一世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