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这没什么，人无贵贱之分。m.churuyunkt.com”周顾艰难地补了一句，说出这句话令她脸红。

苏子盯着他看，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虽然没有说出“太监”两个字，不过神情已经说明一切，这令他起了促狭之心。

“咳咳！”苏子咳嗽了一声，眼睛忽闪一下，“白羽馨告诉你的？”

周顾点了点头，“她说是她救了你的命，当时你跟在太子身边。”

“哦，原来是这样，那姐姐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他一脸诚恳地看着周顾，等她开口。

周顾心里有太多疑问，想了想只是问道:“既然你是太子身边的人，白羽馨为什么抓你？”

苏子微微蹙眉，“我也说不清。”

“张大哥与璃影大婚之日，我正好跟过去，那天发生血案，我晕了过去，醒来后一直跟在她身边。白羽馨从婚宴上将我带走，或许以为我是太子。”

周顾一时有些无语，从苏子的样貌来看，被错认不足为奇。只是若真是太子失踪，又怎会毫无动静？白羽馨应该很快发现才对！

果然苏子继续道:“之后我们去了李家，在李神诊府上住了大半年，她发现我不是太子，差点杀了我。”

“所以，你就故意装傻？”

这是周顾最为奇怪的点。雁煞山上他被胡老三殴打，当时的惨状完全不像是假装，可事实上苏子武功不弱，他完全有能力自保。

苏子苦笑道:“这个女人脾气不好，为了活命我只能装傻，否则她会令我生不如死。”

“那你……该不该骗我？”说到这里，周顾真的有些生气。

“姐姐对我很好，我怕……怕你知道后，不再对我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不会嫌弃我，是个无用的小太监吧？”

苏子说得可怜兮兮，眼眸里沁出一滴泪水，周顾不再怀疑有他。想到他小小年纪忍辱负重，心中恻然，她像从前那样伸出手抱了抱他。

素雪还趴在苏子怀里，周顾只能俯下身体，揽住他的脖颈贴了贴。

乍然温香暖玉靠过来，苏子心跳得特别厉害。

在山神庙里，周顾也抱过自己，那时他毒病发作，要不是她温柔一抱，他恐怕会陷入癫狂。

苏子忐忑不安，要是她想起自己骗她，会不会生气？周顾却没想那么多，劳累了两天，难得有片刻的安宁，伸出手就触到少年的脸庞，她只觉得舒心。

素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吸收着两人的气息。

苏子低声问道:“姐姐，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当然，只要你以后说实话。”周顾回答得十分干脆。反正他只是个小太监，抱一下又能如何？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不再像以往那样高冷，周顾不知道有多开心。

苏子眼珠一转，已经明白她心里想什么。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双手抱了回去，又低声呢喃了一句，“姐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两人相拥了片刻，周顾忽然松开他，道:“老夫人刚才进去休息，还不知道你已经醒过来，我去通知小侯爷，我们商议一下如何救张大哥。”

“张大哥还留在行宫，若是查不出真凶，白羽馨恐怕会嫁祸给周二娘。”

苏子对于之前的事恍惚有些印象，他眉头微微一皱道:“璃影死于太子之手，与旁人无关。”

“真是太子杀了璃影？”

苏子点了点头，“我看到的，情况确实如此。那位太子忽然发起疯，我被推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将剑斩在新娘身上，血溅当场。”

“啊——”地一声，周顾惊吓出声，“太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苏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太子是个好人，我猜他是被人下了咒术。可惜回到京城，我还没有机会见太子。”

“好吧。”周顾未曾见过太子，根本不关心他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老夫人走了出来，见到苏子十分高兴，“孩子，你这头灵狐可帮了不小的忙。”

苏子忙谢过老夫人救助。

老夫人又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头灵狐选定了你作为它的主人，与它一起双修，对吗？”

苏子点了点头，看到周顾不解，于是解释道:“姐姐，双修乃是一种修道之法，灵狐选择合适的人与自己双修。”

周顾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头牲畜还有这样的作用，周顾后悔过去对它还不够好。又好奇地问道:“白羽馨的娘亲与丞相大人，是否也是如此？”

老夫人摇头叹了口气，“双修在于灵魂契合，白狐虽然有灵性，可也有瞎了眼的时候。白氏进丞相府为妾，多半是识人不明，或者被美色所迷。”

丞相？美色？昨日周顾见到那位呼风唤雨的丞相大人，可惜他只是个被岁月摧残的中年人，与英俊毫不沾边。

见周顾不大相信，老夫人叹道:“王似道年轻的时候，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想来是相府内宅不宁，人自然消耗得多。”

老夫人又道:“小公子的这头狐狸年齿尚幼，能有这样的眼力选中苏小公子，也算是白狐中的上品了。”

听了老夫人之言，周顾“扑哧”一声笑了，当日素雪见了苏子就走不动道，她还以为这头畜牲被苏子迷晕了。

李烈也觉得这么说不公允，“母亲大人，你是觉得小苏公子还不够好看吗？”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苏子一番，摇了摇头，“勉强过得去，不过比不上我的烈儿，春浓你说是吧？”

春浓本来在一旁不言不语，这时只是微微点头。周顾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老夫人和春浓果然是一路人。

不过，周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眼下还是救张谦要紧，若是被白羽馨取得她母亲的皮骨，一切就难办了。

苏子明白她心意，一转身对周顾说道:“姐姐，我们现在去救张大哥。”

“你有把握吗？”周顾表示怀疑。

苏子点了点头，“有素雪在，她控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