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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忍

作者: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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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秋翻了个身,感觉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硌自己,窗帘紧闭的室内还是昏暗一片,有隐隐的光线从缝隙里钻进来,天应该已经亮了。m.xinyishuwu.com

他爬起来开了灯,才发现手腕上戴着一支墨蓝色的表,表盘独特一眼金贵。

昨晚自己好像坐在客厅里和林海湾聊天来着,后来怎么回到房间来了?

这只表又是怎么回事?

是沈鹤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吗?应该是吧,除了他别墅里也没有别人会来,还送自己这么贵的。

许云秋闷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回想起具体发生的事来,一摸嘴唇有点刺痛,又想着可能是蛋糕吃太多,上火了。

这只表太贵重,许云秋不好意思收,但站在沈鹤洲的角度一想,自己要是送人东西又被退回去,怎么都会伤心的。

想了想又没摘下来。

之前不穿他买的衣服,他就已经很生气了,许云秋知道,那一个礼拜沈鹤洲都在绕着自己走,这回要是再不戴这只表,不知道还要怎么发火不理人呢。

就跟闹脾气的小朋友一样。

不对,小朋友马上就能哄好的,沈鹤洲哄不好。

许云秋正想着,就听到后院有开心的交谈声从二楼的窗户里传来,说是下雪了,许云秋听得不是很清楚。

房间角落铺满了长绒地毯,室内恒温,许云秋睁开眼睛便下了床,拉开窗子往外一探,眼前的视野银白一片,花园那片攒着绿叶的灌木丛叠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绿叶尖儿从白雪里探出来,更是翠绿。

“哇,真的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悠悠扬扬地从半空中飘落,应该还要下很久。

许云秋趴在窗户上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衣服去浴室里洗漱。

洗了澡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他啪嗒啪嗒快步下了楼。

前院和后院都被雪填满了,院子里那几颗桂花树上沾着雪,压弯了一丛树枝。

许云秋也不怕冷,前两天温度高的时候穿什么,现在也穿什么,见了雪就跑到了院子里。

蹲下,伸手,把手心里的雪攥成一个小球,堆成一个小雪人,没一会儿那拳头大的雪人就已经能把他围成一个圈。

许云秋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想给小雪人搬个家,没料蹲得太久腿麻了,重心不稳往前一扑。

他的腰瞬间被一只手紧紧箍住,没有意料之中地摔进雪地里,他有些失望。

“不多穿点,想生病吗?”

许云秋听见沈鹤洲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紧接着那只搂着自己腰间的手跟着松开了。

男人今天穿着深灰色西服,披了一件带着毛领的大衣,他没撑伞,雪花落在了他的肩头泛着冷意。

许云秋不怕冷,橘城鲜少有下大雪的时候,难得一见的美景,他才不会去想那么多。

他摇头,“我不冷。”

下一瞬许云秋看见男人摘下手上那副黑色手套,往自己手上戴。

十指被暖融融的温度包裹,他想起了点什么,笑意盈盈地望着对方,抻了抻手,把藏在衣袖里的手表露出来给他瞧,“谢谢你的花,还有手表,我很喜欢。”

“……”

沈鹤洲闻言,帮他戴手套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瞧见他脸上晃眼的笑容,才移开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多看了几秒才挪开,“嗯。”

许云秋本来还想告诉他,下次不要再把那么好看的花扔进垃圾桶里了,可想了想应该不会有下次了,便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嘱咐,“别在外面玩太久。”

许云秋点头,就看见沈鹤洲转身进了大门。

男人似乎是回来拿东西的,许云秋本想跟上前去看看,但又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不上前去添乱。

不知道雪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许云秋隔着那副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小雪人搬到一边去。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特别好,准备把昨天自己修剪好的白玫瑰拿出来,跟小雪人一起拍几张照片。

*

大厅,正准备帮许云秋换下来的衣服送到洗衣房里时,佣人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U盘。

因着不好随意乱放主人家的东西,她正拿着外套和U盘往前院走去找许云秋,碰巧遇到刚进大厅的沈鹤洲。

“沈先生好。”

她打过招呼刚准备越过沈鹤洲,不料这位从不找人搭话的冷脸主人家,今天却拦下了她,“等一下。”

“是……”佣人有些惊慌,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要是被辞退,她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手上拿的是什么?”

“是……刚才准备洗衣服的时候,从许先生的口袋里掉出来的,我想着万一弄丢了不太好,想去问问许先生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沈鹤洲盯着那个U盘,末了,道,“给我。”

“是,是……”

沈鹤洲:“要是他问起来……”

佣人眼观鼻鼻观心,这会儿福至心灵,“我就说我不知道,没见过没见过。”

“很好。”

*

许云秋把相机支架拿出来,自己坐在雪地里,和小雪人以及那瓶白玫瑰拍了好几张。

沈鹤洲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他偷偷伸长脖子望了对方一眼。

不过男人这会儿并没有朝自己看过来,而是绕了一条路离开,像是刻意在躲避自己。

许云秋觉得自己多想了,不过就是没和自己打声招呼就离开罢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直听到汽车引擎声响起,许云秋才把跟着沈鹤洲离开的视线收了回来。

可是一天都见不到两分钟,自己怎么跟他和好啊。

许云秋轻拍自己的小雪人,“总之,先努力跟他和好,然后再努力不要死掉。”

*

沈鹤洲摩挲着手里的U盘,目光阴晦。

手机里拨过去的电话在三秒之内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声轻浮的男声,“哟,沈总,许久不见,您打电话来有何贵干啊?”

沈鹤洲没在意他语调里的夸张,冷然,“我这有份好东西,想交给你玩玩。”

“你有什么好东西能给我……”

“听说令堂最近看上了一套名画,不巧,正好都在我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你以为用一套画就能贿赂我?我是那样的人?”

沈鹤洲:“事成之后,额外给你打一千万。”

“谈钱多伤感情啊……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占云改口,笑,“我什么时候来拿。”

沈鹤洲看了眼腕表,“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到我公司门口等我。”

“……卧槽!我到你公司起码二十分钟……”

沈鹤洲掐断了电话,靠在车座上假寐,手指却不耐地点着膝盖。

等待的时间总是尤为漫长,听着财务经理汇报着季度总结,沈鹤洲的脸色越来越沉。

汇报完毕,财务经理同沈鹤洲大眼瞪小眼,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沉默,直到沈鹤洲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经理才如获大赦,赶紧带着那份糟糕的报表离开沈鹤洲的办公室。

“我说老板,”占云在电话那边气得跳脚,“你给我的可是病毒大礼包啊,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我的系统差一点点就要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攻破了,还好我有点实力,又是哪位竞争对手想害你啊这么毒……”

占云说了半天,不见电话那边有动静,他喂了两声,才听见沈鹤洲沉着声道,“你再帮我办件事。”

*

许云秋下午去了学校,上完课后和林海湾见了面,一起去吃了晚饭。

大学城里总是人多热闹,又不会显得杂乱无章。

这种天气吃火锅最合适不过,两人去了自助火锅店,刚坐下后林海湾就好奇问他,“你怎么突然发现你那老公的好来了?”

许云秋尴尬地摩挲着手指,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个预知未来的梦,梦见自己死得很惨,沈鹤洲才是那个对自己好的人吧。

“没什么……”

“你看看你,一副叫别人来欺负你的可怜样,”林海湾笑,“不逗你了。”

“但是我要怎么样才能跟他和好呢?”许云秋不懂,虚心讨教,他觉得沈鹤洲很难懂,就像昨天晚上一样,让人难以琢磨,“之前我只想离婚来着,没跟他好好相处过。”

“和好?”林海湾随口说了一句,“都结婚这么久了,古人云,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呗。”

林海湾见他满脸费解,疑惑地凑过去,压着声音一脸八卦,“咳,你们结婚都半年了,你们不会没那个过吧?”

林海湾忽然一脸兴奋,许云秋有些许费解,“那个?”

“就是干。”

“干什么?”

“你……”林海湾一拍脑袋,“我忘了,不说直白点你不懂,就是,夫妻生活。”

林海湾当场鼓起掌来,“懂了吧?”

许云秋恍然大悟,“哦,你说性……”

见许云秋一本正经地要把那两个字大声说出来,林海湾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微笑点头,“倒也不必这么大方地喊出来,我还没出社会,不想死在半道上。”

许云秋摇头,拉下了他的手,“没有,沈鹤洲只跟我亲亲过。”

“男人和男人怎么做啊,”许云秋问得脸不红心不跳,一脸认真好学,“你交过男朋友,有学习资料可以借我参考吗?”

“……”许云秋这么正经地说什么学习资料,真像是搞科研似的,林海湾想打趣他都觉得自己龌龊,只好道,“行,回去给你发。”

“谢谢,全一点最好了,”许云秋问,“有没有讲解分析的那种?”

“……”

林海湾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没有,谁能像你一样有这种狂野的想法。”

“嗯……”

林海湾就没见过谁比许云秋更坦然,连要这种东西都坦然还礼貌,“行行行,败给你了,我努力找找,都发给你。”

林海湾说完还是忍不住调笑两句,“你不懂我理解,你没经验嘛,我第一次的时候没经验也不懂,都是临阵磨枪,不过你不懂你老公还不懂吗?”

他侧过身去,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开玩笑着拍他的屁股,笑得满足,“你身上这肉全长这了,你老公这都能忍得住?”

“我不知道,”许云秋捂住自己的屁股,想起昨天晚上沈鹤洲也打了自己,但感觉不太一样,昨天晚上莫名有点羞耻,今天就没有,“你们怎么都爱打人屁股?”

“我们?除了我还有谁?为什么?除了我谁敢还打我们秋秋屁股?”

“沈鹤洲,”许云秋不觉得有什么,就告诉了他,“我不听话去见哥哥,他就生气了。”

“哦吼,什么冷面攻吃醋惩罚教育play,”许云秋见林海湾眼睛都在发光,好像他手里的牛肉都不香了,追问道,“后来呢后来呢,展开说说。”

“什么普累?”许云秋疑惑,但见林海湾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想来不是好解释的话,于是摇头,剥着手里的虾,“没有什么,就是亲了我。”

“靠!没了?”林海湾大骂一句,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后又小声了下来,“你老公是木叶村偷跑出来的吧?”

许云秋:“?不是的,他是本地人。”

“……咳,”林海湾被他的回答呛了一口,又重新夹起了碗里的牛肉,“他那么能忍,我还以为他是忍者呢。”

许云秋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不是。”

“他不是,那他就是阳痿了,哪个男人结婚半年清心寡欲,而且还是沈鹤洲这样的人,照你说他工作又忙哪来的时间找别人。”

许云秋看向林海湾,想说自己就挺清心寡欲,但一想,自己和别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在跟沈鹤洲结婚之前,许云秋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跟谁交往或者在一起,许家爷爷奶奶知道许云秋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支持他的。

他能怀,本质上多想一些的人就会对这种事情心存芥蒂,但许云秋从来就不会去想那么多,自然也不会去想这些“夫妻义务”,也不会主动去了解。

但沈鹤洲和林海湾他们同自己不一样,许云秋能理解林海湾嘴里说的话,也就真的思考上了这个问题。

虽说之前是自己不要和他同一个房间的,但沈鹤洲答应得很快。

结婚半年,加上昨晚,他们一共才亲了三次。

前两次都是很平静地亲,一次是沈鹤洲醉酒,压着自己亲了一下,后来直接睡着了,另外一次是他莫名其妙生气,又亲了自己一下。

许云秋若有所思,要是有病还是早点去看比较好,“那我回去找机会问问他。”

“问什么?阳痿?”

林海湾忍俊不禁,想到许云秋这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也不会什么弯弯绕绕,强忍着把溜到嘴边的笑意和着肉吞进肚子里,带着笑意的吸气声,边道,“你去问问,那场面一定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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