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孙公公带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进了牢房，屏退了看守的人。m.ych009.com

孙高原坐在干草上，双目无神，头发凌乱，只是那身囚服太过干净。

听见有人走过来他也没有动静。

“孙大人，你的女儿来看你了。”

孙高原这才有了反应，缓慢的抬起头，看到孙艺凡将斗篷取下，“爹爹。”

看到眼前熟悉的脸，孙高原想站起来奈何双腿没有一点力气，他一下趴在了地上。

孙公公看着他，摇了摇头，谁能想到昔日风光的孙太尉竟会沦落到如此呢？也是，在朝为官，无论多风光，一朝落马，便什么都没了。

孙艺凡拿过钥匙将门打开，走过去，蹲下来将孙高原扶起来。

孙高原坐下看着自己的幺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都是爹对不起你们，都是爹连累了你们。”他的女儿大好的年华还没有开始。他双手捂着自己眼睛，依旧挡不住有泪水流出来。

孙艺凡帮他抚掉身上的干草，“爹，姐姐疯了，害了娘亲，还杀了她的贴身宫女。”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孙高原把手放下，看着她的眼神有疑惑有震惊，为何这样熟悉的脸，他看着却如此陌生。

“那凡儿你为何……”为何没有半分情绪？

她看着孙高原，目光平淡，“爹爹想问为何我如此镇静吗？”

孙高原看着她的眼神，她看他的眼神那么平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可眼前分明就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

心里有什么答案破土而出，她为什么那么镇静，当然是……

他眼睛瞪的浑圆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会的，他小女儿虽然被他惯的娇纵了些，但万不会做这种事，他不会的，不会的……

孙艺凡将手放在他手上，孙高原却只觉得那手冰冷的异常，他猛的把她推开，孙艺凡一不小心坐在地上。

孙高原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想去扶她，可是手停在了半空，喉咙干涩，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艺凡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生气，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衣服，“爹爹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事情就是我做的。”

孙高原痛心的看着她，试图在她脸上找到曾经的熟悉感，可是并没有。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嘶哑，“为什么？那是你亲母亲，亲姐姐。”

“为什么？姐姐想害我，趁乱她就可以跟着她的情郎远走高飞，女儿也只是想活着，想必姐姐的情郎这会也被抓住了吧。俩人一块共赴黄泉，也是一种美满了。”她来之前已经让人告诉皇上了，这会那个人早就被抓住了吧。

孙高原看着她，双目通红，“那你母亲呢？”

“母亲不过是要给自己女儿留一条活路，爹爹放心，女儿给母亲选了一条体面的路离开。”

孙公公看着孙艺凡，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如此心狠手辣，害了亲姐，又亲手用毒酒送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孙高原近乎嘶吼的对着她，“你！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爹养的好女儿啊！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噗！”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爹，孙府出了如此事，皇上若有心放过孙府，大可将那日之事让哥哥一人承担，就此揭过，为何还要将爹一块送到刑部呢？”

孙高原身子一僵，他怎么会不知道，皇上这是要除掉他了，当年对付将军府的时候，他就该想到昔日将军府就是他日的孙府。

“爹爹，孙府是保不住了，可是能保住女儿您不高兴吗？”

孙高原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当年的将军府血流成河，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