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等太医走了才进门。m.wenyuanshu.com

苏二太太一见到她就笑起来，“怎么来得这么早，我琢磨着得到午时才能见到你呢。”

“起得早。”苏乐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昨日没整理出来。”

惹木将大包袱放在桌子上，学着柳星野的样子站在苏乐身后。

苏二太太一看，“这么大个包袱，都有啥。”随后也不避讳，伸手打开包袱，“哟，这不是我跟你念叨的漆器首饰盒子吗？哎哟，这做工真不错，你从哪儿得到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打开用布包裹着的盒子。

“巴山界的漆很有名，漆器师傅也很有名，我让他做了一套，这盒子有三层，里外都可打开，包袱里还有两个小一些的。”

苏二太太看着亮如镜面黑红色的盒子，爱不释手，拿着手帕擦过一遍，迫不及待地一层层打开来看，一边看一边惊叹，“这手艺，这漆工，放在京城，能卖上百两银子，还不一定买得到呢，我一会儿就将首饰都装进去，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在巴山界也不是人人都买得到他做的东西，你喜欢就好。”

苏二太太将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垒起来，中间垫上一层隔布，“吕嬷嬷，帮我收起来，我再看看还有什么。”

这时一个婢女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走进来，“二太太该吃药了。”

“你先放一边晾会儿”，苏二太太头也不抬地吩咐着，“这个是？包漆木梳？还有这个，这一罐子是什么？”

“藤茶，每天喝一点对女性好，巴山界的人管它叫神仙茶。”她看了一眼那碗药，随口问起来，“张太医不是没开药？”

苏二太太笑了起来，“喝了变神仙吗？”随着苏乐的视线看过去，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没了下文。

“二太太，还是先喝药吧。”吕嬷嬷将药端过来，挥手让婢女下去。

苏二太太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叹了口气，接过药碗。

惹木使劲闻了一口，在苏二太太即将送入口时将药碗抢了过来。

药一滴没洒，却把苏二太太和吕嬷嬷吓了一跳。

“你！”吕嬷嬷看着苏乐，这是刚回来的二娘子，那是二娘子身边的人，她也不好发脾气。

苏乐看着惹木，她相信惹木不会无缘无故地抢下药碗，“发现了什么？”

只见惹木端着药碗左闻闻，右闻闻，闻不到了，在屋里走起来，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闻。

吕嬷嬷看她越走越往里，刚要出声，被苏二太太一把拉住，她站起来跟在身后走过去，苏乐见状也跟着走进去。

惹木最后停在一个大衣柜面前，“这个能打开看看吗？”

苏乐看着苏二太太，苏二太太不明所以，迟疑了一下，“呃，打开吧，里面只有衣服。”

吕嬷嬷沉着脸上前打开柜门，哪家丫头这么不讲礼数，第一次来别人家就要打开衣柜看。

惹木凑上前各种闻，拿开药碗闻，端着药碗闻，将药碗放在衣柜里闻，她摇摇头，有点不明白，“味道怎么会淡。”

“惹木，看出什么了？”

“一开始味道很浓的，为什么这会淡了？”

苏乐看着她手里的药碗，又看看衣柜，“二婶，能不能将熬药的罐子和红泥小火炉拿进来？”

苏二太太也查觉到不对，吩咐婢女将东西搬进来。

惹木将药碗里的药倒进药罐，婢女用扇子扇着火，不一会儿罐子里的药汁烧开了，雾气腾腾，惹木不停地用手扇不停地闻，“你们闻到了没，一种香味。”

屋子里的人都开始闻，越靠近衣柜，香味越浓。

“不对，别闻了，都出去。”苏乐将罐子和小火炉拿出去，又将所有人都赶出去顺手关了门，“去将张太医叫回来，将小院封起来，所有人不得进出”。

苏二太太一时明白过来，沉着脸吩咐婢女去追张太医，另一边吩咐吕嬷嬷将大门关好，“今天所有看到的人都不许将事情透出去，谁要敢说半个字，家法伺候！”

“喏！”

吕嬷嬷将人带到凉亭坐下，安排人上了些茶水等着张太医。

好在张太医没走多远，看他满头大汗地赶回来，看苏二太太好端端地坐在那，一时不明所以，“二太太，可是还有什么事？”

“张太医，麻烦您去我屋子里闻一闻。”

吕嬷嬷带着张太医往正房走，刚到门口他便闻到一阵香味，不用吕嬷嬷，他自己伸手打开门，香味更浓了，他又看到门边摆放的药罐子，就地倒出药渣细细观看，找到一小截枯树枝拿起来。

“就是这个，嬷嬷，这药……”

吕嬷嬷此时脸色青紫，抖着嘴唇说道，“请张太医保密，您是看出什么了吗？”

张太医点点头，拿着手里的一截枯树枝回到凉亭，“二太太，您看，这截枯树枝名叫百花香，与另外一种树结合能产生香气，这香气……”

“怎么样？”吕嬷嬷紧张地问道。

苏二太太紧紧捏住手帕盯着张太医。

“使人不孕。”

苏二太太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塌了下来，脸色惨白，“可是您每月给我诊脉都没问题啊。”

张太医抹了一把汗，“是，只是这药只会让人不孕，倒也不会有其他作用，所以，所以。”所以他也没看出来，“即不会使人宫寒，也不会使身体产生异样。”

“张太医，这药药性烈吗？”

张太医一看是位年轻女子问道，吞吞吐吐地回道，“断药半年后……看造化。”

苏乐上前将那截枯树枝拿过来，递给惹木，“没事了，耽误您了，我让人送您出府。”说着她看向吕嬷嬷，眼神冰冷。

吕嬷嬷打了个寒颤，“对对对，我找人送您出府。”

张太医是老太医，后宅那些事早就见惯了，此时他知道再呆下去也不太方便，一句话未多说，告辞之后跟着吕嬷嬷出了府。

苏乐将苏二太太紧紧抱住，“二婶，有我在，放心，我定会查出来。”

苏二太太伸手抓住苏乐的胳膊，紧闭着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原来不是她的问题，是有人作怪，一时间她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