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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作者: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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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仙踪/文

晚七点,夕阳几乎整片地落下去,还剩点残存的边缘,与浅淡的火烧云互融,交相辉映成艳丽的色彩。www.zhongyuege.com

橘金的浅光投射于岳或执画笔的那只手的尾指间,绯色小痣被渲染得撩人心魄。

林是非视线平移朝下,精准地察觉到岳或捏画笔的指节不自觉地用力。

指弯处淡紫色的小血管隐隐彰显而出,附着在那只骨节匀亭修长的手指节,漂亮得瞩目。

而这只手已经为自己做过很多私密的事情,林是非对它再熟悉不过,就在昨晚,他还抓着这只手细细亲吻,唇瓣描摹过每根指节。

便是通过这点小动作,林是非觉得他似是捕捉到了些许隐秘的东西。

他垂下的睫羽转瞬抬起,目不转睛地重新盯上岳或的侧脸。

果不其然,林是非深邃的眼底当即映入岳或通红的耳根,和半截本洁白细腻的颈子也是绯红一片。

他眉梢无法抑制地微动,不由自主地询问:“,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听到他的声音,明明不是突如其来的说话,岳或却仍然犹如受了惊吓,反应更为剧烈地手指蜷缩,画笔都差点掉落。

他堪称手忙脚乱地把拿在左手的调色板放于旁边,随后瞬间用手遮住耳朵。

有力纤白的小臂又恰好掩盖脖颈,那片惹人的红眨眼被便遮挡得严严实实。

岳或不看林是非,音色有抹能够被人察觉的微微颤抖,但他没有结巴,很稳当:“......刚才有热风吹过来,我有点热。”

“所以耳朵才红,一会儿就好了。”

林是非根本没信,方才那道在无数情感的心绪间被浅显抓住的隐秘尾巴,这次更加明显地浮出了真实的水面。

他没细问,只随口道:“星星这次怎么不问我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怎么不好奇我是不是又在口头占你便宜?”

言罢林是非的视线便犹如探照灯似的钉在岳或身上。

随即,他明显察觉到星星的喉|结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便不可抑制地轻微滚动。

“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岳或盯着眼前的画,手上动作片刻未停,熟练又生疏,“反正你又是在调戏我,这是你之前就承认的......你昨天晚上说的我也没问你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要再好奇了......不要问我。”岳或左手还遮着耳朵,终于敢侧首看林是非,他眼底含有命令,像只傲娇的猫猫,“林是非我让你看我画画,不是让你一直看我,你要是再看我......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影响我画东西。”

“不要嘛,”林是非语气立即低却,还故意染着抹认错过后的撒娇意味,他的眼睛再不敢直勾勾地直盯着岳或,乖顺地转向画纸,“不许不跟我说话。我看星星画画。”

意识到他是真的不再用情绪浓郁的双眼盯着自己,岳或方才始终提在胸口的悸动气息,这才能够悄然落下去。

仍还捂着耳朵的左手在想着刚刚林是非说的话时,指尖霎时轻动拨弄了下耳后的软骨。

而后,那抹已退却到差不多的滚烫温度卷土重来,岳或手心都热了。

他要怎么告诉林是非......这次他听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自从上次林是非在宿舍附在他耳边说“rbody”。

虽然已有整整一年不好好学习、但毕竟也和林是非这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人在一起了两年的岳或,之前他学习成绩还行,英语发音因为有林是非在,更是很标准。

所以相对简单的词汇,对岳或来说还是比较容易能听懂的。

只不过每次林是非说这些都是匆匆而语,那时岳或又还没习惯林是非老是这样......所以总会有些反应未及。

但那次岳或怎么回味怎么觉得林是非说的就是“inter”,早自习还专门去查了词典。

所以便彻底知道、也真正记住了这个单词。

而这一查还有意外之喜,岳或在前缀同为“in”的词典页面也看见了“insert”这个单词。

......也记住了。

和“inter”意思差不多,几乎相同,但又比“inter”更......

反正......总之,也就是说——这次岳或明白林是非在说什么东西,而且简直不能更明白了。

在上次苏尔谰“好心”劝告岳或告诉他林是非性|欲强,让他在林是非成年时小心,最好离他远点儿。

岳或心下就猜测,比于自己对林是非的喜欢,林是非对他的感情,肯定是“得到”。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的好朋友拥有强烈的控制欲,以及那么浓郁的占有欲呢。

任何感情之间都会有占有欲的存在,可没有人会像林是非那样,在岳或和别人聊天时,他都要很不高兴地非要知道是谁。

要不是岳或知道林是非首先会尊重他的一切,就冲林是非的心理情绪与强硬手段,岳或这个人在他面前早就被扒.光了。

根本不会有任何秘密。

但等首次真的搞明白林是非的“得到”意思......岳或倒是没有傻眼,可还是有些懵逼。

懵过之后就是身体内部的无数血气一齐上涌,几乎差点把岳或蒸熟。

他整个人都冒烟了!

岳或持着画笔继续“临危不乱”地作画,且很好地维持住了自己从来没画过画,纯靠天赋与心情落笔的青涩人设。

但心里却一直在呐喊,甚至没忍住爆了粗口:

玛德林是非这个狗东西,他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露.骨啊。

好特么羞.耻。

烦人。

反应半晌,天边的残存夕阳都淡得几乎要看不见,岳或在收尾了,他的耳朵也终于不再涌出灼烫的羞热。

...

“爸爸,你在看什么?”岳含舒被岳释抱在怀里,许久没再察觉到他们的身体重新动起来,她看向其他地方的目光被短暂地收回,好奇出声。

随后,她的大眼睛随着岳释的目光朝前面看去,顿时看到一道画架前的石凳上坐着两个背影颀长,好像是大哥哥与大姐姐的人。

左边那个头发很长,随意地拢起而扎,应该是大姐姐。

右边那个在画画,画画的时候却还要遮着耳朵......哦,现在放下来了,是个大哥哥。

和其他人相比,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岳含舒稚嫩的小脸却忽然大人似的皱起眉头,那个长头发的她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肯定不喜欢,说不定还很讨厌,因为她现在就在不开心。

直到下一刻,她瞪大眼睛确认了,那个长头发的根本不是什么大姐姐。

他是上次抢自己棉花糖的坏人!

而那个画画的更不是什么大哥哥,岳含舒生气地指着岳或的背影指名道姓:“岳或!”

“爸爸,是岳或。”岳含舒不开心地转过头看岳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肯定是故意的,他肯定又要和我抢爸爸......我讨厌他,我们快走叭。”

岳释的视线并未收回,脚下也没动,道:“含含,没有人能够抢走你的爸爸。不要闹哈,妈妈就快回来了。”

刚去不远处给岳含舒买了根糖葫芦的许静叶回来,隐隐听到他们对话,没出声打断,而是先不自主地随着岳释的目光而寻。

她秀气的眉尖当即轻蹙,在岳释转过头来之前又舒展,不亲不疏地表达:“这孩子怎么会在这儿啊?”

岳释回首,道:“和朋友一起出来玩吧。”

“嗯。”许静叶又随意看了眼岳或,想立即走,但又怕太刻意,便没动。

站在她旁边的人就是知名画家,虽然岳释近几年没有什么太满意太出圈的作品,但许静叶也见过真材实料,懂得好坏。

收回视线前她不咸不淡地随口评价了句:“他看起来好像不会画画,手法很青涩,但画的图像......好像还行。”说到这她轻笑了声,没任何恶意,道,“确实不像你,他没什么天赋。”

往常提起这个儿子,岳释的反应都是淡淡的。

岳或并不优秀,身上也没任何闪光点可以用来倾心培养,所以实在没什么好关注的。

而这点,恰巧让许静叶很满意。

现实里多的是夫妻离婚,而他们的孩子,总是会没自知之明地周转于两个家庭之间,势必要搞得父亲和母亲的新家庭一起支离破碎。

虽然岳或这些年是跟着沈婉生活,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找到过岳释的家里,可许静叶仍然怕他会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不愉,打心眼里不想看见他。

之前有两次,岳或在上下学的路上碰到岳含舒,对她女儿表达出“那也是我爸爸”时,就已经很让许静叶不开心了。

抚养权又没判给岳释,还算什么是他爸爸。

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时常和丈夫与他前妻生的孩子一直碰面,她可没道理去喜欢、去善待这件事、这个人。

可岳或毕竟是岳释的亲生儿子,许静叶也没和岳或有过任何交集,她不能太刻薄。

所以每次遇见,能够表现的就是不刻意亲近也不过于疏离。

往常听见许静叶说这些,岳释都会附和着表示赞同,最初时他还会语气些许嘲弄地道:“他会画什么东西?都是些幼稚的小儿科玩意儿。我的天赋是一点没遗传到,全奔着沈婉去长了。”

许静叶以为这次她仍会得到附和,却没想到岳释只是又深沉地在远处盯视了片刻岳或,忽而出声道:“他会画。”

“嗯?”似是没听清,许静叶确认,“什么?”

岳释便又道:“他会画,手法还很熟练。”

许静叶蹙眉,脚下不自觉地朝前迈了两步,学着岳释的样子极其认真地观察岳或执着画笔的那只手。

而后她摇头,轻笑道:“老公,我虽然不懂画画,但也看过你画那么多次了,怎么也算半个内行,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你看他落笔的时候都是一直在思考,线条也很粗糙,连咱们家含含画简笔画都比他利落大胆。”

岳释作画几十年,画展办过无数场,除了画工,眼光自然也能说得过去。

就岳或那种故意抖动手腕又每下都抖得非常匀称的手法——真不懂的话,每次手抖必定不会都抖出相同的弧度。

能够相同,便说明他作画的年数不短,且手法早就已经形成严苛的肌肉记忆,不是说能改就能改的。

他装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也就只能骗骗真正的外行,比如林是非。

就连画架的老板坐在远处休息,百无聊赖地看向岳或时,看见他画东西,眼睛里都染上了一抹“小情侣可真有意思”的玩味笑意。

“他故意的。”岳释音色低沉地戳穿。

言罢他便沉默下来,微微抿唇。

他记得上次见到岳或在画纸上画东西,还是在他和沈婉离婚那年,岳或刚十岁。

得知爸爸妈妈要离婚,以后可能谁也不会要他了,岳或哭得很伤心,他跟着他们到民政局。

怕惹人讨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连眼泪都落得无声无息。

岳释和沈婉进民政局,岳或就在门口等他们。

也不知道他把画笔画纸塞在了哪儿,等两人出来,岳或就坐在台阶上,看着他在皱巴巴的白纸上,画出来的爸爸妈妈和自己的一家三口简笔画。

岳释旁边写着“爸爸”,沈婉旁边写着“妈妈”,中间的自己旁边便写着“年年”。

可见到那副画,沈婉又一次在岳释面前失态,她气急败坏地弯腰抢过画狠狠撕碎,并疾言厉色地冲岳或吼:“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再画这些垃圾!如果你真这么喜欢那你就去跟着他吧,我正不想要你呢!”

“妈妈不要......”岳或马上站起来,眼泪落得更加汹涌,“妈妈......我错了。”

“呵,你不愿意要我就愿意要了?”岳释冷眼旁观,看着那副毫无优点的简笔画,道,“听你妈的吧,省得她真不要你。”

“不会画东西以后就不要再画了,幼稚。”

他似乎根本没有想过,他所评价的幼稚的主人公,本来就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如今七年过去,还是具体几年过去......岳或今年多大了?岳释突然心想。

年年身上的青涩稚嫩,现如今已如数褪去,连落下画笔的手法都是那么熟练。

虽然他在故意将画完成的......幼稚。

岳释年龄渐长,空有炉火纯青的技术,灵感却大不如前,最近两年,他没有画出一幅完整的画。

岳含舒才六岁,还小,而且真要对比,她现在的简笔画甚至远不如当年的岳或。

搞艺术这行,特别是有名气有画工的大多都心高气傲,年轻时谁也瞧不上。

可到了岳释这个年龄就明白了,他想让自己的名字能够更长久的被人熟知。

他需要“继承人”。

“好了,完成啦。”岳或放下画笔,将画工粗糙却神韵描摹得极准的画纸拿下来。等林是非向老板付完钱回来,他自己拿着画纸面向他展开,脸上小表情有些得意,求夸奖般,“宝贝,好不好看啊?”

林是非双眸澈亮:“特别好看,,你......”

满通夸奖的真心话还未脱口而出,林是非便眼睁睁地看着岳或忽而脸色微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画藏到身后遮了起来。

“怎么了,星星?”林是非急忙过去摸了摸岳或的胳膊,以为他被什么吓到让他别怕。

同时他回身往后看去,神色顿时也变得冷漠。

岳释牵着岳含舒,身边还跟着许静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这边。

像鬼似的。

“见了我不会喊人么?”岳释道,“还一幅见鬼的模样。”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礼貌了?”

“......爸。”岳或轻声喊道。同时却拉住林是非的胳膊,无意识后退半步远离岳释,将画藏得更加严实。

有林是非在,他以后再也不会自我轻视自我怀疑了。

林是非说他很厉害,说他很好。

那他就是可以很厉害很好。

哪怕岳释现在再说他画的仍然是小儿科,岳或也不会再因此而难过。

可想是这样想,岳或还是不想听见。

幼时的不被承认与被嘲弄深入骨髓,令他害怕、不安,乃至极度排斥。

“画得不错。”岳释突然说道。

岳或似是没听清,很疑惑地看向岳释:“什么?”

岳释下巴轻抬,随意又特指岳或手上那幅画,做足了父亲的威严姿态:“画得不错。”

这下岳或是真的不解了,也是真像见鬼似的看岳释。

而后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对林是非循序渐进的画画,岳释会让他露馅的!

“什么不错,我根本就不会画画。”岳或反应有些微不易察觉的激烈,几乎是用斥责的语气对岳释说道,“你别胡说。”

这下疑惑不解的瞬间转换成了岳释。

岳或从小就很希望得到自己是大画家爸爸的认可与夸奖,那时岳释一句“还行”都可以让他高兴半天。

怎么现在他却要说自己不会画画?还那么不懂尊重长辈的对他说话。

他竟然让自己爹别胡说?

岳释蹙眉:“岳或,你......”

“林是非我们走吧。”岳或不再看他,也不想听他说话,拽起林是非的手腕就要离开。

林是非反握住岳或的手,立即跟上:“好。”

岳释的眼睛在他们相握的手间来回打量,不知为何眉头忽而跳起,突然想管教儿子:“岳或你成年了吗?你竟然......”

“岳先生,”林是非侧首冷漠地出声打断他,道,“不要用一幅教训的口吻跟星星说话,想清楚你自己的位置。之前没有尽过父亲责任,现在也别来彰显父亲威严。”

“还有,礼貌是相互的。星星想喊你就喊,不想喊你又怎么样?”

他神色不只是漠然,还带着一股不属于少年人的冷伐,比淬了冰的利刃还要让人觉得胆颤。

岳释眉尖深深蹙起,身为长辈竟然被这么挑衅,他当即有些愠怒:“说话这么没教养,你是谁家的孩子?”

林是非自报家门。岳释面容即刻怔愣。

“我们没教养,岳含舒有教养你先让她别再瞪我了。”这时岳或再次出声,语气不好,“是你们先过来找我的,我又没跟她抢爸爸,现在也懒得枪。以后她再这么瞪我,我可不可以说是爸你教的不好呢?”

岳含舒没想到自己会被指名道姓地说,小孩子又还没有那么迅速的反应能力,她恶狠狠地瞪向岳或的眼神堪称恶毒。

由于眼睛大,恨不得要将眼球瞪得凸出来,闻言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正平常爸爸妈妈又不会说她不对。

她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真不想跟我抢爸爸,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你滚开啊!”

岳释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但岳或已经即刻说道:“你看,多好的教养。”

许静叶忽然软声道:“小或跟妹妹计较什么,她才六岁,是个小孩子。”

岳或没和许静叶说过话,闻声还有些讶异。

她竟然怼他?

林是非眉目冷淡得厉害,唇瓣欲动就要回击,被岳或眼疾手快地捂住,小声诱哄道:“好了宝贝,不要生气,我们不跟他们吵架了。”

哄完后自己却对着许静叶挺友好地一笑,说道:“那阿姨又跟我计较什么,我才17岁,是个孩子。”

话落,根本没想过会得到同等反击的许静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她道:“你!”

但岳或已经及时拉着林是非转身离开了,再也懒得听他们多说一句。

不多时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岳释眼中,追寻不到了。

*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岳或和林是非出了游乐园,往夜市街的方向走。

期间有很长一段路,两个人谁也没开口。

岳或也没想到岳释会主动找上来和他说话,并且说的还是类似于夸奖的这种言论。

很令人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岳释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和沈婉相同,总是在针对林是非。

就好像......岳或能变成他们越发不喜欢的模样,都是因为林是非似的。

可没有林是非,岳或才会越来越不好。

岳或觉得林是非现在肯定不高兴了。

毕竟没有人愿意接受一直被针对,哪怕他曾数次对岳或表达他非常喜欢星星。

可只要是人,就都会有情绪吧。

连岳或自己遇到这种出其不备的事都会不高兴。

更何况是无辜受牵连的林是非呢。

岳或觉得......这时候他应该哄哄林是非。

“......宝贝。”岳或慢慢停下脚步,面向林是非,极其小声地开口说道,“不要不开心......我哄哄你好不好。”

他们还没到夜市街,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但所有人都各藏心事,都在寻找快乐又或其他情绪,在夜晚的晃眼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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