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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之。m.yiwuwenxue.com”周则意淡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方才书店掌柜朝兵士们一一奉上春宫图册,他一个晃神,徐如身影已经不见。
他匆忙寻找,在铺子后侧的小巷找到他。
前后不过只半盏茶时间,这三人之间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杀气浓烈得令人脊背生凉。
淮王突然闯入,追星和宁越之各自收敛了杀意。
遮盖秋阳的薄云被风吹散,灰暗小巷又晒在明亮阳光之下。
跟在淮王身后的羽林卫头领问向宁越之:“宁大人,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他们查了好几处地方,没找到任何有关张叁或指向恭王的线索。
“既然线索断掉,”宁越之朝林策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只能继续按照广湘王给的清单,挨个查。”
“已然确定张叁和恭王有关,必能在别处找到蛛丝马迹。”
“徐校尉,下一处地点,你们将军府是否同去?”
羽林卫搜查恭王私宅,寻找刺客和私铸军械的证据。
将军府找张叁,调查谁在背后假冒镇北将军府。
虽然背后都是恭王在搞鬼,目的有所不同。
林策不打算和羽林卫抢功劳,也不想揽上不属于他的职责。
他问宁越之:“剩下的私宅还有几处?”
“恭王的别业很多。”宁越之有问必答,“今日搜查了四处地点,剩下还有二十多所。”
这么多?还只是名单上的。说不定还有周翰不知道的。
运气不好,这事没十天半个月搞不定。
“你们去查,”林策无奈啧了一声,“遇到和张叁有关的线索,派人来将军府说一声。”
周则意脸上瞬间浮现失落。他没想过将军府出力帮他,但他深切期盼能一直和徐如一起行动。
可惜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说服徐如继续和他一同追查。
最多只能说:“你们现在就回将军府?我们正好顺路同行。”
林策斜瞟他一眼:“你们接下来去哪?怎么顺路?”
周则意耳根通红:“回,回宫。”
“今日不查了?”
斜阳虽然西沉,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
何况回宫似乎有更近的路可走?无需经过将军府附近。
周则意抿嘴不答,林策鄙夷看了他一眼。
这些王孙公子,好逸恶劳,才做多久的事就收工。
若是他自己的差事,即便查到天黑,打着灯笼也要继续查下去。
他走出小巷,正准备吩咐镇北军列队回府,谢信忽然走到身前,笑的意味深长。
“谢某忽然想到一条线索,说不定能助徐校尉尽快早到张叁所在。”
他挑衅似的弯了弯眼梢:“比宁大人这样挨个去查,能快上不少。”
一行人查了三处地方,没能找到指向幕后主使——恭王的任何人证物证。
谢信却说,他有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
谢信灵心慧性博闻广识,别的暂且不论,年纪轻轻高居右相之位,其过人才智和能力毋庸置疑。
他发现了别人忽略的线索,想来也在情理之中,并非诳语。
林策打量他片刻,平淡道:“请谢相指教。”
谢信扬了扬下颌,目指他们刚刚才走出的那条无人小巷:“谢某只和徐校尉单独谈。”
看似温文尔雅却笑里藏刀的目光,落在旁人身上,令人惴惴不安汗毛倒竖。落在林策身上,不良居心更是毫无遮掩,昭然若揭。
林策思忖片刻,下颌微点:“请。”
谢信嘴角高翘,故意吸引着淮王森寒的目光,和林策并肩走入巷道中。
自午膳之后起,林策没看过谢信一眼。
淮王和林大将军已结盟,即便双方关系再差,也在同一条船上。
镇北军和羽林卫各自为营,又分工合作。
唯独谢信和他带的那一队私兵,被双方无视得彻底。
他一路跟在林策身后,一路被视而不见。
心高气傲的右相,心中难免生出一股不忿。
他其实早就发现这条线索,一直按着,打算等淮王走后再告知将军府的人。
这样他们可以再次同行,不被多余之人打扰。
而林策对他的视若无睹,和对淮王的特殊关照,让历来沉稳持重的心绪再也沉不住气。
此时他在淮王满怀醋意的目光中,以一副胜者的姿态和林策并肩而行,令他心底生出一种扭曲而强烈的快意。
二人走入巷道正中,高墙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什么条件?”林策单刀直入,不想浪费时间同谢信虚与委蛇。
谢信把他单独叫过来,必然打算同他谈好条件,才愿意把他知晓的情况告诉他。
“徐校尉快人快语,谢某也直言不讳。”他伸出食指,在自己下唇上一点,“秘密是用嘴说的,徐校尉取悦了他,他自然愿意说出来。”
林策尚未想明,谢信究竟什么意思,意义难辨的笑音灌入耳中:“你亲他一下,他一定愿意告诉你。”
林策眼眸微缩,冷冷打量对方。
谢信身为南阳谢氏的嫡孙,身份尊贵,天生高人一等。
他相貌出众,才华横溢,如今又官居要职,权倾朝野。
品性尚且不论,谢信被宣武帝请来朝中担任右相的这几年,政绩斐然。
宣武帝十年中兴,这后几年的政通人和,国富民丰,功劳有他一半。
若问南昭闺阁少女的梦中情郎是谁,答案再无其他。
谢信这张嘴,能言善辩,无论何时何地,舌战群儒都可永立不败之地。
可这一匪夷所思的条件,让林策深感荒谬可笑。
谢信笑眼中翻涌一股意义难明的晦暗,微低下头,调整好便于林策亲吻的位置。
林策冷眼看了他片刻,扭头转身:“我已有家室……”
谢信一怔:“将军不是尚未娶妻?”
“那是林将军尚未娶妻。我有。”他大步朝巷道外走,“我对家妻一心一意,绝不会做有负于她之事。恕难从命。”
并小声冷嗤一句:“爱说不说。”
即便谢信不说,宁越之这么挨个搜查下去,总能找到线索。多等十天半个月而已。
退一万步,即便找不到证据证明此事乃恭王的阴谋,被朝廷误会他有不臣之心——周则意即便坐上龙椅,仍旧需要镇北军继续支持,不敢轻易拿他怎样。
民间声望高过帝王?功高震主?君臣离心?
他和周则意就没在一条心上。
就算没有画像一事,他同样要防着事成之后,新任帝王鸟尽弓藏。
“等等!”谢信见他径直离去,急忙伸手想将人拉住。
林策冷声哼笑,指节弯曲,反手去抓对方手腕。
二人就这么在狭窄巷道中打了起来。
按林策所想,南昭世家公子虽然讲究文武双全,读书习武一个不落,但谢信一个文人,就算佩一柄绝世神剑在腰间,不过装装样,没有临阵对敌经验,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然而两人过了二十来招,他惊讶发现,谢信外表隽秀,满身文质彬彬书卷气,一身横练功夫,竟能排在高手之列。
谢信内力雄厚纯正,使的还是镇南军钟家的拳法,一招一式刚猛迅烈。看架势,必然出自名师,说不定还得了钟家高手亲自教导。
林策曾对逐月说,京城藏龙卧虎,千万别轻敌,没想到眼前就藏着一条。
他侧身闪过正面袭来的迅猛掌风,弯指朝谢信腰间一撩,噌的一声清音,银光一闪,谢信的长剑已被他拔/出。
顺着剑风的力道,他再次一旋身,手臂挽出一个剑花,下一息,便将光可鉴人的长剑架在对手脖子上。
争斗霎时停止,胜负已分。
“谢相文韬武略,末将佩服。”清悦嗓音不咸不淡,语气平静,“剑是好剑……”
林策淡淡看着荧光流转的雪亮剑刃,“可惜没淬过血,再好的绝世神兵,只是王孙公子腰间摆设。”
“这柄剑,你打算送给未来夫人?”他颇为可惜地一叹,“你还不如忍痛送给钟小将军,他若上阵杀敌,还能有点用处,不辱没神剑威名。”
留在一个深宅妇人之手,即便剑名再响亮,不能杀敌淬血,就只是一件摆设,和那些华美但无用的装饰有何区别。
清瘦手臂再一旋,剑刃在虚空中划出光华璀璨的银花,激荡起一声剑鸣,又被插回谢信腰间的剑鞘之中。
林策转头离去,对身后那句“等一下”充耳不闻。
“颜料。”身后声音换了一个词,“印制画像的颜料有问题。”
金甲战靴蓦地一顿。
谢信跟着走上来,绕到他正面,眼中笑意消失,深沉的晦暗取而代之:“林大将军的画像,用料讲究,颜料都是张叁特意从某处找来。”
林策仔细回想,似乎书画作坊的管事确实说过,上色用的颜料是他们东家安排的。
“你是说,查那些颜料从哪儿买的?”
“不是。”谢信摇头,“描金用的颜料,你找遍整个京城的染料坊都找不到。”
“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他嘴角重新挂上笑意,朝林策详细解释。
“林大将军的画像,用了许多金漆。这是名贵丹青才敢大量使用的颜料。”
“就算张叁……恭王不计成本,只为吸引百姓购买,他也难以一次购入那么大量的金漆。”
“我在作坊里检查过他们用的颜料,那么大一坛金色颜料,不可能是寻常金漆。另外有一种工艺,可用别的东西制出金漆效果,价格低廉许多,只是原料不能随意获得。”
林策不耐看了他一眼:“说重点。”
他对如何制造颜料的工艺不敢兴趣。
谢信正色道:“黄铜和精铁。”
“在锻造黄铜和精铁的时候,在里面加入栀黄,经过熏染加工,同样可以制出金漆,而且可以大量制造。”
“黄铜和精铁。”林策低声重复。
南昭的矿藏有严格管制,百姓不能随意开采锻造。能冶炼黄铜的作坊,都在官府的控制之中。
谢信又补充:“能冶炼,又能熏染加工颜料,一般的铁匠铺可没这本事。”
需得是大规模的冶炼作坊。
“徐校尉另外有没有想到什么?”
林策眉头微蹙:“私铸军械?”
恭王私铸军械的地方,和制造金漆的在一处?
“用炼制黄铜的边角料,制出金漆,可大量节约成本,废物利用。”
谢信调侃,“恭王精打细算,勤俭持家。”
林策:“这还是得等宁越之一家一家地搜查。”
恭王不可能胆大包天,在官家的冶炼作坊里私铸军械。
宁越之和周则意要找的,正是恭王私铸军械的地点。
“书画作坊里的染料,工匠们不知张叁从何处找来,总得需要搬运的工匠。”谢信指出重点,“管事可没说过,张叁亲力亲为,亲自搬运那么大一坛金漆。”
林策神色一凛,迈开长腿迅速朝巷外走去。
谢信急忙跟上。
周则意眼色阴郁盯着巷口,浓丽眉眼莫名多了几分诡艳,似如画中敲骨吸髓的妖魔鬼怪,美得有几分瘆人。
等了大半晌,林策才和谢信从小巷内走出。
他急忙迎上,迫切询问:“你们,说了些什么?”
林策斜瞟他一眼,心道:关你什么事。没理他,只吩咐将军府兵士,再去一次上午那家书画作坊。
周则意速即命令羽林卫同行。
林策:“你方才不是说,要收队回宫?”
周则意耳根一红:“天还没黑。有线索当然继续追查。”
林策不再多说,路上把方才谢信所说告知众人。
“谢相博闻广识,本王佩服。”周则意没能在心慕之人面前立功,输了谢信一着,心中颇为不悦,话中泛着浓厚酸气。
“淮王殿下天生神力,踹门的那一脚,谢某叹为观止。”谢信眼梢微弯,话中暗嘲周则意力大无脑。
“谢相深谙风雅之道,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本王自愧不如。谢相凭借这一身本事,深得青竹院内歌舞乐女芳心。听闻京城世家公子,都想同谢相学一学这些奇淫巧技,以获青竹院美貌花魁欢心,和她们做一夜露水夫妻。”
此话一出,谢信笑容倏忽一滞。
能言善辩的谢相,突然没了言语。
他知晓这个淮王嘴毒,不好对付,没想到牙尖嘴利至此,一下给他安上一个喜欢寻花问柳,冶游狎妓的污名。
朝中公卿都知,谢相虽然偶尔也去烟花柳巷,听青竹院的乐女弹琴唱曲,但洁身自好从不留宿,也未和任何乐女有过亲密关系。……但初次入京的镇北军兵士似乎不知道。
“上回谢相私宴,本王记忆犹新。”周则意继续添油加醋,“坐谢相怀里的那位琴姬,本王当时尚且不知,她琴艺超绝,京中少有人比得上。”
“可惜本王不好声色,不懂欣赏。”
什么叫坐他怀里?他和那位琴姬,明明中间隔着两人宽。
谢信嘴角一抽,周则意还在继续:“谢相出手也大方,自己的相好,愿意让她同林大将军做一夜夫妻。”
“本王也有几分好奇,那位美貌琴姬,琴艺了得,房中术如何?那一晚可将谢相伺候得尽兴?”
谢信没想到,周则意嘴毒,竟然尖酸刻薄至此,损起人来完全不遵循读书人那一套礼义廉耻,尽把话朝声色靡情方面说。
在周则意的话中,他一下就成了一个喜好眠花宿柳的靡/乱之人。
但此时少有人关注他。
将军府兵士瞬间把目光投向林策。
淮王那句“谢相让自己的相好去陪林大将军”一下点燃这群兵痞的好奇八卦之心。
林策此时并非“林大将军”,而是林大将军身边,身份特殊的心腹校尉徐如。
他好笑暗骂了一句这群混账东西,解释道:“将军没睡过谢相的相好。”
他看向追星:“那晚你不是守在青竹院门口,给他们说说,将军什么时候回家的。”
追星正经答道:“酒宴散场,将军就和淮王一同出来。”
一群兵痞却不正经,笑问:“那位弹琴的乐女漂不漂亮?”
“漂亮。”林策笑骂这群在兵营中待久了,娶不到媳妇看母马都眉清目秀的光棍,“你们怎么不问人家琴弹得好不好。”
“咱们哪懂这个。”一亲兵嘿笑,“谢相这样风雅之人,才要求女子多才多艺。咱们不就奔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娶个媳妇勤俭持家,咱出门打仗,不给头上带绿帽就成。”
镇北军的兵士都是底层出身,即便混到亲兵的位置,在军中已有不小的官职,仍然不忘初心。
南昭北燕常年战乱,古来征战几人回。戍边条件艰苦,枯燥军营中大家就谈那么点不入流的房中事,此时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
反正只要不违反军令,将军待他们态度随和,骚话一样聊,懂得比他们还多。
一队人越说越欢,有人感叹:“也不知青楼花魁到底有多漂亮,那事……是不是特别……”
“咱们来京城一月,还没去过勾栏。”
“等这桩差事办完,咱是不是也去一趟,等回了朔方,好给老王他们炫耀,咱们也是去过秦楼楚馆的人。”
林策扬嘴:“不轮值的时候自己去,没人拦着你。”
亲卫:“据说一入青楼,花钱如流水,一次得多少钱?”
林策:“这我哪知,我又没去过。”
亲卫们瞬间把目光投向谢信。
谢信脸色不太好看。
他和淮王夹枪带棒斗嘴,为何会被镇北军兵士扯到逛青楼上面来。
似乎在他们眼中,他真是一个喜欢冶游狎妓的风流浪荡子。
周则意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虽成功给谢信泼上污名,为何镇北军兵士自己聊了起来。
徐如还跟着一起瞎掺合,似乎真对秦楼楚馆有浓厚兴趣。
宁越之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镇北军这么一起哄,羽林卫的人也参与进来。
男人都好这么一口,已有人小声商量,等事情办完拿了赏钱,一起去柳巷喝花酒。
羽林卫都羡慕谢相,位高权重一表人才,夜夜能得美女相伴。
可惜他们的上官是个去势之人,有权有钱,长相不比谢相差,却无福享受人间的风花雪月。
宁越之控马跑到追星旁边,小声询问:“将军平日也如此?”
追星冷瞥他一眼,心道:将军豪放的样子你还没见过。
朔方民风彪悍,没有那么多假惺惺的礼义。更不似关中男女,明明内在全是败絮,表面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道貌岸然。
就连逐月一个女子,在将军府待了几年,没怎么去过军营,也学了不少军中糙汉子的豪迈粗犷。
——虽然这看上去并不像什么好事,更似一种口无遮拦的恶习。
追星不答,却已默认,宁越之心情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妙。
林大将军顶着那样一张金相玉质的脸,却说些不入流的粗话,这对讲究风流儒雅的达官显赫们来说,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可纵使如此,也别有一番风流豪迈,同样夺人目精。
宁越之愈发好奇,这个风华绝世之人,还能让他看到怎样的惊喜。
……
一行人穿过纵横交错的京城街道,再次来到城西的书画作坊。
路上嬉皮笑脸的镇北军,在下马之时,未有任何号令,却都沉下眉目,回复严正肃然的精兵气势。
林策走到院门口,还未抬脚,周则意已抢在他之前一脚踢上。
门未上闩,嘭的一声巨震,门板直接撞在石墙上,惊得墙边一圈修竹漱漱摇摆,久不停歇。
彼时残阳西斜,工匠们正要下工回家,院中一大群人瞪着眼张着嘴,惊诧地立在原地,喧闹的院落霎时鸦雀无声。
今日作坊被人第三次闯入,看着去而复返的这帮军士,管事再一次吓得腿软。
东家真的摊上事了?官军们要来捉人,将他们压入大牢严刑拷打,屈打成招?
他瑟瑟抖抖走到领头的几个大官身前,认命似的跪在地上。
“林大将军画像用的金漆,从哪运来的。”悦耳嗓音如清澈溪流淌入耳中,激得管事又瞬间想入非非。
“问你话!老实交代!”一亲卫大声怒喝,吓得管事抖了三抖。
他急忙收回浮思游念,朝军爷们一股脑交代:“东家专门找来的。卖颜料的商家,我们下面做工的,也不清楚。”
“但负责运送的,就是隔壁车行的人。”
“咱们作坊和他们长期合作,所有材料的搬运都找他们来。林大将军画像用的油墨,也全是东家找他们卸的货。”
“从哪儿运来的,”管事肯定道,“咱们作坊的人不清楚,他们那肯定有记录。”
答案来的异常顺利,林策一转身,就要带着人出院。
“大人,大人等等!”管事急忙叫住他,“这个时间,早关门了!他们下午就关门,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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