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1章

王锦绣手是凉的, 比晚上九点钟好一点。www.fenghua.me

只好一点，这会儿是凉，晚上九点是冰凉。

“我看你光食补不够, 必须晒太阳运动起来。”

丈夫的话让王锦绣有不好的预感，不是觉得他的话有深层意思, 是觉得他会按字面意思, 让她锻炼身体：“我哪有时间晒太阳锻炼身体，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钟越河：“平时没办法, 休息日至少晒太阳运动一个小时，家里小孩都知道在外面晒太阳, 你整天猫在屋子里不出去，学习也要有个度，不能把身体折腾伤了, 我先去做饭。”

不给她找理由借口的机会，钟越河离开睡觉间。

王锦绣想说两个小朋友只是因为有新的围巾帽子，戴在脖子上很暖和，待在外面戴它们才有仪式感。

他们不是要晒太阳, 他们只是给自己找理由戴围巾帽子。

他走了, 她也只能先去做卷子。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钟越河来喊她吃晚饭。

王锦绣跟在他后面进去厨房吃饭。

她刚进厨房，就听丈夫让叶子和她握手。

叶子不明白爸爸的意思, 朝妈妈伸出小手。

丈夫的话很是怪异, 王锦绣刚做卷子，脑筋没办法转过来, 也听话伸出手, 和叶子握手。

钟越河：“叶子, 妈妈的手冷不冷？”

“冷。’

叶子前头和哥哥坐在灶膛前取暖, 小手比正常时候更暖，妈妈手在叶子小暖手里显得冰凉。

王锦绣好像明白丈夫的用意了，就听他接着说：“妈妈不听话保暖，所以手很冷，你来说妈妈几句。”

他现在说不动她，换闺女说。

叶子就是他们家的小话唠，在用自己手暖和妈妈手的同时，不停念叨妈妈。

吃晚饭的时间也没停止念叨。

让妈妈多穿衣服，穿很少衣服才会冷，还让妈妈戴手套。

妈妈肯定没有一直戴手套，绝对是不听话脱掉手套了。

叶子基本只在睡觉和吃饭的时候摘下手套，别的时候都戴着。

王锦绣知道冷的时候该保暖，越河每天晚上帮她暖身子的时候，也会念叨几句。

关键是今天半天给自己安排了考试做卷子，家里的手套戴着，手上动作就会变得很笨重，不方便写字。

小朋友说了许多话，王锦绣都应好，实际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叶子说妈妈不听话，妈妈让我做什么什么，自己却不做什么什么。

王锦绣一听，自己在小朋友眼里成了反面例子，她向叶子保证会做好保暖工作，不会再让手变得很凉。

钟越河听到她的话，瞥她一眼。

丈夫的眼神让王锦绣幻听，她仿佛听他哼了一声。

很明显，他一点不相信她对叶子的保证。

叶子年纪小，没想过妈妈是骗自己的，勉强停止说教。

饭后，叶子成为小监督。

待在爸爸妈妈房间，看着妈妈。

有女儿盯着，王锦绣不得已，在做卷子的时候戴上了不方便写字的手套。

写了半个小时，她竟然还掌握了戴着手套如何写快的诀窍。

尽管提速了也没赤手写得快。

过去半个小时，汤圆叶子还待在屋子里。

从妈妈吃完饭回房间的时候，叶子就成了妈妈的小尾巴，汤圆是爸爸洗完碗了，他发现妹妹还没回来的时候，来睡觉间找妹妹。

王锦绣让他们三个躺进被窝暖和身子，爸爸进被窝了，两个小朋友没进，坐在床头的位置看着妈妈，顺便玩玩具。

他们坐在床上也是手套帽子围巾不落下。

过去四十分钟左右，躺在被窝里的爸爸出声，不是让玩玩具时候碎碎念的女儿闭嘴，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他说公历年最后一天要不要请叶子朋友和朋友爸妈来家里吃饭。

爸爸的话叫叶子停止动作，她问爸爸，是她的朋友吗？

小黄鹂，小百灵，小久，润润。

叶子把朋友们的名字一一报出来。

钟越河回女儿的话：“是有爸爸妈妈陪着的小孩，你说的那个润润就别了，他爸爸妈妈没一个人会来，剩下几个可以。”

润润爸爸肯来，他也不是很欢迎。

上赶着攀关系似的。

今年公历最后一天，王锦绣正好赶上一天半假期，听到就觉得很难办：“越河，不太好吧，如果请几个小朋友，桌子做几道菜就够吃了，请大人的话，可能要多做几道菜，时间上来不及。”

不是她讨厌大人，她早安排好月底假期需要完成的任务了。

“一年到头聚一次没问题吧，他们应该不会有意见，你有意见？”

爸爸问完，叶子唤着妈妈，语气里充满期待。

王锦绣知道很怕麻烦，不想有多余人际关系的丈夫突然想要请客，是因为她。

从前她没少做让他觉得麻烦的事情，他不耐烦也认下了，她也只能认下：“好吧，看看有几个大人愿意过来，我好安排菜色。”

“这就对了，叶子，你明天去找你朋友问问。”

叶子小朋友特别乐意。

叶子待满一个小时后，王锦绣带两个小朋友去洗漱睡觉。

孩子们已经上床睡觉，王锦绣回到自己的睡觉间，摘掉手套写卷子。

没有两个小朋友在，钟越河看到她脱手套的行为，也没开口。

她脱掉手套说明戴着写字不舒服。

不舒服就别强求了。

王锦绣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终于把最后一门卷子写完，剩下半个小时全用来改卷。

改完已经超时了。

语数英满分各120分，历史地理满分100分，最后分数出来，数学只有40分，数学不及格，语文70分，英语65分，历史63，地理52分。

成人高考难度不及普通高考，老师上课发的卷子，王锦绣都是把会填的几个空填好，剩下的翻书找答案。

这次考卷结果，王锦绣总体上还算满意，起码及格了一门，还剩五个月，查漏补缺应该来得及。

今天晚上小朋友在，夫妻生活就延迟到晚上九点多了。

钟越河九点钟的时候催过她，知道她在改自己的卷子后，不催她了，等她改完再说。

王锦绣九点二十分进去被窝，不想浪费时间，夫妻生活进行时，她问他十二月三十一号的事情。

问他到底怎么安排。

“你专心点，现在不要说这种事情。”

两人是侧躺的姿势，他的大手紧扣着她的手，帮她暖手。

王锦绣只好先按下不说，好不容易结束，她再问起，钟越河又不想回答了，表示等确定好人数再说，现在还太早了。

已经很清楚他不想她说请客的事了，王锦绣换个话题，说起自己下午做卷子的结果。

钟越河听她报分数，听到主要信息：“有一门及格了，很厉害啊。”

“不算厉害的，学了四五个月，到现在也只有一门及格，换成以前的会计课 ，考个八十多分都没问题。”之前中专会计确实考过八十多分，所以她能说出这种“狂傲”的话。

钟越河：“能一样吗？你要在五个月内学习别人两年多时间要学的课，进步非常大了。

你的同班同学几乎都参加过高考，他们有三年的学习经验。

要是你有三年时间，你比他们学得更好。”

他对她非常有信心。

本来就知足的王锦绣，听到丈夫的话，更加知足：“说得也是，我进步确实很大，不想分数了，我要早点睡觉，明天课间订正卷子。”

她想订正卷子，只能在课间订正，晚上早点睡，争取上课不犯困，下课不趴桌子小睡。

“早点睡，别想太多，十二月三十一号的事情远着呢，前一天就能做好决定了。”

“前一天太晚了，总要备好食材的。”王锦绣有点反对。

钟越河改口说提前两天就能做好决定

十二月三十一号是休息日，王锦绣要上半天课。

最后聚在一起吃饭的时间被改在一月一号的中午，那天几个要上课上班的父母都放假。

晚上决定请客，第二天早上夫妻俩看了日历后改时间，叶子记着改后的时间，来到幼儿园就告诉朋友们她爸爸妈妈要请客的事。

爸爸把润润排除了，叶子不能直接说，只能委婉地说是爸爸妈妈的原因，不是他们小朋友的原因，她爸爸不讨厌润润。

爸爸似乎平等地不喜欢每一个小孩，包括她这个亲女儿。

润润不能去还是想争取，他找不到太多词，只重复说我想去，我想去。

叶子为难得很，爸爸说过，朋友们必须有爸爸或者妈妈陪着，没有大人在就不要来了。

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必须爸爸妈妈陪着，但是爸爸难得开口要请自己的朋友吃饭，小朋友很难不去遵守爸爸定下的规矩。

生怕爸爸一个不乐意，又不让大家来家里吃饭了。

大家本来都很激动的，因为润润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不请润润吃饭，难免有被泼冷水的感觉……

小朋友们都觉得说不过去。

叶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小话唠跳出来出了个主意，他说看到时候润润爸爸妈妈在不在，润润的爸爸妈妈如果在的话，再好不过。

润润爸爸妈妈不在的话，他让他爸爸妈妈来接润润，他和润润一起去叶子家。

让自己爸爸妈妈当润润一天的爸爸妈妈，这是小话唠想出来的主意。

小话唠没经过爸爸妈妈的同意就说出来的办法，让小朋友们很是认同，愁眉苦脸的叶子终于展露出笑脸。

她觉得这个办法完全可行。

别人的爸爸妈妈愿意当润润爸爸妈妈的话，润润就能来她家吃饭了。

小久爸爸妈妈很好的，肯定愿意当润润的爸爸妈妈。

小红鹂和小百灵原本都沉默在想主意，小话唠的主意，她们听进去了，并且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说小话唠爸爸妈妈不同意当润润爸爸妈妈的话，她们两个的爸爸妈妈也可以借出去，借润润一天。

借润润很多天都行。

小红鹂尤其情愿，她想排在第二位，小久是第一个提出来的，她不和小久抢第一，第二给她。

有润润当爸爸妈妈的孩子，爸爸妈妈就不会每天管着她了！

叶子想说她也可以借爸爸妈妈，又觉得自己爸爸妈妈借出去好像没用，干脆不提。

小话唠几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在知道自家小朋友把他们借出去什么想法，王锦绣不知道，她听了几个小朋友借爸爸妈妈的主意，忍俊不禁。

小朋友们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所以润润是什么反应？润润乐意借大家的爸爸妈妈吗？”王锦绣问润润的反应。

润润这孩子打小就让人心疼。

不知道几个小朋友温暖的话语，会不会让他更难受。

叶子说润润跟他们道谢，润润原本很难过，听到大家愿意借爸爸妈妈给他，心情好起来了。

好起来就行。

钟越河听到借爸爸妈妈，问叶子没把他们借出去吧。

叶子说没有，他们家请客，把自己的爸爸妈妈借出去没用。

钟越河本来想说闺女要是把他们借出去，他们就“换”小孩，让叶子感受一下被借出去有多难受。

叶子的回答出乎意料，却没办法叫人开心得起来。

他差点就绷不住要给女儿来一个栗子。

说的什么话！

请客的事情在一月一号，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之前，王锦绣本就不宽裕的休息日半天放假时间，被钟越河压缩又压缩。

十二月的一个休息日，王锦绣顶着午后阳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不是在想心事，是被丈夫拉出来运动，走路的时候没法集中注意力背课文了。

他叫她绕着院子走二十圈，走完二十圈停下来休息几分钟，再走二十圈就可以回去写背书了。

妈妈走路锻炼身体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闺女在太阳底下打哈欠，不停点头，王锦绣中止锻炼身体，带女儿去睡午觉。

两个小朋友都去睡午觉了，王锦绣出来重新走路。

锻炼身体确实有用，热得想敞开外套了。

小朋友们睡午觉，钟越河坐在院子里数数，他数数的时候，她想偷懒都不可能。

走完四十圈，王锦绣有了汗意。

钟越河握住她的手：“手是热的，我就知道运动有用。”

“我是活人，走那么久肯定会热，我能进去吗？”

“进去吧，以后每个休息日都要进行这样的锻炼。”

“我觉得不如让我自己走路上下学，这样更锻炼身体，完全用不着在休息日的时候锻炼。”

钟越河：“不一样，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我还是要接你，谁叫我前面几年不负责任跑到外面，害你吃那么多苦，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他的话很让王锦绣感动，可是……

唉，算了，他爱接就接吧，以后不拦着他了。

一月一号，一大群人出发去王锦绣钟越河家里。

被妈妈带出来散步晒太阳的小吴岳看到哥哥姐姐们，拉着妈妈要跟哥哥姐姐们走。

他以为又有什么游戏。

小吴岳现在已经到托儿所了，提前熟悉过托儿所的小吴岳，在进入托儿所第一天后，依然不习惯，妈妈没走的时候就嚎啕大哭，妈妈走了哭得更凶。

只是托儿所已经没有小话唠这样热心话多的哥哥，也没有叶子这种对弟弟妹妹非常有耐心的姐姐了。

小吴岳哭得再狠，都只有老师搭理他。

他还带动班里几个进托儿所没多久的小朋友一起哭。

现在一个月过去，已经适应托儿所的生活了。

小吴岳适应集体生活，很喜欢在看到小话唠哥哥的时候，跟着小话唠哥哥。

因为小话唠哥哥不会嫌弃比自己小的小孩子，只要谁愿意一起玩，他都会带着玩。

吴卉也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儿子非要跟去，自然被她拉着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朱青莲几人发现他们母子，都没主动搭话，今天是叶子爸爸妈妈请他们去吃饭，貌似没请吴卉一家。

曾经是雇主和被雇佣的关系，他们还是别多事说带小孩去了。

小吴岳没有大声喊小久哥哥，走在最前面的小话唠没听见动静，所以没停留，一直往前走。

润润最后没有向朋友们借爸爸妈妈，自己爸爸妈妈陪他一起去的。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叶子说请客吃饭，说到可能没办法请润润吃饭，因为她爸爸说需要有爸爸妈妈陪着，爸爸妈妈都不陪着是不请的。

听着有点针对润润，确实有点。

润润没觉得叔叔针对自己，在朋友们提出借爸爸妈妈的时候，他心里很是感激，然而回到家里时候，还是问保姆阿姨，他爸爸妈妈一月一号的时候会不会在家里。

保姆阿姨就刚来上班的时候见过男主人，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了。

润润的话引起她的注意，她问润润，是幼儿园要请爸爸妈妈开家长会吗？

开家长会的话，她可以代为参加。

润润说不是，把理由解释给保姆阿姨听。

润润小朋友很谢谢朋友借爸爸妈妈给自己，但他想要的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男主人曾经告诉过保姆阿姨，说润润有重要事情发生的话，打电话给他。

保姆阿姨有电话号码，但不太确定这算不算一件重要的事情。

在她摇摆不定的时候，见到润润落寞的小表情，最终还是决定带着润润出去，打电话给男主人。

男主人答应下来了，答应陪润润去吃饭。

直到今天，保姆阿姨是第一次见到润润的妈妈。

保姆阿姨见到，朱青莲几个人也见到了。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润润那么不爱说话，是不是学妈妈。

他们大家一起去叶子家里，几个小朋友走在最前面，大人们跟在小朋友后面。

一共四个小孩，八个大人。

六个大人走在一起说话，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缀在最后的润润爸爸妈妈，全程都没说过话。

大人这里比较冷清，前面小朋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红鹂本也不是个很喜欢说话的小朋友，今天心情好的不得了，说了好多话，还在猜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她说肯定有圆圆茶，因为叶子提前告诉过她有圆圆茶。

王锦绣招待客人就喜欢煮桂圆茶，小红鹂说得也没错。

别的菜，小红鹂摸不准，只说小蛋糕也有一点点可能。

小话唠有个做饭好吃的爸爸，对吃的不太上心，路上在配合小红鹂猜食物，猜完食物就说起要玩什么游戏。

他今天背著书包来的，书包全是他自己的玩具，他想和大家一起玩。

润润路上没主动说话，只是在朋友们说话的时候，简单应答。

润润见过爸爸，对妈妈几乎没印象，所以走路的时候，很不专心，时不时会往后看。

走在中间的六个大人察觉孩子想看自己爸妈，要往两边走，给孩子留出看爸爸妈妈空间的时候，孩子总是很快把头转回去。

朱青莲是察觉到小朋友的想法了，偷偷示意大家不要散开，就走在一起，挡住小朋友的视线好了。

小朋友绝对不是担心爸爸妈妈会突然离开，只是好奇忍不住，一直把视线转向爸爸妈妈。

没想到润润还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呢。

润润是实打实的小孩子没错。

他们几个大人没来过王锦绣钟越河家里，是按照给的地址走过来，几个小朋友看见熟悉的院子门，院子门大开着，就知道到地方，主动往院子里走。

几个大人将信将疑跟在后面，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朱青莲出声，汤圆叶子才从堂屋里出来。

钟越河王锦绣随后出来，王锦绣看着一大群人：“你们来得太早了，我们还在准备食材。”

朱青莲：“不早，才提前一个钟头过来，你们还没开始做菜是吗？让我家少涛帮忙做饭，他做饭手艺还行。”

她没打算帮忙做菜，她最多打下手，帮忙洗菜切菜。

王锦绣家的厨房小，桌子移到堂屋里去了，今天还借了张大桌面盖在饭桌上，很多食材都放在大桌面上，看着很是客气。

作为做菜能手，冯少涛已经去看食材了。

桌上的食材很多，有处理过切好的，也有没切好的，满满挤在一起。

小红鹂眼睛滴溜溜转，转了半天，硬是没找到可以立刻就下嘴的。

客人们提早一个钟头来，叫王锦绣短暂慌了手脚，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们先坐下来休息，我去拿点心，厨房地方实在太小了，不好意思。”

他们夫妻两人进去端点心。

原本定在十点来的，九点钟就到了，实在太早，什么菜都没做好，连桂圆茶都没开始煮。

幸亏大早上跟着越河出去买新鲜的菜，还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