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面试得怎么样呢？”易欣问着刚刚从面试学校出来，满头大汗的林鹿。

“还可以吧！”林鹿用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林鹿笑着：“相信我，你没问题的！走你吃大餐去！”

两人来到餐馆中，易欣照样是一个劲点着最贵的菜，一旁的林鹿显得有些尴尬。她没办法去止住易欣的嘴，就像他的钱不属于林鹿管一样。

林鹿一边吃，一边说：“易欣，很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让你破费了。”

易欣突然被林鹿这句话有点惊住了，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林鹿你说些什么话哦，我们十多年的朋友了！再说我又不是没有钱！”

林鹿的脸沉了下来：“可易欣，你的钱是你自己的钱吗？”

易欣这次真的没有说话了，他静静地把筷子放到桌子上，脸上露出愤怒，但愤怒中还带着点愧疚。

“易欣，有时候只有自己挣到钱了你才知道珍惜。你会省两元钱，提前半个小时出门，走路到你兼职的地方；你会一毛两毛钱和买菜的大爷大妈吵得不可开交；你买水果你会更加便宜的跑几里路，挨个问水果店价格；你会一顿饭，打包别人在餐馆中吃剩的东西……”

易欣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林鹿，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我只是给你说说，易欣你这样好吗？”也许是林鹿再也看不惯易欣这种大手大脚花钱的性格，也许是这三年来自己的经历让林鹿对于那些大手浪费的人的一种憎恶，也许是自己感到的一种落差林鹿有点止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林鹿！”易欣重重地叫了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易欣也不是曾经那个和和气气的人，他学会了张扬与放肆，他的脾气也是在成长。

“啪”响亮的一声，一双筷子就拍到了玻璃桌子上。林鹿把板凳一抽，转身就离开了饭店。

林鹿从拥挤的人群中跑了出去，终于跑到了一座桥上，四周一片空旷，桥上的霓虹灯把林鹿精细的脸蛋照得透亮，光与影的交织下，林鹿双手捂着自己的的鼻尖自己最后一份坚强不被攻破。她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的确不满，不过以前即使有很大的不满她也可以用自己的理性，把换做成一个微笑一句自己的歉意。可是今天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那种愤怒如旋风般直接从内心的一个黑点迅速的蔓延开来，然后席卷她的全身她那双理性的大手直接撕裂开来。

林鹿望着桥下，缓缓流过的河水，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河水波澜着五光十色，妖娆的翻卷着。城市的中流过的一缕水，总是那么让人沉醉人迷离，她用她的温和与平实与这座繁华嘈杂的城市对抗着。让人在繁忙与迷惘中，寻得内心的一丝安慰与安静。

“林鹿，没事吧？”

望着河水的林鹿，听见了背后易欣的呼喊，林鹿急忙擦拭了一下眼眶微微泛起的泪花。

“不好意思啊，易欣，其实……”林鹿满脸的歉意，转过身不敢直视易欣。

突然，林鹿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林鹿瞬间止住了的话语。易欣的脸就在她的旁边，林鹿可以闻到易欣身上那种淡淡的汗水的味道，还有易欣头发中发散的香味。

“林鹿，别说了。”易欣很小声地对着林鹿的耳朵说了一句。

林鹿被这猝不及防的拥抱给惊了一下，林鹿还是很不自然了轻轻地推了推，不过很快林鹿没有推了，林鹿把手放下，然后慢慢的保住了易欣的后背。这一刻，林鹿感觉到了这就以来最温暖的一次拥抱了。他们彼此拥抱的瞬间，于黑暗中发出微光，如同只有在夜色中才能被发现的萤火。

易欣这个沉默而突然一个拥抱，告诉林鹿奔波在，可是一切都在，一切都无恙，有他在你身边，就像曾经林鹿那次痛彻心扉的失恋，易欣对她说的那句话——“我一直在这里”，不过这一次更加深沉。

“林鹿，要不我们在一起吧？”易欣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河水中央飘来的一阵风，在这安静的夜晚静静地飘着。

林鹿从易欣的口袋中，拿出一支烟，点燃……

易欣看着林鹿，这个女人变了，她抽烟的样子不再是那种幼稚的狂妄，而是一种历尽沧桑后云淡风轻的呼吸。他一直着林鹿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林鹿说出那句话，两个久别重逢的故友，是否因为那种熟悉的隔离后的见面，想要重新换一种方式熟悉。

林鹿望着桥下的河水，吐出烟圈：“易欣，我大概后天就回去了吧。面试是否成功也只有等了。”

“嗯。”易欣对于林鹿这个答案没有再过多的纠结了，林鹿这个答案其实也是在告诉他，他们是不可能的。

“以后见面别再给我发脾气了哦。”易欣哈哈大笑起来。

林鹿打了一下易欣的后脑勺：“以后我回来不坑死你你有钱！哈哈。”

“来追我啊！”易欣回击过去。

“你给我等着，易欣，没大没小的。”

“来啊，来啊！”

……

望着火车在行进间慢慢的消失，易欣一个人把手揣着裤兜中，站在站台久久不肯离去。一阵风吹过，风中飘起的不再是那个白衣飘飘的少男，而是一个面对生活现实懵懂不知充满倔强的男子，也许是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现实。

易欣摇了摇头悄悄地说：“林鹿，每次都走得这么匆忙。”易欣踢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子。

有那么一刻易欣感觉仿佛人生就像这条火车轨道一般，本以为安排好了，却不知道应该在哪里下站。曾经那个高中的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考取一个名校，然后在名校里面认真地奋斗，将来毕业了可以找到一家好的公司，谋求一个高薪的职业。可今天在他眼中，这一切都变得好幼稚，亦或是好不切实际。大学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和大多数人一样，感觉专业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不再会为考试做出过多的努力，期末会想尽一切办法求一个及格，不及格又怎么样呢，大不了重新考一次。易欣也知道父亲的公司职业多得是，毕业了哪一张文凭，省去了找工作的麻烦，那么努力干什么呢？不如趁着青春还在，好好的挥霍一把！

林鹿走了，易欣算了算也还有两三个月就要毕业了。易欣感觉这四年恍恍惚惚，就像空气中五彩的泡泡，在虚幻的看到的都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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