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一路打马急奔，黎明时分达到燕京王府，府门前的侍卫忙跪地行礼，又有人早送信给张福禄等人说：“越王来了。”

张福禄正在房内祭奠儿子，正哭的眼泪鼻子一把，猛地听人说兀术来了，忙洗了脸，脱了麻衣出来迎接，跪在兀术面前道：“属下拜见王爷，”

兀术抬怒眼喝道：“去，把赵仪福给本王叫来。”

张福禄闻言愣了愣，嚎头大哭道：“王爷，夫人她，夫人她，她死了。”

兀术听了，大喝道：“你胡说什么，她死了，本王还有话没问她呢？她敢死。”

张福禄见兀术面色铁青，暴怒异常，就像一头咆哮的狮子恨不得一口将人生吞活剥了，吓得战战兢兢道：“王，王爷。”

兀术又喝道：“去，把赵仪福给本王叫来。”

一语未了，白花道：“哥哥，仪福姐姐死了。”

兀术听了，冷笑道：“不可能，本王跟她还有账没有算呢？”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赶往东篱院，白花在后面大喝道：“人都死了，你还算什么账。”

兀术闻言，脚心犹如扎了几根针，身体不由得晃了晃，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慢了下来，兀术摇了摇眩晕的额头，阴冷道：“我不相信她会死，一定是她怕我杀了她，又耍花招骗我。”

说罢，又脚底带风，走到仪福屋前，嘭的一脚踹开了门，走上前见仪福躺在床上，兀术冷笑道：“赵仪福你可真会装，你以为你装死本王就会放过你，起来。”

兀术说着，上前拉仪福，却摸到仪福冰冷冷的手，兀术愣住了，又慌忙探她鼻息，摸她脸，摸她胳膊，浑身都是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白花进来哭道：“她死了，真的死了。”

兀术喃喃道：“什么时候死的。”

白花道：“两天前。”

兀术重复道：“两天前，两天前，两天”忽的喉咙间有血液流动，噗的一声吐出几口鲜血，白花吓的变了了脸色，忙扶住兀术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兀术原本极怒，亲眼见到仪福冰冷的身体，心头犹如泼了一盆冰冷刺拉拉的寒水，冷水扑怒火，兀术心头的怨恨虽被冷水一下子浇灭了，身子却承受不住极怒极悲的打击。

白花道：“哥哥，我去请大夫。”

兀术道：“不用了白花，哥哥没事，你出去吧！我和她说几句话。”

白花想了想点头出去了，又担心兀术，便躲在门口。见兀术缓缓坐在床沿上，望着仪福冰冷惨白的脸颊，眼含热泪，道：“赵仪福，你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你那么恨我，我还没有死，你甘心吗？”

说着又从怀里取出那个，烧的破旧的香囊，取来那泛黄的信纸，道：“这是你的婢女夜合写的，本王只想问你一句话，是你指示她在苏合香茶下毒的吗？你故意亲近我，就是为了取我性命，是吗？赵仪福，你回答我。”

语未毕，眼中热泪早已滚落在仪福毫无生机的脸颊上，白花闻言忙站出来，道：“不是，不是圆圆姐姐指示夜合做的，是夜合护主心切，她怕圆圆姐姐丢了性命，才在苏合香茶里下毒。”

白花又道：“哥哥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这些东西都被我锁在紫檀香木盒子里，外人是看不着的。”

兀术阴冷道：“阿束说，她得了宝物请本王鉴赏，打看一看果真是好东西。”

白花听了骂道：“那个毒妇，当初我就该杀了。哥哥你不要相信她，她惯会挑破离间，平白无故的将这些东西给哥哥看，没安好心。”

兀术闻言，回头冷眼看白花道：“她当然没安好心，可你呢？你早就知道了，还帮她瞒着我。”

白花忙道：“哥哥，我虽瞒着你，可我也是为你好，我和圆圆姐姐说好了，她不能有害你之意，否则我就将那份罪证呈交皇上，她也答应了我。哥哥我问你，若是我那日将这事告诉你，哥哥你会杀了圆圆姐姐吗？”

兀术闻言沉吟不语，许着冷冷道：“也许会吧！”

白花听了心一惊，心道：“看来我不告诉你是对的。”又想了想，忽的跪地道：“哥哥，我和相公，想要将圆圆姐姐的尸体带回大宋安葬，请哥哥成全。”

兀术听了冷笑道：“成全，她不成全本王，本王为何要成全她，她是我完颜兀术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本王不会让她和别的男人走，今生今世她只能陪在我身边。”

仲卿不知何时进来，以剑指着兀术，喝道：“你做梦。”兀术闻言手握了握弯刀，冰冷道：“你找死。”

白花见状，忙将仲卿拉出来，劝道：“相公，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说服哥哥。”

仲卿冷冷道：“公主不用你费心了，明天不管金兀术同不同意，我都会带帝姬离开。”

白花劝道：“你千万别冲动，哥哥会同意的。”仲卿闻言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白花呆呆的愣着原地，望着仲卿冰冷的背影，泪水哗哗流了不停，哭了一会，擦泪道：“不许哭，你答应过圆圆姐姐，一会要帮住相公的。想办法，快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哥哥同意。”

白花心中正焦虑，忽的听到婴孩的啼哭声，白花拍手，道：“有了。”

白花一溜烟去西厢房抱了宋儿去见兀术，见兀术歪在榻上，呆呆看着仪福，白花上前跪在兀术面前，道：“哥哥，她是你和圆圆姐姐的女儿，圆圆姐姐给她起个名字，叫宋儿。”

兀术接过女婴，喜泣道：“我们的女儿，她到底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你说她叫什么。”

白花道：“宋儿。”

兀术闻言，望了仪福一眼，悲喜交加，叹道：“宋儿，宋儿，好个宋儿。”说着，豆大的泪珠落在宋儿脸上。

白花见兀术动情了，又道：“哥哥看在宋儿的面上，成全仪福姐姐的心愿吧！”

兀术阴冷道：“哼！她的心愿的是张仲卿在一起，我成全了她你怎么办。”

白花连连摇头，急道：“不是，哥哥不要冤枉仪福姐姐，她的愿望是归宋，她希望她的尸体，能够回她心心念念的故国。哥哥你已经囚禁了她十八年，现在她死了，你为何还不愿意放了她。”

兀术闻言恨恨道：“因为本王恨他，本王真心待她，换来的是她的欺骗、冷漠，她甚至还想杀了本王，本王怎么能够宽宥她，又如何成全她。”

白花听了，哽咽道：“哥哥既然恨她，为何还为她哭呢？其实哥哥你并不恨她，你喜欢她，你是恨她心中没有你而已。哥哥为什么不想一想，你们相处十八年，十八年来圆圆姐姐为什么不爱你，反而对相识数月的张仲卿念念不忘。那是因为相公为她两次犯险，圆圆姐姐对他充满了感激与亏欠，恩情与内疚让圆圆姐姐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而哥哥你呢？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她，可是你从未为她做过任何事，你带给她的只要耻辱与折磨，她心中除了对你的恨，再也想不起其他的。哥哥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你就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为她做件事吧！”

兀术听了，心为之一动，呆愣无言，他没想到白花会和他说这些话，让他无法反驳，兀术正沉浸在白花的话里，忽觉的头轰鸣乱叫，兀术以手揉额，皱了皱眉毛，白花道：“哥哥你没事吧！”

兀术摆手，道：“你出去吧！让哥哥好好想想。”

白花坚决道：“哥哥，我和相公，明天要送仪福姐姐回宋朝，你同意我也要去，你不同意我要去，我活着要去，就是我死了我也要去。”

说完又冷眼望了兀术一眼，抱了宋儿走到门槛，见风尘仆仆的沙虎疾步赶来，白花往里面指了指，沙虎会意，让白花先去了，自个站在门口听兀术召唤。

兀术沉吟半晌，来到仪福面前，抚摸仪福面颊道：“我有时真的恨透了你，我也承认我这次起了杀心，可为什么你死了，我会这么难受。”

语未毕，兀术哽咽的哭出声来，又含泪叹道：“也是白花说的对，我从未为你做过任何事，若我了却你的心愿，你能不能告诉我十八年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你会不会喜欢我一点，你究竟有多恨我。你不会回答我了，你可知我最大遗憾是，没有机会听你说你恨我或是你不会喜欢我。”语未了，泪先湿了眼眶。

沙虎忽的想起一事，忙走进来，见兀术坐在厅堂的椅子沉思，又往里撇了一眼，见珠帘内室拔步床安放着仪福的尸体，沙虎取出仪福交付的东西，道：“这是夫人临终之前，托属下交给王爷的。”

说着将手中的画卷和信交给兀术，兀术先拿了信封上面，搁着的卷轴画，打开一看，见画轴上面写着“千里江山图”几个楷体小字。

兀术打开一一瞧了，见是一副连续不断的卷轴画，共有五六米长，一尺来宽，卷轴画上，画着连续不断的山川河流，河流之间点缀城郭山村，画上既有儿童孩子，又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既有亭台楼阁，又有水榭桥梁。

画中楼台上站着一位侧头远眺的女子，兀术看出那女子就是仪福，画轴未题着几句诗，兀术念道：“世事一场浮华梦，人生几度悲凉秋。朝代更迭似流水，狼烟散尽又繁华。山川牧野连碧树，百万城郭和为家。”

兀术念完，细细品味着那几句诗的意思，忽的明白过来，仪福要他以和为贵，口里又喃喃道：“百万城郭和为家。和为家。”

兀术口里念着，心中又想起仪福，不由得感伤，泪湿眼眸，泪滴落到最后一句诗：‘百万城郭和为家’的“家”字上，泪滴打湿了墨迹，字迷糊一片。

沙虎见兀术落泪了，略感诧异，忙转移话题道：“王爷，夫人留下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一语未了，只见素文走来，道：“我知道夫人是何意思，不知王爷许不许说。”

兀术见是素文，又知她和仪福朝夕相处，便猜想着她也许知道仪福，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兀术道：“你说吧！”

素文听了，回想和仪福一块作画，仪福对她说的话，素文道：“有一次我曾问夫人，为何要画这么一幅画，赵夫人说只为越王爷留一个念想，希望越王爷征宋时能记起大宋的仪福帝姬，看在她的薄面上，少杀无辜。我听了很奇怪，问道：“两国已经议和了，越王爷怎么征宋呢？夫人听完叹息道：“越王爷并不是真的议和，他只是在不利于他的环境选择了最合适的解决方法，一旦时机成熟了他还是会领兵南下的。且不说越王爷，大金朝堂里也有许多主张征宋的，就算越王爷现在不同意，皇命不可为，以他对大金的忠心，也不敢违抗皇命。我只有趁我还在的日子，将我的思念、我的期望都画在画上，希望他看到一二分罢了。”

素文说完，兀术闻言沉吟不语，望着“千里江山图”看了许久才叹道：“你果然是这世间最知本王心思的人，可你却不属于我。赵仪福呀！赵仪福，本王今后不会领兵征宋了。”说着，令沙虎卷起画。

又拿起那封书信来看，见黄皮信封上写着‘完颜兀术亲启’几个大字，兀术拆开掏出一张纸，见上面赫然用血写着“归宋”两个大字，兀术看了心之一抖，自嘲道：“果然她无话和我说。”

兀术说着，又抽出那烧了一角的白色丝帕，念上面的诗道：“花开花落花有根，人生人死人有魂，魂走千里归宋地，尸留金府告知音。”

兀术念完眼睛闭了几秒，手一松将那白色巾帕丢进火炉里，又翻出那个香囊，刚要丢进去，手摸到硬邦邦的物件，兀术打开香囊一瞧，见里面装着一个紫晶石镶金边琼花链坠子。

兀术拿在手里看了几看，素文道：“这个坠子是赵夫人的，夫人曾送给了夜合，夜合死之前托我将香囊和坠子带给夫人，因坠子放在香囊里，被白花公主当成物证拿了去。”

兀术闻言，留下紫晶镶金坠子和那幅画，其余的都丢进火盆烧了。兀术眼见着那白色帕子，夜合留给仪福的那封信，还有仪福写给兀术“归宋”信，都烧成了灰烬，兀术叹了口气道：“本王成全你。”

说罢，喊沙虎道：“你去准备一辆马车，一副棺材，送赵夫人归国安葬。”

沙虎听了，惊道：“王爷，你真的要放赵夫人回去。”兀术闻言，凝望了仪福一眼，又叹息一声，抬腿走了出去。

素文听了，掀开珠帘走进内室，哭着笑道：“夫人，你的心愿终于了了。”

沙虎命人准备马车、棺木，白花听说了便和仲卿急急的收拾包裹，要和沙虎一起上路。临行前，沙虎找兀术，将白花、仲卿同去的消息说了，请兀术的意思。

兀术神态疲倦，揉眉道：“本王知道了。”

沙虎道：“王爷同意公主和张驸马同去，驸马一旦回了大宋，就不愿意回来了，那时又该怎么办。”

兀术听了，苦笑道：“这就是赵夫人设计一步好棋，她拿她的死做文章，这个女子当真聪明的很，她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为白花考量，为张仲卿谋划，为宋儿选择养母，就是留给本王的书信和画，也有她自己的意图与思量，他唯独没有考虑到过本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对本王可真绝情呀！可是本王却拿她没有办法，真是可笑，我完颜兀术竟然载到你手里。”

沙虎闻言愣了半晌，兀术又道：“纵然你什么都想到了，本王也在跟你斗一斗。”说着，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沙虎道：“这封信你收好了，等你们回到宋朝安葬好了仪福，就把这封给张仲卿，他看了就肯跟你回来了。”

沙虎接过，见信皮上写张仲卿亲启，心中狐疑了一下，收起书信拱手退了出去。

次日是仪福亡故的第三日，兀术令人高挂白账、扯起白幡，烧纸焚香，先在东篱院祭拜了仪福，又命人将仪福棺木，搬到四匹马拉的大马车上。

车马移动前，兀术令人打开棺材，俯身看了仪福一眼，见仪福换了一身绛紫色镶金边缠枝莲褙子，金丝软罗裙，腰间系着赶上黄流苏围裙，头戴了一顶镶金边素白薄纱重楼子高冠，一边鬓发旁插着一支金凤簪子，另一旁发髻戴着攒菊花，雪柳、金丝缕等绢花，眉间点了梅花珍珠钿，画着八字鸳鸯眉，淡施白粉，两腮几抹胭脂红，倒比仪福生前还名艳动人。

兀术见了不由得伤感，泪染瞳眸，泪滴从眼角悄然滑落滴到仪福的脸颊上，兀术又缓缓拿出那条紫琼花水晶石镶金链子，细细的看了几眼，依依不舍的颤抖着手，戴着仪福冰冷冷的脖子上，道：“物归原主。”

语未毕，只见仪福周身被紫色光晕覆盖，兀术大惊，伸手去触摸那紫光晕，手指刚触碰到那光圈，便被震的酥麻，兀术急忙缩手，在抬眼看时，光圈也变成一道紫光飞上云霄，白花、仲卿惊道：“那道光。”

白花忙奔到棺材前看仪福，见仪福面色昏暗，脖子前那块紫色水晶灵石也没了，仪福也不似方才初开棺时，那般明艳。

兀术呆愣了几下，望了望云层中消失不见的紫光，又低头看了面色青白的仪福，泪眼迷糊的凝视仪福好一会，才抬头将眼中圈圈旋转的泪逼回眼里，闭眼叹息了几声，伸手将棺材合上，起身摆手道：“走吧！”

沙虎、白花、仲卿闻言跳上马背，令人赶马拉着车子远远去了。兀术呆呆望着远去的车子，又暗暗想着方才眼见的紫光，想了一会也没想清楚，独自叹了一口气。

说话那道紫光升天，化成一个妙龄少女站在祥云上，众仙娥前来迎接笑道：“琼花姐姐终于灾消难满，回归仙位了。”

青鸟道：“我就算着你该这几日归位的，你转生投胎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三天了，这三天来我们姐妹日盼夜盼就是不见你回来，掐手一算，原来姐姐下凡带去的紫水晶琼花灵石，没有在身边，幸好下界的那个男子对仪福够痴情，将那块紫水晶琼花灵石亲自系在她脖子上，要不然你就随着仪福的魂魄，魂归阴曹地府了。”

琼花笑道：“辛好他及时归还了，让我的三魂被吸入灵石之中，魂魄得以和仪福分开，不误了我归仙的日期，也好让仪福早日转世为人。好了，不说这个，咱们快去拜见王母娘娘吧！”

青鸟道：“娘娘一直念着你。不过娘娘吩咐了，要你先将身上的浑浊之气洗净了，娘娘才准许你进瑶池。”

琼花笑道：“一切都听姐姐吩咐。”

青鸟命人取来瑶池五彩池里的五色水，令琼花在里面泡了五个小时，又取来一瓶五净水让琼花喝了，以便消除琼花脑中，存留的前世的人和事，琼花接过，笑着喝完，又道：“冰莲姐姐怎么样了。”

青鸟道：“快别提她了，她本就是私自下凡，已违反了天条，既不肯用五色水清洗，又不肯喝五净水，娘娘发怒了，数罪并罚，要将她在碧波毒寒潭里关一千年。”

琼花道：“青鸟姐姐，我想去看看她。”

青鸟道：“我劝你别去，一来她固执的很，不会听你全，二来娘娘下令，不许任何一路神仙进毒寒潭。你才刚回来，何必为了她，惹得娘娘不高兴。走吧，我带你去拜见王母娘娘。”

琼花闻言笑了笑，参拜王母后，偷偷溜进毒寒潭，见冰莲仙子被锁在湖底，四周都是又阴又冷的湖水，冰莲睁开阴冷眼，阴冷道：“恭喜你，回来了。”

琼花道：“经历过一世人情，你也该醒悟了，只要你悔改了我可以替你向娘娘求情。”

冰莲仙子道：“你不用假模假样的做人情，我宁愿呆着毒寒潭里也不愿见你。”

琼花叹道：“冰莲姐姐咱们姐妹一场，又一处修炼，你为何如此恨我。”冰莲仙子听了，恨恨道：“你问的倒好，谁让赤须龙喜欢你。”

琼花叹道：“我奉娘娘命令下凡经历劫难，已经了结和他的情缘，赤须龙和我在无半点关系。”又道：“你本是冰清玉洁的冰莲花，在这暗无天日的毒寒潭里，会毁了你的根基，折损你的修行，你还是向娘娘认错吧！”

冰莲道：“我没有错，我为什要认错，我不认错，我要等赤须龙回来。”

琼花叹道：“哎！一个情字竟然害你如此疯狂。”

一语未了，青鸟拉琼花道：“快走。”一面说一面将琼花拉出毒寒潭，驾云来到琼华殿，青鸟道：“我早知你不听劝。”

琼花笑道：“毕竟是姐妹一场，看她那样也怪可怜的。”

青鸟道：“那是她自找的，明知道天规戒律森严，还执迷不悟。”

琼华闻言叹了口气，又惊呼道：“哎！那只百灵鸟去哪了。”

青鸟道：“你下凡不久，她也跟着去了，投生到金朝皇族之家，是大金的白花公主，我去地府查过她的寿命了，她还有三十年的阳寿呢？”

琼花听了一笑，青鸟道：“你下凡的那段时间，白花处处护着你，不对，应该是护着仪福才是。仪福死了，她正护送她回宋朝安葬，不信你瞧。”

说着，施了仙法，见仲卿、白花一行人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辆拉着棺材的马车。青鸟指着穿白袍的女子笑道：“瞧，那个就是你的百灵鸟。”

琼花上前看了看，收了仙法，道：“我已归了仙道，凡间的事就跟我们无关了，多看无疑。”琼花此后，常伴王母娘娘左右，日夜修炼养性，与众仙弹琴论道，日子倒过的十分逍遥自在，将凡世的俗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