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福漫无目的走在熟悉的不知走了多少遍去往什锦院的道路上，望着枯干的树木，喃喃自语道：“又一年了，你还好吗？”想起张仲卿，她的心里是温暖的，暖和的就像是环抱着一个火炉。

忽然背后传来悦耳清脆的嗓音，悠悠道：“娘子是在思念谁。”仪福回头一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拿萧的冷艳女子，道：“姑娘是何人。”

金辇也不答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仪福，笑道：“娘子如此聪明怎就猜不出来我是谁。”

仪福定睛看上，见她通身的气派，不像是打杂的丫鬟，又见她举止大方，行为潇洒，就连笑都是豪放的，心下已经猜出她是谁了，温和一笑道：“仪福见过金辇娘子。”

金辇爽朗笑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为何给我行礼。”仪福道：“一样也不一样。你与她们不同，娘子的性情仪福好生敬佩。”金辇道：“好一个一样也不一样。与其说你敬佩我，还不如说你渴望自由。”

仪福道：“是，我是渴望自由。笼中的鸟儿哪有不想飞的。”金辇道：“恐怕是笼中的金丝雀渴望自由吧！”

仪福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爽快笑了，她的笑就像是河中的水一样清澈，天上云一样洁白。金辇见仪福愣着不说话，笑着看仪福，道：“按说被人爱是幸运的，可对于你不知道是不是。总之你要小心，四太子不会放弃你，完颜海莲也不会放过你。”

仪福淡淡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明白。”

金辇从袖中抽出一个牡丹童子肚兜，递给仪福。仪福接过，不解道：“这是”

金辇表情淡淡的，道：“这是你姐姐茂德帝姬让我交给你的。她还报有一丝希望，让你有朝一日可以找到她的孩子，把肚兜交给他。”

仪福急切道：“那我姐姐呢？她还好吗？”金辇道：“她死了。”仪福吃惊的神情在金辇平静的眸子里放大，质疑道：“她真的死了吗？”与仪福的强大反映不同，金辇的语气里听不出悲伤，仿佛人在诉说着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和且这个人的死活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顿了顿又道：“在二太子府时，她的日子就所剩无几。听说到了完颜希尹府上，没几天就死了。其实死了也好，她再也不用牵肠挂肚，以泪洗面。”

仪福只觉的脑中一阵轰鸣，麻木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在那憨态可掬，笑容满面的童子的脸上。金辇娘子轻飘飘的离去了。

云鹰殿外面飘着稀稀拉拉的小雪粒，似盐粒一般从无边无际的天空倾洒在屋顶上，树枝上，道路上。在夜烛的照耀下，小雪粒分外显眼，就像是满天飞沙一样自在飞舞，铺面而来。因为外面寒冷的天气，室内早早的点燃了火炉子。

在烧的通红的炭火不远处，一站一立着两个人，金兀术坐在镶金金丝楠木雕花椅子上，前面一张红漆刻花牡丹纹翘头高脚案，案上放着仪福所写的词“蕃女怨”，金兀术仔细的看了几遍，抬起头来，连连称赞道：“娘子好文采，字字珠玑铿锵有力。等本太子平定战乱，就离娘子所期望的太平盛世不会太远了。”

仪福冷笑道：“是吗？那恐怕‘又十五，共婵娟’的太平盛世永远不会到来。”

兀术横眉到竖，不满道：“你不相信我。”

仪福道：“不，我相信你，相信你有平定天下的雄心抱负，也信你有这个能力。但你的抱负只是相对于大金国的子民而言，大宋的子民在你的穷兵黩武下依然饥寒交迫、尸骨遍野。”

金兀术颇为不悦道：“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我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只知道打仗的莽夫，我有我的理想，我的抱负。我向你保证，只要大宋的子民归顺大金，他们的生活仍然和在大宋一般无二。”

仪福反问道：“四太子为何一定要大宋臣服于大金，两国之间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

金兀术笑着反问道：“娘子觉得，大宋有与大金平等的资本吗？”

仪福咬牙，刚要回话，金兀术又道：“我给娘子讲个故事，关于女真人的故事，女真人崇拜鹰和老虎，知道为什么崇拜它们吗？因为老虎是森林之王，老鹰是空中最强大的飞禽。所有的动物在它们面前都会闻风丧胆。而今日的大金和大宋就是老虎和狐狸，雄鹰与兔子的关系。强者生存，弱者只能成为前者的口中餐。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我一定要灭宋，因为老虎和狐狸、雄鹰和兔子是轮流坐庄的，也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强者不可能永远是强者，弱者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弱者。现在大宋羸弱，大金日盛，不一鼓作气灭了宋，难道还要等到大宋兵马强壮起来剿灭大金吗？”

金兀术说完，深邃的目光定格在仪福脸上，仪福毫不畏惧的回视兀术，语气坚决，铿锵有力道：“四太子深谋远虑，仪福佩服。可仪福也想要奉告四太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金根基未稳，想要灭宋，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毕竟不是人人都愿意做亡国奴的。”

金兀术冷笑反问道：“是吗？那娘子就看看，看看大宋的天下是如何变成大金的领土的。”

仪福冷冷道：“好！仪福就看着四太子如何为大金立下汗马功马，建立万代江山的。”

金兀术冷哼道：“娘子真是时时心系百姓，不愧为大宋的仪福帝姬，赵氏皇族的的好女儿”仪福红唇齿反驳道：“彼此彼此，与四太子忠义相比，仪福自愧不如。”

金兀术怒道：“你”又无奈苦笑道：“罢了，与你谈论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结果。本太子想与你换个话题。”

兀术站起身来，依着撑起殿宇的擎天大柱子，望着摆在红木香案的古琴，对仪福道：“这琴娘子想必不陌生吧！”仪福此刻正站在琴旁，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这琴就是上次兀术南征时要她弹的那个，微微点头道：“不陌生，是把好琴。”

金兀术背对着仪福，双手背在后面，看不清楚脸色，只听语气低沉，道：“上次本太子让娘子弹奏‘高山流水’，娘子说不会，见过“知己”可是会了，为本太子弹奏一曲如何。”

仪福心知肚明，金兀术所说见过“知己”就是指张仲卿，料想这些天四太子府所发生的事情他全知道了。

仪福也不慌张，依旧平静如水道：“仪福技拙，难登大雅之堂，四太子想听，仪福就献丑了。”说完，不等兀术指示，坐在雕花木墩上，双手抚琴，随意拨弄出一阵音响，调试琴弦。

只听见琴弦泠泠作响，如雨声敲打竹声一般清澈，又似封冻的河水忽然裂开一样响亮。金兀术听见琴弦拨动声，回过身来，吃惊的看着仪福微微红肿的手指在琴弦一上一下，来回跳动。

他有些奇怪仪福这次的反映。虽然奇怪，依然觉得听她弹琴是一种享受，不动声色轻轻坐在鎏金雕花方椅子。伴着琴声，金兀术仿佛觉得自己置身流水溪畔，仰望高山蓝天，听静静流畅的溪水叮咚，鸟鸣啾啾，惬意无比。忽然觉得水声变了，哗啦啦的倾泻而下，时而低吼，时而咆哮，那气势就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一样，那咆哮声振聋发聩，似要把宇宙万物喝醒，把大地震裂。

金兀术斜视仪福，只见她不似刚才那般平静，无奈、埋怨、愤恨、不甘等各种表情在她面部上演，手指的力道也随着心绪全部倾注琴弦之上，错杂反复。

一曲奏完，金兀术盯着仪福沉默片刻，愣愣道：“听你弹琴可以看到不同的你。”

仪福愣住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金兀术解释道：“你的琴声倒出了你的心声。发泄出来会不会舒服些。”仪福心里好似波涛翻滚，看来刚才琴声的确让她想起了以往的种种。

仪福情绪激动，心绪难平，语气冰冷道：“仪福舒服不舒服无所谓，四太子听着舒服就行了。”

金兀术闻言脸色突变，嗔怒道：“你为什么总是这般语气，你就不能和你姐姐柔福一样。”

仪福吃了一惊，瞳孔变大，急切道：“你见过我姐姐，她在哪？”金兀术冷笑道：“她很好，很受皇上的宠爱。”

仪福听了呆愣道：“她进宫了。”金兀术见她魂不守舍，不解道：“陪伴君侧，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你这是什么态度。”

仪福自言道：“君威难测，做臣子都提心吊胆，更何况又是亡国女子呢？”

金兀术冷哼道：“与其替别人担心，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忽然一把抓住仪福的手，道：“我问你，你和张仲卿是怎么回事？”忽见仪福眉头紧皱，赶紧松开，只见白嫩的手肿的老高，又因为弹琴的缘故，肉皮破了，渗出血来。

金兀术心疼道：“怎么回事。”仪福回避她的目光，淡淡道：“没事。”

兀术道：“你还住在那个地方。”其实他已将猜到了，之所以不管她的事情，一来是因为海莲，二来是因为金兀术想要仪福求他。可她到金国三年了，对他始终都是敬而远之。望着仪福平淡如水的眸子，兀术决定他先低头，温柔道：“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住在这里。”

仪福忙回绝道：“不用。”兀术反问道：“为何不用？你是本太子的娘子，我的女人，怎么就不能住这里。难道是为张仲卿。”提起张仲卿仪福眉毛动了一下，眼神也折射出柔和的光彩，不再是面对金兀术不苟言笑的模样。

这让金兀术大为恼火。怒道：“你听着，你与张仲卿的种种过往，本太子不与追究，从此之后，不准你再想他，更不准你见他。”

仪福怒目而视，语气坚决道：“你可以囚禁我的身子，但你管不了我的心，想见谁不想见谁你更管不着。”

金兀术一把抓住仪福，离他咫尺之间，甚至彼此双方都可以感受各自的心跳，闻着彼此的气息。金兀术红着眼愤恨道：“你是我的女人。”猛地倾身上前，吻仪福柔软红润的唇，摄取着属于她的芳香，灵动有力的舌头在仪福唇间来回游走，霸道又猛烈。仪福被兀术突如其来的吻，吻得喘不过气来，仪福用力推他，凭她怎么用力，金兀术就像石柱一样，纹丝不动。

仪福情急之下，猛咬一口，只觉得牙齿碰到一团柔软，接着就是一阵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金兀术吃痛的放开她，仪福恼怒万分，扬手对着他层次分明的脸就是一把掌。金兀术阴冷的盯着仪福，怒道：“你敢打我。”仪福亦不言语，同样也冷冷的瞪着他。

金兀术擦擦嘴唇上的血，邪笑着望着仪福，他的笑让仪福心里直打寒颤，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金兀术横腰抱起，往内室走去。

仪福真的慌乱了，声音颤抖道：“金兀术你敢干什么，你放开我，放我下来。”可任仪福怎样喊，怎样拍打，兀术就像没听似的，直接把她扔在床上，倾身压下来，脸色严肃道：“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说着伸出宽厚的大掌猛扯开仪福的衣服，几声刺啦刺啦裂开声过后，仪福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露着贴身内衣和大片雪白的肌肤，仪福真的觉得这时候的金兀术可怕无比，双手环胸，喝道：“金兀术，你要干什么。你敢碰我，我立刻咬舌自尽。”

兀术听了，怒火中烧，冷哼道：“你敢，你敢死，本太子就把府里的汉人全杀了，包括你娘。”

仪福道：“你敢。”

兀术冷笑道：“那你就是试试，你看本太子敢不敢。”又邪笑道：“我不管你心里想的谁，你注定都是我的女人。”说罢，把头埋在仪福脖颈，顺着在她的脖颈处一路向下，一直到锁骨处，越来越狂热，越来急躁，仿佛刹那间就像把仪福融入自己的体内。

仪福苦苦挣扎，直到没有力气，挣扎不动了，任由兀术在她身上发泄，无言的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委屈的落下。兀术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在挣扎，颇为满意的看了仪福一眼，却发现仪福泪流满面，清亮的眸子被泪水覆盖，泪眼汪汪的望着他，无助极了。

金兀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助的仪福，更没有见过她这副柔弱的模样，一时间万般怜悯涌上心头，无限柔情道：“若我今天强要了你，你是不是会恨我一辈子。”

兀术轻轻拂去仪福脸上的泪，看到她冰冷的眼神，眼神里有对他的怨，对他的恨，也有她的无奈，更有仪福独有的风情。仪福虽然不说话，可是无声胜有声。

许久，仪福瞪着眼道：“你对的起海莲吗？”兀术闻言一愣，又羞有愧，怒道：“滚。”黯然道：“仪福听了，推开金兀术，整整衣衫，像似逃命的亡徒一般头也不回头的跑了出去。

仪福不会想到，看她头也不回的坚决模样，兀术的心又疼又难受。

仪福拼命的跑出大殿，只见殿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那雪大的就像上次金兀术南征一样铺天盖地。

她一不留神滑倒在地上，头磕到冰冷的地，摔得她一阵昏麻，眼前一片黑漆漆的。身上的疼痛和地上的刺骨的冰凉，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屈辱，想要爬起来，因腿脚摔麻木了，仪福挣扎几下，也没能起身。

仪福翻身躺在雪地上，望着满天的大雪，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角灼热的泪滴进厚厚的雪里，热泪融化了雪，留下一个小坑。仪福此刻真想永远不再起来。就这样让雪把她覆盖。

忽然一阵脚步声踏着积雪走来，看见前方人影，急忙跑过去，急切喊道：“圆圆姐姐，你怎么躺在雪地上。快起来。”

仪福定眼一看见是白花，对着她微微一笑，白花见仪福呆板的神情，又见她衣服被撕烂了，头发凌乱，颇为狼狈，担忧道：“圆圆姐姐，你怎么了。”

仪福回过神来，平静道：“没事。”挣开白花的搀扶，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朝前走。白花扶住仪福，关心道：“圆圆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仪福道：“不用了。”白花不放心跟在仪福的后面，只见仪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险些跌倒，白花眼疾手快扶住她，道：“圆圆姐姐，我看你身子弱的很，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仪福浑身疲惫，无力道：“那就多谢公主了”白花道：“姐姐怎会和我客气，你是我的师傅，弟子伺候师傅还不是应该的吗？姐姐以后就不要公主前公主后，喊我白花就行了，显得亲切些。”

仪福望着白花纯洁无暇的笑容，苦笑道：“亲切，汉人和金人能亲切起来吗？可以吗？”白花问道：“姐姐你说什么吗？”仪福笑而不语，只道：“走吧。”

白花扶仪福刚进入什锦院后面的小院子里，雨晴迎着大雪就奔了过来，搀扶着仪福，见仪福身上穿的蓝色暗花大袄子被撕开了，神情憔悴，急切道：“帝姬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花忙道：“圆圆姐姐滑到了。”雨晴道：“啊！那伤到那了，严重不严重。”

仪福摇头，温和笑道：“没事的，别担心。”王氏站在门口，喊道：“雨晴，把圆圆扶进来。”

仪福在白花雨晴的搀扶下走进屋里，坐在大坑沿上。白花打量破旧的屋里，只见屋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瓷盆，白花好奇的抬头看，看见雪花扑簌扑簌的朝下落，瓷盆里已经有半盆雪了。

雨晴忙搬来一张凳子，温柔道：“公主请坐吧！”白花看了一眼半旧不新甚至有些发霉的木板凳，摇头道：“我不坐了，我还是站着吧！”

王氏端来一杯子热茶，和蔼可亲道：“公主喝杯茶吧！”白花接过粗瓷大碗，捧在手里，道：“我觉得挺冷的，用它暖暖手。”看着仪福又道：“你们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吗？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生炭火呢？”

雨晴道：“炭火有限，只敢后半夜冷的受不了的时候用。”

白花听了瞪大眼睛，颇为自责道：“圆圆姐姐，我不知道你过的这样不好。等会我回去就让人给你们送炭火来。”

仪福温和道：“不怪你，很晚了，公主回去吧！”

白花坐在仪福旁边，不满道：“不是说了不要喊我公主吗？姐姐就喊我白花吧！”

仪福勉强的笑了笑，道：“回去吧！”白花疑惑道：“姐姐怎会摔倒我哥哥的宫殿外面，是不是我哥哥欺负你了。”

白花的话让仪福瞬间想起方才被羞辱的事情，脸色微变，语气冰冷，反问道：“这么晚了，公主怎么会出现呢？”

白花见仪福面色冰冷，不似才温文儒雅，有些忐忑道：“我，我去找哥哥，告诉他酒纺着火。就看到姐姐你躺在雪地上。对了，姐姐你的腿还疼不疼。”

雨晴闻言，走到梳妆的柜子旁，打开柜子，就要取药。

仪福呼喊道：“雨晴你别忙了，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大碍。你送白花公主回去！”雨晴停住手里的动作，仔细看着仪福，发现她面色不好，语气无力，似乎很疲惫的样子，道：“是。”朝白花恭敬道：“公主，奴婢送你回去。”

白花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你伺候圆圆姐吧！”待白花走后，王氏慈祥的目光望着仪福，道：“圆圆，发生什么事了，跟娘说说。”

仪福打起精神，微笑道：“没事的娘，你别担心。”王氏担忧道：“真的没事吗？你这个样子让娘很不安。”仪福摇头道：“真的没事，女儿只是累了，想睡了。”

王氏道：“那赶紧睡吧？”亲自伺候仪福睡下，又吩咐雨晴点起炭火。坐在炕头久久不愿离去，望着仪福出神，暗暗道：“可怜的孩子，你受委屈了。睡吧，睡吧，醒来就好了。”

一旁的雨晴悄悄道：“娘娘，帝姬睡着了，你也休息吧！”王氏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东厢房内。雨晴收拾妥当，解衣熄灯，躺在仪福对面的小炕上。

仪福忽然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夜，只见屋顶有一团白光，白光四周仿佛有千万只的白色蝴蝶在飞舞，飘着飘着就变成了雪，仪福伸出手想要去接，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白色飞舞的蝴蝶，就看到它一点一点的落在瓷盆里。

白花一回到梨花殿，就让人给仪福送去上好的炭火。又想起昨夜仪福的神情怪怪的，暗自道：“肯定和哥哥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