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以身试法？”

“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我们分手吧！”

“你打算去救穆雨，哪怕亵渎法律？你就不怕东窗事发？”

“怕呀？你会救我吗？”

“救你？葫芦娃救爷爷吗？我们一个个都老李见？”

“不会那么倒霉的。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不会那么倒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把命运交给运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现在离审判结果还早呢，我们不妨……”

“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行动。要不拖到二审更麻烦。”

“你确定要用毁灭的方式来救人吗？”

“你有其他办法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去找穆柳吧！”

“我找过她，没用，她已经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你也快封了，你俩半斤八两。你听我一回好不好，我们去找穆柳。”

“没用的，找她没用的，她从小就固执。只要她决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拉不回来也要拉拉看。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去趟威尼斯花园，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带什么？”筱悠知道江墨在说什么，以往她每次去南市，总要兴致勃勃给穆柳带点什么。回忆起那些日子，明明就是昨天，去恍若隔世。连带回忆都变得不太真切，过去的美好变成触不到的海市蜃楼，仿佛从未在现实之中发生过，一碰就碎。筱悠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带什么？就带一颗焦虑不堪的心吧。”

两人连书吧都没进，又开车往南市赶。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小雨阿姨就去了缅甸。”

带着这样的叹息，两人已经到了威尼斯花园。

以往筱悠都是来去匆匆，跟穆柳在外面喝个下午茶，或者吃个午餐就匆匆走了。都是带着工作来的，唯一一次去穆柳家里那次，还是因为穆柳的生日。可是穆柳不爱过生日，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秦子阳生日的事情。那也是筱悠和秦子阳的第一次相见。筱悠已经记不清当时的细节，只记得好像双方都很客气，甚至客气到有些尴尬。她当时还想可能是因为不太熟悉，以后总有机会熟识，可谁知如今已经阴阳相隔。

江墨按了门铃，们很快开了。

“怎么这么快？”

穆柳探出来的脑袋和筱悠面面相觑。

“什么这么快？”筱悠忍不住问道。

“我以外是外卖。”穆柳堵在门口，想了一下才补充问道，“你们要进来吗？”

有嘈杂的音乐从屋子里时隐时现地飘出来，筱悠隐约能分辨出歌词，“无所期待，无处乞讨，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筱悠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这首歌就想哭。她记不得这首歌的名字了，但她还记得那些画面，她和穆柳两个人背靠背，听着磁带里的这首歌。那时候要不停地倒带，不停地倒带，才能始终听这首歌。后来她和穆柳还学会一个绝技，就算用铅笔转磁带，也能准确地转到这一首。再后来就是《解救吾先生》电影的上映，穆柳给她打电话，要她有时间一定要去看，一定要等到片尾曲结束。那个电影很好看，刘德华的大明星，王千源的大坏蛋，一切都很精彩。片一结束，筱悠就迫不及待想跟穆柳分享自己的心情。就是那个时候片尾曲响起来了，如今筱悠回忆起当时的感受，就像一支箭精准地插进心脏。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太久没听过那首歌了，所以泪流满面。

“进来吧！”江墨抓着筱悠的手，带她走进那间屋子。

音乐已经进入了尾声，“人若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无所期待，无可乞讨，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筱悠觉得这首歌，就像一个箴言，在寓言她们的生活。

几个人还没坐定，门铃又响了，穆柳先关了音响，才起身去开门。

这次来的真的是外卖。

筱悠趁穆柳拿外卖的功夫，认真打量这个陌生的空间。

凌乱不堪，破败如暮年。歪歪扭扭的植物堆满了整间客厅，满是枯枝败叶。还有水，穆柳刚刚应该是在浇花，毫无意外地，又把水浇多了。

“你一直都不擅长种花，为什么还要养着它们？”

穆柳提了外卖进来，直接去了餐厅，她看起来饿坏了。

筱悠没办法，只好带着江墨跟着穆柳去了餐厅。

“要不你带回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擅长养这些花花草草嘛！你不是一向能干吗，什么都难不倒你。”穆柳边拆外卖包装边说道，“一直在我手里，最后也会死于非命。”

“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胡话。”筱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外卖盒上，竟然点的也是麻辣烫，丸子、蔬菜、油条、金针菇，红彤彤的辣椒汤，和溢出来的酸味，看来穆柳的喜好跟自己类似。“怎么现在才吃饭，快十点了。”

“你们呢，现在来找我做什么。”穆柳边大口吃油条边问道。

“今天的审讯很不理想，几乎每样证据都对小雨阿姨不利。”

“这不是很正常吗？”才吃了几口丸子，穆柳的额头已经渗出细细的汗。

“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箱子里装得到底是谁？”筱悠看穆柳吃得那么热，不由也觉得口干舌燥，起身想去冰箱拿杯啤酒，却被吓了一跳。“啊，这冰箱都有味道了，你怎么也不清理一下。”

“我又不用冰箱，再说东西又不是我买的。”

筱悠明白穆柳的意思了，没再说什么，招呼江墨拿了垃圾桶过来，几乎把里面的蔬菜都丢掉了。西兰花、玉米、菠菜、花菜、毛豆、茼蒿……还有过期的老干妈、有味道的腐乳，不知放了多久的酸奶，通通都丢掉了。

然后江墨去丢垃圾，筱悠开始一遍遍地洗手。

“你一定要和我打哑谜吗？”

“我不知道得事情，又怎么跟你讲，总不能让我编造吧！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问问你的小雨阿姨，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穆柳得筷子一直在快餐盒里搅和，也不知道也想找什么。

筱悠半天没说话。穆柳得话刚好讲到她的痛楚，她生自己的气，怎么弄的两边都不讨好，谁都不愿意理她呢？恰好江墨回来了，洗过手，加入了谈话。

“你原本箱子里的东西，能定穆雨的罪吗？”

“我不知道。”穆柳还在吃，筱悠觉得穆柳的麻辣烫，像是一个聚宝盆，里面有吃不完的丸子、蟹柳、蔬菜、金针菇。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东西是你挖出来的。”筱悠觉得很渴，可能是晚上的麻辣烫太咸了。她吞咽着口水，视线不知何时转向了身后的水龙头。

“20多年前的发生的事，真相是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挖的是谁的尸骨，你总清楚吧！”筱悠急得快站起来了。

“你稍微冷静一点，既然我们都想解决问题，就心平气和一点。”江墨依旧理智在线，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地转，希望能降低双方的火气。

“我可没有问题要解决。”穆柳的麻辣烫终于吃完了，正抽了餐巾纸擦嘴巴。

“你……”筱悠正要发火，被江墨拦住了。

“你跟你母亲之间的事，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自由。可如今毕竟牵扯到法律，甚至牵扯到会不会有牢狱之灾。筱悠甚至已经决定以身试法，也要救你母亲出来……”

江墨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穆柳带着冷空气的回答。

“那你们赶紧去啊，来我这里做什么？却路费吗，几百块我还是有的。”

“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我一直都这样啊，以前不这样，可能因为我的戏太好，自己都忘了不用对你演。”穆柳看着筱悠气到红了眼，还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你……一定要小雨阿姨坐牢吗？你真的就那么恨她。”

“没有啊，你不要什么事都来怪我。她坐牢是因为杀人，与我无关。”

“她真的杀人了吗？”

“你把我问的都没有耐心了。她杀没杀人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有看见。”

“可是你行李箱里的尸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跟警察说了无数遍，我也不知道那些尸骨怎么进我箱里的，可能因为梦游吧！不能因为尸骨从我箱子里找出来，就抓着我不放，”

“我没想抓着你不放，我只想知道真相，只有你能救小雨阿姨。”

穆柳没说话，只是一遍一遍地擦桌子。

还是江墨先开口，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们能不能都退一步，你觉得箱子里的东西可以定穆阿姨的罪吗？”

“我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清楚。”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故意把箱子弄丢，故意闹到警察局，故意说一些含混不清的话来扰乱视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故意的。你不愿意小雨阿姨带着含笑去瑞丽，你一直觉得自己这些年被亏待了，你想报复，你恨不得每个人都过得惨兮兮，你不愿意放过任何人。”筱悠怒了，尽管江墨一再拉着她，她还是说了很多话。她盯着穆柳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

“你也别小雨阿姨，小雨阿姨的叫了，你早在心里把她当妈了。”

“啪！”筱悠一巴掌扇在穆柳脸上。

“怎么，我说错了吗？怎么，踢到你的软肋了，不愿意再做老好人了。”

“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那你气急败坏是为了什么？不就坐牢吗？多大点事？”

“不就坐牢吗？你这还是人说的话吗？小雨阿姨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可你却这个时候让她去坐牢。”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让她去坐牢。”

“可你做的事情……”筱悠还想说什么，别被江墨拉住了，“你确定，你没有想让穆阿姨坐牢。”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你们要是真聋的话，我说再多遍也没用。”

“好，那我们相信你。”江墨抢在筱悠说话之前先回答，尽力避免两个人再剑拔弩张地聊下去，“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天晚了，你早点休息。”

江墨说完，就拉着筱悠的手打算离开。穆柳看着筱悠一脸的不情不愿，就开口说道，“那你们帮我把垃圾顺道带来去吧，天太晚了，我也懒得下去。”说完话，转身去了卫生间，一会传来哗哗啦啦洗澡的声音。

筱悠还在生闷气，“事情都还没问情，怎么就要回去？”

“再问下去你俩就要打起来了，再说该说的她都说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江墨好心地收拾着穆柳的快餐盒，拎着去开门。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上次找箱子的时候，穆柳说了什么？”

“什么？”

江墨小心地关了门，并按了电梯，一手拿着垃圾，一手揽着筱悠等待下楼。

“她说她没有犯法。最后也证明了她说的这一点，尽管箱子里的内容很惊悚。”

“那能说明什么呢？跟今天的是有什么关系？”

“她刚刚说，她没有打算让穆阿姨去坐牢？”

“然后呢？”

“就是字面意思，她没打算让穆阿姨去坐牢。”

江墨把一次性饭盒扔进了垃圾桶，又往车旁走，可是筱悠还停在原地，“我实在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事实是小雨阿姨就要被定罪了。”

“说明我们纠缠她没有用，因为她没打算让穆阿姨去坐牢，她也没有在中间搞鬼。”

“然后呢，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回去。”

“我有一个猜测，也许她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箱子里的尸骨没法定穆阿姨的罪。”

“我越来越不懂了，那法官在审判什么呢？”

江墨启动了车子，疑问和忧愁跟着他们缓缓驶出了小区。

“这正是我们之后要思考的问题。”

♂狂♂人♂小♂说♂网*♂www.du♂shu.k♂r♂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