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熟人作案的基础上，我们先不管那个可能存在的变态艺术家。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再看看我们手中有什么信息，秦子阳大学毕业后，就隐居在水上楼，父母都在国外定居，与他有过直接接触的人——目前掌握的总共有四个。秦子阳手机上五个联系人也证明了这一点，宋清、穆柳、阿石楠、郑姐（钟点工）、罗瑟夫（心理医生），排除远在澳洲的宋清，还有一个没在联系人中出现的父亲——听说多年前他们已经断了联系，其他四个人就是我们全部可能的嫌疑人。”杜思之边说边在笔记本上画上人物关系图。

“我们来做个排除法：1、心理医生罗瑟夫，澳洲人，秦子阳年前突然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案发当日他在拉萨旅游，除夕那天晚上有一帮人在跟他一起喝酒；2、钟点工郑姐，她半个月前通过网上订单为秦子阳服务，每天负责买菜、打扫卫生、丢垃圾。据她说，她和秦子阳通过短信联系，每天拿了门口垫子下的钥匙进屋，打扫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半个月的时间，她从未见过秦子阳，腊月28那天，秦子阳托她买了大量的蔬菜后，就给她放了假，除夕当天她在老家过年，这里补充一句，囤积大量蔬菜，也进一步佐证秦子阳很有可能不会自杀；3、阿石楠，腊月25，秦子阳突然约阿石楠来家小聚，这是他们三年来的唯一接触，也让他的嫌疑急剧飙升，他有5天的时间策划这起案子，他也很有可能拿错安眠药。但是除夕那晚他一直待在自己的酒吧，酒吧监控录下了全部的画面，所以我们只能排除他的嫌疑；最后一个人就是穆柳，穆柳当天没有在北市，而是一个人去了北村的老屋。穆柳除夕的那天的时间线很有问题，整整12小时的时间都无人证明，而且刚好在案发的10点老屋烧起了火，有点太刻意了，好像有人知道10点是案发时间，所以放把火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但如果是穆柳作案，她应该不会直接拿自己的安眠药给秦子阳，被人抓住把柄。但也可能是是她在给我们打一个反逻辑，嘲弄警方的办案能力。”

杜思之把警方关于对穆柳的怀疑全部告诉了江墨。

江墨没有顺着杜思之的想法往下捋，他沉默了很久，像是要把所有的想法都打碎重新组合，“如果接受只有四个嫌疑人的事实，钟点工和心理医生，因为距离的问题，是彻底被排除掉的。那穆柳和楠的嫌疑度是一样的，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样，在这起杀人案中，越是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人，嫌疑度越高。记得最早你说了什么，这是一起预谋已久的谋杀案，不管是穆柳还是阿石楠，他们都花了足够的时间来策划，这也说明他们都有足够的时间来伪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没有谋杀案的凶手想被警察找到，他们在策划谋杀的同时，必然也把不在场证明也考虑在内。也许不在场证明的破绽，就是这起案件的关键点。”

“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秦子阳，一个执意要在城市里隐居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约阿石楠来家里，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对秦子阳这个不可能按套路出牌的人来说，90%的可能都不是普通的叙旧，这中间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这里面隐藏的内容，可能就是阿石楠的杀人动机。”江墨看着阴晴不定的杜思之，又补充说道，他突然想起师傅说过的话，把脑子里所有的偏见都丢在一边，把所有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事实都摆在眼前，再做甄选。

“所以，你怀疑阿石楠？”

“阿石楠和穆柳我都怀疑，正如你之前说的，我们只有这两个人可以怀疑，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每一件事都需要我们放在放大镜下重新审视。”江墨的表情放松了不少，看着杜思之笑着说道，“师兄，你太紧绷了，以往这些话都该是你告诉我的。”

“其实我不应该插手这个案子的。”

“别给自己那么多的压力，我相信光明磊落的人，最终会证明自己的光明磊落。”

江墨意有所指。

“如果这个事后，我让你帮我做点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卖惨。”

“我看师兄你啊，就是天之骄子做太久了，稍微和我们凡人平等一点，就觉得自己在卖惨，你让我们这些凡人情何以堪啊！”

“你怎么会是凡人，当年明明可以留在省里，有着大好的前程，会什么会选择北市？”

“别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说吧，你要我查什么？”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痛快，我相信事情很快就能理清楚。”杜思之突然把心里话都告诉江墨，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警局的那两个人，光是唱反调就够他头疼，索性就由着他们去吧，爱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吧，跟他没什么关系。江墨是个人才，如果能借着他想帮穆柳洗脱嫌疑的想法帮助自己，没准真能在规定时间完成调查。

“你好像在抱怨什么？”江墨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一个被众人盯着的人，哪有资格抱怨？”

“我相信清者自清。”江墨说得很认真，杜思之笑了，这是他走进这家咖啡馆后，第一次笑，眼里有着小鹿一样的无辜又脆弱的光芒，不过却一闪而逝。杜思之说话了，还是之前的深沉语气，“言归正传。其实目前除了找不到线索，还有另一个关键点，杀人动机还没有找到。”杜思之说着，把一份文件递给江墨，“据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秦子阳、穆柳、阿石楠，都毕业于南大。五年前，阿石楠的女朋友，也是南大的学生荷荷突然跳楼自杀，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关系。”

“荷荷？穆柳的闺蜜，这件事我好像听筱悠说过。”

杜思之凝着目光，并没有说话，等江墨说下去。

“当年穆柳为了荷荷的案子在闹了很久，最后休学回家，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隐情。据说当时也惊动了警察，穆柳当年一直在指控阿石楠，但最后以自杀处理。”

“倒是跟今天这起案子很像，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昨晚的审问有提到这方面的内容吗？”

“快别提这个穆柳了，想想就觉得头疼。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每句话都不好好回答，一直在打太极，这也是我一直放不下她是凶手的理由。”杜思之直率地跟江墨说了对穆柳的想法。在杜思之心中，他无法相信阿石楠那个五大三粗、浑身是肌肉的男人，能想出这么干净利落的杀人方法。而且从他高中就爱打女生这点来看，这个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个有问题会立马发泄的人，不会再等五天去做这起案子。只有女人，只有女人这种进化更好的物种才会想到这么兵不血刃的好方法。

“你想让我查杀人动机？”江墨觉得这种时候，争论无意义，不如把时间花在找证据上，事实本身才最具有发言权。

“你能帮我去南大跑一趟吗？查清楚这三个人大学时候有什么恩怨。我知道这很不合规矩，你可以拒绝。”杜思之没解释他空降南市警局的情况，也没着墨于他在南市警局的尴尬局面。他刚跟南市警队队长打电话，希望能多派两个人来协助调查案子，最后队长终于答应派个人过来，是个警校没毕业的大四学生。“你是分得起轻重的人。实话跟你说，我看你大过年的，还有闲功夫跑来看我，就想着你必然还在休假。我把刚刚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目前没什么可用的兵，而你又是我信的过的学弟。我想让你为我所用。这刺凶手是有预谋，并且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侦察行动不会简单，而我又需要在春节假期结束之前搞定这个案子，时间紧任务重，只能想办法尽快多获得线索。”

“好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江墨起身穿上自己放在椅子上的黑色羽绒服，和师兄一起，走出了那一家咖啡馆。

“现在是上午十点，等下午五点，不管你调查情况怎么样，还来这个咖啡馆等我。我下午去趟凶案现场，顺道查下五年前的档案，希望能有所收获。你要是不介意，我跟方局长打个报告，把你从北市警局，先借调过来。”

“最好不要，现在不确定穆柳到底涉没涉案，我还是不要以官方身份参与其中。”江墨想了想又问道，“附近道路上的监控都有调查吗？凶手有可能避开小区监控，但道路上的监控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躲开，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已经拜托交通局的同事帮忙看了，只是过年期间酒驾违章的事情特别多，他们本身就焦头烂额，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确保春节期间，交通环境的稳定和平安，而我又初来炸到，也不能他们为我这件事开绿色通道，我也不能在那件事上抱太大的希望。”杜思之知道，交通队原本的压力其实不大，主要障碍还还南市警队队长张涛身上，或者今天有时间还是自己跑一趟。“再说凶手既然知道避开摄像头，那他肯定后面的破绽不会很多。”

江墨听得出来杜思之话外的意思，就宽慰道，“我猜晚上会有大餐吃，等我的好消息。”

杜思之点了根烟，就跟江墨挥了挥手，扭头走了。

江墨站在街角很久，天之骄子如杜思之，如今也品尝到人生至暗时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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