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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昳何相羡

作者:命运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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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昏黄,小鹰啁啾,满筐绿叶桐枝如星埃穿梭榕林,赵欣然欣不得快些告诉孟秋,若狂般的回到屋中,而见一人缠着孟秋身后慵懒地嘀咕着:“我的好孟秋妹妹,你做的菜最好吃了,快给我煮些吃的吧,我好饿呀…”他辘辘饥肠,摸着肚儿,嚷个不休。

此人是赵欣然知友柳轻,只因其爱侣秦听喜欢对浮云倾诉,便在字后添了一“云”呼为柳轻云,胸襟垂一坠翡明玉石,看得出他是位富家子弟,纤盈的修八尺有余,形貌昳丽,五官頶端,在赵欣然年上两岁。

赵欣然甚喜,喊道:“柳兄!”

“阿欣,哈哈哈!”

想必已候多时,柳轻云垂惫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向之拥去,释怀如故。

孟秋兴然道:“欣然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吃饭吧,菜都要凉了。”随即到屋厅掀开纱盖,一桌有色菜,凑着鼻尖,闻见一阵飘香馥郁。

“好呀,我空着肚子大老远地跑来,你居然把饭藏着,哼,那我走了。”

赵欣然拉着柳轻云道:“柳兄,别坳气了,你看你这些年瘦了多少,过来吃饭吧,我正好也有事向你说呢。”

柳轻云亦然而坐,大快朵颐。

孟秋娇气道:“伯母还没上桌呢,你就先吃呀!”

这时赵欣然母亲刘阿莹掀开门帘从房间走出,服装歆艳,只是苍突把发饰摘了去,依稀可见零缀的细玫,容光焕发,像年轻了好些岁,悉碎的步伐离合,黯然看见她妆前一贯娇柔的情调,二十年来,除了在客人面前,她热情慷慨的接待,才将往事放下得最为洒脱。

“没事他吃吧,他肯定饿得不行了,你俩快坐下一起吃吧。”她笑得随和,坐在凳上,手还在梳理卸后的散发。

“人美心更美,还是伯母通情达理,宽宏。”柳轻云玩世不恭,对女人还是嘴不合拢,妙语连珠,这些年来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欢心,情意绵绵,却也都是些只言片语,逢场作戏罢了,唯对秦听由衷牵挂,耿耿于怀。

“柳兄,许久未见,你到广陵做甚?”

添拌湘笋狠狠扒了大口饭,咽到一半便急着道:“你还不知道吗?近来广陵城外客纷纷,我看大部分都是十月下旬在蔷薇楼举办的龙头大赛,谁能技压群雄,那枚神奇丸子便是谁的了。听说那荼蠕缚经丸可是玄剂阁的独门之作,能强身健体,增厚内力,对习武之人算是极好的材料了,”又叹口气道:“也不知道蔷薇楼老板一平凡之人,哪得来的这荼蠕缚经丸。”

“还是不要去的好,武林纷争,刀剑如麻,我们武技平平,拿什么和他们斗。”

在意不到扒饭后的他面容若有所思,直至脸上粘了几粒米糊,惹得阿莹噗嗤一息,他才想到说:“对了,你刚想跟我说些甚么?”

“噢~我前些日在集上看到秦听,”柳轻云听到秦听两字,愣得刹缓了筷碗,神色甚是庄严了许多。

“她看上去十分悠闲,我本想过去问她,可她瞧见我就转身而跑,一眨眼便不见了。”

“你这傻徒弟,白教会你武功了,所谓当仁不让于师,你明天陪我去市集一趟。”

窗前从胸口拿出一块珀石,深情饱满,犹记得良辰下,和她出生入死,听她山盟海誓,恍眼寂寥已如半生,闭上眼,全是她动人的身影。

“听儿…可算要找到你了。”

他们七年前即相识,那时柳轻云情谊呦呦,与秦听爱慕成河,两人四处闯荡,逍遥自在,而秦听不经意的离开,柳轻云寻三年都未闻其信。

择日一早,孟秋欲同前去,被赵欣然劝阻在家,对她来说向来是樗栎之话,何时能阻止得住机灵的她。

到达扬州市集,两人在近药堂处下了车匹,赵欣然到药堂放下药材,一理闲杂事务,便同柳轻云前往市集街坊。

孟秋从其后,两人浑不知。甄老板特意为接龙头大赛预备的红狮会,在街上兴舞乐摆。

可寻遍问遍,也没有发现秦听的踪影。路过春意阁,在楼后歇息,这时无方,闲趣之余透过后窗看见里面尽是媚丽妩女,招呼客人,这时有陪女搂上楼,那时又进来一粗实壮汉,大摇大摆,几位女人蜂拥而上,争抢生意。

出水芙蓉,一个接一个,瞧见柳轻云死死地盯着窗内,呆若木鸡,赵欣然道:“哇老兄,你还好这口呀我也看看。”

而他想的是:娘的生意真好,大堂里有位仳倠肥女站在一旁,厚唇涂得像两根大肠,发觉后窗有所动静,便回眸一笑…

赵欣然吓得把柳轻云一下撩到窗前,肥女又瞧见柳轻云偷偷的带着欣赏的目光,以为是在瞧她,抚帕娇笑,涩涩觑看。

此时有房间筝筝作响,筝声来自楼上一房间,赵欣然跃上窗下小檐,窥见那女子竟就是秦听。

柳轻云听后喜怒顿挫,即要闯进阁楼,赵欣拦道:“柳兄稍安勿躁,我们稍微打扮一下再进去。”

两人协商进楼,打扮成北国小爷的模样,一缕络腮须胡,一举抱冠巾帻。

此逢阿莹未在门前招客,楼里鹊笑鸠舞,欢聚一堂,两人一进门便迎来群妓“公子,公子~”的纷执不休,赵欣然喊着:“我要找楼上弹琴的女子!”

阿莹忙下楼,笑道:“哟,大爷这是想见小宁啊,随我来吧!”

“散开,散开!”

两位壮汉推开群围,伸向那位肥女烟呲呲的道:“这是南诏国三公主,特地来中原征亲,谁若有幸得到我家公主相中,便是我南诏国的驸马爷了!”

那公主往柳轻云瞟睸,低眉垂眼,扭捏羞涩,柳轻云慌忙把目光移开,心中闪出一阵寒意,唸道:“真是丑人多作怪,谁要娶了她,可不生不如死。”

场上窃窃嘈嘈,阿莹以笑迎之:“尊驾原来是南诏国的大侍卫呀,额…可是小楼里都是些低微女子,爷来这儿征亲,是不是寻错了地方?”

三公主走来道:“风流的男子最恋外,想让他对本公主情有独钟,岂不是很刺激?”

柳轻云惴惴不安,喃喃自语:“看不见我…不要选我…看不见我…不要选我…”

“公子!”

抬头一张庞然笑脸,吓得他结口难辨。

“公主你…你也太草率了,其他人都没瞧一眼。”

掩帕娇巧,只见她唅唇作笑,有矢贵态,“小妹早都瞧过了,就等公子你了…”

“小的体型这么薄弱,是驾驭不了公主您的,你瞧瞧那位,长的又俊又壮…”

柳轻云实在难以正视,便对赵欣然翘首以盼,装作仰慕他的样子,回头却不知她全是惺惺作态,已脸色煞青,“你说什么?你竟敢嫌弃本公主!

柳轻云拔了拔头发,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说…我配不上公主,假若公主执意要厚待在下,我家就在附近,我先回去梳理一下,那样就显得更庄重一些嘛…”说完拔腿便跑,两壮汉拉拽着,随公主而去,势难挣脱…

秦听在楼上俯视一切,内心忧忧,有欲而尤不能有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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