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升上大三那年的暑假，司空清待在学校上暑课，希尔天天往海淀区跑，意识到自己的魅力耽误了司空清的科研立项和创业赛后，她权衡二三，不想当祸水，还是打算提前回雨花。

自她成年后，她们电影赚的那三亿就连本带利地给了她，司空清本钱都没要，净身出户似的，在学校学到忘我，还跟几个学长白手起家开始创业。她原先还担心司空清到了新环境没朋友，结果每次去看司空清都被一群牛人环绕，被年级前列的学长学姐护着带着，微信的聊天对象都是副教授起步，也不知道对方看到【司空希的头号舔狗】这个ID会作何感想。

再想到自己，希尔叹了口气。她两年的平均绩点在3.0以下，满分4.0，如今想报名做个科研助手都被老师嫌弃。认识的人仅限于室友和动漫社的小伙伴，大二退了社团，一年没联系，社团的小伙伴也不熟了，交际圈便只剩下室友和几个隔壁寝。

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大学便回到解放前。想象中的在大学呼风唤雨没做到，全被游戏迷了眼。唯一让她和其他咸鱼不同的大概是……她有女朋友。

也许是常年被司空清滋润，几年下来，她愈发漂亮了，本来就不可方物，现在仿佛成了人间的天使——虽然是堕落的那种。哪怕无所事事，颜粉也与日俱增，纷纷惊呼“这颜值tm是人类能有的？”

除了颜值和钱，她一无所有。她想，要是斗破亏钱就好了，也许她还会有努力的动力。

希尔提前到了机场，穿越人流涌动的大厅，起飞前无所事事。寝室群里姑娘们聊得热火朝天，连群聊名称都是“女大学生激情X聊”，每一个字符中间还有一个令人遐想的爱心。

杜雪宇:“营销二班有个女生出事了，就是楼梯口那个寝室的。”

柳絮:“我也听说了，徐雯雯吧，真的假的？”

司空希:“发生了什么？”

她后知后觉，平时晚上不住校，因此错过了不少新闻和私房话，现在颇为好奇。

杜雪宇:“就是那个爱穿lo裙的，听说她在网上买二手lo裙，当面交易，结果被那个了，被发现是因为聊天记录被她室友看到了。”

希尔沉默，这种骗局她还是知道的。正版的lo裙价格昂贵，有些女孩买不起，便被哄骗用肉体交易，若是到手了还好，惨的是有些人财两空，还被拍下照片留下把柄，最后裙子也没拿到。

柳絮:“她也是惨，室友嘴巴那么大，多大仇。”

司空希:“那她裙子到手了吗？”

杜雪宇:“拿倒是拿到了，但她现在哪还敢穿。也亏是暑假，学校没几个人，没多少人知道。”

希尔闭了闭眼，良久没说话。虽然平时不参加什么活动，但她在女生中很受欢迎，这学校没几个男生，有的学院还凑不出一支足球队，身为女生的她反而人气高得像男神。平日里有什么忙她都是愿意帮的，自己没被生活欺负过，也看不惯别人被欺负。

就算是自找的，这样的代价似乎也高了些。

她想了想，打字道:

“我要上飞机了。你们碰到那个女生的话跟她说以后买我的lo裙，我柜子里不是正好有几条吗？”

lo裙她也穿过，但只是一时兴起弄了几套花里胡哨的日牌穿给司空清看，司空清嫌繁琐，所以她穿了几次就没穿了，如今整天躺在柜子里吃灰，还占空间。

杜雪宇:“你那裙子……鬼买得起。”

司空希:“价格她能承受。她手中现在那条说是从我这买的也行，也省得她那室友到处说。”

万一一个压力大，闹出什么想不开的事多不好。

自己真是比校领导还操心。

杜雪宇:“啧啧，隔着屏幕说话男友力max，真不知道司空清一来怎么就受成那样。”

司空希:“……”

自己是妇女之友这件事让司空清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顿啪。那个醋坛子一定会觉得她在精神上开了后宫。

不过……她放下手机，咬咬下唇，对对手指，心里还挺……期待的。

没多久，手机又开始振了。

是一个好友申请，备注写着“打扰了，我是徐雯雯”，心说室友们效率真高，希尔点了同意，还没想好说什么，对面就发来一大串文字，八成是提前码好的。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都是一些感谢和解释，正好广播响了，她揣好登机牌起身，回复道:

“我柜子那几件你挑一件拿吧，500出给你了，但不准转卖。”

虽然对lo裙品牌一窍不通，自己也是托人买的，但裙子的价值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卖个五位数很简单，加点噱头能炒上六位数。

对方的回复受宠若惊，几乎立刻就转给了她500。

上了飞机，睡觉前，室友又给她打报告。

杜雪宇:“徐雯雯还挺有良心的，拿了件便宜的走。”

杜雪宇:“嘛，不过你的裙子也便宜不到哪去。”

太困了，她没回复，闭上眼前，她想，自己也算是混出一点主角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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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最大的进步之一，飞机上可以用手机了。

连心:“姐姐，我来接你了。”

降落前后，机身震荡，希尔醒了过来，看到手机上的消息，笑了笑，扭了扭酸疼的脖子。

打开镜子，看看妆有没有花，毕竟是要见妹妹的。

很好，没有。

说起连心，她心里最多的还是心疼。

大一的时候，她和司空清去了北京，小姑娘待在雨花，初三时一声不吭地退了少年班选拔，也没告诉她，就这么上了一中。直到木已成舟无法挽回时，才打电话告诉姐姐。

苏娜和司空若水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小姑娘参加过少年班的考核，反而觉得上一中再正常不过。

希尔记得自己当时很气愤，第一次凶了自家小姑娘。可事后想来，问题还是出在她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大人身上。

明明说好会好好照顾连心，现在自己却远走高飞，把那个孤独的小孩扔在家里。

连心……已经十六岁了。碧玉年华，和她差不多高，不是那个还在初中的小姑娘了。之前视频过几次，二十岁的自己看着她，像是看到了十六岁的司空清。

这对亲姐妹像到骨子里了。

时间过得真快。

她出神地想着，不知不觉下了飞机，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姐姐！这里！”

她还没看清，便被来了个乳燕投怀。她无奈地一笑，摸摸连心的脑袋，也跟后面妹妹的生活助理杨潇打了个招呼。

“等了很久吗？”

“没有！”

杨潇扶了扶眼镜，自己和小姐一个半小时前就到了。

“姐姐，给你，充电宝。”

“哟，小机灵，我手机还真没电了。”

得到夸奖的连心傻傻地笑。

“在学校怎么样？”

“很好，姐姐不用担心。”

连心乖巧地说。

她在学校锁定了年级第一，性格上对别人又没司空清那么冷淡，是学校里当之无愧的女神。以前希尔就时常去初中部逛，谁都知道连心是司空希的妹妹，升上高中，连心的身份愈发神秘，但也都和司空家绑在一起。曾有学姐送了她情书，似乎默认司空家的女儿全员搅姬。

“食堂门口现在还贴着姐姐的海报呢。”连心想到了这个，噗得笑出声。

希尔一囧:“贴了四年还没掉？你们维护的真好……”

连心认真地说:“姐姐虽然不在学校，但学校里到处都是姐姐的传说。”

希尔捂脸:“别说了……”

她的传说……晚自习吼着表白吗？还是侍奉部吉祥物？难不成是当众热吻？

这些事被人讲述给自家妹妹，太丢脸了……

连心朝希尔坐近了一些，几乎已经是贴着了。她垂眸，靠在姐姐的肩头，又轻轻闭上眼睛。

四年了。

她的爱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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