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哆哆嗦嗦地被带进来?跪下带着哭腔?说道?"是公子您亲自熬得药?公子忘记了吗?"说完这句话?就哭起来了?

展飞白怒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往药里下的毒?本想毒死少夫人?没想到先毒死了她身边的月云?是不是?"

小丫头已经泣不成声?没有承认是自己下的毒?也没有说是展飞白下的毒?她只是哭?她身边站着的几个家仆也都没有说话?

离离扯了扯倩云的衣襟?

倩云走上前来?对展飞白说道?"飞白?月云死了?这件事虽然让府中的人感到震惊?但是到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谁下的毒?如今我们现在府中还面临着危机?暂且还是不要去深究这件事吧?"

展飞白说道?"这个人要害的不是月云?而是天绣?"他说着?眼睛看向了倩云身后的离离?离离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打了一个寒噤?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她早已听说雪珠已经清醒了?可以想到她会把自己在柴房所做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给展飞白的?展飞白是否在怀疑自己呢?展飞白的目光往此时在场的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孙斑华的身上?

孙斑华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敌意?一直没有开口?听说府中发生了死人的大事才强撑着病体来到厅中主持家务的孙斑华开口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我?"

展飞白看着孙斑华的目光阴冷无比?却没有说话?

孙斑华怔了怔?很是委屈?"我是养你长这么大的母亲?你就是这么不信任我?"

"不必说了?以后她的事就不劳母亲操心了?"展飞白冷冷的说道?他转而去看地上跪着的小丫头?说道?"既然你不肯承认?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官?"

小丫头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的磕头?"请老夫人和公子明察?药是离离姐拿来给我的?我拿到药就按照胡大夫的嘱咐煎的药?然后??然后公子您就过来了?"

离离瞪了一眼小丫头?从倩云的身后站出来?"因为二夫人担心夫人的病体?拿到了药方来不及等月云抓药回来?就用了现成的府中剩下来的药材?哪里会想到药里会有人下毒?"

倩云说道?"胡大夫也许是下错了药也未可知?我们现在就把这个小丫头赶出府去以示惩戒?我们现在主要准备着怎样营救老爷?"她看向孙斑华?"母亲?您看?我们确实是没有时间和空闲来追究此事了?不如就此罢了吧?"

展飞白还想追根究底?说道?"先是眠月阁失火?接着天绣在接我回府的时候失踪?跟着就是有人投毒害死了月云?我想这一定是一个人所为的?"

离离说道?"这个人真是丧心病狂?是不是唐夫人得罪了什么人?"

"要不是天绣冒死进宫把飞白从牢里救出来?还让陛下从轻处罚了老爷?我们展家就全完了?"孙斑华叹了一口气?

倩云小声道?"她是大明朝封得三品诰命夫人?她不去救谁去救?"她很不服气?若是自己是诰命夫人的话?那还轮得到她去出这个风头?

孙斑华脸上含了隐隐的怒气?对倩云说道?"倩云?我让你做了展府的当家人?你做了些什么?"

倩云低着头?用一个大家都听到又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她做了大明朝的三品诰命夫人之后飞白和老爷就惹上了官司?若是她做了女皇?皇妃什么的?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孙斑华说道?"自从我病倒之后?你做了展府的当家人?展府中发生了什么?展府中却接连出事?倩云?如果你察觉到府中有人有些不妥的话?就立即抓住她送到官府中去处置?"

倩云说道?"倩云眼拙?根本看不出哪个人不妥?"

孙斑华略微有些不满?"我让你当家?就是为了让你在府中享乐的吗?你作为展府的当家人?就应该守好展府?"

倩云便禁声不语了?

孙斑华看着众人?吩咐道?"把小意给我拉下去?在二门外领二十板子?然后将她逐处府去?再将月云厚葬?给她的老子娘四十两银子?"

展飞白的眼睛看向离离?"将离离也一并赶出府去?"

孙斑华点了点头?

"母亲?离离她??"倩云还想替离离求情?

孙斑华冷笑了一声?"展府现在虽然拮据了?但也用不着请你的远房表亲来做的贴身丫鬟?"说罢?她看了倩云一眼?眼光过处?凌厉非常?

原来她虽是在病中?但她的口耳心意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展府?她早已派人查明了这个叫离离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倩云的什么远方亲戚?而是她在做尚书千金时的贴身丫鬟?

月云的死就这样草草了之了?

雪珠忽然睁开眼睛?她艰难地坐起来?她想起了自己在晕倒之前所看到的情景?她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却能感觉到心里的痛苦?简直心痛的呼吸不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来?便看到了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的展飞白?展飞白没有看她?他在抬着头看窗外?

展飞白说道?"天绣?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把厨房里的药炉子挪进来?我们就在这间屋子里熬药?"

雪珠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看着有家仆搬来药炉子?展飞白往炉火中夹了一块炭?再将木炭上倒上半碗酒?黑炭顿时旺红起来?屋子里马上充满了一种浓浓的酒香?

过了一会儿?雪珠仿佛做梦一般地问道?"月云呢?"

"已经下葬了?"

雪珠紧紧地咬着嘴唇?

展飞白静静地注视着雪珠?"别忍着了??你?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刚才闭着眼睛的时候?一直在在想着是我在做梦?梦醒了就不会这样了?现在醒了?可是??可是还是照常打击我?没有为我化成梦?"雪珠说道?

展飞白握住雪珠的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他吩咐家仆?"把饭菜端到这里来?"

"我吃不下去?"雪珠说道?

展飞白很温柔地替她抚了抚耳边的发丝?"吃不下去也要吃一点?我也正好饿了?我陪你吃一点?"

雪珠忽然觉得展飞白说话的语气跟自己以往听到的不一样了?带着对她从没有过的温柔?这让她感到多少有些不自在?

雪珠看了一眼展飞白?正好迎上了展飞白望过来的眼神?展飞白的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的心不由得上下忐忑的神色?他看着她?就像前世他们曾经这样凝望过一般?

雪珠脸上一红?心中却甜丝丝的?她不敢看他的脸?低下头说道?"你??你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对我比以前温柔?"雪珠低声说道?

展飞白望着她?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也跟以前不一样了?越来越惹人烦了?"

"什么?"雪珠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娇恣道?"你是不是想挨揍啊?"

展飞白一躲?雪珠就扑到了他的怀中?挣脱不开?她就在他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她哭着说道?"月云一点都不像会早死的样子?她怎么会死呢?"

此刻一想到月云?她顿时感觉到人生是多么的无常?昨天还是给她抓药?和她玩笑的女孩子?今日就变成了红颜枯骨?

展飞白抱着她?像哄一个小孩一般哄她道?"你要伤心?就大声地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总算是哭出来了?哭吧?"

月云的音容笑貌一幕一幕地在她的眼前流过?那和她相处的一件件?一桩桩仿佛都还是刚刚发生的?

雪珠越想越觉得伤心?她忍不住眼泪又夺眶而出了?可是无论她怎样呜呜咽咽的哭?月云还是永远无知无觉地离开了她了?

雪珠哭过之后?整个人奄奄一息?

展飞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他问她?"哭过之后好些了吗?"

雪珠正在担心她好像又要落眼泪?听展飞白这样一问时?她却点点头表示她好了一些?她就是不想这样自己躲在展飞白的怀里哭泣?这样被人看到了算什么呀?又让展飞白的心里怎么想?

展飞白无奈的摇摇头?"我扶你到饭桌前坐下吃饭?"

"不用你扶?我能自己来?"雪珠坚持道?

展飞白不由她分说?只是抱着她?

"你??"

"别乱动?乱动的话?身上的伤口很难再愈合了?"展飞白说道?

雪珠望着他?他的一双眼睛周围有黑黑的眼圈?这是因为要照顾她而熬夜熬出来的吗?

"你整晚没有睡觉?你快去睡觉?"雪珠小声催促道?

展飞白把雪珠小心地放在椅子上?"我曾经闭目养神?不必再睡?"

雪珠这时才释然?低头看到桌案上摆放着一桌丰盛的菜肴?禁不住由衷地赞叹?"好香?"又向展飞白说道?"方才还不觉得饿?现在看到好吃的真是饿死我了?"

展飞白咧嘴一笑?

雪珠吃着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月云?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她问他?

"到底会是谁毒死了月云?"

展飞白也不卖关子?"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如今没有确凿的证据将她绳之以法?"他叹了口气?"只好先将她逐出府去?"

展飞白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菜?说道?"离离是个有心计的人?我和父亲的这一场劫难和脱不了关系?我隐约觉着她和这次的投毒事件更是脱不了关系?她在倩云面前少不了搬弄是非?"

雪珠蓦地想起当日在柴房时?她险些要被离离杀死的情形?

一想起来新仇旧恨刹那涌上心头?她把筷子放在碗上?然后对他说?"那个离离是挺糟糕的?"

展飞白见到雪珠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考虑着要不要把心中的一件事情说出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雪珠这才说道?"那天我在快回府的时候?见到街边的小店里有卖艾叶的?就想买来艾叶给你去去晦气?以后平平安安的?不想你再有牢狱之灾?"

雪珠缓一缓气后?继续告诉展飞白?"后来我就被展府的家仆抓住了?他们带我去见???然后就把我丢尽了柴房中?"

"后来?我就在柴房中?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

雪珠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结果?那个叫离离的就从柴房外走了进来?她说她要用簪子杀死我?幸好我机灵?一直在用手腕上镯子在磨绑在身上的麻绳?"

"怪不得你刚醒过来就要给那一对镯子道谢?"展飞白怜惜地看着她?

觥筹交错?寂静中只听到杯碟碰撞的声音和药炉子里"咕咕"声?

雪珠只把离离伤害自己的情形说出来?但她不愿意告诉展飞白?真正把她投进柴房里的人是倩云?如果说出来?展飞白会对她怎样?现在正是危急时刻?展府中又多了一个离心的人?那倒是不好?反正已经把那个离离逐出去了?

"父亲什么时候走?"她问展飞白?

"很快?"展飞白说道?

雪珠望着展飞白?眼波流转?安慰地说道?"说不定父亲在走之前陛下就改变主意了呢?我在宫里见到陛下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就求着陛下要对你们施以重刑?但是陛下就好像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展飞白说道?"菜快要凉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你快些吃饭?一会儿药熬好了还要喝药?"

雪珠听到他这样一说?心中也很希望把身上的病治好?她总觉得把病治好了?也就不会因为月云的死去而引来太多的伤心了?她特别害怕展飞白看到她憔悴的模样?

她摸摸脸颊问展飞白?"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展飞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回?打量得她心里直发毛?

"快说?快说呀?"

"是丑了很多?"展飞白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太难看了?"

"真的?"雪珠瞪大了眼睛?

展飞白一脸戏谑地点了点头?还特意拿了一个镜子递给她?

雪珠双手掩面?"我不照镜子?快把它拿走?"她从袖子里拿出来手绢蒙住自己的脸?还约法三章般的对展飞白说道?"我病好之前?你千万不可以看我的脸?知道吗?"

"你这是在学李夫人吗?"展飞白不可思议地笑起来?

"??什么你夫人?我夫人的?"雪珠的脑袋里打了一个问号?"总之?你不要看我的脸?"雪珠重复地强调?

"不?我要看?我要看?"展飞白忙不迭的说?说完还是加了一句?"是李夫人?不是你我的'你'?文盲?"

他骂她文盲的时候语气有说不出的怜惜?

"你才文盲?"雪珠一点都不服气?

展飞白很认真地说道?"倾国倾城的李夫人病重?汉武帝亲自前去探望她?李夫人却蒙着被子?不肯让汉武帝看到自己的脸?还说道?'妾长期卧病?容颜憔悴?不可以见陛下?'汉武帝听了?非常不高兴的走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惹得皇帝不高兴?虽然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那毕竟是汉武帝?"她儿时在街市也听过很多关于汉武帝的话本?

"李夫人的姐妹也是这样问她的?她回答说自己本来就是以色侍人?现在因病容颜毁弃了?汉武帝看到了就一定会厌弃她的?"

雪珠听来觉得也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

展飞白看向她?"你以为我喜欢你也只是因为你长的美吗?你这样做是什么道理?"

喜欢?他又说了喜欢?

雪珠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心中一阵甜丝丝的?可是甜丝丝过后?一种泫然欲泣之感又袭上心头?雪珠问道?"那倩云呢?你喜欢倩云也不只是因为她长的美吧?"

展飞白蹙了浓眉?"你怎么无缘无故说起她来了?"

雪珠低着头说道?"当时你刚娶了妻?就纳了她做妾?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我没有她漂亮?也大字不识一个?更不懂得写诗作赋什么的?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你刚从牢里出来?你快去陪她吧?我一会儿喝了药就去休息?不用管我?"

"你说什么呢?什么漂亮不漂亮?写诗作赋的?"展飞白站起身来?在雪珠的面前来回地踱步?

"我没说什么?"雪珠说完这句话就又不说话了?

展飞白在她的面前停住?叹了口气?"你又来了?自从我从牢里出来?你说话怎么开始变得含含糊糊的?"

雪珠仍旧是沉默不语?眼泪却无声地从脸颊边落下来了?

雪珠说道?"你请回吧?我一会喝完药就休息?"

展飞白实在是搞不懂雪珠为什么态度变得这样快?气得他拂袖而去?

吃了饭?喝了药?躺下来歇息时?雪珠的脑中却想起展德海和展飞白是如何被诬陷聚麋之乱的?看那些政敌们一个个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千年难遇的能至他们父子于死地的机会?难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吗?

想到这儿?她才省起?刚刚因为很多的事情?一时间她心情大悲大落?她竟然忘了问展飞白?为什么他们父子会被诬陷为聚麋之乱?

等明天找个机会再问展飞白吧?

睡意渐浓时?雪珠心中仍在想?展飞白喜欢倩云肯定不只是因为长得漂亮才喜欢她的吧?她的忧虑他不能晓得??

展德海因聚麋之乱而被流放出京城?稍稍捡了一条性命?但在未成行之前因为旧病早已是病入膏肓?就在展飞白整理行装准备到长亭送别之际?从牢里传来了展德海病危的消息?

展飞白疾步走着?问过来通传的差人?"我爹病得怎样了?"

那人在前面引路?"恐怕就在今晚了?"

"今晚?什么意思?"雪珠看到展飞白的脸色瞬时间变得煞白?禁不住大声问道?

差人没有回答?

展飞白一把推开了拦着自己前面的路的家仆?加快了步伐?

到了晚上的时候?展飞白才回来?雪珠牵肠挂肚地等着他?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白的犹如冥纸一般?放下手中的针线?后知后觉去摸他额头?脸颊?发觉都是冷的?被晚风吹的么?可现在还是炎热的夏天呀?

雪珠禁不住把展飞白的手掌握在一起?才发现他浑身战栗?

"你怎么了?"

展飞白不说话也不看她?昏黄的烛光中?他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一会儿?一条明亮的泪痕在他的脸边划过?

"父亲已经死了?是么?"

展飞白攥紧了拳头?别扭地转过脸?他的眼睛红红的?闷闷坐在雪珠的对面?抽了下鼻子?侧身用袖子用力擦脸?

"你要是难过?也可以哭的?"雪珠的眼睛里泪光闪烁?

雪珠蹲在他的面前?凑近他?"你之前是怎么劝我的?哭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我不哭?"他狠狠吸着鼻子?虽是这样说?他的眼眶里却都噙满了泪水?倔强埋头在衣袖里?硬不肯跟雪珠对视?眼泪若是流出来了?他就别扭地用手背或是衣袖擦掉?心里在想?你不要看我的脸?

走廊里乱纷纷的声响?房门在被人咚咚地敲着?雪珠去打开门?便见到孙斑华踉跄地跌了进来?幸被后面跟来的丫鬟搀扶住?

"飞白?是什么事?"孙斑华急切地问道?

展飞白站起来忙抹眼睛?"??"他没有说话?惶惶地缩在原地?

孙斑华把身后的丫鬟推开?"你快说?你快说呀?"

"父亲??"展飞白说不出来?

孙斑华闭上了眼睛?即便是展飞白没有把话说全?她已经明白了展飞白话里的意思?她悲痛欲绝地大哭出声之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展飞白吩咐众人将孙斑华送回到房间里去?

"你娘晕过去了?"雪珠对展飞白说道?

展飞白心烦意乱的抓了一本书乱看?

雪珠把书从他的手上抢过来?"我说你娘晕过去了?你听见了没有?"

展飞白"刷"的一声再从雪珠的手中把书抢回来?"我没听见?唐天绣?我都快被你烦死了?"

我才被你烦死了?你爹刚刚去世?你娘又晕过去了?我都急得坐不住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看书?

为什么没有心情?展飞白合上书本?又从拿了一本书翻着看?

"你??"雪珠气的七窍生烟?

老夫人重病不起?请来的大夫一边诊脉一边摇头?有家仆在门外禀报?

我??展飞白把书一放?急步想出门?但走了一两步又反身回来了?依旧坐在桌案前翻着书玩?但比先前翻得更不耐烦了?

雪珠看了一眼展飞白?说道?我去看看?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孙斑华慢慢醒过来?

倩云一直守在床前?见她醒来?忙问?喝水吗?

孙斑华像没听见一样?不予理会?

如果不喝水就先喝药吧?倩云把药碗端过来?

孙斑华仍旧是不理睬她?

倩云一脸尴尬?

这时?门外有丫鬟通传雪珠来看望了?

倩云说道?母亲在这里躺了好一会儿了?你才来?不过?你也到底来看望母亲了?总算是懂了为人子女应孝顺的道理?

雪珠不和她一般见识?我来喂她喝药?雪珠拿过放在桌案上的药碗?

孙斑华说道?"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喝的?"

倩云的面色上有些得意?心想?我劝她喝药她都不喝?她会听你的吗?

是相公叫我来看你的?他在忙着处理父亲的事情?抽不开身过来?雪珠直接表明来意?

如今母子隔阂已深?展飞白会担心她的身体吗?孙斑华半信半疑地看着雪珠?

雪珠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他还让我转告你?如今父亲已经走了?母亲千万要保养好自己的身子?您是他在世上的至亲骨肉?

孙斑华一听这话?鼻子一酸?

他还当我是他的母亲?

当然呀?您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