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从斗狗场挖出来的？”陶路盯着面前一沓高清照。http://www.baiwenzai.com/1079458/

    张弦顺手揉了他脑袋一把：“灵感是你激发的，你有权看到这些。”

    “……小楼？”

    “没错，找不到地下室和秘密通道，王姐把楼拆了。”

    ——字面意义上的“拆”。

    陶路咋舌：“真有魄力。”

    张弦点头。

    敢把众人眼里的“证据”一下子毁掉，不少人觉得王姐异想天开，甚至少数人背地里议论王姐要不心理有问题，要不就是被AAA收买的内奸。

    但王姐无所畏惧：“拆！”

    ——陶路仅仅提供了一个思路，随后她研究资料发现，先有狗场，后盖的小楼。楼下当然可能隐藏着秘密！

    小楼变成一片废墟，挖掘机将废料清理掉，将地基刨碎，露出深埋的秘密。

    这沓照片，拍自地基。

    准确地说，来自碎裂的混凝土。

    ——混凝土里，浇筑着大量人骨，以及衣物纤维的灰烬。

    “物检员加班加点，最终确定的受害者四十二名，截至目前，能确定身份的三十八名，其中能联系到亲人朋友的有十九位。”张弦说，“谢谢你，陶路。”

    陶路一愣：“谢我？”

    “没有你，他们恐怕一辈子无法重见天日。”

    陶路琢磨半天，吐出一

    句话：“大概，也是机缘巧合吧。”

    从接近张弦，到误打误撞揭穿龙云眉，再到偶遇金妮，最后竟然真的找到了狗场杀人的证据。

    接下来顺藤摸瓜，岂不就能破坏AAA集团的计划？

    只是，怎么找到他们沆瀣一气的证据呢……

    忽然张弦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唤起他的注意。

    “弦哥？”

    张弦隆重道：“我给你介绍个人。”

    “谁？”

    “她。”

    张弦抽出一张照片特写，碎裂的骷髅头，脊椎和肋骨都小小的，四肢长骨均断为两截。

    “她是……”

    “龙云眉。”

    “——龙云眉？”

    根据龙喜凤——也就是冒牌龙云眉的口供，她在狗场认识的姐妹就叫龙云眉。

    山水会所确实召集过一群少男少女提供某种服务，龙云眉是其中之一，龙喜凤那个时候只是个清洁工。

    但最后，龙云眉被人打断四肢而死，龙喜凤安然无恙，适应了丛林法则。

    “……她做了什么？”

    “一开始，她在龙云眉拒绝某项表演时，走上舞台。”

    “什么表演？”

    张弦脸色稍微僵**一下，还是回答陶路：“少女和公狗。”

    陶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这也……”

    “讲义气”的龙喜凤代替龙云眉受罪，龙云眉感

    激她，和她做了姐妹。

    接下来，在龙云眉无法忍受，计划逃走时，她把龙云眉卖了。

    还是不着痕迹地卖了。

    ——那便是龙云眉四肢长骨俱断的原因。

    龙喜凤得到主管的赏识，随后搭上金主，一步步获得她想要的东西……

    “她没有说背后金主是谁？”陶路问。

    “说了，但龙云眉也不清楚对方身份，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她不打听对方的过往，有利于获得信任，也是她对自身的保护，”张弦解释，“我们只知道是一个蜂蜜色头发的外国中年男人，中国话说得很好。”

    “这样啊……这条线索就断了是吗？”陶路遗憾，又看看照片上那小小的、破碎的骨骸，“不过她终于能和家人团聚了。”

    “这个……到不一定。”张弦干笑。

    “为什么？”

    “因为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地方，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张弦说，“她母亲得知她的死讯后，第一句话就是，姑娘没得聘礼，弟弟这下没钱盖房了。”

    陶路：“……”

    ——如果真正的龙云眉能逃出去，回到家里，也不过以结婚的名义，被变相卖掉而已。

    “行了，别这幅表情，你遇到多大危险都不低头，怎么听见这些就控制不住了

    ？”张弦说，“社**暗面太多了，路路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道理我懂，但该难受还会难受。”陶路将照片摞到一起，摆摆整齐，交给张弦。

    “谁不是呢。”张弦说，“所以才要努力让社会更加正能量嘛——对了，你对于AAA集团有什么灵感，说来听听？”

    “灵感没有……思路倒是有一个，你要不要听听？”陶路问。

    “哦？说说！”张弦来了兴趣。

    “在那之前，我能问问组织对我的考察结果么？”陶路挠头，“家当连同私房钱都被夏雷蕾搬走了，我很焦急啊。”

    张弦笑：“跟我这儿打什么机锋！你小子不是因为缺钱烦恼，而是想去以身涉险了吧？”

    陶路一愣：“弦哥，我……”

    ——跟聪明人说话太费劲了，一张嘴还没转弯呢，人家就把他的意思猜了个十成十。

    张弦笑着摇头：“不行，说不行就不行，你别想啊。”

    陶路：“……”

    ……

    “所以你一生气就偷偷溜出来吃大餐？行啊，有骨气！”花小壶丢下手里的玉米棒子，夹了一筷子酸菜鱼。

    陶路右手打着石膏动不了，左手戴着一次性手套啃猪蹄，含混不清地道：“好心好意帮他，竟然不领情！”

    “就是，你死里逃生

    多不容易，他还挑三拣四！你尽管吃，敞开了吃！吃完找他报销！”花小壶吐鱼刺，给陶路和自己各夹了块猪蹄，“吃哪补哪，多吃点！”

    两个人坐在天华食园里，叫了一桌子菜，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这一次没有预约，因此没有包厢，他俩的位置是散座，来来往往的人经过都忍不住打量陶路几眼。

    ——原因极为简单，陶路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一看就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天华食园的苏经理还记得他俩，看陶路这样狼狈，特地跑过来询问有什么忌口之类。

    忌口自然有，花小壶和陶路发生了争执：“……你那个英雄药剂还没完全代谢掉，医生不让吃驴肉！也不让喝酒！要不然他体内的抗体就有可能失效！”

    最后陶路不情不愿地屈服：“好吧好吧，为了我的小命……”

    他扭头跟苏经理解释：“前几天啊，我真是死里逃生，差点没醒过来，打那以后就想通了，人生在世得活个痛快才对得起自个儿！您给我来三份话梅猪手，大份的！”

    苏经理自然恭喜他几句，又问了几句病情，这才离开。

    “苏经理，那个穿病号服的，是熟客吗？”一位穿着华美的中年女子不经意地问。

    “铁总，他俩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