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和小吴的通话记录？很好。http://m.aihaowenxue.com/xiaoshuo/353003/”张弦点头，这是一个很在点子上的提问。

    “是吧。”陶路期待地看着他。

    张弦说：“没有。”

    陶路松了口气：“没有记录，没有交流，就能排除朱文联合小吴作案的嫌疑了。”

    不管李迎辉的选择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如果被情人和老婆联手做掉，也实在太可悲了一点。

    “接下来呢？”张弦追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陶路说：“朱文声称李迎辉无故爽约并失联，有通话记录证明吗？”

    张弦又点头，小吴说谎，朱文当然也有可能说谎。

    “朱文说的是实话，但不能证明他和本案没有关联。”陶路说，“他对于李迎辉死因并没有深究，不合常理，这是个疑点。有可能他做了心理准备，或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如果不是那样，我推测，你发现了他关于天然气爆炸致人死亡的相关记录，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一定有！”

    张弦赞赏地拍巴掌：“路路，你这样的推理，真令我欣慰啊。”

    “啊？是吗？”陶路有些紧张，“你真的找到线索了？”

    张弦从背包里拽出一个档案袋，抽出一页纸交给

    他：“呶。”

    陶路接过，看到纸上是一张照片，翻拍的，有点模糊。

    准确地说，是朱文拍了一页书，将之发给李迎辉，后者回了个赞，以及“我也希望这样”六个字。

    两人很小心地每次聊天后，都会删除记录，但是在警方手段下，这些统统展露在人前。

    那页书的正中，这么写着……

    “……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会布置我们的卧室，保证柔软的床，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清新而用心的花色窗帘。而我会布置我们的厨房，保证美味的食物，充满爱意的烹饪，美好而精致的杯盘。”

    陶路看看张弦，表示不明白让他看这类似情书的话什么意思。

    张弦示意他继续。

    “……亲爱的，我们将把‘食色**’这句话装裱起来，挂在客厅。身体力行，充分利用卧室和厨房，直到窗帘洗得褪色，杯盘磕出伤痕，那个时候我们会笑着互相指责对方家务无能。真希望那个时候我们都在。”

    陶路忍不住抖了抖，人家打情骂俏，他一个单身狗只感觉肉麻好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是张弦特地让他看这照片，里面必定藏着线索。

    “……我想

    ，到我们老得再也走不动路，吃不了东西，我们就并肩躺在床上安然死去。如果我先你而去，请把承载我们记忆的床丢掉吧！如果你先走，我会拧开煤气阀门，跟在你后面……”

    陶路指着“煤气阀门”四个字，问张弦：“这是关键？”

    张弦点了点头。

    “这说明了什么？”陶路自问自答，“这页书，加上李迎辉的回应，可以推测朱文对于天然气泄露一事有心理准备？难道他对李迎辉的死也有心理准备？”

    张弦说：“你的猜测需要证据支持。”

    “李迎辉的手机？”陶路问。

    “小吴的手机。”

    陶路一愣，张弦拿出另外好几张纸，都是照片：“我说，你没见过李迎辉本人吧？”

    “没有。”陶路说着接过来看，“他的生活照？”

    “很多来自小吴自拍，两人合影。看出什么没有？”

    “……气质忧郁，文艺青年。”陶路评价。

    “还有呢？”

    “还有？”

    “身体语言。”张弦指点，“看这个站立的姿势，小吴投怀送抱，他胳膊和肩膀的肌肉都十分紧张，这是个防御态。还有这张，这张，和这张，你比较一下小吴的笑容和他的笑容，

    眼角不动，下巴紧缩，面部肌肉僵硬，表情不自然。如果一张照片如此，可以说抓拍得不好，所有照片都这样，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可能李迎辉本身就是个忧郁青年啊。”陶路反驳。

    “这是朱文删除的聊天记录，你看看这些比较久远的照片。”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还有，”张弦将照片按照时间排序，“到后面，无论对着谁，他都轻松不起来了。”

    “所以朱文对他的死有心理准备？”

    “是的。”

    “而小吴因爱生恨，板上钉钉，犯罪事实成立？”

    “从现有逻辑推理，是的。”

    “来回来去绕了半天又绕到原点？”

    “是的。”

    陶路不明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会吧，你这么做，目的只是为了教我推理啊？”

    “路路我给你点赞！”张弦呱唧呱唧。

    “……”

    屋里安静了足足半分钟。

    不知说什么才好的陶路，提出自己最后一个问题：“小吴会被抓起来吗？”

    “这是个好问题。”张弦评价。

    “所以……”

    张弦的脑袋左右转动，摇头。

    陶路想了想，调整自己的提问：“她现在重伤，等伤好后

    ，会被抓起来吗？”

    张弦的脑袋依然左右转动，继续摇头。

    “为什么？”陶路呆。

    “路路啊，推理归推理，而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除了小吴的谎话之外，还有其他证据能定罪么？”

    孤证不能为证，必须构成证据链，才会被法庭采纳。且口供容易翻供，证据效力稍逊于实物证据。

    “所以？”

    “你以为以上那些是我的新发现吗？”

    “不是么？”

    张弦一脸狡诈：“这些天你一直都在猜测，下面我来给你传达小吴的陈述。你听听她的说法。”

    “你不早说！”陶路大惊失色。当事人的口供很重要，就算他不是侦探也清楚这一点。

    “没法早说，虽然之前她和警察说了几句话，但意识混乱零散。直到今早，她精神才恢复，情绪才稳定下来，才能接受警方的正式询问。”

    “……”陶路有一种预感，吴小满的陈述会把之前推理全然推翻。

    张弦同情地看着他：“出现足以改变推理结论的新证据时，侦探要做的不是痛苦，而是重整旗鼓啊路路。”

    陶路：“……行吧，我重整旗鼓，你说你说。”

    于是张弦开始向陶路传达吴小满的陈述……

    （本章完）